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君辭沉吟了一句,想著自己那時候應該已經出獄了。


    父女倆又聊了些別的,探視時間一到,秋書語目送秋君辭被帶走後,唇邊笑意微斂,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她才起身離開。


    開車離開之前,她意外遇到了一個人。


    開車門的手一頓,秋書語隨即笑著朝陸川走去,“陸處長,今天來找我,是又有什麽事想要了解嗎?”


    “還真被秋小姐給猜中了。”陸川朝她比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她進去聊。


    垂眸,秋書語神色淡淡的跟他走進了樓裏。


    陸川在這邊有認識的人,所以直接帶她去了一間問詢室。


    環視了一下四周,秋書語不禁在心裏想,這次倒是果然有了點“審問”的意思。


    “秋小姐在看什麽?”陸川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地方。


    “環境不錯。”她淡笑,態度好的無懈可擊。


    “……”


    這就是他對她感到無力的原因了,這丫頭簡直狡猾的像魚。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陸川抬眸看向她,開口問道,“之前在和秋小姐的接觸中,我們無意中發現似乎有人在暗中跟著你,不知道你自己對此有沒有察覺?”


    “哦?不知道陸處長指的是……”


    “之前秋小姐和莫子謙先生在muse酒吧發生口角,似乎有人來幫你,是這樣嗎?”陸川沒說的是,他其實一直有找人暗中留意俞邁兮,自然也就知道秦灝那天的遭遇。


    幾次,秋書語的身邊都出現了不明身份的人,她和他們到底是什麽關係?


    平靜的看著陸川,她輕輕點頭。


    “那些人是誰?”


    “保鏢。”


    陸川眸光一沉,顯然並不想聽到這個答案,“保鏢……需要打扮成這樣嗎?”


    他說著,從文件夾裏抽出了一張男人的照片,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臉上還戴了一個同色係的口罩。


    他將照片推到秋書語麵前,想從她臉上找到一絲驚訝的表情。


    結果……


    是失望的。


    隨意掃了照片一眼,秋書語依舊笑的溫婉,說出的話卻莫名令人氣結,“個人愛好而已,陸處長覺得這有什麽問題嗎?”


    “那晚你們在muse酒吧門前鬧出那麽大的動靜,居然沒人出來管,為什麽?”


    “為什麽?”秋書語微微蹙眉,疑惑深深的樣子,“這個問題,陸處長難道不該去問酒吧的老板嗎,我怎麽會知道呢。”


    “我會去問的。”


    拿起那張照片仔細看了看,她隨即又緩緩放下,再次表現了一個遵紀守法的公民該有的品格,“我知道陸處長不放心,如果還在懷疑的話,可以聯係封西爵律師去拿相關的雇傭合同,我會提前告知他配合的。”


    “……謝謝。”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她微微笑著,涵養極佳。


    起身往外走,秋書語的腳步忽然頓住,她回眸,意味深長的對陸川說,“我很佩服您的敬業精神,但是陸處長,你如果再這麽盲目的調查下去,怕是就會斷送自己的前程了。”


    她這樣講,應該足夠明了了吧。


    如果發動攻擊不能將對手置於死地,那一旦等對方反應過來,他的下場絕對不會好過。


    那些人的手段……


    她父親已經領教過了。


    坦白講,她很欣賞陸川執著於真相的這股勁頭,這樣正直的人不該消失,但前提是他得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的“敵人”究竟是誰。


    “陸處長,路很長,記得向前看。”執著於眼下,不是長久之計。


    說完,她開門走了出去,留下陸川一個人坐在問詢室裏出神。


    她剛剛那番話是什麽意思?


    他能感覺到,她不是在威脅自己,那是在……


    提醒?!


    聯想到之前領導和自己談話時說到的內容,他擰眉看著桌上放著的那張照片,忽然伸手拿過,頓了一下,然後抬手把相片撕的粉碎。


    或許,的確是他一葉障目了……


    ☆、218:袋子裏的東西


    見過陸川之後,秋書語開車回了家,簡單收拾了一下,她就去了劇院準備晚上的演出。


    路上經過一家藥店,她想起什麽,猶豫了一下,還是下車去買了點東西。


    喬柯已經回到劇院正常上班了,回國之後她第一時間就聯係了封西爵,正式向靳丞提出了離婚。


    原因是……


    她出國前把孩子送到了她母親那照顧,結果回來的時候發現,靳丞把孩子接走了,連說都沒和她說一聲。


    她心知對方這是打定主意要和自己爭奪孩子的撫養權了,既然如此,那她也沒什麽好顧忌的了。


    事後無數次回想起來,她都無比慶幸自己當時做的這個決定。


    因為,在她終於堅定的表示自己要離婚之後,封西爵把他準備好的文件給她看了一下,那時候她才知道,原來靳丞和那個女孩子已經認識很久了,並不是像他自己說的那樣臨時起意。


    那一刻她整個人都是懵的,不懂他是怎麽做到能夠周旋在她們之間還不被發覺。


    到底……


    是她太天真,還是他城府太深?


    結婚這麽多年,喬柯第一次那麽深刻的意識到,靳丞於她而言是那麽的陌生和可怕。


    “那位封律師……真的很厲害……”一邊擺弄著秋書語晚點演出時要穿的衣服,喬柯一邊故作輕鬆的感慨道,“那些證據,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弄來的。”


    頓了頓,她忽然握住秋書語的手,“書語,謝謝你。”


    如果不是礙於她的麵子,封西爵應該不會答應幫自己打官司。


    而要不是這位封大律師,她根本連一點勝算都沒有。


    而且……


    她後來特意上網去查了這位封律師的資料,發現外界對他的評價是出奇的統一。都說他唯利是圖,專幫那些有錢人打官司,為了贏官司不擇手段,律師費也高的嚇人。


    他從不明確定價,單看誰出的價碼高,他就幫誰打。


    這幾點喬柯都無從驗證,因為秋書語的關係,封西爵並沒有收她的律師費,雖然她事後肯定是要表示一番的。


    但她猜,如果沒有書語,單憑她自己和靳丞靠錢來競爭,她未必能贏。


    “現在我們手上有他出軌的證據,他是過錯方,我就有了相對多的話語權,不出意外的話,法官應該會把孩子判給我。”前後加起來也就一個月的時間,喬柯好像就徹底走出了被背叛的傷痛,說起自己失敗的婚姻雲淡風輕的。


    “那就好……”


    “嗯。”喬柯點頭,微微笑了一下,“你們也別擔心了,我這上有老、下有小的,他們還都得指望我呢,所以我堅強的很。”


    聞言,旁邊的江舟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啪”一聲放下了手裏的化妝刷,沉眸望著她說,“你又不是自己一個人,你還有我、我們啊!”


    忽然被他一吼,喬柯一愣,眨了眨眼,“……我知道啊。”


    這人突然間激動個啥?


    深深看了她一眼,江舟像是懶得和她動氣,扣上化妝箱就怒氣衝衝的走了出去。


    “哎呀……他還來勁了……”喬柯皺眉。


    “他也是擔心你。”


    擔心到,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關心才好。


    “臭小子!”


    聽到喬柯的這句話,秋書語眸光微動,暗想江舟這條情路怕是注定不會太平坦。


    *


    晚點演出結束,秋書語接到了老夫人的電話,說是要沒什麽事的話就回家一趟。


    她想著自從元旦過後她和葉成蹊就忙了起來,的確是有兩周沒回去了,自己明天剛好休息,所以就滿口答應了下來。


    開車回老宅之前,她先聯係了一下葉成蹊,得知他還在加班,她就放棄了等他的打算,自己先回去了。


    進了家門,她和老夫人他們打了聲招呼就去樓上換衣服了,提著背包走進衣帽間,拿手機的時候看到了包裏的東西,她手上的動作不禁一頓,換好衣服就拿著那個小袋子走了出來。


    順手把袋子放到床上,她轉身進去衛生間洗手。


    方清夢在外麵敲了兩下門發現沒人應,她遲疑的推開門走了進去,“書語?”


    話音方落,她一眼就看到了床上放著的東西。


    驗、驗孕棒!


    聽到浴室有水聲傳來,她下意識轉頭看過去,眼中跳動著興奮的光芒。


    書語懷孕啦?!


    這個認知可是樂壞了葉媽媽,壓根沒去考慮她隻是買了這東西,但是還沒發揮它的功用。


    再回想起元旦那天葉成蹊說起想秋天結婚,她想的就更多了。


    難怪那麽突然的定下了婚期,原來是等不及了……


    正想著,葉媽媽聽浴室裏水聲一停,她“蹭”地一下就退出了房間,悄無聲息的掩上了門,假裝自己從沒出現過的樣子。


    秋書語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好像看見有人從屋裏出去了,但仔細看看,房門關的好好的,她也就沒多想。


    視線落到床上,她的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


    她的經期一向都很準,這次遲了幾天,所以她有點擔心是中招了,畢竟那晚太混亂了,他們壓根沒想起要做什麽保護措施,事後她倒是想起來要買藥吃,可第二天早上被葉成蹊那麽一鬧,徹底忘記了。


    抬手覆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秋書語眸色微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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