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監控很容易查。


    因為阮攸攸每次來和趙旭豐吃午飯都是周五的十二點半左右,隻要查這一段時間的監控就可以了。


    就像阮攸攸所說,確實有幾次有人偷看他們,甚至在兩人離開後,這人還進了男衛生間,估計是去拿趙旭豐扔在衛生間的小玻璃瓶。


    趙爸爸把這人偷看的視頻片段拷貝了帶回包廂,讓趙旭豐播放出來給大家看,“這人看身形是個年輕女子,我不認識,既然是跟你們同齡的人,你們看看,有見過的嗎?攸攸仔細看看,這人是蓄意而為,想讓我們針對你,應該是跟你有些矛盾的,你們也許見過麵。”


    “還有,她剛才也在包廂外麵偷看,攸攸把門重新關好之後,她才離開了,直接出會所坐車走了。”趙爸爸看了看阮攸攸,現在他才明白為什麽她要去關門,還拿把椅子把門頂死。


    阮攸攸其實心裏有些猜測,她來到這個世界,一共隻與兩個人起過衝突,一個是陳玫,算是打了一架,還有一個是周蓉蓉,雖然她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讓周蓉蓉不痛快了,但周蓉蓉看她的神情確實不太對勁。


    即便監控上的女子帶了墨鏡遮掩,大家還是認出來了。


    周蓉蓉。


    她大概沒想到趙家會維護阮攸攸來調查監控,所以隻簡單地戴了個墨鏡,在她的預料中,趙家父母那麽疼愛受傷的傻兒子,要是知道阮攸攸給趙旭豐的酒裏加了料,肯定會瘋了似的找阮攸攸的麻煩,怎麽可能去查走廊監控看是誰偷走了趙旭豐扔到的小玻璃瓶,她今天過來偷看估計也是為了看熱鬧。


    阮攸攸有些無語,她皺著小眉頭想了又想,“我真不知道我哪裏惹到她了,也無法想象她到底經曆了怎樣的心路曆程,從一開始的輕蔑不屑到現在的處心積慮。”


    沈沐白純黑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冷意,他輕哼一聲,“管她出於什麽心理,這樣做隻有一個後果。”


    他看了一眼趙旭豐、宋錦明、吳中澤。


    四人組頗有默契地一起抱著雙臂,下巴微抬,冷傲地來了一句,“天涼了,周家該破產了。”


    “哈哈哈哈哈哈——”阮攸攸笑得都快喘不過氣來了,她顫抖的手指抬起來,抹了一把眼角笑出的淚珠,“你們、你們這樣——哈哈哈——好傻好中二呀。”


    她總算是情緒恢複了,四人組都鬆了口氣。


    阮攸攸笑夠了,揉著肚子,“你們說,她會不會是真的是出於對趙旭豐的好意,畢竟她也不知道我這酒裏放的是什麽,不管是誰,都有可能會誤會我在欺負趙旭豐,如果是好心的或者跟趙家關係好的,都會去跟趙叔揭發我。”


    趙旭豐冷笑一聲,呲出小虎牙,“我覺得她沒那麽好心,攸攸別管,這次非讓周家付出代價不可。”


    上次陳玫打了阮攸攸,四人組處置陳家,他那時腦子不清醒,所以沒參與,這次阮攸攸當著他的麵被欺負,又是在她剛治好了他的情況下,他本來性子就養得驕,怎麽可能忍得住。


    更何況還有周家當初用阮攸攸來擋婚約的事,雖然替換過來的阮攸攸要比周蓉蓉好得多,就是讓他們自己選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選阮攸攸。可這件事周家做的太過分,把人都當傻子哄呢。


    阮攸攸歪著小腦袋看了看宋錦明,宋錦明笑著推了推金絲邊眼鏡,“攸攸不用顧忌我,我和周蓉蓉已經見了四五次麵,也算是完成母後的任務了,本來也打算就此打住的。”


    沈沐白揉了揉她細軟蓬鬆的頭發,“這件事攸攸就不用管了。”


    ……


    這件事到此就算過去了,趙家父母歡喜異常地走了,阮攸攸起身去洗手間。


    沈沐白靠在沙發上,招招手讓其他三個靠近,神秘地低聲道:“來,哥哥給你們看個好東西。”


    他修長的手指從衣領中把那枚玉牌拉出來。


    “這不是我送給沈老爺子的玉牌嗎?”宋錦明一眼就認出來了,“可是我送的上麵沒有這些奇怪的紋路。”


    沈沐白神情愉悅,長眉一挑,薄薄的唇角勾著一絲淺笑,“這是攸攸刻的平安符,是她拿著小刻刀一刀一刀地刻出來的,刻了好些天才完成的,說是戴在身上遇到意外可以保命。”


    宋錦明:“……”好想打他一頓,再把玉牌搶回來。


    趙旭豐、吳中澤:“……”他這炫耀的樣子,真的不是在找打嗎?


    沈沐白瞥了他們三個一眼,“哦,對了,連這掛玉牌的皮繩,都是攸攸親手做的。”


    三個人對視一眼:確定了,他就是在找打。


    三人一言不發,齊齊撲了上去,把沈沐白壓在沙發上。


    “誒,等等——”沈沐白不慌不忙地喊了句,“我想起來了,攸攸說——”


    三人手下一停,都盯著沈沐白。


    沈沐白慢條斯理地把他們推開,衣服整理好,“攸攸說過,她畫一張平安符要賣一百萬。”


    三人都思索開了,一張黃紙賣一百萬,那可真夠貴的。不過一張能保命的符,賣多少錢都不多。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不遇到個什麽意外,像上次趙旭豐出事,要是真有這種符,趙家父母花多少錢也願意。


    再說,這種符又不是一天一個的消費著,要是不出事,就可以一直在身上戴著。說起來,他們抽屜裏隨便一塊腕表,都不止這個價了,出意外腕表還不能保命呢。


    三人都開始盤算著該買多少個合適,不能自己有,父母也得有呀。其實他們都是世家公子,都不差錢,恨不得買上幾十個,可阮攸攸不願意這事外傳,也就隻能送給父母,千叮嚀萬囑咐地讓他們戴上。


    沈沐白低聲道:“看我夠意思吧,有好事都惦記著兄弟呢。就是這事不能急,等過些天,攸攸心情平靜了再說。”


    三人點點頭,“嗯,等攸攸緩緩勁。”


    趙旭豐撓了撓頭,“說起來,我這些天可喝掉多少錢了呀……”


    阮攸攸正好推門進來,“你喝什麽了?”


    “療傷符呀。”趙旭豐飛快地計算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張療傷符,還有阮攸攸給他用來外敷的,“攸攸,你這符這麽靈驗,得賣不少錢吧?”


    “療傷符兩百……”阮攸攸聲音一頓,笑得眼睛彎了起來,“算那麽清楚幹什麽,說起來,我每次到會所吃飯,都從來沒給過錢呢。”


    趙旭豐嘴角一抽,神情有些複雜,她是吃飯沒給錢,但是她給了一張價值兩百萬的療傷符。


    阮攸攸笑眯眯地看著他,“那瓶酒被你喝得差不多了,你把酒錢還給我就行了,那酒還是我在這會所裏買的,用了我大半零花錢呢。”


    趙旭豐默默地拿出手機,發了大紅包給她,笑著嘟囔了一句,“小氣鬼。”


    ……


    趙旭豐恢複了,趙家父母高興得不行,恨不得立刻告訴所有人,想著第二天就辦個小宴會,至少讓親朋好友都知道自家兒子已經痊愈,讓那些有想法的旁支親戚都歇了心思,可是卻被趙旭豐攔住了。


    周蓉蓉剛剛揭發了阮攸攸給他酒裏下料的事,他這邊就痊愈,萬一讓周蓉蓉聯想到和阮攸攸有關就不好了,阮攸攸不想讓別人知道,周家人又心術不正,還是不要給阮攸攸惹麻煩的好。


    趙家父母深以為然,決定花一年時間,讓趙旭豐慢慢“痊愈”,甚至還打算做


    個經常出國去看專家的假象,順便還能看看趙家旁支那些別有心思的親戚們在他們麵前繼續表演,說起來,兒子這一傷,倒是看出身邊人哪些是真心哪些是假意了。


    ……


    到了周末,阮攸攸和沈沐白去看老爺子。


    阮攸攸剛一進屋,阿福就撲了過來,“啪——”小幾上擺著的一隻花瓶被它帶的滾到地上,瞬間摔了個四分五裂。


    阮攸攸:“……”


    阿福絲毫沒察覺自己幹了壞事,“汪汪汪”叫得歡快無比,繞著阮攸攸的腿瘋狂轉圈,還輕輕去咬她的褲腳。


    沈老爺子笑眯眯地出來,“哎呦,阿福又幹壞事了。”


    阮攸攸的臉黑了,看來阿福已經不是第一次弄壞東西了,老爺子這裏的東西可不便宜。


    好像沒人覺得不對,傭人若無其事地拿了笤帚簸箕準備把碎片清理幹淨,阮攸攸攔住了,“等一下。”


    她走到那碎瓷片旁邊蹲下,讓阿福過來,指著那碎花瓶說:“阿福,你看看你幹的壞事,你都弄壞爺爺多少東西了?


    阿福討好地去舔她伸出來的手指頭,黑圓圓的眼睛興奮地看著她,小尾巴激動地搖來搖去。


    阮攸攸用手在它頭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聲音變得嚴厲:“阿福!”


    阿福敏感地察覺到阮攸攸不是在跟它玩笑,而是在表達著生氣,頓時蔫巴了,“嗚汪嗚汪”地用小腦袋去蹭阮攸攸的褲腿。


    阮攸攸站起來輕輕踢了它一下,“罰站一個小時。不對,你罰蹲一個小時,我沒教好你就把你送到爺爺這裏,弄壞了爺爺的東西,我罰站一個小時。”


    老爺子好笑地看著他們,見阮攸攸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定了個一小時鬧鍾,身姿筆直用站軍姿的架勢站在碎花瓶旁邊,這才知道小姑娘是認真的,連忙笑道:“阿福還小呢,不用這麽嚴格。”


    阮攸攸認真地搖搖頭,“爺爺,它要從小教起,不然大了更淘氣,哈士奇可是有名的能拆家。我本來想著它還小,破壞力不強,爺爺這裏地方大,足夠它到處亂跑,沒想到它還是弄壞了爺爺的東西。爺爺,對不起。”


    “哎呦,這些值什麽。”老爺子還想再說什麽,沈沐白過來扶住他的胳膊,“爺爺,就讓攸攸教阿福吧,也許能管用呢。”


    老爺子不好再說什麽,和沈沐白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聊天,時不時往那邊看一眼。


    小姑娘站得頗有氣勢,收腹挺胸抬頭,雙手垂在大腿兩側,板著小臉,一言不發。


    小狗狗蔫巴巴地蹲在她腳邊,這下它知道自己錯了,惹小主人不高興了,用小腦袋去蹭會被輕輕踢上一腳,它老老實實地蹲在一邊,時不時抬起頭看看一臉嚴肅的阮攸攸,再看看地上碎得四分五裂的花瓶,臊眉耷眼地垂下頭,再也不像威風凜凜的小狼了。


    老爺子看得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他既舍不得阮攸攸在他眼皮子底下站一個小時的軍姿,又舍不得那淘氣活潑的小阿福,可小姑娘教導阿福,他也不好插手。


    看著看著,老爺子突然想到什麽,神神秘秘地一笑,歪著腦袋低聲對沈沐白說:“你看,攸攸像不像在教導小孩子?我還以為攸攸性子這麽軟,將來肯定會是個溺愛孩子的媽媽,沒想到她還挺凶的。”


    沈沐白知道阮攸攸聽覺異常得敏銳,下意識就扭頭去看她。


    果然,小姑娘一張小臉慢慢地紅了,還低下頭氣惱地瞪了阿福一眼。


    小阿福蹲得更慫了。


    沈沐白低低地笑了起來。


    一個小時到了,阮攸攸自己動手把碎花瓶打掃了,阿福亦步亦趨地跟著她,也不跑了,也不跳了。


    阮攸攸蹲下,摸了摸它的頭,輕聲細語地跟它講道理:“阿福,你可以在外麵院子跑呀跳呀的,但是不能弄壞東西,知道嗎?”


    她帶著阿福來到外麵,小跑著繞著院子跑了一圈,阿福追著她的腳步,終於又活潑起來,又蹦又跳的,歡快地“汪汪”叫了幾聲,小尾巴也諂媚地搖了起來。


    老爺子朝外麵看了一眼,又看看沈沐白,“我覺得攸攸挺會教孩子的,我現在懷疑你們將來到底是嚴父慈母還是嚴母慈父?”


    沈沐白靠著沙發背,兩條大長腿慵懶地交疊著,黑色的碎發搭在眉骨,純黑的眼睛裏泛起一絲淺笑,“爺爺,我和攸攸的孩子,根本就不用教導,天生就是好的。”


    老爺子:“……”得,確定了,百分百是嚴母慈父!


    阮攸攸帶著阿福玩了一會兒,一輛汽車慢慢開到了大門口,她還以為是沈沐揚或者沈榮興來了,沒想到都不是,車上下來的中年男女有些眼熟,阮攸攸在腦海裏仔細回憶了一下,才想起那是周蓉蓉的父母。


    她也隻在生日那天的早上見過他們一次,也虧得她認識的中年男女不多,這麽一想才有了些印象。


    阿福立刻擺出了戰鬥姿勢,小身子壓低,前腿蹬地伸直,小屁屁向後翹著,“汪汪汪——”


    潘如燕冷不丁地被嚇了一跳,一把抓住周國旺的胳膊,“啊——”的一嗓子岔了音。


    周國旺似乎覺得有些丟人,瞪了她一眼,笑眯眯地看著阮攸攸,“這位小姐,請把狗拴上好嗎?”


    阮攸攸帶著阿福扭頭進了屋,“爺爺,有客人來了。”


    王管家帶著周家夫婦進了門,周國旺笑著跟老爺子打招呼:“老爺子好,好久不見,您身體更硬朗了。”


    “嗬嗬。”老爺子笑了笑,可不是好久不見嘛,他病了周家沒來看望,他出院回家了周家也沒來,不知道是心虛還是害怕。不過,他倒是感激周家把周蓉蓉換成了阮攸攸,這可是給他換來了個小福星。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他就是用了孫媳婦的符,身體才慢慢好起來的。


    老爺子沒說話,周國旺頓時有些尷尬,本來把阮攸攸推出去擋了這門婚事,他也知道這次把沈家給得罪狠了,心裏早做好了絕交的準備。


    可這兩天周家的生意突然遭受了重創,四麵楚歌岌岌可危,周家最大的地產是打得風景區旗號,沒想到突然來個通知,說是破壞生態環境,要整改,整個項目一停,生意裏最大頭的一塊沒了進賬,資金鏈眼看就要斷裂。


    一直順風順水的周國旺這才發現,周家出事他竟然求助無門,往日的狐朋狗友都躲得遠遠的,他本來就是新晉富豪,不像沈家這樣的老牌豪門底蘊豐厚,朋友們也大都是生意場上巴結逢迎他的,到了這會兒,一個能伸出援手的都沒有。


    他不知道是誰在跟周家過不去,但沈家老爺子人脈廣,定然能幫他解決這個難題。


    可他已經得罪了沈老爺子和沈沐白,現在唯一能扯上關係的就是阮攸攸。


    周國旺手肘碰了碰潘如燕,潘如燕立刻笑道:“我們家攸攸呢?說起來,攸攸這孩子自從生日那天跟著沐白走了,竟然再也沒有回家看看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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