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書裏的劇情,梁鶴鳴要到差不多一年後才會發現線索回來把弟弟妹妹帶去城裏,一年時間足夠她這個仙女教母立人設了。


    在90年代初期,考個大專的難度相當於後世考985,考大學就更不用說了,考頂尖大學則是難上加難,而梁衛東是在鎮上的中學讀書,這難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打定主意,蘇惟惟便決定好好賺錢,今天趕會的人比昨天少,來挑戰的人也稍微少一點,不過總體上來說依舊是有錢賺的,最起碼對於沒出一分錢的蘇惟惟來說,空手套白狼一天能套一百塊錢,依舊是好上加好了。


    這天上午,蘇惟惟收了一點錢,她笑眯眯問琤琤:“你和小姑姑想吃點什麽?”


    琤琤掃了眼梁小妹,梁小妹立刻說:“嫂子,我想吃泡麵。”


    琤琤跟著點頭,他看過壯壯吃過,可以幹嚼還可以泡著吃,每次壯壯吃泡麵都讓他在邊上看著,江桃還說連湯都不給他喝,琤琤想到那香味,忍不住咽口水,蘇惟惟看他們饞的跟貓一樣,便給了他們錢去買泡麵,這裏的泡麵都是泡好的,加上其他的小吃,農村的孩子沒講究,平常在家蘿卜幹辣椒都吃,所以琤琤雖然小卻也能吃點辣,兩人一人一碗泡麵吃的好香。


    蘇惟惟笑起來,她發現養娃會上癮,好比現在她投喂完琤琤和梁小妹,莫名生出一種滿足感,就好像前世養貓擼貓雲養蛙一樣,這種感覺很不錯。


    他們正吃著,有一對夫妻來挑戰了,這女人掃了眼紅布,輕蔑地笑:“這種簡單的遊戲真有人會不過關?老公,我們倆人都來挑戰,贏20塊錢回家給兒子加餐。”


    男人也笑笑,看蘇惟惟就好像看傻子一樣。


    第8章


    夫妻倆一人交了一塊錢開始寫起來,一開始這女人很得意,就好像20塊錢拿定了,可越寫越明白這事不容易,嘴裏便開始念叨後悔啊,騙局什麽的,等到最後他們果然寫錯了,那男人要掏錢,女人當即臉色不好,攔著他說:


    “憑什麽掏錢啊?”


    男人掃了蘇惟惟一眼,蘇惟惟年長得很漂亮,很像港片裏的女主角,在她麵前丟臉,他有些臊得慌,“我們願賭服輸。”


    “服什麽輸!這明顯是騙局!要是沒有鬼,我們怎麽可能連600都寫不了!我看她就是騙子!這錢不能給!”女人嚷嚷著,一副不好欺負的樣子。


    她這麽一喊,不少人圍過來看熱鬧,大家指著蘇惟惟的攤販各有各的看法,可因為挑戰的人至今沒有人獲勝過,許多人都在質疑這個遊戲。蘇惟惟忍不住笑了,這遊戲確實是看起來簡單做起來難,可自己想賺錢,輸了就鬧成這樣,那嘴臉未免太難看。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想贏10塊錢,我沒讓你贏到就是騙局?”


    女人一滯,撒潑:“我不管!我看了半個多小時,到現在沒一個人贏的,你還說不是騙子!”


    當下有幾個女人幫女人說了幾句,女人立刻鬥誌高昂,“你看吧!大家都懷疑是假的,又不是我一個人這麽說,我看你這遊戲就是有問題!”


    蘇惟惟蹙眉:“自己做不到不代表別人就做不到,我勸你說話小心點,我一個女人帶孩子做事也不容易,你這樣隨口一說毀了我生意,後果你擔得起?”


    那女人冷哼:“我管你容不容易!有本事你寫一個看看,你要是能寫對我就相信你沒騙我。”


    這女人明擺著不想給錢了,這世上哪有這麽好的事,要是贏錢就喜笑顏開,輸錢就臭臉。蘇惟惟正要跟她理論,忽而一旁的琤琤站起來,去桌子上拿了一張紙塞給蘇惟惟。


    蘇惟惟疑惑地接過琤琤手裏的紙,是她昨天給琤琤鬼畫符的,眼下劍拔弩張的,她實在沒心情仔細看,便道:“媽媽等等看好嗎?等我跟阿姨理論理論!”


    然而琤琤不讓,啊啊啊地指著那紙,蘇惟惟隻能再次拿起紙,這一看她的眼睛就沒從那紙上離開過,並且越來越驚訝,到最後她露出意味不明的笑,轉而好笑地盯著那對夫妻。


    那女人有種不好的預感,可她隨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這個小孩才幾歲,怎麽可能寫對呢?


    蘇惟惟把紙遞過去,聲音大了起來,“大家來看看!誰說我這遊戲是騙人的?我兒子才三周歲,他隨便寫寫就寫的一字不差。”


    “不是吧?這麽小的孩子。”


    “我家這麽小的孩子還不會拿筷子咧~”


    “沒那麽神吧?這麽小能寫600個數字?不是吧?”


    然而大家傳閱了一番,真真切切,這紙上的數字雖然歪歪斜斜的,看起來像是毛毛蟲在爬,可確實是寫的一字不差。還有人懷疑琤琤不會拿筆,琤琤當即就拿筆一字一字寫,雖然沒大人寫的工整,速度也慢,可從字體判斷,剛才那紙上的確實是他寫的。


    小小年紀能數數已經不容易,他竟然能寫這麽多數字,這下就算是那女人也不好說什麽,當即不情不願扔了錢,離開時滿臉羞憤。


    蘇惟惟比他們還驚訝,才三歲的小孩這是怎麽做到的?她後知後覺,琤琤可不是普通的三歲小孩,首先琤琤是書裏的人物,並不能以常理來判斷,再來,書裏曾經說過,琤琤在數字和繪畫方麵很有天賦,有天賦到什麽地步?說是琤琤的眼睛就是人肉照相機,隻要看過的東西就會過目不忘,什麽東西教一遍他就會了,尤其對數字特別敏感,也正因為這樣,琤琤後來才會接連跳級,進了天才少年班。


    蘇惟惟咽了口口水,她兒子可是大佬啊,她怎麽就忘了呢。


    周圍人都在稱讚琤琤,琤琤抿了抿唇看向蘇惟惟,眼睛閃爍,滿臉期待,蘇惟惟看笑了,摸了摸他腦袋稱讚道:“琤琤好厲害啊!數數比媽媽還厲害呢!”


    琤琤嘴角翹得老高了,原來這就叫厲害?原來他隻要表現得厲害一點,媽媽就會誇讚他,他決定以後都要好好表現,讓媽媽知道他絕對比梁小妹厲害很多!


    有了琤琤這插曲,來挑戰的人多了不少,下傍晚蘇惟惟數錢,發現手裏的毛票竟然比昨天還多了幾塊錢。


    她沒什麽東西可收拾的,拍拍屁股就能走人,臨走前,幾個鄰居都拉住她,問東問西的。


    大媽激動道:“小姑娘你老實告訴大媽,這訣竅到底是什麽?”


    “我瞧著兩天了都沒人寫對,難道你這紙有問題?是不是寫字時要一直打斷對方?”


    蘇惟惟笑著搖頭,“哪裏啊,你們不都瞧見了?紙沒問題,我也從來不打斷問題,其實這遊戲並沒有訣竅。”


    “沒有訣竅?”大媽明顯是不信,“怎麽會沒訣竅?我說姑娘,你該不會是反悔不想告訴我了吧?你是不是怕大媽搶你生意?你放心,大媽肯定不跟你在一起擺攤。”


    蘇惟惟笑著擺手,“並不是我不想告訴你,是真的沒有任何訣竅,你們以為他們為什麽會寫不出來?實話告訴你們,這個遊戲本身就有一定的難度,因為大部分人寫的時候會告誡自己寫清楚寫認真寫仔細,千萬不能出錯,這就要求大腦高度集中,而人腦高度集中時間一般是5-10分鍾,高度集中後人一旦鬆懈就會顯得十分疲憊,這時候再寫字就很容易出錯,所以一般人能寫對300個已經很不容易,這個遊戲就是利用很多人想當然的心理,以為很容易,其實難度挺大。”


    “原來是這樣……”大媽似懂非懂地點頭,“姑娘,我第一眼瞧見你就覺得你跟一般人不一樣,真的,說不出來,你說我們怎麽都想不到這種遊戲,果然人沒知識就是不行,姑娘你應該是讀過書的人吧?”


    蘇惟惟笑著點頭沒再說什麽,她前世曾遇到過多少人?和多少人深交?和多少人有過一麵之緣?其實蘇惟惟已經不記得了,不出意外這個大媽也會和她生命中其他無關緊要的人一樣,來去都不會留下痕跡。


    ——


    晚上回去時,琤琤和梁小妹都如願以償地吃到了蘇惟惟買的八寶糖,倆人一人含著一顆糖,喜滋滋地靠在蘇惟惟身上,前麵那個窩在她懷裏,後麵那個貼在她背上,各個貼得緊緊的,不願意鬆開。


    當晚梁衛東被師父叫去一直沒回來,次日早上蘇惟惟沒見到他便打算先去趟醫院做個體檢,她最近總覺得頭暈,去醫院時醫生讓她抽了血,好在檢查結果沒太大問題,隻是普通的貧血而已。出了醫院門,蘇惟惟的針眼還在疼,她不禁揉了揉,剛才那個護士太離譜了,一針戳下去差點把她戳成烤串兒。


    “衛東,”蘇惟惟對大佬保持春天般的溫暖,“我正找你呢,待會我就要回去了,臨走前我想把剛賺到的錢給你。”


    蘇惟惟說著掏出包錢的手帕,一邊數一邊歎氣:“嫂子沒用,籌了很多天才籌了這麽點錢,算來算去,嫂子隻能給你150塊錢,衛東啊,你別嫌錢少,我打聽過了,市裏的一中在收複讀生,以你的成績複讀可以減免學費,150塊錢交完學費應該還夠用一學期的,嫂子沒用,賺不了大錢,就隻有這麽點小錢,你別嫌棄……”


    梁衛東的師父最近住院了,師父對他不錯,所以他昨晚在醫院給師父陪床。


    聽完蘇惟惟的話,他臉上的驚訝在擴大,“嫂子,你哪來的錢?”


    蘇惟惟略顯為難地幹笑:“你別管嫂子的錢是哪來的,快接下這錢,我這就回村了。”


    有一瞬間,梁衛東是驚喜的,他終於可以再次走入校園,可下一秒他的視線落在她身後。這是醫院的側門,是醫院為賣血的人設立的賣血點,出來的人無不是麵色慘白,捂著胳膊,而眼前的蘇惟惟雖然強裝微笑,卻依舊無法掩蓋住她臉上的蒼白,她從手指揉到胳膊,還一副躲躲閃閃的模樣,再加上話裏話外不希望他繼續追問……


    梁衛東的臉刷的白了,蘇惟惟遞過來的錢頓時變得燙手,剛才一瞬間他有為有錢讀書而雀躍過,可在知道錢的來路時,他再也不能心安理得地享用嫂子的付出,他不時後退,眼睛漸漸模糊。


    “嫂子,你怎麽可以!”


    “嘎?”蘇惟惟不知道他為什麽一副見鬼的表情,看這樣子好像是靈魂受到了拷問,她幹什麽了?難不成梁衛東知道她在演戲,知道她是去擺攤賺錢了?“衛東你聽我解釋,其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這錢……”


    “夠了!嫂子你怎麽可以……”梁衛東的淚一直在眼眶裏打轉。


    “不不不,衛東啊,你聽我說,這錢其實是……哎,我實話跟你說了吧……”


    “我知道!嫂子,你是去抽血賣錢了是吧?”


    “你知道?好吧,其實就是……什麽?”蘇惟惟滿臉驚愕,賣血?梁衛東到底是從哪得出的結論?


    梁衛東低下頭,像一隻被捶的孔雀,一米八的人卻在蘇惟惟麵前哭得像個孩子。


    “嫂子,血才值幾個錢?你要賣多少血才能湊足這150塊錢?這得紮了多少個針孔啊?難怪嫂子你整個胳膊都疼。”


    “……”那是昨晚睡覺時被琤琤壓的。


    “你看你臉色如此蒼白……”


    “……”沒有防曬霜,擦了不少痱子粉防曬。


    “嫂子,你怎麽能這樣呢?雖然我想讀書,可我怎麽能那麽自私,心安理得看你賣血給我湊學費?我真沒用,大哥都不在了,我竟然不能照顧你照顧這個家,還要你為我受這種罪,這錢我不能要,我……”梁衛東泣不成聲。


    “……”這特麽的誤會大了!收不了場怎麽辦?


    第9章


    蘇惟惟有些許愧疚,不可否認她是出於某種目的才對他好的,一直以來她都用上帝視角看著身邊人,梁小妹是未來影視大佬,琤琤是天才畫家,梁衛東是科研大佬,就連她那沒見過麵的死鬼老公也是隱形的富豪……她在乎他們的身份,身份就是她給他們貼的標簽,為了以後得到更多的好處她不停幫助他們,在他們最困難的時候施以援手,可梁衛東的眼淚讓她知道,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有真實的感情,劇情並不是她可以控製的,就像現在她萬萬沒想到梁衛東會哭,並且這眼淚還在她心裏留下別樣的情緒。


    當墨在紙上氤開,你要寫什麽已經不重要了。


    她沒有遇到過類似的情況,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麽辦,好在周圍人多,梁衛東顧及旁人,很快止住眼淚。


    “衛東,我是你嫂子,照顧你也是應該的,你哥走得早,這家裏我要是不撐著,又有誰能給你謀劃?”蘇惟惟揉了揉手臂,直歎氣:“嫂子吃點苦真的沒什麽,這錢你一定要拿著。”


    “不……”梁衛東不肯,這錢他要是真收了,豈不是混蛋一個?大哥在天之靈會怎麽想?他怎麽能把家裏所有的重擔都丟給嫂子?


    他一直不肯收,蘇惟惟塞了好幾次,不免皺眉道:“我讓你收你就收!這錢又不能退回去,你要是真想報答我,就好好學習,等你有出息發財了,你再來回報嫂子也不遲。”


    當然,要是能多送幾套別墅給她她也不會拒絕。


    蘇惟惟強行把錢塞到梁衛東手裏,不等他開口就吩咐道:“市一中的報名應該沒有截止,你自己跑一趟問問人家肯不肯收,要是收了你拿這錢直接把名報了,真不要覺得對不起嫂子,我這是投資,投資到你身上的錢又不是白給你,以後等你發達了要加倍還我的知道嗎?”


    梁衛東哽咽,他知道嫂子這麽說隻是為了讓他安心,隻是他真的能考上大學,真的能發達嗎?


    “怎麽?難道你不願意?”蘇惟惟挑眉。


    梁衛東連忙搖頭,他怎麽會不樂意呢?就憑嫂子賣血為他湊學費的這份恩情,如果將來他真的能成為人上人,他第一時間就要報答嫂子,他要給嫂子買大房子,給嫂子買轎車,嫂子要什麽他買什麽,把她當老母親一樣供著。


    “嫂子,你真的相信我能考上?”


    蘇惟惟笑起來,“這有什麽不相信的?我說了你考不上不是你的問題,是學校實在太差了,你到了市一中百分百考上,說不定明年的狀元就是你了。”


    梁衛東唇角微揚,他暗暗發誓他一定要加倍努力,明年一定要考上大學,三年內他要讓嫂子過人上人的日子。


    ——


    “要回去了,你們想家不?”


    梁小妹一聽說要回家,眼睛頓時暗了,出來這幾天,她天天吃得飽,嫂子還會買冰棍給她吃,這簡直是神仙日子,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跟嫂子在外麵過,才不要回去看劉玉梅和江桃臉色呢。


    梁小妹不停搖頭,低著頭不說話,琤琤的反應跟她差不多。


    蘇惟惟笑著捏他們的臉,一手捏一個,別說,雖然出來隻三天時間,可這倆孩子臉明顯圓了,捏起來手感別提有多好,她笑道:“別怕,我還有錢呢,到時候我們偷偷買好吃的,饞死壯壯和紅紅。”


    梁小妹和琤琤對視一眼,樂不可支。


    蘇惟惟回去這一路一直在想著到家時怎麽應付難纏的劉玉梅,她騎著自行車剛走到家門口,就見劉玉梅、梁富貴、謝振江、謝寶芸、江桃扛著鋤頭回來了,短短三天沒見,這幾人黑的讓人不敢認,梁富貴原本皮膚就粗倒是不明顯,但謝寶芸和江桃的臉跟以前簡直不能比,尤其是謝寶芸。


    謝寶芸雖然是農村人,可她年紀小,從小是被劉玉梅寵大的,劉玉梅帶著她改嫁之後,從不要她做農活,是以謝寶芸雖然也幫著家裏薅過草,但像樣的農活是真沒做過,這次蘇惟惟撂挑子,劉玉梅人手不夠,隻能讓她回來幫忙,她早上4點出門,晚上七八點才回來,中午就在田裏吃點冷硬的麵餅充饑,這都不是最重要的,對女生來說最重要的就是這張臉,因為日頭毒辣,謝寶芸被曬的禿嚕皮,皮膚發紅汗一流皮膚更是疼得要命,她原本就愛美,吃苦加上變醜,使得她怨氣膨脹,眼下隻差一個發泄口了。


    這都怪誰?要不是蘇惟惟她能這麽慘?而且她懷疑蘇惟惟就是故意的,他們前腳好不容易把農活幹完,後腳她就回來了,簡直是氣死個人!


    謝寶芸冷了臉,把鋤頭一扔,氣道:“蘇惟惟你真夠厲害的,扔下家裏的活不管,現在好了,我們好不容易累死累活把這十幾畝地的活給幹完了,你就回來了,你還真會撿現成的,有你這樣做人兒媳的嗎?”


    她這火發的正是時候,劉玉梅隻覺得解恨,其他人也冷眼瞧著。


    蘇惟惟盯著黑紅黑紅的謝寶芸,眨眨眼,“你誰啊?”


    “……”謝寶芸本就愛美,蘇惟惟這話簡直是戳她心窩,她皮膚本就不白,這一曬更是不成樣子,偏偏蘇惟惟從來不防曬,可就是怎麽曬也曬不黑,眼下她和蘇惟惟一黑一白,蘇惟惟還這樣諷刺她,專戳她痛處,謝寶芸差點氣哭了:“要不是你我能曬成這樣嗎?你真是太自私了!為了自己享福就把所有的農活丟給我!”


    說完,一臉哀怨地盯著蘇惟惟,就好像蘇惟惟殺了她全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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