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合租的室友,她的生活也自在了很多, 照著自己喜歡的風格裝飾了一下,算是在這邊有了個安心的小窩。


    於曼琳在和她分別的時候叮囑道:“明天跟我去參加那個晚宴, 跟他打個招呼以後咱們工作就輕鬆一些了,你有什麽禮服什麽的嗎?沒有的話我給你一套, 別穿得太隨便了。”


    蘇莞莞琢磨了一下, 好像自己的衣服都……很隨便。


    她訕訕地回答:“沒有。”


    於曼琳一臉“你怎麽連個像樣衣服都沒有”的表情,拽著她去自己家拿了件衣服。


    自從拿回來之後, 她還沒有試過,也不知道什麽樣的。


    她就是陪著小師傅去工作一下而已, 還要穿得多麽正式啊?她有種連妝都不想畫蒙混過關的打算。


    早上醒來, 她醒了會兒神,把放在旁邊椅子上的袋子拿起來,打算試試衣服,兩個人的尺寸差不多, 應該可以穿。


    剛把衣服拿出來,蘇莞莞就傻了眼。


    這後麵……這麽露的嗎?


    不過也許是她太保守了,隻不過露了一小截後背而已,頭發遮住就看不見多少了。她默默安慰自己。


    她小心翼翼試穿了一下,尺寸倒還正好,就是背部暴露在空氣裏,她有些不適應。


    沒關係,晚上能不穿就不穿,反正她不是拋頭露麵的人。


    打著僥幸的心裏,蘇莞莞下午隻是補了補妝,禮服裝在袋子裏,走出去的時候,撞上已經換衣服完畢的於曼琳。


    她原本身材就好,前凸後翹的,禮服更是襯得她凹凸有致。


    “換衣服啊?一會兒我們開車去。”


    蘇莞莞猶豫了一下,進去換了衣服才出來,於曼琳看見她,露出滿意的笑容。


    “挺好看的嘛,看不出來你還挺有料的。”見蘇莞莞走過來,她笑得賤兮兮的。


    蘇莞莞的臉瞬間可疑地紅了,不過她有點疑問:“一會兒的地方在哪啊?”


    “就在星辰公館,沒錢沒權都進不去那種。”


    “哦。”


    於曼琳嘖了嘖聲:“聽說是傅家的少爺,具體的咱們去了再說。”


    蘇莞莞仿佛被定在了原地,腦海裏那麽多記憶上湧。


    “傅家……?”


    是他嗎?他回來了?什麽時候?


    “對啊,怎麽了,你知道?”於曼琳看她不走了,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眉心皺了一下。


    蘇莞莞慌亂得很,有種想要臨陣脫逃的感覺。


    “那個……我,我肚子疼,我不去了。”


    她用拙劣的演技,試圖蒙混過關,可於曼琳哪會看不出來,直接拽住她的手腕,在她耳邊威脅道:“你敢臨陣脫逃,這個月獎金就沒了,信不信?”


    “……”


    蘇莞莞折服了,為了那幾百塊錢。


    去就去吧,也許他忙於其他,也不一定能看得見她。


    蘇莞莞到了晚宴大廳的時候,眼神就盯住了環繞整個大廳的自助餐,她忙了一天,還沒吃晚飯,此刻已經餓得不行。


    於曼琳看見她直勾勾的眼神,打斷她:“你別吃太多了,衣服會撐破。”


    蘇莞莞瞬間頹了:“哦。”


    周圍除了她們之外,還有許多或麵熟或臉生的同行,還有不少其他集團的人,大廳裏熱鬧得很,不過最熱鬧的時候,還是他走出來的時候。


    她站在幾乎最遠處,看著他從樓梯上下來,端起酒杯,和眾人寒暄問好。


    蘇莞莞怔怔地看著他的臉,猶如在夢中。


    他和之前不太一樣了,少年氣消下去一些,眉宇間更多是男人的沉穩,舉手投足都是對所有事情勝券在握的篤定,不過麵容依然俊朗,盤靚條順,他一出現全場女性的視線都被吸引了過去。


    於曼琳也不禁讚歎:“沒想到這麽帥啊,我還以為帥哥全在娛樂圈。”


    傅時麒和一位客人聊完,環顧了周圍,蘇莞莞立刻低下頭吃東西,頭發擋住臉。


    於曼琳放下餐盤,拉著她往前走,蘇莞莞嚇了一跳,連忙問:“怎麽了,去哪?”


    “去打個招呼啊。”


    蘇莞莞心髒快停止跳動,甩是甩不開了,她現在要是能昏過去就好了。


    於曼琳半拖半拽把她拉到了傅時麒身邊,蘇莞莞整個人都僵硬了,隻能低著頭,頭發擋住自己的臉,默念了一百遍“他看不見我他看不見我”。


    人在慌亂的時候,智商也降到負數。


    傅時麒剛剛和其他集團的人喝了酒,轉頭看見兩人,怔了怔。


    “您好,我們是宇袖雜誌社的,歡迎您回國。”


    “謝謝。”


    溫和清澈的嗓音離得她很近,幾曾何時,她天天都能夠聽到。


    於曼琳看他挺忙,識趣地遞過張名片:“我姓於,這位是蘇莞莞,我們負責您此次的文章編寫。”


    傅時麒的視線輕輕落在她身上,帶著笑意。


    “你好。”


    蘇莞莞愣了一下,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您好。”


    “感謝你們能來,辛苦你們了。”


    “沒關係,不辛苦。”


    於曼琳覺得有點怪異,這位傅先生的視線總是看著莞莞幹什麽,明明他眼前的是兩個人。


    沒過一分鍾,他就被別人叫走了,於曼琳拉著已經放空的蘇莞莞去到了一邊。


    “行了,再吃點吧,今晚還算是順利。”


    蘇莞莞甚至沒聽見她說什麽,眼前的食物已經讓她沒有胃口了。


    “看起來還不錯嘛這個小夥子,據說以前還是咱們學校的呢。”


    “嗯。”


    蘇莞莞像個機器人一樣點了點頭。


    兩個人站了一會兒,看著大廳裏的人來人往,每個人都帶著假笑麵具,讓自己的表演完美無缺。


    有點沒意思,她放下酒杯,想去趟洗手間,卻突然被一聲呼喚嚇回了魂。


    “莞莞?”


    回頭望過去,隻見一個留著寸頭的男生,正端著酒杯,略帶驚喜地看她。


    蘇莞莞大腦轉了一瞬見,脫口而出:“班長?”


    王川的笑容咧地更大:“你怎麽在這裏啊?”


    於曼琳看出來兩人認識,就識趣走到一邊和其他認識的同行說話去了。


    “我來這裏有點事情……”


    蘇莞莞也不知道要怎麽說,今晚的刺激有點大,腦子有點宕機,轉不過彎來。


    “那你怎麽在這裏?”她看著他的穿著,一身西裝,比之前瘦了一些,整個人精氣神更足。


    大學的時候聽說他出國深造了,她還為他高興了一陣子。


    “我在傅氏集團工作。”


    蘇莞莞挑了挑眉,有些難以置信。


    王川笑得坦然,這麽多年過去了,她才發現,他也很不一樣了。


    “出國的時候打算在那邊讀博,但是我母親身體實在撐不住需要錢,在我最絕望的時候遇見了傅時麒,他說他可以幫我,還為我提供了很高的薪水,誰能拒絕得了呢?”


    蘇莞莞聽得有點酸澀:“那你母親呢?”


    “現在好多了。”


    “那就好。”


    她稍稍放下心。


    “不過……你們兩個發生什麽了嗎?你為什麽沒和他在一起了?”


    “我……”


    蘇莞莞不知道要怎麽回答這個問題,王川看她欲言又止,也就沒為難她。


    “有些事情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你,我怕被炒魷魚。”


    王川抓了抓頭發。


    “嗯?”


    “我剛遇見傅時麒的那會兒,他情緒很不好,各方的壓力都壓在他身上,別說他,我看著都壓抑,不過我經常能看見他在房間裏看你的照片,有時候應酬喝醉了,也會念叨你的名字。”


    蘇莞莞的心情猛然間裂了個小縫隙,她還是控製著自己的表情。


    大學四年,她除了專業課,學得最好的,也許就是表情管理。


    “你們今天見到麵了嗎?”


    王川看著她。


    “見到了。”蘇莞莞麵容平靜,回複。


    “嗯,算了,你們的緣分,還是你們自己來吧。”


    王川搖搖頭,端著酒杯走向別處,臨走的時候遞給她一張名片。


    蘇莞莞接過,放進手包裏。


    眼前的一切突然索然無味,心中五味雜陳,連空氣都覺得憋悶。


    她提著裙角,走出大廳,走到衛生間,打算給自己補個妝,出去的時候,她還回頭悄悄看了他一眼,他仍舊在和別人說話,眉眼帶著笑容,從容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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