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好意,晚安。”


    安寧送客的態度明顯,她這會兒不想和程修傑多說多糾纏什麽,因為剛剛的話她腦子裏現在還是一團漿糊,何況,剛剛那麽明晃晃的和人說喜歡他被他聽了個正著,安寧不知怎得就是覺得心裏莫明委屈。


    “我…”


    “我現在不想聽。”


    程修傑剛說了一個字就被安寧急急的打斷了,程修傑盯著安寧並不為所動笑了一下,“我們…”


    “你是你,我是我,沒有我們。”安寧強自鎮定,同樣回以微笑,看著程修傑哪樣不動聲色的樣子就覺得來氣,憑什麽他次次都可以作壁上觀掌控全局,以至於每次她每次都會覺得自己是那個永遠隻能在他手心裏蹦躂的猴子。


    程修傑還是不動,安寧承認,她沒有他耐力好,穩得住,這麽多年也一向都是如此的,於是舒了口氣,便也不在這上麵與他爭個高低。


    “出去,我要睡了。”


    “有些話不問清楚你確定你睡得著?”


    “你走不走。”


    看安寧這樣,程修傑把手肋支在沙發的扶手上,掌心撐著下頜,慢悠悠的吐兩個字,“不走。”


    安寧忍耐告罄,上前直接接著程修傑的胳膊想把他拉起來,程修傑也不與她硬碰,順勢站了起來,被安寧趕著往外走,隻是到了門口安寧已經把手壓在門把手上的時候,程修傑手撐著門板停了下來,“安寧其實我…嘶…”


    安寧抬腳重重的踢在了程修傑的脛骨上,下了死力,一點沒有猶豫,像是壞情緒的釋放。


    然後咬牙切齒的看著程修傑,“我知道你要說什麽,可是我現在一個字都不想聽,快點滾。”


    “你要謀殺啊。”程修傑一邊說著話還嘶嘶的抽著氣,“踢斷了明天錄節目你背著我跑。”


    “你快點出去。”安寧拉開了門直接把程修傑推到了門外,再回到房間裏,把自己重重的摔在了床上,捶著枕頭懊惱又懊悔。


    *****


    節目錄完的時候已經兩點鍾,回到酒店都各息忙碌著收拾的東西要離開,每個人基本上都有自己的目的地,安寧算是閑人一個,她是要回京的,等從飯店離開的時候安寧才知道,原來直接回京的人還不少,餘曼,嚴新,文濤當然還有程修傑,而且他們還是一趟班機。


    這趟班機上乘客不多,特別是頭等艙,艙門關閉之後也隻有他們五個,因此餘曼還開玩笑說他們這也算是體驗了一把土豪式的包機了。


    因為沒有其它乘客,所以大家都放鬆了身處公眾場所的自覺,說話比較隨意,一路歡聲笑語不斷,隻是一開始就坐在她身邊的嚴新過於殷勤的態度讓安寧很是狐疑。


    不是她自我感覺太良好,而是其它人頻頻朝過她這邊回頭,文濤是但笑不語,餘曼就是看看她這邊再看看程修傑然後抿唇而笑明顯幸災樂禍的樣子了,然後就是程修傑了,他眼神涼涼的瞥著自己著,頭都不轉一下。


    在安寧在嚴新不斷的詢問聒噪裏終於快破功的時候文濤開口了,隻是他開口還不如不開,安寧聽了直想買倆搓衣板寄他們家送給靈姐。


    “小新子,你對我們家安寧這麽殷勤,怎麽,想追啊?”


    “濤哥,您果真目光如炬。”嚴新很是認真的肯定道,有這麽好的台階遞到跟前,不順著往上爬他就白長這麽些年了,遂轉頭望著安寧,“怎麽樣,安寧,我都表現得這麽明顯了,你就從了我吧。”


    安寧耐心早就告罄了,伸手把‘深情款款’的嚴新的一隻耳朵揪一起來,“臭小子,連姐姐的玩笑都敢開,等飛機落地看我不打得滿地找牙。”


    “我沒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嗯…?”安寧手上的力道又加了一分。


    “我真的是認真的,我的心日月可鑒蒼天可表四海為證…喲喲…疼疼疼……”


    雖然安寧覺得自己下的力道有點過份,比平時掐程修傑的不遑多讓,但還是沒有鬆手或是輕點的打算,這樣的事情還是這樣以玩笑的方試一次了結最好,這種事安寧向來不喜歡拖泥帶水,特別她現在和嚴新在一個節目組,常常見麵是肯定的,而且安寧也是真的當他是朋友,所以事情還是清楚明了最好,大家都自在。


    “還來…”


    “行行行…姐姐我錯了,求你鬆手。”


    嚴新求饒了,表白這樣的事一次成功的幾率本來就不大,失了這次機會還會有下次,他犯不著和自己的耳朵過不去,安寧的手可真黑啊。


    目睹一切的餘曼看到機會趁機討好。


    “小新子,你也忒不長眼,這種玩笑也敢找咱已經名花有主的安大美人開,她沒剝了你的皮算你占大便宜了,還不快點謝恩。”


    “是,我謝…你說什麽,名花有主?”嚴新把話說到一半才聽到明白餘曼話裏的重點,他和餘曼關係不錯,以前合作過幾次,他年紀小,餘曼性子跳脫,所以在組裏他們最是聊得來。


    看著餘曼點頭,嚴新心碎了,這麽多年第一次對一個女人有興趣想主動去追,這才剛剛萌芽就這樣胎死腹中了,想到他前一段在網上玩的算命較件,上邊說他命犯太歲,雖來不知道什麽意思,可是也覺得不是好話,現在這算是應驗了吧。


    ‘我愛的人她卻不愛我’簡直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了。


    於是嚴新充滿怨念的看了一眼安寧,哼了一聲,起身換了新的座位,然後把椅子放到合適的高度戴了眼罩,培養睡意,他現在需要時間自我治愈。


    看嚴新這樣,其它人反應不一,餘曼則抿唇而笑的看著安寧挑眉,似在邀功。


    文濤則是別有深意的看了和他坐位相連的程修傑一眼,得到一個涼涼的眼神後嘴角的弧度則是越變越大。


    新情況啊,有意思!


    等空姐溫柔可親的聲音響起,提示飛機即將降落時,餘曼轉頭看向程修傑,笑問,“程哥,有車來接嗎?”


    程修傑沒有直接回答,一個眼神看過去就代表了一切,於是餘曼又接著道,“我跟安寧搭你個順風車唄,安寧和巴蜀肯定沒車,我助理家裏有點急事,我讓我司機先跟她走。”


    “好。”


    “你們兩個人跟程哥走,程哥送完這個還得送哪個多麻煩,不如我送安寧?”嚴新笑嘻嘻的看著安寧提意,已經恢複了一開始的樣子,剛剛的事情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


    “不麻煩,我們是鄰居。”程修傑手裏一邊翻著飛機上的地理雜誌,淡淡的回了這麽一句,頭都沒抬一下。


    嚴新無話了,文濤臉上的笑意卻更甚了,嗯…回家老婆聽了應該會樂的。


    ……


    回家的車子上,於飛坐在副駕,安寧和程修傑坐在第二排,餘曼和巴蜀坐在最後一排,餘曼前傾著身子,扒著前邊安寧的座椅一臉好奇,看看安寧,又看看程修傑,於是很有眼色的程修傑就把前邊的檔板升了上去,之後餘曼便沒了顧忌,直接開問。


    “安寧,你這保密工作可真夠專業的,這麽大的事都瞞得滴水不漏的,坦白從寬,什麽時候把程哥騙到手的。”


    聽餘曼這麽問,安寧看了一眼餘曼,遂又轉頭看身一邊的程修傑,眼神不善,嘴巴還真夠大的,他什麽時候這麽無聊了。


    “跟我沒關係。”程修傑感受到了安寧的眼風淡淡的回了一句。


    “嘖嘖,瞧你這樣子,程哥的鞋就大喇喇的在你門口擺著,就算你把人藏得再嚴實有什麽用,不還是逃不過我炯炯有神有大眼睛,藏頭不藏尾,你屬鴕鳥的吧。”


    安寧不在說什麽,任餘曼在她耳邊好奇,鄙夷,埋怨各種語氣的說個不停,安寧心累從始至終一個字都沒有回應她。


    她大概沒做善事,所以才和餘家兄妹成了朋友,她的錯。


    到家之後於飛和巴蜀把他們倆送到門口就離開了,程修傑開了門,安寧直接進門上了樓,程修傑在後邊把箱子一個一個的拎進去,也進了房間。


    安寧再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已經是舒服的泡了澡換了衣服了,程修傑也一樣,穿著家居服,頭發還帶著潮意。


    看安寧下來,程修傑從沙發上起身往廚房的方向走去,“你跟嚴新什麽時候認識的,你怎麽著人家了。”


    “憑什麽告訴你?”


    “被小屁孩表白看來你很得意。”


    “沒你得意,白影後可是未成年時期都向你表白了呢,還一直默默不語心心切切的等了你這麽多年,你又怎麽著人家了呢?”


    第75章


    “我跟白寧有沒有什麽你不都聽到了,現在這麽問,程太太這樣會讓我有一種你在吃醋的錯覺。”


    “我有必要嗎?”安寧雙手環胸倚著門框,聲音輕蔑,悉知一切後,不知怎麽安寧再回想白寧之前的種種,都會覺得荒誕又離奇,明明在兩句聽起不都不可盡信的話卻能把她的一切打亂,弄得一團糟糕。不過這兩天安寧也認真想過,其實某種意義來上來看,白寧這麽一折騰,也算是把她和程修傑各自往前推了一把,如果沒有這一段的事情,安寧覺得她和程修傑終其一生大概也就那麽過了,不聞,也不問,各安一隅,相安無事,現在被這麽一鬧安寧起碼知道,在她默默喜歡著程修傑的那些年,他也同樣的喜歡著自己,這些年暗戀過往中的酸楚,辛苦,糾結,甚至疼痛突然的都像是被平分了一般,那些多年隱隱不可對人提的往事,不再隻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當然沒有。”程修傑扭頭回了安寧一句,這種事情現在他一絲猶疑都不敢有,而且白寧和他本來就什麽都沒有。


    安寧就這麽站在廚房門口看著程修傑往已經開了的鍋裏下麵,動作嫻熟雅致,一個掀鍋蓋的動作都覺得恰到好處,人長得好看還真是處處都占便宜,安寧不想把藝術兩個字往程修傑身上代,老祖宗造字出來不是給她這麽糟蹋的,但一時又想到不合適的字眼來形容眼前看到的光景。


    程修傑拿雞蛋的時候一個轉頭看到的就是安寧這樣一認真看著自己的表情,於是唇角微勾,笑意不自覺的就爬了滿臉,拿煎鍋,放油,等油溫合適單手磕雞蛋然後把蛋殼穩穩的仍進在他身後有一定距離的垃圾桶內,動作行動流水一氣嗬成,然後回頭看著安寧還是剛才的表情,於是開口,“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安寧被程修傑的話喚回了神遊在外的思緒。


    看安寧這個明顯不在狀態的樣子,程修傑仰頭歎了口氣,語氣涼涼的,“什麽都沒有。”


    程修傑做的東西簡單卻不失美味,酸湯蔬菜麵,煎蛋和培根,餓極了的安寧吃得很歡樂,程修傑這手廚藝還真不是蓋的。


    “程修傑,如果有一天你過氣了,改行做個廚師也一定能養家糊口的。”


    程修傑放下筷子,抽了紙巾,“你放心,就算我過氣了沒戲接,養你一輩子還不成問題,所以程太太你大可不必擔心。”


    “誰養誰還一定呢。”安寧本能無意的回了這麽一句。


    聽了安寧的話,程修傑卻是抿唇一笑,“程太太你的意思是在表達下半輩子都打算和我耗下去了吧,真的很榮幸,我也挺期待吃軟飯的。”


    安寧這也才想到了剛剛本能回嗆程修傑那句話裏的深意,再看程修傑看著自己忍笑的樣子就有些羞惱,把剛剛用過還在手裏紙巾瞄準了他的臉扔了過去,“吃你大爺。”


    日子就這樣不鹹不淡的過著,程修傑在家待了兩天,繼續著他已經快接近尾聲的電影宣傳,安寧在家也沒空閑幾天,每二期節目也就開錄了,這次是在古城西安,結束之後安寧沒有回家,在當地待了一天又直接飛了南京錄第三期。


    兩個人各自忙碌著自己的事情,程修傑的宣傳期結束,過了兩天安寧第四期節目也已經錄完了。


    安寧覺得她跟程修傑的相處,日漸像是找到了一個相對平衡的點,雖然這段時間兩人在同在家的時間不多,但程修傑還是和以前以樣,不管去哪裏都會報備,安寧也收起了尖刻,試著接受這樣兩個關係上的轉變,她也不再與自己為難,不再糾結著以前的事。其實有時候想想,安寧也會覺得她和程修傑即便是現在也仍然像是在走彎路,前麵已經白白浪費錯過了那麽年,現在明明很多話其實說出來就好,但卻仍然是誰都不願主動開口,程修傑是怎樣想的她不清楚,但是安寧自己心裏清楚,讓她主動,她是不甘心的。


    剛下飛機,等行李的時候,安寧的電話響了,是程修傑,說他在停車場。


    身邊的王天池明顯是聽到了安寧的對話內容,挑眉故意笑問,“要不要搭順風車?”


    安寧聽了想翻白眼,但也同樣笑著大方拒絕,“不麻煩了,本姑娘今天有車夫。”


    錄了幾期節目,大家的相處模式早就變了,節目內外,都沒和最初的生疏,說話玩鬧已經隨意到像是多年相處的老友。


    王天池拿完行李道了再見先離開了,安寧還有最後一個箱子沒出來。


    路況不太好,送了巴蜀回到家已經快中午了,安寧剛剛在飛機上睡了一路這會兒精神正她,洗了澡下來後看程修傑也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裏拿著《黑夜追捕》的劇本在看,見安寧下來放下手裏的劇本,“餓不餓,中午想吃點什麽?”


    “隨便。”安寧坐了下來,順手拿起程修傑放下的劇本隨手翻了兩下。


    “你下期節目什麽時間錄。”


    “兩周後。”


    “你想不想去哪裏玩,馬上聖誕節了,芬蘭怎麽樣?”


    “你當我還是小孩子嗎?”安寧嗤笑,拿小哄小孩子的把戲哄她,“我就想待在家裏。”


    程修傑也不生氣,淡淡的回了一句“你隨意。”然後看了一下掛鍾,起身去了廚房。


    安寧對著程修傑的背影揮了揮拳頭,隨手抽了本雜誌看了起來,她已經有好幾期沒有翻過了,以前這是她生活的重心,現在就是算當調劑也沒有多少心思能在上麵了。


    門鈴聲響,安寧起身去開門,她知道是zoe,算起來她和zoe有好長時間沒有見過而了,剛剛接了她的電話,約安寧出來,安寧不想動也不想出門,就給了她地址讓她過來家裏了。


    隻是讓安寧意外的是門外除了zoe居然還有汪洋。


    “樓下碰到的。”


    “程修傑呢,他窩家幹嘛呢,讓他給我出來。”


    汪洋剛進了門就嚷嚷著,看來找程修傑是有什麽急事兒了。


    “廚房。”安寧回了他這麽一句,拉著zoe就進了客廳,剛好程修傑端了做好的菜從廚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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