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不用你在這假惺惺,誰稀罕這個孩子!”喬墨雨一邊罵道,一邊扔出一個杯子。


    四處紛飛的碎片,落在地上,也濺在蕭曄心裏。


    他隻得先退了出去,神荼站在那裏,冷眼看著這一切。


    “神醫,給我打掉這個孩子,我不能讓他阻攔我。”喬墨雨頭發散亂,臉頰凹陷,已不複最初的模樣。


    神荼回身,來到了她的身邊,拿出一個瓷瓶,輕聲道:“藥性不夠強,而你腹中孩子快要成型了,或許要多花一些時間。你若是忍不了疼痛,被人發現,這孩子想來還能保住。”


    “快給我,我可以忍的,不會被人發現。這個孩子,本就不該來。”


    她一把手奪過瓷瓶,興奮地倒出裏邊的黑色藥丸,濃重的藥味撲麵而來,她直接吞下,嘴裏呢喃道:“沒了這個孩子,就可以重新再來了!上天又給了我一次機會,哈哈哈!”


    欣喜之聲轉瞬即逝,一股難言的陣痛從她的腹部猛然發動,她狠狠地咬住被子,沉聲嗚咽,卻不敢驚動旁人。


    她不想跟蕭曄再有任何瓜葛,這個孩子隻會是個累贅,她心中念道,隻覺得什麽樣的疼都可以忍耐。


    等她再次醒來,麵前站著的是紅著眼的蕭曄,還有喬之言與孟青竹。


    孟青竹坐在床前,拉著她的手道:“若不是丫鬟發現,你可知會發生什麽事?”


    “娘,你告訴我,那孽種是不是沒了?”喬墨雨雙眼透出祈求。


    “對,孩子沒了,你得好好養身體。”


    喬墨雨放心地躺好,閉上眼睛道:“蕭曄,和離書就在桌上。趕緊滾,別讓我再看見你!”


    蕭曄拿起和離書,還沒來得及說話,喬之言就阻攔道:“不急,王公子說,讓你去貼身伺候。你畢竟還是王家的家仆,自然該聽主子的話。”


    “是。”蕭曄一步一步退出了屋子。


    身後的聲音,卻一字不漏地傳進他的耳朵。


    “爹,娘,王公子對蕭曄那般生氣,說不定就是為了我。等我養好身體,一定能重新獲得新生。”


    孟青竹摸了摸她的頭,不忍道:“可是,你如今已經——隻怕,隻能做妾了。”


    “沒事,那也好過如今的場景。”


    蕭曄閉上眼,默默地消化著這一切。


    這時,身邊一道男聲響起。


    “你可真得多謝謝本公子,若是沒了本公子的庇佑,你就要被掃地出門了呢。”


    蕭曄看著王兮安,隻得行禮道謝,“多謝公子。”


    “走吧,陪我去見見你那夫人!”


    蕭曄的步伐沉重而又無奈,卻又不得不照做。


    接下來的日子裏,他又如原本的劇情一般。


    每日都陪在王兮安的身邊,看著他與自己曾經的心上人一起賞花望月,談天說地。


    甚至聽著他許諾,將來如果有機會的話,可以給喬墨雨一個妾室的身份,當一當。


    這樣的話,讓喬墨雨心生歡喜,可是每當眼神觸及到蕭曄的臉,她就覺得恨得不行,她本該能夠有更尊貴的地位,如今卻隻能退而求其次,當一個小妾。


    而私下裏,王兮安卻吐露,喬墨雨不過是一個得隴望蜀、貪得無厭的女子,自己不過是覺得日子無聊,拿她當個樂子而已。


    蕭曄自然知道,王兮安這樣做,有一部分也是為了報複他。


    他嚐試過去找喬墨雨,將這些事情的真相都吐露出來。


    可對於喬墨雨而言,那些話都是她的美夢,她絕不允許任何人戳破這些夢。


    被罵得狗血噴頭的蕭曄,隻得失魂落魄地遊蕩在府中。


    一道異香撲鼻而來,讓他的心情頓時暴躁起來。


    直到他看到喬墨雨的丫鬟青玉和王兮安廝混在一起,他才發覺,此事若是宣揚開來,喬墨雨怎麽能夠接受她竟然被一個丫鬟比了下去。


    “青玉,再過幾日,我便要離開,到時候,你就跟我一起走。”


    青玉立刻答應:“是,公子。可是,我家小姐?”


    “她呀,到時候就讓她和我那沒用的仆人在一起,我就喜歡看這種怨侶,這種曾經對不起我的人,我可不能看他們好過。至於你,就跟著我享福去。”


    兩人的話,傳進了蕭曄耳中。


    他摸著手中的短刀,隻覺得往日的委屈,此刻都湧上心頭。


    他衝進屋子裏,對著床上的人就是一頓亂砍,等到他清醒過來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


    王兮安躲在屍體下,屏住呼吸,而青玉早已經血肉模糊。


    他無助地鬆開了雙手,短刀落在一旁的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已經想好了,他要去告訴喬知縣,王兮安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他在這清河縣裏受的罪,將來一定會還回來的。


    如今,他出手解決了這個問題,都是為了喬府好。


    想好這一切之後,他正站起身來,卻感覺背後濕漉漉的,伸手一摸,卻摸到一手鮮血。


    他慢慢地轉頭,看到了有些顫抖的喬墨雨。


    喬墨雨鬆開手裏的刀,狠狠地推了他一下,“你害了我,你該死!”


    “我……雨兒,他對你不是真心的。”蕭曄的聲音斷斷續續。


    “真心?那種東西,鬼才稀罕。”


    說完之後,她便奔向王兮安。


    “救……我……”王兮安察覺到來人之後,艱難地發聲。


    就在這時,門外進來一個人。


    “大哥……救救我!”王兮安想要爬過去。


    王兮斌掃視了一眼,對著身後的神荼道:“把我引過來,這就是你讓我看的?”


    神荼回道:“你那惹是生非的兄弟,死於爭風吃醋,在知縣府中,大開殺戒。想來,回府之後,王刺史也會因為你保住了家裏的名聲,而獎賞於你。”


    她對著喬墨雨道:“殺了王兮安,否則,你現在就得死。”


    喬墨雨看著已經奄奄一息的血人,順從地動了手。


    下一秒,一把匕首就刺進了她的胸膛。


    “我那兄弟,確實該死。但你,也不無辜。”


    王兮斌說完之後,便問神荼,“用他的筆跡引我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麽?”


    “借刀殺人,報仇而已。畢竟,我還要幹幹淨淨地活著。至於你,從此以後,再也無人與你爭搶,這筆生意,你不虧。”


    神荼起身離開,王兮斌問道:“若是,我沒有來呢?”


    “你不來,自然還有別人。”


    夜裏,喬府失火,燒毀了不少房子。第二日,官差發現有屍體,便立刻上報。


    王樓得知自己的小兒子出事,立刻請旨派人調查。


    喬之言還不知如何處理時,朝廷已經派人過來。


    喬墨雨和蕭曄聯合動手,喬之言和孟青竹知情不報,被判流刑。


    看著喬之言和孟青竹被押送離開,神荼專門花了銀子,希望他們一路上不會無聊。


    邊陲之地,環境惡劣,兩人養尊處優,一路又是風吹雨打,身子骨一直都不大好。


    不出幾年,便雙雙離世。


    至此,神荼才選擇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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