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司令員豹天說,我們第一次恢復基本區戰役是在冬季,平原地區,一望無際,不利於我們隱蔽行動。第二次恢復基本區戰役要求在夏季行動,有利於我,不利於敵。那就是說,還有半年的準備時間,這半年裏我們要做什麽呢?第一,要練兵,鍛鍊攻堅;第二,要準備足夠的糧食;第三,開展生產運動,鞏固山區根據地。這三條準備好了,夏季我們就可以從容進攻,恢復被蠶食的地區。


    參謀長陳老六說,在此期間,我們必須掌握敵人的動向,自朱欣、小桃、撤出渤海,在古冶的李善、周艷剛剛恢復正常運作,斷絕了情報的來源。那個牛宜軒靠不住。我想啟用杜參謀,但是,多年沒有聯繫,必須先考察一下。順便派我們的同誌打進敵人的內部。呂部長及朱欣小桃已經到達東北。誰能勝任此項工作?


    東盧周說,任務定下來以後,幹部決定一切。必須通盤考慮幹部的使用。練兵由各團長、區隊長負責,誰去搞糧食?誰去抓生產?


    政委北盧姚說,派情報人員由政治部考慮一下人選,督促李善、周艷抓緊恢復在古冶的秘密工作。搞糧食的最合適的人選就是蒲公英。


    西盧賈附和說,對對的,合適的人選就是蒲公英,那年他單槍匹馬從北平運出軍裝,從天津運出槍枝,以及運鞋運糧立了功,有膽有識有勇有謀,有才幹,這樣的幹部不使用那是浪費人才資源。


    鹿地說,請蒲公英參加會議。


    小穀自告奮勇去尋找蒲公英。會議繼續進行。


    請蒲公英的小穀在會議門外不見人影,在王廠溝村裏找遍了,也不見蒲公英的人影兒。心裏抱怨,這個蒲公英是飛到哪裏去了?他從早找到晚,會議都結束了也沒有找到蒲公英。


    小穀氣呼呼地回到司令部,向鹿地報告蒲公英失蹤。鹿地也很惱火,正用他,他卻上躲各莊了。


    在司令部裏等著見蒲公英的國際觀察員一心要跟著蒲公英搞糧食。他們七人分了工,有觀察練兵的,有觀察大生產的。戴維斯、欣斯德爾、喬治三人非要隨蒲公英去不可。這更給司令員上火。鹿地問白蘭雪,你該知道蒲公英的去處吧?


    白蘭雪說,我本該搖頭的,可是,司令員問到我,我不得不說說我的見解。蒲公英是受了委屈的,他被組織上誤解了。對我,我不在乎。可是,他在乎。他在乎司令政委對他的信任程度。我不明白的是,對蒲公英的誤解本是高老蔫鼓搗起來的。現在,高老蔫是什麽人,路人皆知了,可是,對蒲公英的誤解卻沒有結束。據我觀察,蒲公英在被誤解期間,並沒有減弱他的鬥誌,給他的任務,他都認真執行,堅決完成。


    鹿地說,翠屏啊,你知道他在哪兒?


    易翠屏說,難說,我去找吧。


    戴維斯三人也參加尋找蒲公英的行列。易翠屏穿上軍大衣去了。司令員和王殿團長談重要的事情,穀雨、白蘭雪立即迴避。


    鹿地說,老王,第一次必須你親自出馬,和杜參謀聯繫上就派個聯絡員去。關鍵是第一次。多年你們沒有交往,現在他的狀況我們不清楚,就看你此行,加十分小心,早去早歸。


    王殿說,我立即動身。


    鹿地說,部隊練兵,就由參謀長代理。你就專心做杜參謀的工作。


    王殿在人不知之時,就秘密下山,扮成趕腳的進了渤海東郊的古冶,從大中書局的後門牽驢進去。老闆娘周艷一驚忙說,王團長,又急忙掩口小聲說,那邊風把你吹了來?


    王殿拴上驢,不緊不慢地說,從山裏來,有新任務。


    周艷說,進屋,老李在前邊,我去叫他。


    王殿說,不忙,我先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令兄周漢人活了。


    周艷說,你說夢話吧。我哥犧牲小一年了,骨頭都化了,他能活,活見鬼。


    王殿拿出東盧周臨來寫的親筆書信。周艷接過來一看,可不是哥的手跡嗎?她拿著信跑到前邊。丈夫李善打手勢,注意我們所處環境。天黑了,他們關了板。回裏屋,三人圍坐在小桌邊暢談。周艷被兄長復活的消息所激盪,情緒難平。她不知道餓,也忘了給男人們做飯吃。李善張嘴指指口,周艷說,我都樂糊塗了。我上街買點現成的。說著她提著籃子出門去了。


    王殿談他進城的任務;李善談渤海的社情,以及敵人的動態。他們三人邊吃邊談,一直談到深夜。周艷擔心地說,你多年沒有和姓杜的聯繫了,現在他向哪個方麵變,不摸底,你就貿然去見他,有危險。不如先給他寫個信去,約他在什麽地方見麵,這就有個緩衝的時間,發現不對勁就馬上撤出來。


    李善說,有理,有理。現在就寫信,我送去。


    周艷說,不,我去。


    王殿急速寫信,半截停筆問,會麵的地點寫哪裏好呢?我對渤海不熟悉。


    周艷說,就約他來書店見麵。


    李善說,那不就暴露了我們這是聯絡點嗎?


    周艷說,就說是親戚家的買賣,你腦袋上又沒有貼帖,怕啥?你們是表兄弟,我是你表嫂,不就得了麽。就這麽寫。


    王殿沒有下筆,眼盯著李善,請他拍板。


    李善說,好吧,這樣王團長更安全。


    周艷一宿沒有睡好,早起她就梳妝打扮,吃了早飯就搭車進渤海。


    死氣不出的渤海,末冬黃日,薄霧濃雲愁永晝。周艷在渤海特別公署門前轉悠,到底進哪個門口?如今偽軍的牌子換了一個又一個,先叫保安隊,又叫治安軍,還叫綏靖軍,現在又叫警備隊。萬變不離其宗,當漢奸。但又不都這樣。漢奸中就有掛羊頭賣狗肉的。他們還有一顆中國心。杜參謀屬於哪種人呢?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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