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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首過去時總有些羞恥感,少女最初的心思放在現在看,要多幼稚有多荒唐。


    她洗完澡後窩在被子裏,半睡半醒間想起了很多事情。


    但都是可憐的獨角戲。


    慕言從書房回來後,看見被子隆起一個小團,還以為丁汀已經睡了,便走過去想要檢查她的頭發。


    但是撩開被子,就正對上她那雙眼睛。


    紅得像山間酸果,是剛哭過的雨後初晴。


    “怎麽了?”


    他手掌在她發間拂過,帶著撫慰的意味。


    以為是白天流言的餘威讓她心酸了,便把人腦袋抬起來放在自己腿上,聲音難得帶著一些溫度,“有委屈可以說出來,不要一個人哭。”


    他說得輕巧。


    被往事沾濕了眼的丁汀怒視他,伸手在他腿上不輕不重拍了一下。


    “反正都怪你,是你的錯,從頭到尾都是你的錯。”


    如果沒有一點喜歡的話,為什麽在朱曼顏和她中,選擇了最弱勢的她?


    可是如果有一點喜歡的話,那些褪色的記憶就不會如此苦澀難堪。


    像雷後悶熱的時間。


    “那我向你道歉。”


    丁汀吸了吸鼻子,“那你說,你錯在哪了?”


    女人總是不知饕足,想要輕鬆蒙混過關,簡直是癡人做夢。


    要是不能做個八百字深刻檢討,就是真心不足。


    慕言絞盡腦汁,想了想,努力縱容地說,“都是我沒有領導好公關部,讓他們工作失職,居然給你生活帶來這麽大的難堪。”


    ?


    丁汀神色不明意味複雜地看著他。


    最後哀歎了一聲。


    有種認命的悲傷。


    “算了,你永遠都不會懂了。”


    “這太悲傷了。”


    -


    這種悲傷無法解讀也無法紓解。


    悲傷到嘔吐是種什麽感覺,丁汀終於懂了。


    她長籲短歎地背對著慕言躺著,落寞的像個小醜。


    感覺男人的自尊受到了挑戰,慕言左思右想,突然福至心靈。


    最近他太忙了,腿又受了傷。


    確實忽略了夫妻生活的質量和頻率,丁汀覺得難過也可以理解。


    他其實也挺難受的。


    越發這麽想著,那點忍耐性就越發不值錢。


    伸出手臂把人圈著勾回懷裏,鬆軟的冬季厚被子把兩個人裹得嚴嚴實實。


    他垂著眸,用嘴唇封住她要爆出的話語。


    把整個氣氛重歸於安靜。


    除了空氣中曖昧流動,和情生意動,其他的都不再重要。


    丁汀被攝取得缺氧,眼神迷離淩亂。


    “怎麽突然這樣?”


    慕言沒說話,隻專注於自己的行動,額角地下汗,表現出他的賣力。


    抱著軟乎乎的身子,他終於沒頂。


    長歎著躺回原本位置,他的手臂還沒有鬆力。


    丁汀已經半睡過去,連討伐的力氣都被耗光。


    手指在她唇上輕輕擦過,有種微不可查的電流感。


    “這次道歉的誠意總足夠了吧。”


    -


    第二天一早,慕言把她用小被子裹緊才去上班。


    難得心情不錯,就連趙西匯報時,他嘴角都帶著細微笑容。


    苦得是丁汀。


    她腰酸背痛地爬起來,四肢百骸像散了架似的。


    被子裏都是她身體乳的香氣,腦子裏昏昏沉沉,全都是些不太光明正大的記憶。


    夭壽了。


    要被狗男人帶壞了。


    她正打算給自己叫個早餐外賣吃,樓下傳來阿姨打掃是乒乒乓乓的聲音。


    一陣門鈴聲響起,丁汀正在好奇,誰會來他們家做客。


    緊接著就聽見蘭欣的大嗓門逐漸靠近,搭配著上樓梯時的腳步聲和張嫂的說話聲。


    趕緊扒拉了幾下頭發坐起來。


    丁汀推開臥室門,就看見蘭欣那張怒氣衝衝的臉。


    然後把兒媳婦抱在懷裏,心疼地無以複加。


    “我的寶寶喲受了委屈,外麵那些紅眼病要找你的麻煩,還要編排你。”


    “今天婆婆帶你去參加酒會,好好打他們的臉,越疼越好。”


    作者有話要說:我存稿又忘了點確定。


    我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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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蘭欣從哪得到的消息不得而知,反正也無外乎那些牌友小姐妹。


    她托人打聽了一圈都沒有頭緒,氣不過就隻能給慕言打電話,把兒子從“沒用”到“失責”痛罵了一通。


    然後直奔均桂園來了。


    昨天晚上哭得久,後來又被慕言反複折騰到半夜入睡。


    是以,丁汀拉開門後,那雙腫眼泡就成了被迫害的證據。


    蘭欣摟著她又是心肝又是寶貝地安慰了一通,並且用良好的貴婦素養,搜索了所有不多的詞匯辱罵那些謠傳的人。


    “這些人心真是黑了,怎麽能把好好一個姑娘傳成那種不堪模樣。”


    “這都是老天爺作孽喲,生了個把沒良知的。”


    “都是……都是壞蛋!臭蟲!”


    雖然也沒什麽威懾力,但這確實是蘭欣能力極限了。


    丁汀腦子緩慢開機,然後按下她揮舞的雙手,輕聲安慰著下了樓。


    “咱們家大業大的,難免有看不順眼的,做慕家的女人如果沒這點胸懷,我也太沒用了。”


    她揚了揚頭發,一副沒把人看進眼裏的瀟灑勁。


    “慕家女人”四個字把蘭欣哄得眉開眼笑,一雙手緊緊握著丁汀手腕,又是欣慰又是心疼,“說到底,你父親生前是個多仁義的人,還要被那些黑心腸的人扒皮喝血欺負你。“


    蘭欣又揚了揚手裏的邀請函,“今天媽媽給你訂了最好的造型師,待會兒啊,咱們就是好好打扮一番,晚上去酒會把他們嘴巴都塞住。”


    ……


    說實話,自從丁建州死後,丁汀就徹底遠離了各種酒會、沙龍還有時裝周等等。


    好像是曾經的世界一下子被割裂開來,很多事情自然而然就會被取消於生活計劃。


    與其說是驕傲者的低頭,不如說,她正在跟自己博弈。


    從風光歸於平淡,她想告訴所有人,沒那麽難。


    很容易就做得到。


    但是看著蘭欣那張充滿了鬥誌的臉。


    她還是很輕地點了點頭。


    “好。”


    -


    隨便吃了點東西墊肚子,婆媳倆就來了世逸旗下的私人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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