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上官虹想著，曹餘必定是知道了這邊的消息，一時撐不住，此時對於自己來說，能暈倒是福啊，好過自己這心疼成粉末的狀態。“師叔本來聽到消息就急忙趕來，一直念叨著不信這是文曦，也還支撐得住，是野滕浩清聲淚俱下的也不知和師叔說了什麽，師叔聽完就直接暈厥了，現在正在華子的醫院搶救。”玄龍見上官虹目光有些空洞似乎根本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忙說出了原委：“義父，雲豪少爺剛剛來消息說，師叔似乎有心髒偷停的跡象，您看這。。。”“什麽？”上官虹夢醒一般一怔：“走，去看看。”臨走時停下腳步看了那個裹屍袋一眼，終究不敢去看，扔下一句：“好好保管！”大步走了出去。出了冷庫，太陽剛剛升起，對於上官虹來說，這光亮的刺眼。用手遮了下，顧不得揉一揉脹痛的雙眼，直接進了保姆車。第一百三十二章 同一個城市，同樣的晨光，對於離上官虹不足百裏的文曦來說，卻感覺暖的正常。文曦此刻正坐在自己房間的門口，出神的看著院子裏玩耍的孩子們。“哥哥們小時候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文曦想著，補腦哥哥們小時候的樣子，從大哥的少年老成一直到十二哥的調皮搗蛋，想著想著忍不住笑了。“家寶~來玩！”文曦正出神，就見和自己一樣高的徐碩口齒不清的留著口水走了過來。“家寶，玩~！來玩！”文曦笑笑搖搖頭，不遠處的小海已經跑到文曦的身邊，拉著文曦的手，拿出一個毽子比劃著踢的動作。文曦雖然不會玩毽子，但還是被他們的笑容和熱情感染，隨著小海和徐碩來到院子中心。圓圓帶著一群小一些的孩子在一旁叫喊著。“家寶哥哥加油！家寶哥哥加油！”小海和徐碩把毽子塞進文曦手裏就後退兩步離文曦兩米遠的地方等著文曦開始。文曦好奇的看著手上這三根雞毛的東西，有些難為情，自己真的不知道這東西怎麽玩啊，知道它叫毽子還是這兩天聽圓圓說的呢。見小海和徐碩一直等著自己，文曦不好意思的搖搖頭，把毽子放回到小海手裏，由於不會啞語，文曦隻好拿出兜裏的小本子，工工整整的寫到：“我不會玩，你可以教我嗎？”小海看了使勁兒的點點頭。不一會兒，孩子們歡樂的聲音就傳遍天使福利院的上空。“家寶哥哥太棒了！家寶哥哥踢的比小海哥哥還好！”上官虹急匆匆的到了醫院的時候，曹餘還在裏麵搶救。上官虹無奈隻好無力的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等消息。剛要摘下眼鏡，雲豪和浩清進了屋子。“虹叔，我不相信那是文曦！”這是雲豪見到上官虹的第一句話。聲音沙啞卻說得無比堅定。“我也不信！”上官虹感覺像是有一股力量注入體內，讓他有了些活力。看了看雲豪身邊哭喪著臉的浩清，才想起玄龍說的話，曹餘暈倒的原因。“雲豪，玄龍說的不是很清楚，你曹叔是怎麽回事？”“浩清！”雲豪個子高浩清一頭，拎著後領子就把他拽到上官虹身前。“把你和曹叔說的話再對虹叔說一遍！”“虹叔，我答應文曦要替他保守秘密，可是文曦已經不在了，我不想你們再認為他不好，他真的是大大的孝順，大大的忠心~！”浩清一臉的凝重站的筆直低頭說道。“說主要的！”雲豪聽浩清說文曦‘已經不在了’在一旁生氣的推了浩清一下。“你還嫌文曦被你這‘大大的忠心’害得不夠慘？”“哦！主要的。。”浩清有些懼怕的看了雲豪一眼。“文曦不是逞強去殺秦恒。他是怕秦恒見到你們說出真相，說出當年的真想虹叔和曹叔不和好了。”“什麽真相？”上官虹聽的一頭霧水。“我來說吧！”雲豪見浩清越緊張中國話就說的越表達不清楚。便上前一步看著上官虹嚴肅的說道：“虹叔，秦恒是汪正春的兒子！”“什麽？”上官虹一愣，站了起來。本來空白的腦袋這會兒急速運轉著，往事像放電影一樣出現在眼前。“汪正春是您的下屬也是殺了雲朵阿姨的人，您是知道的。”雲豪怕上官虹這陣子腦子不好使特意提醒道。“而秦恒目睹了當年的一切，包括他父親的死。”“原來這一切。。。”上官虹眼睛盯著空氣又無力的坐下。“怪不得。。。所以，曦兒拚著一身傷去殺秦恒是因為怕我和曹餘愧疚？是不是？”上官虹呆滯的看著雲豪問的很輕，眼淚卻從有些汙濁的鏡片後流了下來。“是不是？曦兒那麽孝順，那麽懂事，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這兩個不稱職的父親。。。我這個當爸的卻讓自己的親骨肉一身傷的情況下在我的鞭子下輾轉。。。。我還口口聲聲說不要他了，他不配做我的兒子。。。。”上官虹眼前似乎出現了幻覺，眼前浮現的都是曦兒在自己的鞭子和罵聲中艱難的向前爬的情景。。。。“嗬嗬~”上官虹流著淚笑了，瘋子一樣！“是！我們都錯怪曦兒了。”雲豪苦笑。“不但如此，曦兒受了曹叔這麽多年的虐待也與秦恒的設計有關，曹叔是接受不了真相再加上發現曦兒腕表的方式太過殘忍才暈過去的。”雲豪不忍見上官虹痛徹心扉的模樣，說著曹餘的處境，言外之意，‘您別這樣，還有比您更愧疚的呢。’第一百三十三章 病房裏。曹餘帶著氧氣眼神空洞的看著白色的屋頂，眼睛都不眨。上官虹進來，慢慢的坐在椅子上。“你這又是何苦。。。”上官虹無奈的說了句拍拍曹餘的肩膀。“十幾年前的事情了，為了兒子的這份孝心，我們老哥兒倆也必須堅強，必須強迫自己忘了過去。”“我忘不了。。。”曹餘從喉嚨裏發出了無力的聲音。上官虹轉身把水遞到曹餘嘴邊。曹餘輕微的搖搖頭摘了氧氣，眼睛依舊盯著棚頂。“師兄，今天是十月一號吧。”“是，兒子離家的第十二天。”上官虹看著曹餘的吊瓶滴管出神的回答。“就在去年的今天。。。”曹餘一臉的悔恨似是在回憶：“因為秦恒，不！怪不得任何人。是我自己混，蛋。。。。。。秦恒說手底下的人嚼舌根子，說小曦太過瘦弱，長得不像我。我正生氣，正巧小曦回來。”曹餘歪頭看了眼上官虹：“不談樣貌，小曦那身材和走路的姿勢確實和你年輕時候一模一樣。我一時暈了頭，就。。。。”曹餘說著，一滴渾濁的淚從眼角的皺紋處滑落，滴入回憶裏。。。“爸，文曦知錯。文曦以後會更努力的鍛煉，不給您丟臉。一定早日讓自己向您一樣健壯。爸，求您饒了文曦這次，文曦真的從來沒有偷過懶。明天文曦還要去分會核查賬目，求您。。。。。。。不，不，文曦不敢強詞奪理。爸，求您~文曦真的受不住了，啊~！！！。。。。”“結果，兒子帶著一身的鞭傷去分會核查賬目，還沒到目的地就發燒暈倒暈迷不醒，一病就是七天。記得當時秦恒還調笑說，少主給自己放了七天假。”曹餘閉了眼，任淚水肆意。“看著脆弱的兒子，我也後悔，心痛。可是每當想到你，想到雲朵的慘死，我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手。”曹餘慢慢的抬高自己的雙手，自語著：“現在想想，我曹餘即使是剁了這雙手，也彌補不了我對兒子犯下的罪孽啊。”“過去的事了，還提他幹什麽。”上官虹緩緩的鬆開握得發白的拳頭無奈的說道：“我現在就是殺了你又能怎麽樣？既彌補不了曦兒的傷痛也改變不了曦兒失蹤的現實。最重要的是，我若繼續恨你就白費了兒子的孝心啊！”“以前總是在心裏罵你不會識人，現在想想，我才是最有眼無珠的那個人，養了殺妻仇人的狼崽子十幾年，虐待了孝順自己的兒子十幾年。”曹餘哽咽的看著上官虹：“師兄，我這半輩子錯的太離譜。。。我們的錯本就不該讓一個無辜的孩子來扛啊。”“還好，隻是半輩子。。。”上官虹苦笑：“隻怪老天和我們開得玩笑太過殘忍。”“是對小曦太殘忍。。。”曹餘泣不成聲。忽然激動的抓住上官虹的胳膊。“師兄，那個。。。淹死的一定不是兒子對不對？我還有機會彌補兒子對不對？”“放心，不會是！你還有機會把父愛還給他。我們雙倍還給他！”第一百三十四章 文曦第一次踢毽子玩的異常的興奮。一直和大家玩鬧到午飯時間才算盡興。每天皺著眉頭才能下咽的粗茶淡飯今天也吃的格外的有滋味兒。吃完了飯，見小海又在幫著劉阿姨洗碗，文曦也學著小海的樣子拿幹的棉布方巾把碗擦幹淨。劉阿姨見了滿意的笑笑，摸摸文曦的頭“家寶真乖！”說著從圍裙裏拿出一個棒棒糖算作獎勵。文曦不自然的笑笑接了過來，腦門上出現三條虛擬的黑線。。。收拾好後，小海去午睡。文曦拿著糖去院子裏找圓圓。遠遠看見徐碩正在陪著圓圓玩，可讓文曦費解的是圓圓竟然躺在了地上。文曦好奇的走了過去，拍拍徐碩，指了指圓圓。意思是她在幹什麽？“圓圓躺在爸爸懷裏。讓爸爸抱！”徐碩照例口齒不清的說。“我們有院長媽媽，可是沒有爸爸。”“爸爸懷裏？”文曦心中疑惑，再看圓圓頓時明白了徐碩的話。隻見陽光下的水泥地上，圓圓用粉筆畫了個大大的長胡子的中年男人。而圓圓此刻就躺在“粉筆人”的懷裏，蜷著小身子，一臉的滿足。“我也想讓爸爸抱，可是我太重了。爸爸生病了，媽媽哭著罵我，我走了。”徐碩咧著嘴對圓圓說：“我也想我爸爸，幫我畫一個爸爸好不好？”“好~”圓圓爬起來，拿起粉筆頭快速的畫起來。徐碩的話和圓圓的舉動宛如晴天一個霹靂，瞬間擊中了文曦特意為心髒偽裝的外殼，這麽多天特意不去想家人們的思緒也隨著這一瞬間洶湧而來，心底的防線頓時土崩瓦解。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淚流滿麵。文曦流著淚跑回了房間，小海已經睡著了。文曦輕輕的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蒙上被子，回憶著爸爸懷抱的溫暖，“爸爸，媽媽，哥哥~曦兒好想你們，你們也在想曦兒嗎？為什麽爸爸趕曦兒走你們卻沒有一個人攔著，你們對曦兒的寵愛都不是真的嗎？？”曦兒在心裏哭喊著， 淚水決堤般傾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