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改進版的藥方的確效果顯著呢。”


    你對新方欣慰。


    卻看小白露目光閃躲。


    捂著耳朵想要轉過頭去。


    她分明答應過你,要仔細觀摩魔陰身還形的一切巨細。


    但真到了這時候,淒慘的叫聲和模糊的血肉還是讓她不忍直視。


    你知道白露又食言了。


    而這也在意料之中。


    畢竟最初的一百年,連自己有時都覺得自己究竟是在救贖,還是在折磨。


    可多餘的共情隻會成為動刀的拖累。


    隻有見識的多了才會適應所見痛苦。


    近誠最後沒有了聲音。


    但那並不是他忍住了。


    他坦率的疼暈了過去。


    遏製魔陰身的芽孢生長所導致的治療痛苦,並非任何一種麻醉手段能夠解決的了的。


    那種疼痛是繞過每一寸神經,直擊靈魂的痛苦。


    你檢查完他的體征,為他包裹大致恢複人形但已是血肉模糊的手臂。


    示意悟空推來早早備好的培生艙,在機巧咬合聲中將其沉入修養區。


    培生艙裏的溶液,是你以鱗淵古海的提純泉水為主配製的療養液。


    按照這個流程,短則一天長則三日病人就會醒來。


    “四期魔陰果然讓人頭疼。


    你查探後者體內收縮的魔陰胚芽,稍稍鬆了口氣。


    “不過至少這麽一波操作下來,延長到一百二十個星曆年的時間應該不是問題。”


    “這裏就交給你和悟空了,醒來後記得告訴我!”


    你告別白露和悟空。


    來到醫館的坊外。


    扭頭見到了著裏赤中山長袍的男子正於夜中等候。


    他的衣衫和曾經有了細微的變化。


    隻是身後修長的紅綢繩結依舊捆紮的嚴實,正於夜風中微微飄擺,鮮豔的像是鮮血浸染。


    “冒著如此龐大的代價和風險,隻是為了區區百年的苟延殘喘。”


    “無法理解。”


    應星。


    亦或者說是刃向你投下目光。


    他的情緒不再像幽囚獄中那般嗜血瘋癲。


    想來是有人使用特殊的方式替他壓製住了體內的魔陰。


    白熾對於刃的興趣是很大的。


    不說曾經的應星作為工造司千年不遇的百冶之才,他的手中到底有著多少輝煌的創造。


    光光是這具特殊的豐饒賜福就足夠引起自己的興趣了。


    以倏忽那種吝嗇的性子。


    可不會隨意給別人同自己等同離譜的複生能力。


    當然,在一個一心求死的家夥麵前提他永生不死的能力,這無疑是宣戰。


    白熾可不希望自己的醫館被這個家夥三刀兩劍給劈成碎片。


    經驗之談。


    對待一板一眼的實在人,還是老實說話比較愉快:


    “我是一個醫生啊。”你回憶著他的問題。


    “回應患者想要作為人而活下去的訴求,不正是我的謀生的工作?”


    刃凝視著你。


    總覺得這張臉與這份同為醫士的身份,似乎從哪裏看到過。


    然而每每琢磨,便隻能想起空洞無記的思緒裏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這份思緒就像是紛亂的線團,越理越亂,甚至理的頭疼。


    他閉上眼,及時切斷思緒。


    片刻後,額發外的隻瞳張開。


    “你的舊劍,我幫你修好了。”


    “自己看看可還趁手。”


    白熾接過這劍。


    自然清楚這是在那場對劍下,刃作為輸給自己的刃提出的承諾。


    他無比期待著白玉支離煥然如新的那天。


    然而入眼時臉色卻為之一黑。


    這把劍丟失的劍鋒,的確被不知用什麽方法重新補充了,但是其上處處流露著粗劣的接縫、堅固但難看的融蝕焊縫、雖然劍身修直完整。


    然而卻依舊破碎的跟某把古墓裏挖出來的一樣!


    “喂,這就是你答應我的,下次見麵要讓我看到把嶄新的舊劍?!”


    其實吧,原本這把劍修複的不算差。


    至少用來作為殘殺之刃的鋒芒和堅固已經具備了。


    但作為應星。


    作為曾經那位繼承百冶之稱的神匠。


    白熾依舊無法接受他當初信誓旦旦的承諾,如今既然隻把白玉支離從斷劍修補到了堪堪可用的地步……


    若麵對行走嘍囉們的震怒或是挑謔。


    刃絕對會在沉默中一刀砍過去。


    可唯獨白熾對他複原的作品大為失望,他卻無法反駁。


    “我已盡力,但,即便往複百次依舊不盡人意……”他抬起纏滿繃帶隻掌。


    這雙時常為劍刃所破,以自身詛咒之血生發血蓮的大手不在靈巧。


    厚厚紗布下,那雙手上的劍繭堅固有力,卻也同時抹消了曾經的靈性。


    當他將自己不擅長的殺戈練至極致的時候。


    他也將失去指放飛蝶的細膩。


    如今那些飛鳥與鮮花。


    隻會被在這雙大手中被碾作塵埃。


    “算了,修補的潦草就潦草吧,總比以前的斷劍好用!”


    “免費的修補能到這不上也算不錯了,我也的確沒理由遷就於你。”


    你收起支離劍,揭過失望。


    這把舊劍雖然不如滄離劍那樣劍出之時即可攪動星河。


    但作為一把修補七分的神兵已經足夠應付大多數情況。


    做完這一切,你發現刃並並未離去。


    “還有什麽事要交代的嗎?”


    “有個人見你。”


    你轉身問道。


    “誰?”


    “卡芙卡。”


    “……”


    對於這個臭名昭著的星際犯罪組織有所耳聞,畢竟能夠令星際和平公司全宇宙通緝卻至今逍遙法外的罪犯,從某種程度上的確是極為危險的角色!


    尤其是這位卡芙卡女士。


    傳聞她來自天衣五星球上的文明新巴比倫。


    不知恐懼為何物。


    不知規則為何物。


    這兩句信條不能說是低調,隻能說是狂妄!


    然而如此狂妄的家夥卻能讓宇宙中最為富有的星際和平公司氣的牙癢癢,卻無法繩之以法。


    就足以說明後者的實力了。


    無論於見證這份實力,還是那份為什麽要邀請你的好奇。


    情理上你都應該見識見識這位“媽媽”。


    可你的本能竟然想要避開這個神秘的女人。


    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你的記憶中。


    莫名聯想到同一窩蜘蛛從繭中褪生。


    絲線交織。


    陽光下的男人將灰黑的大衣蓋在了她身上,似有黑白的淚滴滾落、但也可能是鮮血。


    “聽我說,聽我說……


    這是最後的願望了!”


    陌生女人的囈語像是言靈規則的調用。


    卻更像是初臨恐懼的哽咽和哀求。


    你的神經驟然緊繃。


    不好,是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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