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歌一聽,止不住地搖頭道:“怪不得你一直給我推薦,感情是因為這是你家的繡樓啊!”


    芙蓉一聽,嗬嗬一笑,伸手便要奪走她手裏的繡品,“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就不賣了,反正這些東西都不愁賣。若不是看你合我眼緣,我才不拿出來給你看呢!”


    “別,誰說我不喜歡?我都買了,這些都是我的了!你怎麽還能拿回去?”


    她一邊說,一邊伸手將東西都遞給小丫鬟,一邊眼神示意。


    小丫鬟看著自家小姐終於舍得放手,趕緊接了過去,雙手抱緊。


    芙蓉見狀倒也不惱,故作生氣地道:“我可是背著我娘,將這些都拿出來賣給你,你不得好好謝謝我?”


    “自然要謝謝你,不過,如今我身上的銀子都花光了,改日吧!到時候,我帶你出去,所有花銷都算我頭上。”


    孟長歌十分大氣地說道,看起來頗有俠女氣質。


    “好,那我們便說定了。”


    小丫鬟看著兩人一拍即合,感覺從一個不省心的主子,變成了兩個。


    神荼站在繡樓上,看著芙蓉送了孟長歌離開,待芙蓉一回來,便交待了她幾句話,然後離開了。


    一場秋雨一場涼。


    梅清許翻出幾件厚實的衣服,拿到院子中晾曬,壓箱底許久,不免有些味道。


    突然聽到圍牆之外,發出了一聲巨響。


    他十分好奇,卻沒有開門,再過幾日便是鄉試,還是少摻和一些事情的好。


    他這樣提醒自己,不料,窗外的人又發出一聲哀歎。


    “枉我讀書幾十載,如今竟然落得如此地步,可悲可歎啊!都怪我,不該自作主張啊,做了一件錯事!否則,今年那榜上必然該有我的名字!”


    梅清許心下好奇,他心中忍不住猜測,到底是做錯了什麽?


    不受控製地,他輕輕地推開了門。


    門外是一個秀才打扮的讀書人,身邊還跟著幾個小廝。


    小廝看見梅清許開門,立刻道:“少爺,快快起身吧!有人看見了。”


    被稱作少爺的年輕男子,直接瞪了他一眼,語氣十分低落地道:“少爺我都到了如今這樣的地步,還怕什麽丟人不成?”


    說罷,他直直地望向梅清許。


    梅清許一眼看過,隻覺得麵前的男子容貌端正,腰間還佩戴著玉佩,身上的衣衫更是價值不菲,他立刻作揖道:“不知有何困難,我或許能幫上忙呢。”


    “幫忙?範大人親口所說,你還能讓他改口不成?”


    梅清許一聽,立刻上前道:“範大人?可是主考官範正言,範大人?”


    “你既然也知道,那你必然也是來參加這次會試的秀才吧?”


    梅清許語氣中帶著滿滿的驕傲,正色道:“正是。”


    “我原本也是秀才,隻是聽說這次的主考官為官清廉,這次還謝絕了招待,就住在了驛站裏。我托人打聽,才知道具體的位置。”


    梅清許的好奇心被吊了起來,他忍不住道:“然後呢?”


    “然後,我想著他是翰林院的編修,那可是個沒什麽油水的官,又是天子腳下,自然得作出清廉的樣子來。”


    梅清許點頭道:“此話沒錯,我也是如此認為。”


    “我便備了五百兩銀子,想著能在範大人麵前,露露臉。能和主考官有點關係,那可是天大的好處哩!”


    “糟了!”梅清許不由暗暗後悔,別人給的可是五百兩,自己就拿出一百兩銀子,這豈不是要被對比下去?萬一被範大人誤會,認為自己不夠誠心,這如何是好?


    “可誰知,範大人喊我進去,斥責我,說我歪門邪道,不思正途。讓我也不必參加這次鄉試了,德行有虧之人,他絕對不會選用的!”


    此言一出,男子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你呀,好好珍惜吧,我是沒有可能了,這就打算回家,繼承家裏的祖業去了。相逢即是有緣,你若是中舉之後,可來尋我,讓我也沾沾喜氣!”


    梅清許此刻的心,卻比秋雨還要涼,他根本顧不得男子所說,直接跌坐在地上。


    男子見狀,便帶著小廝離開,對比,他都視而不見。


    “這可如何是好?原來,範大人是真的清廉,那我曾送出去的銀子怎麽辦?範大人豈不是也覺得我,想走捷徑,不思進取?”


    “不過剛才那人送的是五百兩銀子,而我,隻是送了一百兩銀子,想來性質沒有那麽嚴重吧?”


    “不不不,書中說道,不以惡小而為之。縱使金額小,但是性質也是十分惡劣,況且,我還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難道我梅清許,一腔才華,竟然要埋沒至此?”


    “不,絕對不行。方才那人還能回家去,而我卻是連老宅都沒有了。既然沒有了退路,便隻能奮力一搏。”


    他扶著牆壁,踉蹌著站起來,心中暗暗想了另一個法子。


    他回到屋子,換下身上的髒衣服,挑了一件最為華麗的衣衫,搭配上腰帶,上有一塊寶玉鑲嵌,猛地一看,倒是顯得公子世無雙。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將一旁的書收了起來,便打算出門。


    與此同時,心中期待滿滿的,還有芙蓉。


    她可是一早便收拾好了,就等著孟長歌過來。


    “也不知道那丫頭住什麽地方,還鬼鬼祟祟的,不肯告訴我。”


    她正在嘀咕,孟長歌便朝著她衝了過來。


    “芙蓉,你這一身倒是與我不相上下。”


    孟長歌繞著芙蓉走了一圈,一邊轉著圈打量,一邊忍不住出口誇讚。


    芙蓉倒也絲毫不覺得害羞,她轉了個圈,裙擺上繡著的祥雲繡樣,翩然而動,襯得她宛如一個小仙女。


    “我這外衫上的,可都是林娘子親手所繡。”


    孟長歌一聽,也不服輸地道:“來,讓我們比比看,誰的更好看?”


    身後的小丫鬟一聽,立刻就想要躲閃。


    可是終究以一敵二,有所不及。


    芙蓉和長歌兩人,一人拽著她一隻胳膊,異口同聲地問道:“我們倆,誰的衣服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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