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理解了塔齊托為什麽總喜歡罵人。有時候想操`你的是生活本身,你除了虛張聲勢外可能別無他法。第28章 求助塔齊托將車停在了那家叫做“毒藥”的俱樂部門口。現在正是夜晚,是色`情服務業生意最好的時候。門口懸吊的玻璃箱裏,裸`體女郎們扭動著腰肢,向路人拋出誘惑的媚眼。塔齊托用圍巾遮住了半張臉,低調地走進“毒藥”。隨便抓了一個服務員,要求見這裏的安保人員。很快,他見到了大堂安保經理,一個叫派什的高壯男人。後者一開始沒認出他,正在打算如果又是個來找麻煩的人,就讓他嚐嚐自己的拳頭。畢竟那人看起來狼狽極了,穿著一件破衣服,眼睛還瞎了一隻,血都沒擦幹淨。直到塔齊托向他索要八天前,他們被拾荒者襲擊時的監控錄像。對方立刻反應了過來,他是那一天幾乎被全滅的黑幫中的幸存者。就在同一天,拾荒者的老巢被剿了,那些惡漢像被丟進了絞肉機一樣支離破碎。那幾天所有人都在討論那件事,據說現場極其殘忍,但沒人知道是誰幹的。派什對塔齊托的態度尊重了起來——在這裏大家都不是什麽好人,但黑暗世界有它的規則,比如不要惹一些不明背景的人,否則永遠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一個逃過拾荒者追殺後,對方巢穴立刻被剿滅的家夥,會有人相信那完全是巧合嗎?派什告訴他監控的查看權隻有老板有,老板明晚回來。塔齊托離開俱樂部的時候,那些安保人員無所事事地聚在一起看著他。他知道他們在談論什麽,說他居然還活著,猜測他的身份。他不能暴露自己。科裏希斯塔那婊`子還在找他,想用他的命換一筆不小的賞金。他不會讓那婊`子得逞。他把車開到相對安全的沙漠邊緣,窩在裏麵,忍受著從左眼眶傳來的劇烈痛苦。他不停地抽煙來減輕疼痛,強撐著不讓自己入睡。在這顆星球,沒有一個地方是安全的。就算是沙漠也有強盜。他隻有一個人,一秒都不能放鬆警惕。在接近白天的時候,偵測儀監測到一隊不明人物在接近,並檢測到了熱武器。塔齊托馬上避開了他們。身體狀況變得更糟糕了,眼部的疼痛侵蝕了整顆頭,而且他開始咳嗽,肺部劇痛,不知道新植入的肺出了什麽問題。他熬到夜晚降臨,再次來到了“毒藥”俱樂部。在老板辦公室門外等了足有兩個小時——塔齊托自從當上老大還沒人敢叫他等這麽久——然後見到了俱樂部老板德魯姆。“當然,你請自便。”德魯姆客氣地說著,將當天走廊上的錄像調了出來,“我對你蒙受的損失深感遺憾。”塔齊托坐在老板辦公室的沙發裏,十指交叉抵著鼻子,目光陰沉地盯著那些監控畫麵。他的麵前有好幾個屏幕,從各個角度記錄著遇襲當天發生的一切。監控從他的那幫子手下從他的包房裏出來開始。他看著那些熟悉的麵孔,這些小子們還完全不知道將遭受的厄運,有說有笑地在走廊分開,各自摟著他們的妞進入包房。沒過多久,所有的監控畫麵變成一片模糊。塔齊托眉頭皺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那時候11先生過來了。他進入房間後,畫麵又恢複了正常。之後,伊凡諾出現在了畫麵裏。那人站在走廊裏,背靠著牆抽煙。塔齊托看著他,咬肌鼓了鼓。他一向這樣,塔齊托想,對女人或者男人都沒興趣,他們在裏麵找樂子,他就在外麵抽煙。一開始塔齊托還想帶帶他,後來就隨便他了。有些人的興致就不在吃喝嫖賭上,塔齊托覺得他是活的太明白了。塔齊托用他僅剩的一隻眼看著他十幾年的兄弟,兩手始終沒有離開麵部,壓抑著情緒。他的手心出了汗,想對他說快從那裏走開。他們會殺死你。突然一聲槍響,塔齊托驚得抖了一下。伊凡諾在他麵前倒了下去,畫麵裏隨即出現了一大幫拾荒者,有三個進入了他的包房,其他人分頭去解決他的其他手下。塔齊托的麵色變得蒼白,他想起他在浴室裏聽到的槍聲。他以為那都是襲擊11先生的,直到今天才知道第一槍是送給伊凡諾的。然後他看到他的兄弟在使勁抬頭看著一個方向,他在看……塔齊托看了一眼另一個角度的監控,發現伊凡諾在看著他的包房。他在他媽的擔心他。伊凡諾又爬起來了,捂著腹部,血從指間大股大股地漏出來。他用另一隻手拔出了槍,扶著牆跌跌撞撞地走向塔齊托的包房。背後的一個拾荒者發現了他,舉起了槍。塔齊托一下坐直了身體,避開了目光,沒辦法再看下去。槍響了兩聲。他聽到他的兄弟一聲輕聲的呻吟。伊凡諾捂著手臂,那裏添了一個新傷,偷襲的拾荒者倒在了地上。但這時又有兩個拾荒者從包房裏跑了出來。然後是更多。當時伊凡諾就在他的包房外,倒在了門邊,一大灘血裏。他戰鬥到最後一刻,為他守著門。塔齊托緊緊咬著牙,目光森冷。那些人都已經死了,還差科裏希斯塔一個。他要為他的兄弟複仇,所有招惹了他們的人都必須付出代價,這是黑暗世界的規矩。他快進著監控,需要確定整個過程,以及還有沒有幸存者。沒過多久,他看到他自己從包房裏逃出去,拾荒者跟在後麵追。走廊很快就撤空了,隻剩下滿地屍體。然後就有幾個搬運工過來收拾。那些人輕佻地對屍體評頭論足,用白布包住每一具屍體,將他們抬走。連德魯姆都對那些汙言穢語感到尷尬,轉過身問塔齊托:“你看到你想要的了嗎?”塔齊托的麵色難看至極,沒有理他,繼續盯著屏幕。這時,有什麽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一怔,立刻將畫麵放大。那是麵對著他包房門的攝像頭,伊凡諾倒在那裏,血在地上蔓延了一大灘。有兩個人在他身邊攤開一塊白布,打算把他搬走。德魯姆看到他突然緊張起來,兩手插著口袋,踱到他身邊看著屏幕。而後麵色也微妙起來。在放大的畫麵裏,伊凡諾的胸口起伏,還在痛苦喘息著。“喂,他還活著!”一個搬運工叫起來。另一個說:“你傻嗎,這家夥活不了。”頭一個還有些猶豫,後者說:“該死,你想把他送到德魯姆那邊去嗎,德魯姆還是會殺了他,那個吝嗇鬼不可能在他身上花一分醫藥費!”最後他們決定當做沒看見這件事,將他抬走了。塔齊托跳了起來,隨即聽到一聲槍保險的聲音,德魯姆用槍對準了他。“首先你要明白,不是我們派人襲擊了你。我們自己也蒙受了損失,還死了好幾個舞女!”德魯姆氣憤地說,“所以,冷靜。”塔齊托用獨眼瞪了他一會兒,手慢慢從槍托上鬆開。德魯姆給了他一個“打成共識了嗎?”的目光,也慢慢把槍放了下來。“我從來不反對給客人看監控,”那位俱樂部老板嘀咕,“但你們實在太容易激動。”“他們把他弄去了哪裏?”塔齊托問著,感到自己的怒火在燃燒。這些該死的混蛋,他們看到他還活著!德魯姆叫來了當天負責的搬運工——那兩個人十分害怕——他們告訴塔齊托所有的屍體都被堆在後門,有專人來收。但後門並沒有攝像頭。俱樂部這種適宜殺人放火的地方,在後門擺個攝像頭容易惹上殺身之禍。塔齊托從俱樂部離開,連夜趕到負責收屍的清潔公司。對方的值班人員對他這種人見怪不怪,告訴他放棄吧,死人太多了,他們從不做記錄。基本都是把人扒光了丟進反應爐了事。說不定他的朋友已經變成肥料了。他還笑了一聲,於是塔齊托給了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