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樣的想法,周小萍沒有選擇堅持退學,想要先將高中畢業證拿下來。有高中畢業證更有資格應聘好工作,這就不算是沒用的東西了。


    周小萍想要退學的事隻有董馥梅知道,她們倆都沒和人說,家裏其他人自然是不清楚,隻是有時候他們會發現周小萍很奇怪,經常自己一個人發呆然後傻笑。


    周小月懷疑她處對象了,並且她還直接跑去和人求證。


    周小萍氣紅了臉:“你胡說八道什麽!我才沒有處對象!”


    她隻是偶爾想到他們家其實很有錢不自覺的就有點高興罷了。就是乍富那種不知所措的興奮,不過因為錢也不在她手上,她也不可能拿出去花來散去這樣的興奮,隻能想到就美滋滋的笑一下。


    結果還要被妹妹誤會。


    周小萍有那麽一會兒想說出家裏富有的真相,不過臨了覺得這是告訴周小月這個‘大嘴巴’不好,就沒說,隻一昧的否認自己處對象,這樣看上去反倒特別的可疑。


    周小月本來一點點的懷疑都要被她這詭異的態度搞成確定了。


    ……


    周小月其實沒周小萍想的那麽大嘴巴,她心裏懷疑周小萍搞對象了,但是沒和半個人說,隻自己心裏嘀咕。


    在周小月看來,周小萍這個姐姐性格雖然看上去強勢又死板,但其實腦子裏想的東西反倒是他們姐妹裏最少的一個,換句話說,也就是最單純的。


    周小月很擔心她被騙。


    這心裏想著事就容易跑神,下樓梯的時候一個沒注意左腳絆了下右腳,整個人就滾了下去。


    周圍的同學嚇得尖叫,有女生忙去扶她。


    周小月左腿膝蓋疼的厲害,根本沒法使力站起來。女生扶不起她,男生不敢上手扶,周小月在地上趴了好一會兒緩過勁來才忍著疼翻了個身。


    她這一翻,所有看到她臉的人都驚得呼吸一滯。


    周小月的左半邊臉似乎是在摔下來的時候擦在了地上被磨破了一大片,傷口滲出了血,看上去能稱得上一句血肉模糊了。


    周小月之前被腿上的劇痛吸引去了所有的注意力,身上的其他比較輕微的疼痛就被她忽略了。


    現在腿部的疼痛稍稍褪去了一些,其他地方就開始找起了存在感。


    其中,臉上的刺痛也是比較明顯的。


    沒有女孩子不在乎自己的容顏,在感覺到臉上的疼痛時,她的心裏就咯噔一下,手輕輕的觸碰了一下臉,沾下了一手血。


    “啊——!”周小月驚聲尖叫:“臉!我的臉怎麽了!鏡子!誰有帶鏡子!”


    鏡子當然是沒人帶到學校來的。


    不過她的叫聲引來了因為研究一道難題而稍遲一步下樓的周小雲。


    周小雲擠進了人堆,一下就看到了斜坐在地上還沒起來的周小月,也看見了她那張臉。周小雲的腳步頓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的走過去扶周小月。


    周小雲的力氣比其他女生大得多,一個用力就將人拉了起來並讓她壓在自己的半邊身子上。


    周小月看見周小雲更是激動,聲音微微顫抖:“小月,你帶鏡子沒有?帶鏡子沒有?”


    “沒帶。你別急,沒很嚴重,我帶你回家,塗了媽的藥就沒事了。”周小雲心裏也慌,但她對周小月說話是很鎮定的,這樣堅定的語氣也讓周小月冷靜了下來。


    同時,也是出於對董馥梅的信任,周小月不那麽慌了,隻說:“對,你說的對,塗了媽的藥就沒事了,我們回家,我們回家。”


    周小雲攙著周小月要走,李誌高從旁邊的人群裏擠了出來,他剛剛也是親眼看到周小月摔倒的,他想去扶但怕人說閑話到底沒上去,這會兒也隻不遠不近的跟著關心了兩句順帶護送兩姐妹回家。


    ……


    董馥梅今個兒起床後又煩躁的厲害,心也砰砰砰的跳,每次她有這樣的反應,通常都是孩子身上出了些什麽事。在外頭的她沒法管,隻能拘著兩個小的不讓他們到處亂跑。


    周小雲攙著周小月回來的時候董馥梅和兩個小的都在家裏。


    看到周小月,周學新和周小楓就被嚇得大叫起來。


    董馥梅也被駭了一跳,急忙跑上去從周小雲那裏接過了人:“小雲,你去我房間將藥包拿去來!阿新、小楓,你們兩去打盆幹淨的水!快去!”


    ☆、第127章破相


    周小月這回傷的還挺嚴重的, 一般情況下,這樣的傷勢臉上留疤是少不了的。好在她媽真的很厲害。


    不過即便是董馥梅的醫術要讓她完全好, 也是需要一段時間的。在複原期間,這就相當於毀容了, 周小月不願意頂著這樣一張臉去學校,於是周小雲在去學校後就幫她請了個小長假。


    周小月摔跤的時候看見的人不少,見她沒來上課,關於她毀容的傳聞霎時間傳遍了整個學校。


    普通同學毀容了都是大事, 周小月的身份可是校花, 校花毀容了就沒有一個學生會不在意的, 就有人跑去和周小雲打聽了。


    周小雲實話實說:“小月傷的沒那麽重, 會好的。”


    雖然大部分人還是希望周小月能好起來的,但心裏對校花可能毀容這件事本能上覺得幸災樂禍的也不老少。周小雲的答案並不讓他們滿意,故而周小月毀容的流言還是在校園中喧囂直上, 任憑周小雲說破嘴皮子也沒有用。


    甚至有人還說周小月毀容就不能當校花了, 提議選新校花。更離譜的是,周小雲獲得了極高的票數,更有甚者,某個曾和人說自己對周小月很有好感的男生跑來對周小雲獻殷勤。


    周小雲被惡心壞了。


    李誌高聽說有人去找周小雲獻殷勤, 生氣的去堵了人, 和那人打了一架。


    被打的那人轉頭就和人說李誌高對周小雲耍流氓。


    耍流氓在這時候可是嚴重的罪名,這三個字不是能隨便說的。流言一起, 老師就找李誌高去談話了。


    班上同學有人聽說了這事, 跑來告訴周小雲, 周小雲立刻跑去了老師辦公室。


    李誌高和周小雲談對象是比較低調的,兩人在學校裏沒有走的很近,是以兩人處對象人家是不知道的。為了周小雲的名聲,被老師找談話的李誌高也隻一口咬定沒有對周小雲耍流氓,是那個和他打架的男生汙蔑他。


    老師半信半疑的時候,周小雲找來了。


    “報告!”


    “請進。”看到周小雲,老師和李誌高都有些驚訝,老師同意了周小雲進來。


    周小雲的表達方式比她文靜的外表來得直白爽快:“老師,我聽說有人舉報李同學對我耍流氓,我是來澄清的。沒有這回事,首先我和李同學是經過家長準許的對象關係,不出意外在適婚年齡就會結婚,兩人相處不能稱為耍流氓。其次,我們很尊重彼此純潔的感情,從沒有過分的肢體接觸,我們處對象是積極的,進步的,和耍流氓也扯不上任何關係。反倒是那位舉報的同學,他對我有言語上的騷擾,李同學身為我的對象與騷擾我的男同學起衝突,這個行為雖然衝動,但於情於理都是正確的。”


    老師震驚了。


    ……


    周小月傷了臉後就有點蔫,不僅是不願意去學校,在家裏也不願意出房門,同在家中,董馥梅不去她房間找人都見不到她。


    這天周顯義休息,一整天除了午飯的時候都沒見到周小月的影子,有些擔憂的問董馥梅:“小月這樣是不是不大好?我看她最近很沮喪,我們要不要再勸勸她?”


    “我已經安慰過了,除非等她臉好了,現在說太多也沒有用。”周小月喪歸喪,但對容貌恢複還是有信心的,她待在房間隻是不想讓人看到自己醜陋的樣子而不是因為絕望將自己關起來,董馥梅還挺放心的。


    董馥梅這麽說,周顯義也不好說什麽了。作為後爸,他是不好單獨去勸慰十多歲的繼女的,隻能想著去把周小月之前一直挺想要但因為有些小貴最終沒買的紮在脖子上的絲巾買回來,表達表達自己這位父親對女兒的關心。


    不過要買絲巾的話,也不能光給一個買,家裏的女人都得要,梅子紮大紅色的肯定好看,女兒們粉色的就很不錯……


    周顯義這麽想著,購物的**空前強烈,唰的一下站起來就要往百貨商店跑。


    董馥梅聽見動靜,喝道:“你跑哪裏去?放下你手裏的菜!”


    周顯義往回退了兩步將手上洗了一半的菜放回盆子裏去,又撒腿往外邊跑,邊跑還邊喊:“我去買個東西,很快回來,材料放著,你別動手,等我回來做飯!”


    風風火火的樣子一點沒有成熟男人的沉穩。


    世界上的事巧合很多,就在周顯義打開門要往出跑的時候,一個長得挺幹淨的男孩子正好往他們家門口探頭,兩人一下對上了眼。


    小夥子個子挺高的,臉上還帶著少年人的稚嫩,身上還挎著個書包,一副學生模樣。可是現在還不到放學時間。


    周顯義皺了皺眉,問:“你找誰?”


    “叔叔好,周、周小月同學在家嗎?”


    沒想到還沒敲門就見著了家長,嶽華清緊張的很。


    他是逃課來的,在來之前他糾結了許多,到底是放不下心,還是決定要來看看。沒下定決心前一直磨蹭,下定了決心後一刻也等不了,所以他就逃課了。


    “在是在。”周顯義先是給予他肯定的答案,很快又話鋒一轉:“不過,同學你是哪位?”


    “我,我是周小月同學的同班同學,聽說了她摔傷了沒來上課,有些擔心,想,探望一下……可以嗎?”


    最後三個字,嶽華清問得有些小心。


    同學來探望當然是可以的,但是隻有一位男同學來……


    “小月身體不舒服在房間休息,這會兒也不知道醒著沒有,你……你在客廳坐一會兒吧,我上去幫你叫叫人,如果她沒醒可能就要讓你白跑一趟了。”


    “不白跑,不白跑!”嶽華清忙說。


    他和周小月也沒確定對象關係,就這麽跑人家家來已經很唐突了,能進到房子裏坐坐而不是被家長趕走都能說是意外之喜。


    來了個‘小兔崽子’,周顯義買禮物的計劃自然告吹。兩人一起往屋裏走,已經炒起了菜的董馥梅也沒看,聽到有人進來直接喊:“你怎麽又回來了?忘帶錢了?”


    “你怎麽自己炒上了,不是讓你先放著等我來嘛!”這天還挺熱,在灶前熱的慌,董馥梅不耐熱,周顯義在家的時候就不愛讓她辛苦,下鍋炒菜都是他來。


    周顯義先進去搶了鍋,才和她說:“沒有忘帶錢,來了個小同學探望咱們小月,我都還沒來得及出門。”


    董馥梅從窗口往外一看,被周顯義扔在客廳裏的男同學很拘謹的站著,見到有人看過來臉上馬上露出個笑。可以看出來他想要盡量笑的自然一些,可臉上肌肉緊張的厲害,笑容就顯得有些尷尬。


    “你怎麽把人一個人扔外邊了!”董馥梅橫了周顯義一眼,帶著親切的笑容迎了出去:“你是小月的同學吧?快坐快坐,別站著。”


    “姐姐沒事,我站著就好……”


    一聲姐姐喊得董馥梅愣了一下,笑說:“我可不是姐姐,我是小月的母親。”


    “啊!阿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您太年輕了,我……對不起!”嶽華清一下就慌了。


    “別緊張,被你喊姐姐可是我賺了。”董馥梅又招呼他坐下,自己去樓上幫忙喊人去了。


    就周小月那旺盛的精力這會兒當然沒睡覺,不過她也閑得無聊,就拿了個本子畫畫,畫的是車子,就周顯義開得那個大貨車。


    聽到董馥梅說嶽華清來了,周小月扔了本子就要往下跑,可沒跑兩步就停了下來,她臉上還貼著老大一塊紗布,紗布底下糊了一層味道不好聞的黑漆漆的膏藥,又難看又難聞,她怎麽能這個樣子去見嶽華清!


    女兒家的心事董馥梅還能不懂,看周小月這表現底下那位就不該是個普通的男同學。


    自從她傷了,來探望她的同學朋友也有好些,即便不是很想見人,她可都也大大方方的接待了,一點沒有現在的糾結。


    沒想到繼周小雲、周小溪之後,又有一個女兒早早的談起了對象,董馥梅這個當母親的心裏啊,就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不過,董馥梅對子女找對象的事其實是比較寬容的,而且她對這時候嶽華清能主動來探望周小月還是滿意的。要是是以後知道有這麽一個人,小月受傷都沒來看過,她怕是會直接讓周小月換一個對象。


    “不想下去?”


    “媽……”周小月猶豫的喊了聲,微微的搖搖頭:“我,我這樣子,還是不去了吧……”


    這話是從嗓子眼裏擠出來的,小聲的風一吹就散了。


    董馥梅睨她:“你要不是這樣子那孩子估計也不敢找來。你要真不去,我就和他說你在睡覺,讓他先回去了。”


    “別!”周小月脫口而出,說完又有些扭捏的找借口:“好歹也讓人家喝杯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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