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的旁邊,一個身著綠衣的小丫頭正在那裏蹲守著。


    看到大小姐過來,她立刻起身行禮。


    喬墨雨擺了擺手,略過了她,直接走到了青玉的身旁,看著她蒼白的臉,心疼地道:“青玉這是怎麽回事?剛剛從外邊回來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


    小丫頭糾結了半天,才愁眉苦臉地道:“大小姐,剛剛府裏郎中過來看了,說……說青玉可能是今日有些勞累,休息一段時間,補補身子就沒事了。”


    小丫頭心中也十分迷惘,青玉作為大小姐的貼身丫鬟,平日裏也沒做過什麽重活,怎麽還能勞累過度了呢?


    神荼默默地站在那裏,心道這喬府的郎中倒是個人精,想來是看出了青玉的問題所在,但是卻不敢摻和進這後院的事情裏。


    青玉一回府,便吩咐小丫鬟去廚房給她端些吃的。


    問題自然就出現在那些吃食裏。


    青玉之所以躺在那裏,渾身無力,不過是因為神荼在她的吃食中下了點蒙汗藥。


    這樣,她才能光明正大地跟著喬墨雨。


    而蒙汗藥便是她趁著外出那會兒,提前備下的。


    她下的分量不多,對身體的影響也不大,縱使不喝那些補藥,不過一日,青玉便也該恢複正常了。


    隻是,青玉便是恢複過來,也無濟於事了。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神荼略微移了下腳步,將自己縮在了屏風另一側,她這幾日還有些別的事情要忙,暫時還騰不出手對付王兮安。


    “喬大小姐,可是遇到了什麽難事?”


    喬墨雨回頭一看,隻見王兮安就站在門邊,捏著鼻子,遙遙地開口,眉眼之間還透露著一副嫌棄,仿佛室內的味道有多不堪一樣。


    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她也提起裙擺,飛奔著離開了屋子,嘴裏卻帶著一絲訓誡之意,“王公子,內院之處,皆是女眷,你實在是不該到處亂走。”


    “我看到喬大小姐滿臉憂愁地離開,內心裏實在是放心不下,這才跟著過來。府裏我也不熟,勞煩大小姐送我回客房那邊?”


    “好。”喬墨雨終於找到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直接離開。


    王兮安以為喬墨雨十分擔心青玉,便詢問道:“喬大小姐,你的貼身丫鬟怎麽樣了?我……倒是有些人脈,你若是缺什麽,我或許可以幫得上忙。”


    他根本就不在乎一個丫鬟的生死,但是,他現在對喬墨雨有意。


    既然喬墨雨在乎,那他也可以先在乎一下。


    “青玉她……沒什麽事,隻是身子弱些,明日我便去外祖家,尋一些人參、鹿茸之類的滋補之物。”


    “哦?”王兮安挑了挑眉,“這些東西,難道喬家沒有嗎?”


    王兮安的話,惹得喬墨雨臉上掛著的笑意都僵了一瞬。


    隻是,她也想到了王兮安的話是什麽意思,或許王家是真正的高門大戶,這種滋補聖品,王家或許當真隻當做是尋常物件。


    而喬府,雖說看似也有頭有臉,她爹又是知縣,在清河縣裏算是高人一等。


    可是,誰都知道喬知縣的知縣之位,不是自己考來的,而是捐錢得來的。


    偏偏捐錢的還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原配夫人——柳飛絮。


    想起柳飛絮,喬墨雨變了臉色。


    王兮安一見,有些懊悔,是他忘記了。在這偏遠的地方,縱使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也是不配跟他們王家相提並論的。


    “若是喬府沒有的話,我可以幫你。我家中有,隨時可以派人去取。”王兮安主動開口解釋,畢竟這些東西於他而講,不值一提。


    喬墨雨回過神,拒絕道:“那倒是不必了。其實我們喬府原本也有許多,隻是前段時間,我父親說城中醫館需要,便都送了出去。如今家中雖無存貨,但我外祖家尚有一些。”


    “而且,外祖家對我甚是疼愛,我也許久沒有去拜訪他們。正好趁這個機會,我也可以去一趟。”喬墨雨雖然感慨王兮安的家境之好,但也不願意讓他看不起自己。


    王兮安轉身看著喬墨雨,並未去追究她話裏的真假。


    距離兩人不遠的地方,神荼悄悄轉身離開,柳府,她也該去看看了。


    當天夜裏,神荼照例又去給喬墨雨守夜。


    而喬墨雨本也想好,晚上的時候再折騰“雲霜”一下,她想試探一下“雲霜”到底變了多少。


    隻是她的安排都沒有奏效,因為神荼在她的飯裏也下了蒙汗藥。


    “你既然與你的丫鬟主仆情深,那她吃的東西,你自然也應該嚐一嚐。”


    看著睡得安穩的喬墨雨,神荼拍了拍她的臉,又拿出匕首在她的臉上比劃了幾下,發現她毫無反應,才走了出去。


    她輕車熟路地遊走在府中,親眼見到任山、任海被孟青竹身邊的人綁起來。


    “你們兩個最好說清楚,今天一大早,你們跟雲霜說了什麽,這才導致她性情大變。”一個男人一隻腳踩在凳子上,惡狠狠地對著兩人道。


    任山、任海被五花大綁,像是兩個被裹緊的粽子一樣,掙脫不得。


    任山:“我們什麽也沒說啊。”


    任海頭點得像搗蒜一般,“我們真的什麽都沒說。”


    “行吧!既然你們兩個人咬死不認,那我就替夫人做主,你們兩個奴仆,以下犯上,便是被打死了,也沒有人敢替你們討回公道。”他繞著兩人轉了個圈,打量著應該從誰先下手才好。


    任海被那目光嚇得瑟瑟發抖,他突然開口道:“我說,是他,是任山。他跟雲霜說,以前就是她脾氣太軟了,才會被人欺負,讓她學著脾氣硬一些。放了我吧,我知道的都說了。”


    任山不可置信地聽著任海的話,眼睛瞪得大大的,“你……你胡說!”


    “大哥,這可是夫人身邊的人,我還想活著,我隻能說實話。”任海看著圍繞著自己打量的男人,求饒道,“說了,都說了,放了我吧!”


    “放了你?你們這樣蠱惑大小姐身邊的丫鬟,那便是對大小姐不利,這可是背主。夫人說了,如果當真是你們,那就不用留情。來人,將他們兩個人各自廢一條腿,明日發賣。”


    任海哭嚷著,鼻涕糊了一臉道:“都是任山說的,不關我的事。”


    任山見狀,終究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兄弟受罪,他主動道:“這事,都是我一人所為。”


    麵前的男人充耳不聞,指揮著旁邊的小廝捂住兩人的嘴,對著任海道:“他說的?那你怎麽不去告訴大小姐?怎麽不去告訴夫人?你到底安的是什麽心?”


    說完之後,他便推門離開。


    神荼直接跟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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