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越慷慨激昂,那些人麵上就越不好看。


    誰家能沒一、兩塊錢?人家賣血都願意支持組織工作,你口袋有錢都不願意拿出來,是不是不熱愛組織?是不是對組織有什麽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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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是帶著八卦、勸阻、打探、找麻煩等心思站在高處批判董馥梅,卻沒想到人家不是站在低矮泥濘的溝裏,而是比她們更高更挺拔的山峰上。


    她們說了這幾句沒得到任何好處不說,反被架到了火上烤。


    在董馥梅發表了一通為了支持組織工作可以賣血的積極發言後,她們一點表示都沒有能行?


    如果所有人都沒表示那還能行,偏偏有那臉皮薄的扛不住,偷偷給自家閨女補報了名讓孩子上學去了。


    這下好了,都有人帶頭了,其他人是不是也要跟著表示表示?


    表示?花錢給‘賠錢貨’肉疼啊!


    不表示?思想不積極,與組織聯係不緊密,怕是要列為觀察對象哦!


    本想擠兌人,沒擠兌到不說,結果自己大出血,這就是典型的賠了夫人又折兵。


    除了當時嘴賤的那些人外,其他‘無辜’的也被全民向學的氛圍帶動的跑不了,有些吝嗇到連男孩都不舍得送去讀書的人家被逼到連女兒也得送去,更是恨死了那些多嘴的人。


    送去讀書的孩子整整翻了一倍,村裏切切實實為此事熱鬧了好久。


    ……


    那些人怎麽說怎麽做,董馥梅在表達了自己是因為一顆紅心向太陽所以才送女兒們去上學後就不管了。


    她發現孩子們情緒不是很高,步也不散了,帶著孩子們回家,一起坐下聊聊天。


    “怎麽呀?一個個小嘴都可以掛油瓶了?”


    肖小溪在弟弟妹妹麵前是很端著的,搖搖頭說沒事。


    肖小萍比較愛黏糊,就紮到董馥梅懷裏,不開心的趴著,不出聲。


    肖小雲坐在一邊左看看右看看,也沒有要張嘴的意思。


    肖小月呢,坐都坐不住,氣得直跺腳:“那些人太可惡了!女孩怎麽啦!女孩怎麽啦!女孩就不可以上學啊!關他們屁事啊!要他們說閑話!嘴那麽多都吃了糞啊!”


    “小月。”


    董馥梅喊她名字的聲音有些低,氣憤的肖小月打了個激靈,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說了‘糞’字,她媽和她說過很多遍說話不能帶髒,她一時忘了。


    肖小月有些怕怕的去看媽媽的臉色,臉上擠出個討好的笑來,希望媽媽不要計較這茬。


    卻不想弟弟在後麵給她拖後腿。


    肖學軍是個頭腦機靈的熊孩子,從四姐的話裏得了啟發,自覺想到一個好主意,興奮的拍手喊:“我知道怎麽報仇啦!我撿屎扔他們鍋裏給他們吃!”


    肖學棟雖然年紀比肖學軍大一歲,但反倒是被帶著玩的那個,聽到肖學軍有了主意,也跟著興奮拍手:“好!撿屎給他們吃!阿兵力氣大,讓他扔!”


    阿兵臉上露出嫌棄之色,並不想扔。


    肖學兵是三兄弟裏最愛幹淨的那個,甚至比幾個姐姐都要愛幹淨一點。雖然他覺得這個主意挺好,一定能給那些說難聽話的人吃教訓,但他自己是完全不想要碰那個髒東西的。


    如果要他碰了,他估計三天也別想吃下飯了。


    沒等肖學兵拒絕這個提議,同樣對髒東西很嫌棄的董馥梅已經沉著臉給肖小月、肖學軍和肖學棟各安排了寫十張大字的作業。


    寫的內容呢,就是愛幹淨、講衛生的宣傳標語了。


    隻要一想到自家孩子可能會玩那個東西,她……又不能把孩子扔了,隻能罰他們寫字讓他們沒時間去實現這個計劃。


    隻是董馥梅對熊孩子還了解的不夠透徹,對他們記仇能力也有點低估。雖然她現在是有注意著不讓他們去弄那麽惡心人的玩意,但在她放鬆警惕的很久之後,她的三個孩子還是將今天的計劃給實現了一部分——隻給嘴最臭說的最毒的那幾個人投了‘毒’。


    別誤會,這三個孩子是肖學軍和他的‘小弟’肖學棟以及雖然是女孩但是特別皮又不怕髒的肖小月。愛幹淨的肖學兵和這次行動無關。


    不知道是平常吃的東西就不怎麽幹淨還是什麽原因,幾個搗蛋鬼偷偷撿了羊的那啥扔了一把進去的事竟然沒被人發現。


    董馥梅也不知道他們幾個偷摸報複成功了,還是在幾十年後肖學軍回憶當年豐功偉績時將這件事說了出來她才知道的。


    ……


    學校的學生多了對沒編製憑學生看工資的兩位老師來說是好事也是壓力。尤其後來的進度跟不上,給他們補課就更難了


    畢竟有學過,簡體字又比繁體字簡單的多,在老師看來學習能力很突出的肖家兩姐妹就被提拔為小助手,幫助後進同學進行學習。


    幫別人學可比自己學難多了,尤其是你教的人好像特別笨怎麽都學不會的時候。


    “你怎麽這麽笨啊!”成為肖小溪的口頭禪。


    她長得漂亮可愛,小男孩們也是看臉的,多數時候會選擇讓讓她,笑嘻嘻的不計較。


    肖小萍長得沒有肖小溪好,‘愛慕者’也沒那麽多。有些小男孩有兩副麵孔,對著肖小溪笑嘻嘻,對著她就喊她管事婆,把她氣得不行。氣得狠了差點和男生幹起架來。


    肖小溪看不慣他們欺負妹妹,就站出去張開手像母雞保護小雞一樣保護肖小萍。她一出馬,那些男孩子們也願意‘給個麵子’,嬉皮笑臉的混過去,可下次這一幕還會上演。


    肖家兩姐妹不知道的是,小男孩手賤的很,對誰有好感就會用女生不是那麽喜歡的辦法來吸引人注意力。揪揪小辮子當然可以,但有時候對著‘心上人’下不了手嘛,現在發現欺負別人也可以吸引到注意力,怎麽可能放過這個好方法。


    關於和同學相處姐妹倆不大會拿回家說,因為那是‘告家長’,為同齡人所不齒。倒是同學都是笨蛋怎麽都教不會這個困難姐妹倆有和董馥梅討主意。


    問董馥梅還能有什麽辦法?她結合之前教學的‘成功經驗’,就教她們多給同學布置作業。


    姐妹倆非常相信董馥梅,於是就開始‘禍害’起自己的同學們來。此法一出,小美女的‘愛慕者’銳減,甚至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她們成為了部分同學們心目中比老師還討厭的存在。


    越是學渣越是恨的深沉。


    ☆、浮躁


    “哇啊!自行車!是自行車啊!”


    因為知青常常收到家裏的包裹, 常打報告往公社或縣裏跑, 知青請假去城裏這件事隊員們也見怪不怪。沒成想,這天一位名叫季海燕的女知青回來的時候竟是騎了一輛自行車回來!


    那可是自行車啊!這個大隊都轟動了, 所有聽到消息的都跑到那位女知青寄宿的人家去看車。


    那可不是一輛普通的自行車,是原裝高配置的自行車!28寸, 除大鏈套、架輪支架、電鍍後車架、皮坐墊、轉鈴外, 還有保險叉和工具袋, 竟是一輛被譽為“不吃草的小毛驢”的海市永遠牌za51型載重車!


    這輛自行車可不好買,是郵局指定用車, 緊俏著呢。而且要買還不能用普通車自行車票, 得是花式車自行車票, 價格更是美麗,要234元整!加上另配的車燈, 足足要250元錢!


    季海燕平常不聲不響的, 一出手就一鳴驚人。她被眾人圍在中間,很享受眾星捧月的感覺,但臉上的笑意還是很矜持的,倒是收留了她的人家,喜得好像就是自己家得了自行車似的, 笑得牙花子都露出來了。


    有人看不過去問他們樂什麽。@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我家有自行車了我不能樂啊!”


    “什麽你家的自行車, 這是人季知青的自行車!”


    “海燕要嫁給我三兒子啦!這是她的嫁妝!怎麽就不是我家的了!”


    此言一出,比知青買了自行車還更讓人震驚。


    本來嘛, 知青都是城裏的娃娃,就是現在來村裏了, 大家夥也認為人家是要回去的,都是高知識分子,怎麽可能看上村裏人,所以大家都對他們沒特殊的念想。


    可是現在,有女知青不知不覺和村裏的漢子好上了,而且馬上就要嫁給村裏的漢子了!還陪嫁了兩百多塊錢的自行車!


    霎時間,人心浮動。


    有了新的八卦,吃過飯陳寶珠又跑到董馥梅家和她說這件事。


    “你也不去看,那車可氣派,黑亮黑亮的,騎在上麵將車鈴那麽輕輕一按,嘿,沒有人不往那看的。也不知道那肖保根走了什麽運道,怎麽那個城裏娃就看上他了呢,還陪嫁自行車,多好的事啊。”


    下午的時候肖小月也在人堆裏湊熱鬧呢,聽寶珠阿姆說起這事,她一臉向往的說:“大頭今天被帶著坐自行車了,海燕姐,啊不,海燕嬸就那麽一蹬一踩,輪子咕嚕嚕一轉就跑好遠,我都追不上。”


    肖小月的羨慕表現的太過明顯,董馥梅差點都想和她說他們家也有自行車了。


    是的,他們家也有自行車。


    之前提到過,林小滿本是用返票收購衣服的。可董馥梅衣服做的量大,林小滿沒法淘到足夠多的普通票證吃下,就想了個‘用質抵量’的方法,自行車票、縫紉機票、手表票、收音機票、手電筒票等大票都想法淘換了一張給董馥梅來抵去許多的日用票。


    董馥梅拿到票就換成了東西存在了包裹裏。


    如果沒記錯,他們家那輛‘見不得光’的自行車是朱雀牌12型的26寸女式車,前麵有個筐筐,買的時候是178元。


    加上125元的藍海牌全鋼表,150元的蝴蝶牌縫紉機,98元的熊貓牌收音機……


    董馥梅突然發現這些東西花了這麽多錢不能拿出來用實在是有些可惜。


    如果去到城裏,是不是……


    這個念頭劃過董馥梅的腦海,讓她陷入了沉思。


    “人哪追的上車啊,要是腿比車好使,誰花錢買車!對了,梅子,我和你說,肖保根現在比人知青還受歡迎,一個個追著他問是怎麽和人家好上的。那些人也不想想,他自個家還有兄弟呢,哪會輕易把經驗教給人家去……”


    陳寶珠還在嘀嘀咕咕,董馥梅卻沒一句聽進去的。


    ……


    季海燕沒多久就要和肖保根結婚了,肖保根家和肖家也算是較近的親戚關係,本來董馥梅是要去幫忙的。


    不過現在不用了,誰讓她已經打了申請解除了婚姻關係呢。


    當然,就是沒解除,不是實在近的親戚也沒人愛寡婦到家去幫忙準備婚宴。


    “董寡婦。”


    “嗯?”沒想到‘新郎官’會跑到她家門口,董馥梅有些驚訝。


    肖保根手上還拿著個大背簍,見到董馥梅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又帶著一股馬上要當新郎的喜意將簍子舉著給她看:“那什麽,我聽說你家今年有釀地瓜酒是不是,我拿糧食和雞蛋和你換成不成?這些你看看夠換多少的?”


    董馥梅問道:“喜宴用的?”


    肖保根傻笑著點點頭:“對!”


    “那成。”董馥梅接過簍子看看裏麵的東西。


    最上麵的是二十八個雞蛋,下麵竟然是一袋大米,估摸有五十斤。為了辦個體麵的婚禮,願意拿大米來換酒,可見是對新娘相當滿意了。


    地瓜酒供銷社賣是六毛一市斤,董馥梅讓了點,直接給打了十五斤酒,連壇子一起給的肖保根,讓他回去把酒倒到自家的缸子裏再把壇子還回來。


    還壇子的是肖保根的大嫂,也就是害得肖小溪摔掉第一顆牙的大頭他媽,董馥梅曾經暗懟過的。


    兩人平常沒怎麽處,大頭媽對著董馥梅也有些尷尬,不過她不僅是來還壇子,還是來借板凳和碗筷的。


    “那什麽,梅子啊,家裏板凳和碗筷能借我家用下不?”


    “能啊。”村裏辦紅白事東西都是互相借的,大麵上的東西董馥梅絕對不小氣。


    見董馥梅同意,大頭媽暗暗鬆了口氣,也能正常的和她說話了。最近和人聊天她都是說她家弟媳婦的事,這時找話題也下意識說了這個。


    “我三叔子也是交了好運了,海燕是她家裏唯一的姑娘,人陪嫁是輛自行車,為了方便我們家用,還特地買了不吃草的小毛驢,我家怎麽也不能虧了她不是。三隊做叮叮糖的你知不知道?我媽特地去糧站換了麥子和他家換了糖做喜糖,我家還打了申請要殺一頭半大的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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