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複信息確認的時間是上午八點半,約定的會麵時間是晚上八點半。單純以航班旅程和往返機場的時間來計算,並不是特別充裕。


    見麵的地點是在張揚上次帶韓湘湘去看電影的萬事達廣場,一家環境不錯而且足夠安靜的咖啡廳。


    對方同樣是兩個人,身穿著女士西裝將頭發盤起戴平光眼鏡看起來充滿OL氣息的大姐姐是負責簽署合同的人力主管,代號茨木童子。另外一名身穿著初中生水手服看上去元氣滿滿但也可能是虛張聲勢的小姑娘,就是這一次張揚雇傭的煙煙羅。


    初中生啊……臉上還帶著嬰兒肥呢。


    韓湘湘的目光紮得人好痛。


    親眼見到的真人要比照片上幼稚不少,雖然她很努力地試圖作出成熟穩重的樣子,但在眼神中隱隱透漏出來的懵懂與慌張還是出賣了自己。身材還沒有發育完全沒有什麽評論價值,單純以臉蛋來說,屬於那種團乎乎的小圓臉,實際上並不顯胖,但能讓人產生出一種伸手去捏的衝動。


    頭發留得很長,比普通女孩子的長發還要長一倍,直接垂落到腿上。按理來說像她這樣從小接受訓練的忍軍不該留長發,但所謂“存在既有意義”,特意把頭發留這麽長可能別有含義。


    “那個……茨木小姐,這孩子今年有多大了?”


    張揚仔細回憶了一下上午發過來的個人簡曆,確定自己沒有在簡曆上看到煙煙羅的出生年月日期。本來他沒當回事兒,但現在看到真人才覺得有點不對勁。


    “按照日本法律女性十六歲成年,她已經成年了……加虛歲。”茨木小姐麵不改色心不跳地說道:“您大可不必擔心雇傭未成年人的法律問題,我們有專業的法律顧問負責處理這些無關細節的首尾問題。”


    也就是說果然瞞報了吧?話說你們家的虛歲是按照一歲還是兩歲算的?


    “雖然已經向您解釋過,不過在簽訂合同之前我還是必須重申兩點。”似乎察覺到了客戶的疑慮,茨木小姐推了推眼鏡正色說道:“首先我們的百鬼忍軍和真正的甲賀忍軍不同,相信您也察覺到了,她們都是學校裏的應屆畢業生或優秀生,在個人能力方麵不差但仍然缺少實戰經驗,坦白說就是應對不了太棘手的麻煩。根據合同條約她們的主職是為您提供安保服務,對於其他方麵的命令有權拒絕。”


    “其次,如果因為她的個人原因讓您對我們的服務質量產生質疑,您可以直接向我投訴,選擇退換其他忍軍。如果出現以她的能力都應付不了的意外和麻煩,您可以撥打我們的客服熱線,我們會視具體情況派遣上忍為您提供一次免費服務。具體事項您可以瀏覽我們公司的主營業務清單或者谘詢客服……”


    相當專業的解說,彷佛在談論一件商品而不是活生生的人。而作為被推銷的商品,名為煙煙羅的少女也努力地挺直腰杆保持優雅自信的姿態。


    但她的偽裝很快就維持不住了。


    茨木小姐打開行李箱,從裏麵取出一套精致的頭盔式交互儀。張揚掃了一眼型號就知道,這不是市麵上那種糊弄傻子的民用產品,而是具有專門用途的“科學設備”。


    德國那邊的公司,應該是墨丘利?他們研發的記憶修改裝置已經縮減到這種可以便攜的程度了嗎?


    不……不是完整的記憶修改裝置。


    在看到這台交互儀的五秒鍾後,張揚就已經入侵到它的後台中迅速翻閱了一下這台機器的功能列表。


    和黑天鵝放出來的那種記憶反饋式交互儀一樣,這玩意兒也是個取巧的縮水版本。和真正意義上的那種記憶修改裝置之間的區別,差不多就相當於肉夾饃和燒鵝的程度。


    他唯一的功能就類似於黑衣人電影裏麵的那種小棒棒。


    “等您在合同上簽字確認之後,我會為她進行記憶鎖定。”茨木小姐將交互儀放在桌上,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說道:“因為我們簽訂的是一年期的合約,從今晚開始到明年今天的合同期間內,煙煙羅的記憶將被完全鎖定。如果您進行退換服務或者到期未續期,她在此期間的記憶就會立刻刪除,另外……”


    她停頓了一下,目光從坐在張揚身邊的韓湘湘臉上一掃而過,繼續說道:“家主特別吩咐過,您在電子網絡領域是專業人士。可能會對我們的設備有所懷疑,如果您有這方麵需要的話,這個執行過程可以由您來親自操作。”


    讓我來操作?那跟遞槍給劫匪有什麽區別?


    伊藤紗織這算是什麽?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的友情投資?


    這玩意放在不懂技術的人手裏,就是調整參數按下啟動鍵完事兒。就好比你去網吧通宵,機器壞了喊網管換一台就好,根本沒必要自己學攢機。但隱藏在你身邊的某些高手,可能就懂得怎麽翻牆看動作片,又或者破解掉網吧管理係統讓自己免費上網。


    放在張揚手裏,他都可以去入侵五角大樓。


    如果不考慮人身安全問題的話,他用這台交互儀就可以直接修改煙煙羅的記憶區,嵌入一個管理員權限,讓這孩子變成無條件服從自己命令的奴隸……各種意義上的。


    伊藤紗織大小姐這麽有誠意,簡直可以算作是送妹上門。雖然口頭上說著什麽有權拒絕不合理命令,實際上還不是任憑他為所欲為?


    如果不是自己已經有老婆並且帶她一起過來見證,張揚都不確定自己能否抵擋這種暗示性的誘惑。


    重新審查一遍合同確認過沒有任何文字陷阱,非常合理合法不會有任何隱患後,張揚與韓湘湘對視一眼,掏出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茨木小姐取出公章和印泥蓋上戳印,將交互儀扣在煙煙羅的頭上。雖然那孩子一本正經地板著臉裝作若無其事,但張揚注意到她的雙手十指死死地絞在一起,指尖都失去了血色。


    記憶是人類最後的隱私……


    不要說這個年紀的小孩子,就算是成年人遇到這種情況心裏也難免發怵。而她很明顯沒有任何選擇與拒絕的權力。


    張揚端起咖啡杯默默地喝了一口。


    “等一下!”韓湘湘突然插嘴說道:“既然你們老板給了這麽大的自主權,那不用你這套設備,我們自己想辦法處理也是可以的吧?”


    茨木小姐眼神中劃過一絲驚訝,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麽,嘴角的笑容變得有些諷刺,但隻持續了短短的一瞬間就重新恢複成標準的商業模式。她坐直身體點頭說道:“當然沒有問題,隻是在處理過後需要煙煙羅向公司重新報備,而且本公司無法對由此產生的意外問題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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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揚心中暗笑。


    她大概以為韓湘湘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樣聖母病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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