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報信裏的言詞鑿鑿,紀檢委也不能不當回事兒,隻能繼續往下查,不敢放鬆,就怕在自已的手裏放跑一個大碩鼠。


    如果秦小閑不是真的有事可查,誰會有這麽大的仇恨,非要把人置於死地不罷休啊?


    富安陽自然也是同樣的心思,這是有人想把小閑往死裏整啊,他的心裏驀地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憤怒,人性竟然淪喪到了這樣的程度!


    他不信能無中生有,他相信法律最終是公平公正的,但裏麵受苦的是自家孩子,憑什麽別人上下嘴唇一碰,就讓自家的孩子遭受這麽大的委屈啊。


    而且有舉報信在前,舉報內容連續不斷的升級,紀檢委雖然不會動用私刑,可也會采取一些非常手段,這些手段可能比普通的私刑更殘酷些。


    紀檢委的調查屬於黨內的組織性調查,沒有轉移到司法機關之前,律師沒有權利介入,但他既是家屬又是律師,這個身份足夠他施展手段的了。


    富安陽很後悔這個時候才開始行動,不過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做了就比不做強,他行動得越快,小閑越能少遭些罪,越能早一日看到公正。


    甚至沒來得及通知自家媳婦兒,富安陽就把行動展開了,說是匿名的信件,其實真要查起來,也不會沒有半點頭緒。


    他可是特警出身呢,最是清楚世上根本就沒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那樣的事,事情除非不做,做了就肯定會留下痕跡。


    不過細查的話,隻靠他自已肯定是不行的,何況他現在需要的是時間,他有時間拖著,小閑卻不一定等得起。


    沒再猶豫,立馬聯係了霍子銘等幾位戰友,把小舅子的案情跟他們詳細地說了,然後大家分頭行動,不到三個小時,就接到消息回饋了。


    舉報人確實是一個項目的負責人,他曾經試圖賄賂秦小閑,讓他在合作項目的某些條款上,給自已行個方便,不過沒有成功,被秦小閑拒絕了。


    籠絡不到秦小閑,大不了換個人行賄就是了,沒有必要下死手,這完全不合常理,一個能把生意做到這麽大的人,不可能心胸如此狹窄,求不到人就懷恨至此。


    要說背後沒有陰謀,富安陽是絕對不信的,根據行賄所得的大概收益來衡量,付出和收獲不成正比呀,商人不會做賠本買賣的。


    對於富安陽的分析,戰友立馬伸出了個大拇指,誇了他一句寶刀未老,要不是沒心思逗趣,富安陽真想踢他一腳,說誰老呢?


    接收到富安陽淩厲如刀的眼神,戰友趕緊解釋,這是在誇他呢,是真心的誇獎,沒有半點虛的。


    “安陽,我說的是真話,雖然你離開了公安戰線,但這偵察的敏銳卻是半點沒退步,甚至更銳利了些,你不幹警察真是可惜了。”


    可不可惜的他自已知道,有些事情回不到從前,多想又有什麽意義,“咱們還是先說案子吧,我急著呢。”


    戰友連忙正了臉色,“這件案子表麵上看起來是因利生恨,沒有得到想要的好處,才不擇手段地想要把人拉下馬來。”


    “其實不然,嫌疑人做案都是需要動機的,哪怕是衝動犯罪,也是因為當時突發有憤恨啊、貪念啊之類情緒才導致的,絕對不會無緣無故。”


    “眼前的利益並不足以讓他冒這麽大的險,所以他的動機不足,順著這條線索,以及他遺留下的蛛絲馬跡,很容易的就找到了一處大破綻。”


    戰友說完,遞過來一張打印的照片,“呐,調查發現他的背後有人指使,指使他動手栽贓的人姓陸。”


    “這個陸勇的家裏挺有勢力的,在政府方麵能說得上話,合作的項目上也插得上手。”


    “陸家許了這個負責人很大的好處,才讓他動了心,給咱弟弟使了絆子,並且不依不饒的,無論如何想得個結果。”


    “想來他們是下了決心的,即便事情查不實,也要讓咱弟弟在領導的心裏留個疙瘩,以後可就翻身不易了啊,誰會重用一個有疑點的人呢。”


    照片不是特別清晰,富安陽卻清清楚楚地認出了上麵的人——陸勇,那個差點汙了小悠,事發後又想收買,最後卻被小悠固執地扔進了監獄裏的那個人渣。


    沒想到是這個人渣子在搞事情,原本已經被他遺忘了的人,還敢出來得瑟,不再收拾他一遍都對不起他的這份心思了。


    富安陽嗤笑了一聲,你說你出來就好好呆著唄,偏要攪風攪雨的,這回妥了,給你個天賜良機,再重新進去多住幾年吧。


    “走,去收集證據,我不相信法律會在勢力麵前失了公正,更不相信善良正直的人隻會遭受到報複和打擊,邪不勝正才是真理。”


    正義永遠不會遲到,它是懲惡揚善最鋒銳的寶劍,隻要站在正義的一方,富安陽堅信自已會無往不利。


    惡意阻礙城市的經濟發展,編造莫須有的罪名,匿名誣告正直的機關幹部,濫用人民的既得利益……


    陸家人做為人民的公仆,竟然要用國家和人民的利益,去賄賂一位外來的合作商企,並指使其犯罪,真是罪大惡極。


    這回別說陸勇本人跑不了,他那些不分是非黑白的族裏人,也會跟著他一起遭災,護犢子也不是這麽個護法,姓陸的一家子,洗幹淨了等著受刑吧!


    收集證據是特警隊的拿手好戲,雖然有點公器私用的嫌疑,但目的是為了伸張正義,結果是殊途同歸。


    當富安陽把所有的證據拿到手,敲開了紀檢委的大門時,紀檢委的調查人員,正端著從秦小閑家裏搜出來的一個錦盒,跟在富安陽的身後進了大門。


    “我是秦小閑的家屬,在貴部委一直查無實據也不放人的情況下,我們做為家屬,願意遞交一些證據,證明我們自家的孩子是清白的。”


    說完,富安陽把複印的證據副本遞交了上去,半個眼神都欠奉,這是嫌棄紀檢委的人辦案能力太差。


    第六百六十八章   恨不得直接踹一腳過去


    不怪富安陽嫌棄,一厚撂的證據擺在桌麵上,都是紀檢委查了這麽久沒有查出來的子午卯酉,真是白白委屈了自家小舅子。


    說實話,富安陽現在的心裏是有氣的,所以說出來的話並沒有多客氣,對方既然沒能力給正義伸冤,他也沒必要做出恭敬的姿態來。


    “我還要申請見一見我的家人,我要證明他沒有在調查期間受到不正當的待遇,否則我有上告的權力,要求國家賠償。”


    做為全國都有名的律師,紀檢委的人哪能不認識富安陽,聽到他這話,冷汗都下來了。


    秦小閑現在的狀態,實在是不方便見人,這麽長時間也沒見秦家人有動靜,以為秦家人並不在乎秦小閑呢,或者說是對他不關注呢。


    所以在後麵的幾天,他們才下了重手,想著說不得秦小閑受不住了,就能把他私底下做的事情交待出來。


    沒誰不想好好活著的,就算是進了大牢,也總比死了強吧?秦小閑還那麽年輕,求生欲肯定是相當強烈的。


    當然,他們這麽做並沒有什麽私心,舉報的線索不斷升級,他們也想為民除害,抓出一個禍害百姓的大蛀蟲來。


    隻是事情進行得並不順利,秦小閑並沒有因為他們手段的升級,就像他們預想的那樣,老老實實地把事情交待出來。


    更是在今天上午的時候,交待了一樣東西,讓紀檢委的人去他的家裏拿,說是能夠證明他的清白,因為他不是缺錢的人。


    哪想到東西還沒等拿回來呢,富安陽就先一步來了,還要求見被調查人,這讓紀檢委的領導有點為難了。


    “我隻是要求見一下當事人,證明他現在好或者不好就可以的,你們可以派人陪我一起進去,我保證不會波及到案情的秘密。”


    “這裏有我提供的證據,足以證明我的誠意,也希望你們部委能拿出誠意來,在沒有證明他有罪的情況下,不能惡意對待我的家屬,我要親眼所見。”


    富安陽太堅決,無奈之下,紀檢委的領導最後商議決定,還是同意他見了,隻是見是見,不允許對話。


    能得到這樣的結果,富安陽就已經很滿意了,當然沒有不答應的,隻是這一見可好……


    富安陽是帶了醫生過來的,還一起帶了兩位,一位急救醫生,一位心理醫生,他早料到小舅子的情況不會太好,但不能確定是身體上的還是心理上的。


    可他萬萬也沒有想到,小舅子的情況會這麽不好,兩位醫生竟然都能用得上,紀檢委這真是下了死手了。


    跟著富安陽進來的紀檢委官員,也沒想到會這麽巧,秦小閑就在這個時間休克了,整個人似乎都失去了生氣,一身的灰敗。


    這可把他嚇得不輕,他們是想查出些真東西來,卻沒想要害死誰呀,查不出案情,手段自然要激烈一點,沒想到會用過了。


    這個時候,他又無比慶幸他在這個時間進了門,如果再晚上一點的話,會發生什麽誰也不敢說了。


    原本以為富安陽帶著醫生來,是來打他們臉的,他現在卻要感謝富安陽帶了急救醫生過來,不然他們就要攤上大事了。


    秦小閑的官再小,那也是國家的幹部,查案是他們的權力,卻不是讓他們草菅人命的,如果人折在了他們手裏,有些事兒可就說不清了。


    在他嚇得腿軟腳軟邁不動步的時候,急救醫生已經上前去全力急救了,心髒重擊、人工呼吸,好不容易病人有了自主呼吸。


    吸氧、輸液、靜脈注射……一套急救下來,醫生出了一身的汗,富安陽也跟著出了一身的汗,他現在不止恨陸家、恨紀檢委、更恨他自已。


    如果自已在案情初始的時候就重視起來,沒有圖清閑等著案情自已水落石出,自家弟弟哪會受這麽大的罪,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


    媳婦兒知道了肯定要心疼死的,他更怕媳婦兒因此會後悔一輩子,自責一輩子,弟弟受了這麽多的罪,都是他們沒有及時相救的結果,傻媳婦兒肯定會這麽想。


    富安陽含著眼淚給弟弟的唇上塗清水,裂開的口子都結痂了,整張嘴唇都暴起了一層皮,有的地方甚至暴起了兩層,高高地翹著戳他的眼睛。


    一瓶液體眼見著輸完了,秦小閑才顫抖著睫毛,緩緩地醒過來,等他看清楚眼前的人,已經是幾分鍾以後了,他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


    是姐夫,姐夫來救他了,他以為自已就要死在這裏了,他不是怕死,他是舍不得自已的家人,自已死了,家人該要如何的傷心呢?


    他也舍不得那些他想要護著的百姓,他想為他們做更多的事,他想為國富民強盡一點自已的微薄之力,可惜,太難了。


    “小閑,小閑,你還好嗎?”這句話他已經問了無數遍,眼前的人卻一直沒有回答,富安陽的心宕到了穀底。


    “我來試試吧,你們能都先出去一下嗎?我是心理醫生,我保證會對患者的一切保密,現在是治病救人,特殊情況要特殊處理。”


    “你們也看到了,患者的求生意誌並不強烈,我需要在他完全放棄之前,做我能做的,想來我有這個權力要求清場吧,這是我做為一個醫生的職責。”


    對啊,心理幹預,小閑已經醒了,醫生說他的狀況也還好,不至於有生命危險,他卻一直不肯說話話,一定是心理上出了問題。


    “都出去,都出去,醫生,拜托您啦,您一定要把他治好,我們家就這一個弟弟,就這一個……”


    身高一米九的大男人,突然就痛哭失聲,他再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萬一,萬一……他不敢想。


    已經醒過神兒來的紀檢委官員,這時候也不敢冒險,卻還沒忘了提醒醫生,“我們都出去是可以的,不過醫生,要記得你的保密原則。”


    真是半點同情心都沒有,富安陽恨得想直接踹一腳過去。


    第六百六十九章   秦小閑的榮譽


    好不容易才忍住了自已的衝動,富安陽知道在這個時候,自已不能再給小閑無端地招惹麻煩。


    不管現在心裏有多大的憤怒,都要容後再說,反正不能讓他們消停就是了,小閑經受的一切,總要有人來償還。


    沒想到富安陽隻是泄憤的想法,過後還真就讓他有了發力點,因為合作的項目方是海外的企業,涉及了海外人員的案子,自然需要有能力的律師參與。


    不隻要熟悉國內的律法,還要熟悉海外的相關法律條文,因為秦小悠的海外業務,富安陽對這些是相當的熟練。


    再加上他在律師界的名氣,自然就成了不二的人選,不過他是家屬,他需要回避,可他的事務所裏,是不缺人才的,這跟他直接參與打官司沒什麽分別。


    當然這是後話了,隻說眼下,醫生的心理幹預進行了一個多小時,審訊室的門才被打開。


    看到醫生朝他點了點頭,富安陽直接就衝了進去,“小閑,小閑,你現在感覺怎麽樣?還有哪裏不舒服的?”


    抓著弟弟的肩膀,卻不敢用力也不敢搖晃,眼前的人瘦得沒有一丁點肉,仿佛自已的力氣稍微大些,他的骨頭就會斷裂開。


    “姐夫……”秦小閑顫抖著嘴唇,盯著富安陽好半天,才終於叫出了這兩個字,仿佛用光了他的所有力氣。


    富安陽輕輕地把人抱住,“我在呢,我在這裏,你再不用害怕。”眼淚濕了彼此的衣裳,門邊的人無不跟著落淚。


    兩位醫生看向陪同的紀檢委工作人員,忍了又忍還是說到,“別說還沒有證實他有罪,就算他是被定了案的犯人,你們的做法也有些過了。”


    定了罪的人,自然用不著這些手段了,就是沒定之前才要用的啊!隻是這話他不能說,有些人隻能意會不能言傳,哪怕是覺得委屈,這時候他也得憋著。


    秦小閑一旦能開口講話了,調查也自然就能夠順利地進行下去了,特別是他自已讓紀檢委從家裏拿過來的那個錦盒,把所有人都給震驚了。


    這是一塊相當大的極品羊脂玉,甚至不能說它是一塊,應該說它是一坨,起碼在座的這些人,就沒有一個人有幸見過這麽大塊的羊脂玉。


    隻這一塊玉石,就足以證明秦小閑的經濟狀況,雖然不算是完整的證據,但也足夠證明秦小閑不是個差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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