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孩子呢,誰家也養不起,就是讓他們吃百家飯,也不是簡單的事。現在孩子還小還好說,等再過幾年到了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的時候誰願意讓出那麽多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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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觸及到自身利益,大多人會選擇做鵪鶉。他們似乎希望有人來出這個頭,不住的往周圍人臉上看,在看到大家相似的動作形態後,就知道沒人願意來當這個冤大頭。


    來吃席的有一個老人,算是肖家族裏輩分比較大的,這時候見‘小年輕’都不頂用,他隻能站出來說話:“行啦!行啦,都別鬧啦。那個,保林婆娘啊,孩子是真的不能帶走,你也不想看到保林絕後是不是?”


    見董馥梅沒對他的話有什麽表示,他裝模作樣的咳了兩下,又添了幾句:“不過大山家這幾個婆娘做事是不地道,你的顧慮我們也都明白啦。”


    “要不這樣吧,你想申請離婚,我們不攔,也沒臉攔。但是,你就是申請離婚了我們肖家也認你還是肖家的媳婦,我們去替你和大隊長說讓你還住村裏!”


    董馥梅看著老人,弄不懂他這話是什麽意思。她表現的很明白了,就是不想要這門親了,還離婚了依舊是肖家媳婦?青天白日的說什麽夢話。


    “別急別急,我話沒說完。我的意思是你和孩子不出族,但和大山家可以沒關係。就……你和大山家這幾個……寫個斷親書,以後就不是親戚,他們管不到你,更不可能賣你,我們都不答應!然後呢,孩子呢,就別改姓了,行吧?”


    他這意思就是隻要孩子還是肖家的孩子,別的東西族裏、村裏也是願意做出讓步的。


    “不行!不可以斷親!”一直沒說話的大伯肖大山這時候開口了。他本來認為族人不會放任董馥梅胡鬧的,沒想到族裏的長輩竟然會說出這番話來。


    都不用董馥梅說話,老人就哼了一聲:“不行?怎麽不行?要不你把孩子都接去養,我也當前頭的話沒說過,行不行?”


    肖大山又不吱聲了。


    老人看不慣他這孬樣,氣得想拿棍子抽他。


    董馥梅對老人的話略作思考倒也覺得可行。她婆家的近親也隻有肖大山一家人,隻要和這家斷了親,別的遠親對她家還真不能有什麽妨礙。


    她就當沒聽見肖大山說話似的,隻對著那老人說:“既然太叔公說話了,看在太叔公的麵子上,我可以答應不給孩子改姓。不過,既然孩子我養著,這份斷親斷的就不能隻是我和他們家,我的孩子也得一並斷了,之後肖家不得幹預我家的事,我怕以後我家孩子說親他們打著親戚的名號禍害我孩子。”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董馥梅看著的是肖大山一家人,讓人忽略了她提出的不得幹預她家事的人是指整個肖家。


    她這話說的直白,從明麵上去聽就是不再信任大伯一家人,要份保證而已。肖大山一家麵上都不好看,但隻要答應不給孩子改姓,孩子還在肖家族譜上,族裏那些遠親對這事就沒意見了。


    他們不知道,其實董馥梅一開始就沒打算給幾個孩子改姓,也不打算離開塔尖大隊。畢竟七個孩子七張口,她不管帶去哪裏都是白分人家的口糧,沒多少人願意的。


    隻有在塔尖大隊,隻有肖家族人會看在同族的份上不會那麽介意孩子們分口糧。她在這裏經營的也不錯,不會有人對失去父親的孩子說出太過分的話。


    留下來,本來就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在眾人的見證下寫好斷親書,當事人在上麵簽了字按了指印後,這場鬧劇在眾多圍觀群眾看來就算是落了幕了。


    而一開始被眾人指責不該與婆婆、長輩打架的陳寶珠也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看客,脫離了事件中心。


    等再回過神來,陳寶珠忙著追著董馥梅問她今後的打算呢,哪還有時間理那幾個麵色青白的女


    ☆、辦法


    這件事對別人來說算完了, 對陳寶珠來說可不算。


    她還和奶奶、婆婆打架了呢, 還是在弟妹進門這天的喜宴上,怕是回家還有一場大戰。


    董馥梅對以後的打算不多說, 反而手把手的教起她回去要怎麽說怎麽做。


    第一點,她必須將這件事的往大了說, 要將如果那幾個女人將事說成了, 董馥梅一定會到公社甚至縣裏舉報讓他們去吃牢飯的後果說出來;第二, 她會和奶奶、婆婆打架的出發點一是確實和董馥梅關係好,二是也想阻止她們兩犯錯。


    說出這兩點, 隻能做到占據道德的製高點, 讓人無法以這件事為借口拿捏她。但這並不能阻攔家裏的三個女人(奶奶、婆婆、弟媳婦)恨她並在日後的生活中給她找麻煩。


    所以在占據道德製高點後, 她首先要做的就是安撫好她自己的男人——肖保榮。


    她是和他媽打的架,隻要不是個白眼狼, 沒意外肖保榮偏的肯定是他媽。所以, 安撫丈夫這件事必須在私下兩個人的時候做。


    首先要示弱,要說出她‘聽到’的惡毒的話語,表示自己內心的害怕,不僅害怕董馥梅要被賣給一個暴力狂,更害怕她自己的未來。


    能賣一個本家媳婦, 誰說以後不會賣另外一個的媳婦呢?


    如果肖保榮出事, 他能保證她以後不會麵對這樣的情況嗎?他願意她的妻子在他出事後明明選擇守他一輩子卻被親奶奶、親媽賣給另外一個男人嗎?


    等肖保榮將情況帶入到自己身上時,他肯定會對他奶奶和母親的舉動有不適感。趁著這個時機, 陳寶珠適當就可以傾吐自己的愛意,然後做些親密的事了。如果一次不行, 還可以多來幾次。


    之後的日子,再讓肖保榮‘不經意’的看到她被奶奶、婆婆甚至弟媳婦‘欺負’,然後看到她‘偷偷哭泣’的樣子,基本肖保榮那裏的那一點不滿就能消弭了。


    而肖大山那裏,雖然是一家之主,但不好管媳婦的事,反而不是太重要。在家裏,陳寶珠並不需要特地為了討好公公做什麽,隻要讓他在外麵不小心聽到人講些他媽和他老婆刻薄的閑話,說他管不了家不男人什麽的,就足夠了。


    這裏麵回家後如何站在大義上的立場上的步驟董馥梅詳細教了陳寶珠,怎麽哄老公那段她隻是點到即止的提了提。至於後麵的算計她說都沒說,隻打算到時候自己去引導著讓一切發生。


    陳寶珠就不是個有演技有心計的,說多了反倒容易露了破綻。


    陳寶珠被董馥梅灌了一腦袋‘知識’,整個人都迷迷沉沉的,今天的梅子和她認識的有些不大一樣,懂好多東西,特別的厲害!


    送走了被她好好‘教導’過的陳寶珠,董馥梅推開了孩子的房門。


    “媽!”


    “媽媽!”


    “媽媽,你和堂姆聊完了嗎?”


    孩子們正坐在床上玩扔石子,看她推門進來有的隻是喊了聲便繼續玩,有的手上沒在玩的就跑下地圍到了她身邊去。


    董馥梅摸摸圍過來的孩子們的腦袋,她今天最慶幸的就是早上去幫忙時怕太多孩子會占座就沒帶他們去,沒讓他們直麵宴席上那場鬧劇。


    “餓了嗎?想吃什麽?”


    宴席開宴是十點半,打架是在快十一點的時候。這時候倡導艱苦樸素,就是婚宴也不是很豐盛,半個小時其實該吃的也吃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幾個男的喝點酒的事。


    那時候其實董馥梅是打算先走一步回家給孩子做飯,所以到一邊去洗了手,也是趁著她離開的功夫,那幾個人才說的那件事。


    給拖了一下,現在已經十二點了。


    肖學棟這個小胖墩早就餓的不行,等不及董馥梅慢慢做飯,他嚷道:“吃麵好不好?吃麵快!我好餓呀!”


    “行。”董馥梅捏了捏他的小胖臉,讓他們接著玩,自己到廚房去。


    她前腳剛走,後腳肖小溪和肖小萍就跟上了,自覺跑去燒火、摘蔥洗蔥。


    ……


    大中午的,工地裏的工人們也在吃飯。看到來送飯的人沒有董馥梅和陳寶珠有些不是七隊的還奇怪怎麽沒見人,七隊的就說了今天肖保耀娶老婆的事。


    本來這是喜事他們還高興呢,可把飯扒進嘴裏就不高興了。和平常董馥梅煮的飯菜比,今天的簡直就是豬食。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就是做了半天力氣活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也照樣覺得這飯菜難以下咽的很。


    一個小夥子端著碗感歎:“平常老吃著差點都忘了第一次吃到董寡婦做的菜那要升仙的感覺,今天這一次,可算把記憶找回來了!”


    “別貧了!這菜裏有肉丁呢還挑什麽嘴!”


    “你不挑嘴你像平常一樣大口吃啊!”


    “就是,你也皺著眉頭,怎麽好意思說阿良啊!”


    眾工人開著玩笑,也沒浪費的把飯吃了個幹淨。就是不好吃,這時候也沒有浪費的人,忍一忍總能吃完的。


    隻不過吃著嘴裏的隻能說是不浪費,他們心裏還是念叨著晚上董馥梅能回來給他們做好吃的晚飯的。


    可到了晚上董馥梅還是沒來,自然也沒有她做的飯。來的隻有中午回去聽了八卦的其他幾位阿姆,她們把中午肖家宴席上的事當新鮮事講給一天都待在工地上沒回村的小夥子們聽。


    周顯義也聽見了,和別人看七隊熱鬧的樣子不同,他心裏是狠狠一揪。雖然他認識的董馥梅並不是一個真的柔弱無依的女人,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擔心她是不是真的被傷了心,是不是會偷偷躲起來哭。


    晚上下了工,周顯義故意磨蹭到最後走。到了村裏,看看左右沒人,偷偷進到了董馥梅的院子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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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在嗎?”他敲了敲房門,小聲的問。


    “誰啊?”董馥梅並不在房間,聽到動靜從後麵開門出來的是肖小月:“咦,周叔叔你怎麽來啦?”


    “你媽媽在嗎?”


    “媽媽在洗澡。”肖小月說著還指了一下廚房的方向。


    聽到董馥梅在洗澡,周顯義臉上忽地一熱,頗覺自己來的不是時候。


    “哦,哦,這樣啊。”


    肖小月往後讓了一步:“周叔叔你來我房間坐吧,等會媽媽就洗好啦。”


    “哦,哦,好的。”


    這間房是孩子的房間,裏麵東西不多,入目就一張木床並幾個箱子。房間不大,因是背光,還有點暗。


    這房間裏住的也就肖小月和肖小雲姐妹倆。


    隨著孩子們長大,全都住在一起就有些擠了,家裏的住處重新安排過。肖小月和肖小雲住的這間沒搬,肖小溪和肖小萍住到了原來小叔的房間,三個男孩住在原來肖小萍和肖學棟的屋子。


    肖小雲、肖小月之前在玩拍手遊戲,現在來了人,她們也不玩了,肖小月坐到床上,問周顯義:“周叔叔,你找我媽幹嘛呀?”


    中午那事周顯義拿不準孩子們知不知道,便沒說,隻道:“有點大人的事。”


    肖小月哦了一聲沒說什麽,肖小雲卻變了臉色。


    肖小雲小臉板的緊緊的,她腦瓜子聰明,記事也早,還記得很小的時候爸爸媽媽說要辦大人的事這樣的話時她們就會被趕出屋子,也還記得隔著牆偶然聽到的爸爸說過的那句‘得辦事才有娃’,而在聽到那不久,媽的肚子裏就有了弟弟。


    “你想和媽媽生娃?”到底還是小孩子,憋不住事,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驚天動地的話,想到什麽肖小雲就問了。


    周顯義被這話驚得差點被口水嗆到,他有些欲蓋彌彰的提高了音量:“沒有,怎麽會呢!”


    沒有嗎?肖小雲眨眨眼,很輕易就信了:“哦,沒有啊。”


    周顯義心裏詭異的有點悵然若失之感,既怕聽到肖小雲語出驚人,又暗暗期待能先將董馥梅幾個孩子拿下,然後……


    然後的東西不敢想,一想就腦袋發熱,臉上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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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小月拍了肖小雲一下:“你在說什麽呀?什麽周叔叔想和媽媽生娃?”


    聽到肖小月又提起這個話題,周顯義又驚了,他在這個房間呆不住了,腳下不自覺的動,想躲避開去。


    “周叔叔說了沒有啊,我誤會了。”


    在肖小月給肖小雲做出解釋的時候,周顯義已經走到了門口。他正要伸手去拉開門,門卻從外麵被推開了,隨著門推開,傳來了一把柔的像雲的嗓音:“小雲、小月,剛剛有人來了嗎?”


    周顯義僵住了。


    推開門的董馥梅也驚訝:“周同誌?”@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周顯義一頓一頓的點了下腦袋,想要和她打個招呼。


    “周同誌,你臉怎麽這麽紅?是發熱了嗎?找我來看病的?”董馥梅原本還在想周顯義為什麽會跑到她家裏來找她,一看這臉,她就明白了。


    肯定是病的狠了,要不這麽一個總是小心謹慎很注意避嫌的人怎麽會忘了與寡婦相處的分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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