“魏總,咱幾個今晚去哪吃?”


    在目送走林琳之後,徐海勝笑著問起了魏陽。


    “這個你們拿主意吧,在吃的方麵,我就是個土鱉,不知道哪裏好,反正隻要不點八二年的拉菲,今晚任你們宰割。”


    暴發戶魏陽立刻展現出了他的豪邁,並順帶開了句玩笑。


    說起來也可憐。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的他,絕對是個暴發戶,而此前卻是窮逼一個,因此,現在徐海勝讓他挑飯店,還真是難為了他。


    就連啥酒最貴,他也隻知道八二年的拉菲這一個在網上流傳了很久的梗。


    那就不如幹脆把選擇權交給徐海勝。


    他也坦蕩地承認了自己是個土鱉。


    而這樣的自黑,立即又博得了徐海勝等人的好感,徐海勝笑著問道:“魏總的意思,是點茅台就沒問題咯?”


    魏陽一愣。


    竟然還要喝酒?


    他當然很清楚,他跟徐海勝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因此,今晚的這頓飯,他破費是沒問題,但還不至於要到跟徐海勝打成一片,到推杯換盞掏心窩子的程度。


    可徐海勝主動提了,他不喝能行嗎?


    所以……就算自己並不想跟他推杯換盞掏心窩子,今晚也得演上一演?


    他終於意識到,又一輪交鋒就此開始。


    於是他又故作豪邁地回道:“那肯定沒問題,不過事先聲明,我酒量可不行,隻能象征性地陪你們喝幾杯。”


    “行,沒問題,咱們喝開心就行,保證不灌你酒。”


    徐海勝立即就笑著給魏陽吃了顆定心丸,但緊接著卻說道:“要不這樣,既然咱們今晚準備喝酒,這車就別開了,咱們全都打車去,魏總你認為呢?”


    很顯然,打定了主意要摸魏陽底的他,今晚肯定是要拉著魏陽喝酒的,盡管未必一定要讓魏陽喝醉,但起碼也得讓他喝個七七八八,好來個酒醉吐真言。


    這可是讓魏陽稍感為難了。


    其實魏陽並不屬於一喝就醉的那種,隻不過自控能力較強,又對酒沒有特別的嗜好,因此,他能不多喝就盡量不多喝。


    可現在從徐海勝的架勢來看,擺明了沒打算輕易放過他,咋辦?


    喝倒是不怕。


    反正他不肯喝了時,沒人可以強迫他。


    不過問題是,真喝高了後,他還能找到回去的路嗎?


    別忘了,今天他剛搬了新地方,到新家也就去過一次,一旦喝迷糊了,哪怕是打車,也未必能找到北吧?


    想了想,他說道:“這樣,你們就別開車了,都跟我一台車過去,然後我再叫上個朋友,讓他來給我當車夫,我放開來跟你們喝。”


    關鍵時刻,他又想到了胖子。


    要知道,今天的他,剛跟徐海勝談妥了幫直播間玩家代售料子的事,又跟孫清說定了中介的事,既然如此,也確實該讓胖子來跟這些人見見麵了。


    畢竟以後胖子經常得跟這幾位打交道。


    “這樣啊……也行,請問你那朋友是……”


    “就是我之前的同事,幫咱們直播間的翠友來處理料子的那位。”


    “哦,那可以。”


    事情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


    站在徐海勝的角度來說,他原本是不希望有外人加入這場晚宴的,但胖子卻是個例外。


    為啥?


    因為想更好地了解一個人,最好的方式並不是針對本人入手,而是從熟悉他的人那裏旁敲側擊,因此,對於梁夏的加入,他不僅不反對,反而很歡迎。


    很快,魏陽一行,在徐海勝的指引下,又一次來到了坪洲美食城,在一家高檔的海鮮餐廳坐了下來。


    接到魏陽通知的梁夏也匆匆趕到。


    一番引薦之後,新的博弈也就此開始。


    “魏總,說起來,你那相玉本事還真是了不得啊,昨天那塊,你剛賺了將近九百萬,而今天這塊,依我看,總價值起碼不會低於兩千萬,照這樣下去,你的錢怎麽花得完啊?”


    在魏陽一連點了店裏幾道幾百上千的招牌菜之後,徐海勝很自然地從財字入手,不露痕跡地恭維起魏陽來。


    “嗨,應該沒那麽多吧。”


    魏陽肯定是謙虛。


    徐海勝卻說道:“絕對有,我可是聽林總說,這塊料子她打算幫你去請大師來雕,一旦做出貨來,光是那塊蓋子,起碼就價值幾百萬。”


    不得不說,盡管徐海勝的眼界也隻是一般,但畢竟他已在這一行混了上十年,因此,他很清楚,請大師出手意味著什麽。


    雕刻也是分等級的。


    最低的是機雕。


    工費通常是幾十到一兩百,但因為機雕出來的成品比較呆板,因此一般隻適合低端料子。


    再往上就是學徒工。


    一塊牌子的工費通常也就是幾百到一千,屬於手工雕刻裏的最低等級,但因為工費便宜,那雕刻品質也好不到哪裏去,通常適合那種價格兩三千塊的中低端料子。


    再往上,就是老師傅工。


    所謂老師傅,特指那些已出師,有一定獨立雕刻經驗,工藝精湛,但又缺少明顯個人特色或代表作的資深雕刻師。


    老師傅的工費通常在兩到三千,適合用來雕那種萬元左右的中高端料子。


    再往上,就是工作室工。


    所謂工作室,是指一群既有技藝,又有特點的雕刻師聚集在一起,一起來打造一個具有代表性的雕刻品牌,並且以工作室的形式在業界存在。


    相比老師傅,工作室的雕刻師通常有一個明顯的特點,那就是以年輕的學院派居多,這些年輕的雕刻師,既有雕刻技藝,又有專業的美術功底,因此,他們在雕刻題材上,往往能突破傳統,形成屬於自己的特色,給作品賦予新的美感。


    也正因為如此,工作室的工費一般都不便宜,基本都是在三千起步。


    再往上,當然是大師工了。


    在雕刻界,是很講名氣的,而名氣的來源,除了不停地有優秀作品出來後,還有一個重要的途徑,那就是參加各種各樣的比賽。


    關於雕刻的比賽很多,最出名的,當數含金量最高的天工獎,除此之外,全國性的大獎還有百花獎、神工獎、玉華獎等。


    至於地方性的比賽則更多,比如說蘇州的陸子岡杯,雲南的彩雲杯大師獎,廣東的玉魂獎等。


    雕刻師一旦在這些比賽中獲獎,都會因此獲得一個大師證,從而名利雙收。


    當然,大師也是分等級的,在真正的行家眼裏,在這個大師遍地走的年代,那些僅是在某個地方性比賽拿了個大師證的所謂大師,是名不符實的。


    因此,徐海勝很清楚,林琳嘴裏說的大師,必定是那些多次在天工獎、神工獎、百花獎、玉華獎等全國性大師多次獲獎,並在雕刻界已有尊崇地位的真正大師。


    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由他們之手雕刻出來的作品,必定身價倍增。


    一塊原本價值十萬的牌子,假如是出自真正的大師之手,起碼翻上幾翻,價值幾十萬甚至上百萬都有可能。


    至於那些原本材料品質就很高,也很有特色,再經大師一雕刻,那基本上都是上拍的貨,拍出上千萬也不稀奇。


    因此,徐海勝才敢斷定,光是那塊蓋子,就起碼已價值好幾百萬。


    這說法絕對不誇張。


    剛來的梁夏一下有聽懵了。


    啥?


    價值起碼兩千萬?


    光是一個蓋子就價值好幾百萬?


    他不由得問道:“陽哥,你今天又折騰出啥來了?”


    梁夏終於憋不住了,快速加入了博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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