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翠花哭喪著臉道:“當年,米卡說不會追究我,但是要我賠償她一百萬。我就攢了那麽多,當時全都給她了,我已經沒錢了。”


    林翠花並不是沒想過離開杜家,換一家去當保姆。每當她應聘成功,雇主便會收到一份舉報信,說她給前雇主下藥,被攆出來了。


    她懷疑這就是“米卡”的報複,她的名聲已臭,根本找不到別的工作,她這輩子就隻能和杜家綁在一起。


    她一直以為自己能在杜家養老,對自己的親生孩子毫不關心,如今,便是想要去投奔,也不知道孩子在哪。


    杜寧江看著她,“我不管,以後每個月喝酒的錢就靠你了。否則,我就把去舉報你,讓你坐大牢!”


    林翠花慌張地道:“你爸媽如今在小區裏當清潔工,我還要負責照顧孩子,哪有時間賺錢去?再說,我如今的名聲,根本找不到任何工作。”


    “那是你的問題,你自己想辦法解決。”


    “可我都是聽你的,才會那麽做啊!你若是敢去舉報我,我就把你也供出去。”


    聽著林翠花的威懾,杜寧江絲毫不慌,“你又沒有證據,說了誰信啊。”


    一轉頭,他看著正在睡覺的杜家寶,走了進去,呼呼大睡的杜家寶趴在那裏,露出後腰。


    一塊塊淤痕清晰地出現在他的眼前。


    他氣急敗壞地走到臥室,對著朱晚晚道:“家寶身上的傷,是不是你打的?”


    朱晚晚眼神飄忽不定,一言不發。


    “怪不得家寶比同齡人聰明又懂事,原來都是你逼的。你給我滾,孩子交給你,我怎麽能放心!”


    杜家寶站在門口,大聲道:“爸爸,你為什麽要攆走媽媽?媽媽都是為了我好。”


    杜寧江狠厲地盯著朱晚晚道:“什麽媽媽,她才不是你媽,我跟她連結婚證都沒領。走,我帶你去找你媽!你的媽媽叫米卡,記住了嗎?”


    這時,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沒領離婚證,就還可以去找米卡,隻要他服個軟,他還能重新回到過去的日子,甚至過得更好。


    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皺巴巴的衣服,他開始去櫃子裏翻找,“得換一身合身的衣服。”


    聽著他喃喃自語,朱晚晚拉著杜家寶走了出去,小聲道:“你要不要後媽?你是不是也想讓我走?”


    “不,我隻要媽媽。”


    “好兒子,聽話,去把牆角那個小蛋糕給你爸爸吃了。”


    煩躁地翻找著衣服的杜寧江,看著將蛋糕遞過來的杜家寶,轉換了表情,和藹地道:“兒子真乖,一會爸爸帶你去見一個漂亮阿姨。你就喊她媽媽,她不能生孩子,肯定會把你當成親兒子對待。”


    看著杜寧江吃下蛋糕,杜家寶稚嫩的聲音響起,“不行,媽媽隻能有一個。後媽會打我的,後媽都是壞東西,我要打死後媽!”


    話音剛落,杜寧江就倒在了地上,渾身抽搐、口吐白沫。


    他拚了命地伸了伸手指,想要求救。恍惚之中,看到了林翠花、朱晚晚、杜家寶,三個人冷漠地看著他,卻沒有一人去救他。


    直到杜寧江徹底不動了,朱晚晚開口:“家寶,給你爺爺奶奶打電話,就說你爸爸吃了有老鼠藥的蛋糕,人沒了。”


    杜家寶邁著小短腿,十分聽話地去拿電話。


    “林姨,他死了,我們才能解脫,對吧?”


    林翠花低著頭,點了點頭。


    等杜父、杜母回到家之後,杜寧江的身體已經開始發硬。


    遭此橫禍,兩人隻得接受,畢竟這個家還需要他們支撐。


    林翠花聽到敲門聲便打開了門,迎麵而來的便是神荼。


    朱晚晚以一個女主人的姿態道:“你怎麽來了?”


    她打量著麵前的女人,卻發現歲月未曾給她留下任何痕跡,心中不由嫉妒起來。


    神荼沒有理她,目光掃了一下整個房間,說是三室,但麵積很小,到處滿滿當當地堆著東西,顯得格外擁擠。


    在她的身後,進來幾個法醫。


    杜父、杜母見狀,也站起來斥責,“你們來我們家幹什麽?”


    “我懷疑杜寧江死因有異,請公安機關來做屍體解剖。畢竟,我和他沒有領離婚證。名義上,我和他還是夫妻。”


    神荼又轉向朱晚晚,輕聲道:“你慌什麽?人不會是你殺的吧?”


    “我沒有,我不同意你們解剖。”朱晚晚大聲反駁道。


    “你隻是個小三,你沒資格!”神荼的話,一字一句,傳入朱晚晚耳中。


    杜父、杜母見狀,將朱晚晚懷裏的孩子抱走,並用懷疑的眼神望著朱晚晚。


    神荼清晰地看見了杜家寶眼神中的恨意。


    結果出來之後,朱晚晚被警方帶走。因為蛋糕上檢測出了杜家寶的指紋。


    朱晚晚教唆未成年人殺人,判刑十年,此事轟動一時。


    林翠花雖然提供了證詞,做了證人,可她也眼睜睜看著杜寧江死亡,杜家人無法原諒她。林翠花隻得離開,以乞討為生,最終凍死在寒夜裏。


    而杜父、杜母隻得再次搬到一個破舊的老房子裏,獨自撫養杜家寶。


    他們也想找神荼,將孩子過繼給她。


    杜家寶十分識時務地道:“媽媽!”


    神荼看著麵前三人,嗤之一笑道:“我若願意,可以自己生。你們想讓我給一個私生子當後媽,我可不願意!”


    原主當年費心費力,都換不來的稱呼,如今在神荼聽來,隻覺得格外刺耳。


    三人隻得悻悻而歸。


    接下來十年的時光裏,神荼沒有把精力全部都放在杜家人身上,吳昊的公司已經成為業內名副其實的領頭羊,而她也是最大的股東。


    至於她自己名下的酒店,也已經聲名遠播,甚至有不少國外的人都慕名前來。


    但是她依然派人盯著杜家的動靜,偶爾會得知杜家發生的事情。


    比如,杜家寶上學的時候,因為他曾被教唆殺人,學校對他的思想品德教育十分關注。這件事卻讓杜家寶覺得,所有人都針對他、嫌棄他。


    比如,小的時候被朱晚晚高壓逼迫學習,導致他對學習十分反感。杜父、杜母多次管教,都無法矯正。


    比如,漸漸地,他開始跟著一些社會上的混混,尋釁滋事,頻繁地出入少管所。


    直到朱晚晚出獄,她看著前來接她的杜父、杜母。


    “家寶呢?他怎麽沒來?”


    杜父、杜母花白的頭發稀稀疏疏,兩人顫顫巍巍地道:“在家呢。”


    等到三人到了破舊的家,朱晚晚有一種立刻就想逃走的衝動。


    杜家寶看著朱晚晚,摘下耳機道:“呦,小三回來了,趕緊去做飯。”


    朱晚晚不可置信地道:“我是你媽,你怎麽跟我說話呢?”


    “哼!要不是你當小三,我會是個私生子嗎?我要是投胎到米卡的肚子裏,如今還用在這個破地方?當年,要不是你忽悠我下毒,我和我爸本可以過上好日子的!”


    “你怎麽成了這個樣子!”朱晚晚看著他,又看了看縮著頭的杜家夫妻,憤恨地扭頭就走。


    “一個當過小三,坐過牢,還慫恿兒子殺過丈夫的女人,她還能去哪?”身後卻傳來了杜家寶嘲笑的聲音。


    朱晚晚漫無目地地遊蕩,來到了曾經的酒店門口,隻是酒店看起來更加高不可攀。


    突然,一輛車子停在酒店門口。


    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下了車,隨後神荼也下了車。


    朱晚晚嚐試著將自己的身子縮進陰影裏,生怕被神荼看見。


    神荼狀似無意地帶著少年從她身邊走過。


    “過段時間是寒假,你便去新公司跟著學習。”


    “嗯,保證完成任務。”


    看著兩人的身影,朱晚晚仿佛看到了自己和杜家寶的樣子,一樣的風姿綽約,一樣的年少有為。


    她失魂落魄地離開,回到了家。


    看著自己的兒子,喝的爛醉,吐得滿地都是,心中的恥辱感猛然升起。


    為什麽別人的孩子那麽優秀,而自己的孩子卻是這樣?為什麽別人的人生那麽璀璨,而自己的人生卻如同汙泥一般?


    看著酣睡的杜家人,她心中恨意紛飛。


    半個月後,經周圍住戶報警,才發現杜家三口都慘死在了出租屋內。


    而朱晚晚便是最大嫌疑人。


    經由知情人士舉報,朱晚晚當天便被抓走,判處死刑。


    判決一出,發生在杜家的事情又被再次翻出,警醒了不少人。


    得知這個消息之時,神荼正看著麵前已經快超過自己的少年,少年正跟著吳昊,在了解房地產企業的管理。


    原主曾在孤兒院時,無意間遇到過一個孩子,隻是還沒來得及仔細了解,杜寧江便一口咬定要領養杜家寶。


    這一次,神荼替她領養了那個孩子,雖談不上十分親近,但是那孩子三觀正,品行端,想來原主也會滿意。


    神荼離開這個世界之時,內斂的少年也已經變成了中年人。


    神荼看著他,離開世界的最後一個畫麵,便是男人飽含感激與尊敬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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