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鬆梅一身軍裝,英姿颯爽而來。她身後,是黑壓壓的兵士,正整齊劃一地跟隨著。


    月兒都不知道,楚鬆梅是劉美玲搬來的救兵。她的手下協助著工人們將這台子圍了個水泄不通。


    韓江海疼得近乎不能直起身子,他恨恨看向台下的楚鬆梅:“這裏有你什麽事!你以為你帶來的這點人,就能撼動得了我麽?”


    此刻梳著利落短發,長褲長靴的楚鬆梅再也不是麵對韓江海時小心翼翼的女人了。


    她輕嗤一聲,旋即答道:“那倒沒有,你被搬倒,還需要我出麵?殺雞還用不上宰牛的刀。我是來伸張正義的。”


    言罷,她轉頭看向身後。


    她的士兵訓練有素地退到了兩側,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條道路來。


    眾人企盼的目光都落在了那條路的盡頭,慢慢地,韓江雪一身筆挺的軍裝,帶著他的老部下們,踏著整齊的步伐,向這台子逼近而來。


    七日來,韓江海不遺餘力地打壓韓江雪的舊部,壓力驟然增大,人心思變,一時間群情激奮,最終便反了。


    這樣一來,月兒拖延的七天,為韓江雪尋求到了七天的策反時間。同樣,也為韓江雪的策反推波助瀾了一番。


    除夕當晚的韓江雪竟然在混亂之中,被大夫人所救,沿著一條旁人不甚知曉的小路套出了韓家。


    韓江雪曾經問過大夫人為什麽要救他,大夫人淒冷一笑,滿滿的都是苦澀。


    “你死了,那六姨太更不會讓我獨活。你活著,我還算有一個依靠。看在我今日救你一命的份上,好歹給我養老送終吧。之前咱們之間的恩恩怨怨,拿不到台麵上來的,就一筆勾銷了吧……”


    這對“母子”二十年來的隔心於這一晚終於煙消雲散。


    此刻,韓江海攙扶著崴了腳的大夫人,昂首闊步地向軍營走來。


    軍營之中,跟在韓江海身邊的那些將士們見韓江雪歸來,心中的風向標也一時間轉了向。


    他們需要跟隨的,不是一個能打勝仗,有軍功,又體恤兵士的將領麽?


    韓江海大喊著讓眾人拿下韓江雪。


    可最終,就沒有人選擇走上前去,動彈分毫。


    韓江雪扶著大夫人上台,將當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給了記者和民眾。大夫人冷眼睨著韓江海:“殺死親生父親,你豬狗不如!江雪雖非我親生,但畢竟過在我名下,他繼承家業名正言順,尚且沒有著急。你算什麽東西!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親生娘親,都因為你放的這場大火,醫治不及時,肺炎去世了!”


    韓江海終於支撐不住了。月兒不知道他是因為過分的疼痛,還是難以忍受這乍得乍失的感覺。他曾以為自己無限接近了權力,卻又在轉瞬間全都失去了……


    台下不知何人為首,高呼了一聲:“殺了他!”


    眾人皆被感染,跟著高呼起來。聲浪一陣接著一陣,最終,淹沒了這場鬧劇的主角那痛苦的呼號……


    韓江雪親手解決了韓江海這個禍患,於眾人的擁戴之下,正式繼承了父業,成為東北新一代的大帥。


    長路漫漫,韓江雪挽著月兒的手。他們一路而來從來都不簡單,所以他們同樣也不畏懼任何艱辛。


    可憐韓江海倒在血泊當中的時候,雙眼仍舊死死地盯著頭頂上灰蒙蒙的天。


    他怎麽也沒想到,他高起點的一生,最終會成為荒誕的一生。他苦心經營,拉攏六姨太,不惜去出賣色相,讓父親的枕邊人和他成為同一陣營。


    可最終,身死燈滅,終究是為他人做了華麗的嫁衣裳。


    ——


    草長鶯飛,又是一年最好的光景。


    帥府。


    韓江雪在臥房門口緊張地踱著步,幾度想要衝進去,卻被一大家子的女人給攔在了門口。


    韓江雪此刻已然是東北的大帥,可麵對妻子生產,他的緊張從未比任何一個男人輕鬆分毫。


    “我是學醫的,總能幫上忙的。”韓江雪對著裏麵喊道。


    月兒的嘶吼聲卻掩住了韓江雪的聲音。她已經折騰了幾個小時了,叫喊聲也逐漸沒有了力氣。


    韓江雪見眾人大喊送些吃的來,給產婦增加體力。他忙讓人送去巧克力。


    產婆哪裏見過這黑乎乎的東西,不肯給月兒吃。好在月兒眸光裏瞥見了,一把接過那巧克力,吃了起來……


    終於,日出等到了黃昏,月兒在精疲力竭之後終於聽見了兩聲洪亮有力的啼哭。


    是一對雙生子,一男一女。


    韓江雪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衝進了產房之中,顧不得去看孩子,在月兒的頭上落下輕輕一吻。


    麵色慘白,周身濕透如洗的月兒看著眼前的韓江雪,輕聲問道:“想好了給孩子起個什麽名字麽?”


    韓江雪看著月兒,又轉頭看向了那對龍鳳胎。


    “就叫司唐和思蜜吧。”


    一婚既定,萬山無阻。攜手共進,如糖似蜜。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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