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修傑盯著安寧看了一會,冷笑一聲,淡淡的吐出兩個字,“不去。”


    讓他去和巴蜀睡,虧她想得出來。


    “你…”


    “我睡了,你要不睡就坐到天亮吧,反正你明天也沒事。”程修傑直接起身走到床邊躺下。


    安寧氣不過,這算什麽,明明是她的房間她的床,要坐沙發也是他做才行。還有這算什麽,他們明明是正是鬧離婚的,她還沒同意和他合好呢。


    雖說之前算是她對他有諸多誤會,雖然安寧有考慮過他們之間大概是可以重新開始,喜歡了多年的人雖然已經做了多年夫妻準備離婚的時候才發現他原來也是喜歡自己的,安寧雖然心裏不是滋味,但她騙不了自己,在她心底是有雀躍的,但即便是這樣安寧沒打算就這麽簡單的放過他。


    有人說過,男女之間,被喜歡的一方總是有恃無恐,安寧也想試試這樣的滋味,起碼這些年的委屈總要討回來才行。


    何況,她還有事情沒真正的弄明白,程修傑這王八蛋如果一開始是喜歡她的這些年為什麽躲著她不回家,她為了他把自己的脾氣收斂,做個端莊溫柔的妻子,變得自己都不認得自己的地步,她那麽努力的想討好他卻每每視而不見,這些到現在這些依然是安寧想不通不能確定的事。還有如果他真的從一開始就是喜歡她的,為什麽不直接告訴她,難不成他還想等著自己和他表白嗎?做夢吧他,想也別想,安寧可是記得很清楚,當年他說,他喜歡的人反正不會是她這種惡劣樣子的。


    越想安寧就越覺得氣難平,有點氣哄哄走到了床邊,一把把程修傑蓋在身上原本是她的被子掀了起來,“程修傑,你起來。”


    安寧的動作沒得到回應,程修傑隻是睜了一下眼睛又伸手把被子拉了過來把自己裹住,嘴裏咕噥了一句什麽安寧沒有聽清楚,不過她不不想聽就是了。


    在安寧第二次去掀被子的時候手剛碰到被子的邊緣,手就被程修傑擋開了,同時他也睜開了眼睛,安寧看他明明是才剛躺下沒幾分鍾卻是一副睡眼稀鬆的樣子,安寧不由在心裏吐槽,演技這麽好,到現在還沒把各大獎項的影帝拿個遍,還真是委屈。


    “你快點起來。”


    “別鬧,我不舒服。”


    說了這麽一句程修傑就又把身上的被子緊了緊閉著眼睛自顧睡去。


    不舒服?安寧這才意識到剛剛他的哪句話裏有著濃重的鼻音,真的病了?安寧不能確認,於是運了三次氣說服自己說自己是個有人道主義的好人後,伸出一隻手探了一下程修傑的額頭,另一隻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感覺了幾秒好像是有點燙的。


    於是轉身離開打算去開箱找點東西,隻是安寧轉身後程修傑哪勾起的唇角安寧注定是看不到了。


    安寧去了找到了酒店裏配的醫藥箱,打開看了一下各種藥品還算齊全,隻是從裏麵拿了三條九的衝劑和兩粒膠囊,之後考慮了一下把衝劑又換回了另一種雙黃連顆粒。安寧覺得老祖宗留下的話是再正確不過的,都說良藥苦口,那麽比較苦的雙黃連一定會比喝起來甜絲絲的效果好,而剛剛被扣出來的兩粒膠囊之放在了茶幾上,之後合了藥箱又打開了自己的箱子,裏麵還有自己上次出門放進去的嚴迪,同樣的苦口良藥,應該能效用加倍的。


    安寧得意於自己的這個搭配,簡直絕妙,一定能藥到病除。


    安寧衝好藥,拿了勺子連續攪拌直到試了一下覺得溫度事宜了才停了下來,於是手裏握著兩粒白色藥片兩隻手端了兩個杯子,一個是水,一個是藥的去了床邊。


    安寧把東西放在了床頭櫃上才叫程修傑起來,按以往的經驗必需是場硬仗,但安寧隻打算智取。


    安寧在床邊坐下看著程修傑眉頭緊蹙,臉色卻還好,於是伸手拍他同時也喚到。


    “程修傑。”


    “程修傑。”


    程修傑本來就沒睡著,安寧叫了兩聲他就睜開了眼睛,他真的很想一直裝睡下去的,因為知道安寧肯定是要逼他吃藥的,他不用吃藥也能好,一時又後悔自己是自作孽。


    “我不吃藥也能好。”程修傑眼神裏透著無望,這麽多年從小到大他每逢感個冒什麽的他媽都不管他,他自己他都覺得不是事兒,喝杯水睡一覺就能好的,但安寧每次都會逼他吃藥,不管在學校還是在家裏,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有一次竟然威脅他如果不吃就告訴他爸他看黃色小說,但那明明是她看的被他逮到沒收的,還說他爸媽一定信她不信他。


    反正總之結果就是一句話,安寧為了逼他吃藥是無所不用其極。


    所以程修傑從不敢當著安寧的麵輕易生病。


    曆史在過苦痛,時時勞記於心。


    安寧不理程修傑先她一步拒絕的話,隻是把哪個裝著褐色液體的本子送到他眼前冷聲道,“要麽吃,要麽滾,我不想被傳染。”


    聽了安寧的話,程修傑很給麵子的坐了起來,看著安寧一臉認真的模樣閉眼出了口氣,“程太太,咱們打個商量,我喝一半行嗎。”


    安寧表情不變,眼神亦是不變,隻是把杯子又往程修傑的地方送了下,這就是沒得商量了。


    程修傑也認命,誰讓他自找的呢,隻是接到杯子才又看到安寧把手送到了他的麵前,掌心向上攤開,指端纖白細嫩,掌心光滑柔軟,範著健康的粉色,上邊兩粒白色的藥片靜靜躺著。


    看到之後雖然程修傑想死的心都有了,但也還是乖乖的從安寧手裏把藥接了過來,然後瞪眼看著一副大義凜然即將英勇就義的沉重又激憤的表情。


    程修傑抬頭看著安寧,還是剛才的樣子,這是不看他吃進去就不罷休的樣子,於是也認命,於是掌手一攏先把白色藥片吞進了口中,接著就用杯子裏的褐色衝劑送服,隻是不知是他運氣不好還是運氣不好,送進嘴裏的兩片藥其中一個沒咽下去,粘在了上顎,感覺很不好,安安就坐在他跟前他又不敢吐,因為知道吐了多少她就能讓自己再吃進去多少,麻煩的還是自己。剛剛他是閉著氣喝的藥,這會完了剛回口氣一股難挨的帶著微酸的哭澀就席卷了他整個味覺係統,於是拿著別了個裝著水的杯子猛灌絲毫不在意平時維持的光鮮形象。


    當程修傑把杯子裏的水喝完時舌尖的苦澀更甚,特別是剛剛藥片在口腔裏待過的地方,不僅苦澀還有一絲像吃了生柿子的艱澀。


    程修傑放下杯子,看著安寧,暗自咬牙,“真的是謝謝你了程太太,費心了。”


    他敢肯定,肯定還有比較好吃的一點的藥。


    “不客氣,這樣多好,下次再不聽話,我把藥片碾碎了衝水給你吃。”


    “切,你又不是沒碾過。”


    “碾過又怎樣。”


    “不怎麽樣。”


    說完程修傑就拉了被子就躺下了。


    第67章


    次日一早,在床上醒來的安寧有些愣怔,她記得昨天她應該是在沙發上睡著的,轉頭看了一下程修傑還在床上躺著,眼睛閉著,呼吸均勻,依然沉睡著。


    想到昨天的事於是伸手去探了一下他的額頭,手剛碰到還沒來得及試溫度就被程修傑捉住了。


    程修傑其實早醒了,比安寧要早了一個多小時,這段期間一直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安寧,絲毫也不覺得無聊,這些年他們之間很少有這樣的時候,他要麽待在劇組,要麽回家也是來去匆匆的,這樣安閑寧靜的時光幾乎不曾有過。


    “早啊程太太,看在昨天那麽苦的藥的份上我也不敢不好。”程修傑把安寧的手收在掌心裏,伸出另一隻手去彈她的腦門,剛醒來的安寧反應總是會慢半拍的,從小就這樣。


    “你睡吧,我走了,中午回來。”把行蹤交待完程修傑就起了身,今天是電影宣傳的上海站,這裏離場地有一定的距離,安寧既然已經醒了他就不便再耽擱。


    程修傑起身了,安寧本來也就困,懶得和他計較也就翻身繼續睡她的。


    上海某個文化展館,《真實謊言》的宣傳活動結束後,是記者例行的采訪時間,劇組的幾個主創站在一起前邊掛著各各新聞媒體標識的麥克風放了一堆,采訪已經接近了尾聲,突然一個記者問向程修傑提問。


    【程先生,關於前一段您早上和一女子從公寓匆匆離開的新聞您有什麽回應?】


    記者這個問題提出來後,當場的人雖然麵上不變,但心裏多少還是有些訝異的,回這些天除了那天早上的哪個新聞,其它便再沒有其它的料跟著爆出來,也明顯沒有人再咬著這個不放,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必是安橙背後有動作的結果。


    因為之前汪洋走過關係,所以關於程修傑那天和神秘女子一大早從公寓出門的八卦這幾天沒有媒體再拿出來做過文章,雖然程修傑人氣高,但這個圈子裏最不缺的就是明星和八卦了,所以事情已經算是漸漸的平息下去了。


    這幾天跑宣傳的例行采訪也更是沒有人出頭問這個問題,今天被人這麽問出來,程修傑倒沒什麽,他身邊站著的白寧卻是暗自攥緊了雙手,心裏暗罵這個記者不長眼,現在修傑和安寧就算是有什麽也還沒有公開,如果真的就麽明晃晃的攤在大眾的跟前,她以後如果想做的事隻能更背動。


    程修傑對著前麵的都麵帶好奇的記者回以微笑,沉吟了一下,溫聲答道,“我先是一個普通人然後才是一個演員,工作之外當然會有自己的生活,身處在這個圈子裏生活在大眾跟前也是無可厚非的,我是個演員,作品是我這個職業的靈魂,所以我希望也請大家把注意力放在我的作品而不是私生活上。”


    程修傑的話剛落,就有工作人員上前攔著還想繼續問下去的記者,說著今天的采訪到此結束的話,幾位剛剛被采訪的電影主創都禮貌的欠身頷首微笑著和在場的粉絲以及媒體揮手道別後就身姿優雅的轉身離場。


    再拐了個彎到了後台,餘曼就開始和程修傑八卦。


    她之前在劇組一向也是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所以雖然她跟白寧是同班的同學,但劇組更多的人都是把餘曼當成小妹妹看待,也是難得她科班身,演技在線,拍戲認真又不怕吃苦,能自己辦到的就絕不用替身,別的不說,這種敬業精神就很值得很多人學習了。


    “程哥,程哥,此女子何許人也,我好奇,大家也都好奇,是吧白寧。”餘曼說著伸手挽住了白寧的胳膊。


    “對,對啊。”白寧雖心底陰鬱苦澀但麵上卻也是跟餘曼不多露著壞笑,想挖八卦的表情。


    對於這樣的事情,程修傑但笑不語,轉而對著身邊的導演說,“我有點事,明天南京站我就不去了。”


    導演認真的看了他一眼,眼神猶疑過了一瞬還是答應了下來,“行。”


    “那天諸位就後天再見了,我先走一步。”


    *****


    再醒來的時候就是程修傑再次回來的時候了,安寧開門的時候看到的是程修傑一身西裝革履的光鮮樣子,手裏拎著兩個牛皮紙袋,正覺饑餓的安寧聞到有食物的香味飄了出來。


    看著安寧開門時依然是睡眼稀鬆的樣子,程修傑眉頭就忍不住的起了褶皺,昨天安寧幾點睡的他也不知道,他吃了藥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淩晨四點了,安寧那個時候在蜷在沙發上睡著了。


    “還困嗎,我買了你喜歡的蟹黃生煎。”


    安寧打了個哈欠,算是客氣的回應,程修傑把東西放在沙發跟前的茶幾上,然後脫了外套,就去了洗手間。


    再出來的時候安寧已經開了電視,坐在沙發上正在和外帶的透明盒子較勁,大概是食物放進去的時候溫度太高,所以蓋子的中間都凹了進去,應該不太容易打開的,程修傑從她手裏拿過來打開又遞了過去,接著又把筷子從細長的牛皮紙袋裏抽出來遞給她。


    “你有沒有想去什麽地方玩,我明天正好沒事兒。”


    安寧把送到嘴邊的生煎放了下來,轉頭看了一眼程修傑,準笑道,“我不想被當成猴子圍觀。”


    “猴子有什麽不好,當尋根溯源好了,如果按你的說法,過不了多久你也是猴子。”程修傑說完笑眯眯的看著安寧,然後把一個生煎放進了嘴裏,而後目光被茶幾上鋪著的一張紙巾上的兩粒綠色膠囊給吸引了。


    程修傑可以想得出來安寧昨天明明把藥拿出來之後想到有更難吃的然後又換回去的表情,然後又想到昨天晚上吃過的藥,程修傑仿佛覺得現在口腔裏還彌漫著苦澀難挨的味道,趕緊的喝了口湯壓了一下。


    “這個是你昨天本來要拿給我吃然後又換回來的吧,你這又是何必,你就是昨天把這個拆開兌水讓我喝我也是不敢不從的。”


    “好主意,你一會吃完飯把它給吃了不就不浪費了。”


    “是藥三分毒,你不是一向標榜自己最有人道主義精神。”


    “勤儉節約還是我的本色呢。”安寧看著程修傑臉色不算太好,於是隨口問了一下,“你怎麽生病了。”其實安寧更多的是好奇,程修傑一向身體好,她都覺得好幾年沒見他病過了。


    “淋了點雨。”程修傑回答的稀鬆平常,轉而又回了一簡短的一句,“我故意的。”


    安寧斜眼看著程修傑,吃錯藥了吧,神經病。


    “騙你的也信,我是昨天洗了冷水澡。”程修傑看著安寧變幻的臉色笑道,看著把唇角漸漸抿緊眼神也越來越不善又改口道,“還是騙你的,這種話你也信,快點吃,一會兒涼了。”


    安寧嗤笑一聲,把目光得新轉回到跟前的食物上,一個生煎還沒吃完,就聽到程修傑又道,聲音幽幽淡淡,“其實我是昨天故意淋了雨,但是還沒有感冒跡象,所以來了這裏又洗了個冷水澡,不然怎麽裝病用苦肉計,其實我昨天說飯店滿員了哪句才是騙你的,看在我這麽誠實的份上,我覺得你應該不會把我轟出去吧。”


    安寧閉了眼,想壓下心頭的火氣,隻是不成功,正想衝著程修傑發火門鈴卻響了,安寧起身去開門,從程修傑跟著過的時候沒看路不小的踩著他的腳麵過去,回頭看程修傑疼得齜牙咧嘴的樣子覺得心中火氣更甚,走到門邊從貓眼裏看了一下外麵的人安寧頓時蒙了,於是趕緊轉身疾步回去,“程修傑,拿著你的東西快點躲一下。”安這把他的外套直接扔在了他的頭上,就去合他的箱子,一邊還催促到,“你別裝死,快點啊。”


    看著安寧慌裏慌張的樣子,程修傑眉頭微皺,“門外的是誰,你直接開不就行了,我又哪裏見不得人。”


    “說了讓你快點。”安寧把箱子立了起來推給程修傑,“外麵是餘曼,你躲在衛生間別出來,也不準出聲。”


    於是程修傑接著就看到安寧又回到茶幾旁邊把程修傑剛剛用了一半的餐具給扔到了垃圾桶裏。


    安寧回頭看到程修傑依然還站在原地,朝他的小腿上踢了一腳,然後就從身後把他往衛生間的方向推去,“快點進去。”


    “餘曼不是你朋友嗎,我和她也挺熟的,直接告訴她好了。”


    “不要。”這個安寧可不敢,不是她信不過人,她雖覺得餘曼性格好,很願意深交,但現在畢竟還沒有熟悉到這種程度,何況餘曼性子跳脫,她事業剛起步,風險當然是能減少一點是一點。


    程修傑無法,雖無奈,但也還是乖乖的進去了,“你快點打發她走。”


    “知道了。”安寧答應著,但手上的動作卻沒停,把程修傑擺在洗手台上的日用品一股腦的撮了起來,用一個大毛巾包著,扔到了他的懷裏,然後才關了衛生間的門,還不忘囑咐一句讓他千萬不能出聲。


    程修傑歎了口氣點頭答應,“那她自己找過來可怨不得我。”


    “隻要你不故意弄出聲響,餘曼一定不會找過來。”


    安寧話音剛落,放在客廳茶幾上的電話就響了,安寧急步走過去,屏幕上跳動的是餘曼的名字,於是安寧穩了口氣一邊朝門邊走一邊接了起來。


    “喂。”


    “快點開門啊。”


    餘曼的在外隔著一個門板的聲音和電話裏傳過來的重合在了一起,安寧拉開了門的同時也把手機從耳邊放了下來。


    “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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