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哪裏給她這種錯覺。


    正想否認,江妍卻鬆手了,低著頭老老實實的樣子,一聲不吭。


    因為怕被打,所以就聽話?


    徐彥鬆心裏一陣鬱悶,看著她,卻又不知道說什麽,畢竟跟不清醒的人說了也是白說。


    他重重地呼了一口氣,關上車門,從車頭繞過去,坐上了駕駛室。


    他傾身過去,給她係安全帶。


    江妍因為他的靠近倏然坐直身子,凝住呼吸,眨巴著眼睛看離自己非常非常近的他。


    徐彥鬆轉頭看她,江妍忽然笑了,一臉甜蜜的樣子,高興地說:“你真的沒走啊。”


    徐彥鬆已經不想說話了,這個傻女人。


    “真好。”她聲音有點兒輕,聽起來有點可憐。


    徐彥鬆心頭忽然一軟,再次轉頭看她的眼睛。


    兩人離得非常近,近到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


    時間仿佛停止了,他們就這樣互相看著對方,眼睛一眨不眨,世界安靜了。


    “你真好看。”江妍認真地評價道,然後問:“你是誰啊,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麽好看的男人。”


    不管怎麽樣,被她這樣誇,饒是不以外貌自得的徐彥鬆也禁不住高興。


    他嘴角向上揚起,勾起一抹讓他麵部輪廓更柔和,更好看的笑容。


    江妍露出花癡的表情,又說:“雖然沒有吳彥祖帥,但是真的好帥啊。”


    徐彥鬆:“……”


    他的笑容消失了,並且坐回原位。


    他給自己係上安全帶,然後發動車子,開了出去。


    醉酒的江妍絲毫沒感覺到此時凝重的氣氛,自己在那兒抒發對偶像的崇拜之情。“我祖真的好帥啊,我的男神,好想親眼看到我的男神,以後你帶我去看他好不好?”


    徐彥鬆不想理她。


    “好不好嘛?”她撒嬌。


    徐彥鬆拒絕:“不好。”


    江妍哼道:“你也見不到我祖。”


    徐彥鬆不理她。


    車子在路上疾馳,江妍說了一陣,沒人理會,慢慢地就不說了,昏昏沉沉地坐著,有時候身子突然外向一邊,幸好有安全帶綁著,不至於撞到哪兒。


    徐彥鬆開著車,心卻一直為她緊張著。


    實在是,鬧心。


    本以為她會睡著,沒想到突然又開啟聊天模式,一會說東一會說西,話題轉移得毫無邏輯,還非要得到旁人的認可。徐彥鬆偶爾敷衍幾句,有時候無法敷衍。


    “我告訴你啊,我上學的時候有收過情書哦,你有嗎?”她炫耀道。


    徐彥鬆真不想理她。


    她長得漂亮性格又好,有男生喜歡很正常,他不介意。


    “你不回答是因為沒有嗎?”


    徐彥鬆:“……”


    喜歡他的女生其實也不少,但是情書這種東西,他還真沒收到過,沒人敢給他寫。


    江妍當他默認。“我就知道沒有。”


    徐彥鬆做了一個深呼吸,告誡自己不要跟喝醉的人計較,也不要去探究她的過去。


    幾分鍾之後……


    “給你寫情書的人,有你喜歡的嗎?”徐彥鬆,還是探究了。


    其實問完他就後悔了,他不想知道答案。


    幸好,江妍搖頭,“沒有。”


    好了,徐彥鬆覺得今晚的夜色挺不錯。


    “他們都沒有吳彥祖帥,我喜歡吳彥祖。”江妍癡癡地笑。


    徐彥鬆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地用力,青筋凸起。


    “他已經結婚了。”


    江妍表情呆呆的,好像在懷疑真實性。


    徐彥鬆又說:“他已經四十多歲了。”


    江妍笑了。“年紀大才有味道。”


    徐彥鬆:“所以你嫁給了比你大六歲的我?其實你也喜歡我的,對不對?”


    剛才還說他帥來著,至於對比的那位,他拒絕對比。


    他的話似乎不在醉酒的江妍能夠理解的範疇,她皺著眉頭在努力思考。


    徐彥鬆追問:“對不對?”


    江妍搖搖頭,“你好吵,你不要說話了,我頭好疼啊,好困。”


    徐彥鬆氣笑了,到底是誰吵?還有,這是在逃避話題?不醉了?


    他轉頭看一眼江妍,而江妍已經靠在椅背上,腦袋外在一邊,已經睡著了。


    早不睡晚不睡,這個時候睡了?


    江妍確實睡著了,徐彥鬆的話在她的腦袋裏過了一圈,變成一團亂麻,然後腦袋變得昏昏沉沉,倦意襲來。


    沒多久,車子開到樓底停車場,江妍已經睡得很沉,徐彥鬆喊了她幾聲都毫無反應,推了兩下也一樣。


    他認命地下車,將她抱起。


    剛才車上有冷氣,被打橫抱著的時候,她享受貼在身上的暖意,毫無所覺得緊緊靠著,還伸出雙臂,圈住溫暖的他的腰。


    這樣一來,徐彥鬆抱得就很穩了,不像上一次把她從客廳抱到臥室,短短幾米的距離,她僵著身子,讓他也不太自在。


    現在這樣,很好。


    抱多久都可以。


    她真的很輕,抱在他懷中,小小一個。


    乘上電梯,他低頭看著她的臉。


    光潔的額頭,柳葉一般的眉毛沒有刻意得畫過,她本身的眉形就很好看。眼睛閉著,卷翹的睫毛蓋住了下眼瞼,很長很可愛。視線向下,秀挺的鼻子,紅潤的嘴唇,她的嘴巴有點小,嘴唇不薄不厚,水潤潤的,看起來很……


    他移開視線,克製身體裏那股作亂的**。


    終於回到家,江妍仍舊沉睡。


    他想了想,將她抱入她的房間,輕輕地放在床上。


    躺在床上的江妍,雙手仍舊抱著徐彥鬆的腰。


    她的十指交握,抱得很緊,饒是現在身子平躺在床上,此時的姿勢很別扭,但她就是沒有去尋找更舒服的姿勢。


    徐彥鬆雙手撐在她的床上,沒有硬將她扯開。


    就讓她再抱一會兒吧。


    過了一兩分鍾,睡著的江妍終於露出了不太舒服的表情,她企圖翻身,手上受製,沒能成功。


    然後,她似乎不高興了,兩條腿蹬了兩下床鋪,好像在氣那個讓她翻不了身的人。


    徐彥鬆看著這一切,無語地笑了。


    “江妍,你把手鬆開。”


    她又蹬了一下腿。


    徐彥鬆歎氣。


    怎麽有這麽傻的女人?


    他現在的姿勢也不太舒服,沒辦法,他輕輕拉開她的手。


    恢複自由的江妍翻了個身,動作熟練地抱住旁邊的空調被,一條腿甩過去搭在上麵,臉上的神情終於舒緩開來。


    徐彥鬆看了她一會,轉身走進衛生間,擰了毛巾出來給她擦臉。


    擦到一半,她突然睜開眼睛。


    徐彥鬆手上的動作頓住,兩人直勾勾地對視著。


    他不確定她酒醒了還是怎樣。


    過了幾秒鍾,江妍的眼睛酸了,眨了兩下,終於開口,“徐彥鬆?”


    疑問的語氣。


    徐彥鬆無奈著無奈著,就習慣了。“連自己丈夫都不記得了?”


    “丈夫?”這個詞語更讓她疑惑。


    徐彥鬆點頭:“嗯,我是你的丈夫。”


    江妍:“丈夫?老公?”


    徐彥鬆默然片刻,“嗯。”


    江妍笑了,一看那癡癡的笑,徐彥鬆就確定她一點兒都沒清醒。依著上次在西餐廳喝了一杯酒之後的情形來對比,今晚她喝的確實很多,水果酒雖然度數低,但她喝了不少,然後喝了一杯雞尾酒,已經是極限,後來又喝了烈酒,喝得又急,不醉才怪。正常酒量的人都承受不了,何況是她這種酒量極低的人。


    “你好呀。”她就像跟初次見麵的人打招呼似的。


    徐彥鬆歎氣,勸自己不跟她計較。“喝水嗎?”


    江妍乖乖地點頭:“喝。”


    徐彥鬆起身,先去將毛巾放好,然後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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