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秘密是人類自利的天性。


    無論是藏玩具的孩子,還是藏私房錢的漢子,又或者藏漢子的妹子,從本質上來說都沒什麽區別。


    有人喜歡把好東西藏起來,有人就喜歡挖掘別人的秘密,後者往往自以為站在道德高地上,其實和前者並沒有那麽大的差別。


    觀瀾香榭。


    無論從名字上還是外表都看不出任何端倪的無名機構,實際上卻是隱藏在鬧市之中的一家秘密療養會所。


    說秘密是不準確的,但普通人基本上不可能了解到有關於這家療養院的任何信息,它在明麵上掛出的牌子甚至是一個看起來馬上就要倒閉的外貿公司,而會所的客戶采取內部推薦的形式,保持寧缺毋濫的原則。


    換句話說,如果沒有得到正式邀請的話,就算你出十倍的價錢也不可能享受到任何服務。


    會所擁有國內一流水平的醫療服務,主要麵向老年客戶群體,但偶爾也會接待一些特殊的客戶——比如說生病之後不願意暴露在公眾視線中的那種人物。


    從三皇五帝到平民百姓,大家都吃五穀雜糧,有個頭疼腦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怎麽著就因為我是公眾人物所以必須接受記者采訪?向媒體解釋這是昨天晚上起來上廁所腳滑了摔出來的骨裂?


    這種會所跟以前的幹休所還有一定的區別,主要是隨著社會人口老齡化問題的日漸突出,最近這些年才逐漸發展起來。當然,多幾家少幾家對於普通人來說也沒有任何意義。


    韓晉在這家會所占有百分之五的股份,對於這種會所來說基本上就相當於友情分紅,所以也不算是他真正的生意。事實上像這樣跟他有聯係的產業多達幾十處,從側麵也可以看出韓老板的人脈寬廣。


    任誰也不可能想得到,他十幾年前來到北京的時候還是個兜比臉幹淨的屌絲青年,然後就憑著自己的雙手打下了偌大的一片江山。


    “我給龐師長麵子,等你們給我一個交代。”


    會客廳裏,韓晉端坐在沙發上,冷漠地注視著對麵的年輕人,麵無表情地說道:“所以我就聽聽,你們打算怎麽給我交代?”


    坐在他對麵身穿棕色西裝三十出頭的年輕人就是齊宣,他身後跟著兩名外籍雇傭兵,但是依然感覺到如履薄冰。因為就在他們周圍,站著整整齊齊的八名身材魁梧的黑衣保鏢,麵色不善地盯著他們三個人。


    齊宣不動聲色地取出一根香煙點燃,吸了一口之後鎮定地說道:“韓老板,我們也不希望發生這樣的意外,但事情畢竟已經出了,那就得解決問題。您女兒這邊肯定會得到我們最好的醫療服務,包括心理問題也可以治愈。賠償方麵,如果您覺得一百萬不夠的話,想要什麽都可以提,我要是能答應下來的一定答應。至於我本人,也會親自向令愛道歉。”


    “我女兒現在已經出現抑鬱症的傾向,你們想怎麽治?”韓晉轉過頭,將目光投向站在齊宣背後的那名亞裔雇傭兵身上,冷笑道:“山崎野原?你們想直接給她修改記憶?”


    被稱作山崎野原的男人看起來身形消瘦,頭發帶有輕微的波浪卷,胡子拉碴看上去就像是個藝術工作者。他與齊宣對視了一眼,上前一步點頭說道:“韓先生,我是一名專業的心理醫生。過去我們對於這種心理創傷的治療方案都是進行引導,但這樣做隻是治標不治本,而現在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我們有了更好的選擇。比如說這次事件,我們可以讓令愛忘記車禍前後的這一段記憶,這就相當於直接解除了後患,而且不會對身體產生任何副作用。”


    韓晉沉吟了片刻,點頭說道:“我這邊的醫生也是這樣說的,不過……”


    他抬起頭盯著齊宣,語氣轉冷道:“你是想讓這個雇傭兵給我女兒治療嗎?”


    “您應該聽說過一句話,那就是最好的未必是最合適的。”齊宣鎮定地回答道:“既然您已經查出山崎的身份,那您更應該理解,在這件事情上沒有人比他更適合處理首尾。——當然,如果您確實不滿意的話,我們也可以找最好的醫生過來。但如果能早一分鍾解決問題的話,我們為什麽要浪費時間呢?”


    韓晉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到齊宣麵前,冷冷地注視著他。齊宣臉上露出謙卑的微笑,同樣站起身微微低頭伸出手。


    然而他並沒有等來想象之中的握手,韓晉突然抬腿一腳踹中他的腹部,將他踢翻在地上。


    “浪費時間?你的時間很寶貴嗎?”


    韓晉抓起桌子上二十厘米見方的玻璃煙灰缸,冷笑道:“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哈?爭家產就爭家產,你們還要玩這些上不得台麵的小手段!他齊少秋算是個什麽東西,弄傷我女兒賠點錢就想平事兒?你們特麽拿我當叫花子?”


    他舉起煙灰缸照著齊宣的腦門就砸了過去。


    齊宣捂住了腦袋,但是並沒有躲。然而煙灰缸也沒有砸下來,一隻有力的大手從旁邊伸過來,輕鬆地抓住了韓晉的手腕。


    是站在齊宣身後的另外一名白人青年雇傭兵,他看起來就像是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臉上還長著雀斑,嘴角掛著放蕩不羈的笑容,身材卻遠比山崎野原健碩的多,一看就是真正的士兵出身。


    韓晉怒道:“滾開!”


    包圍在旁邊的八名保鏢同時抽出身後的電棍,毫不留情地朝著青年雇傭兵身上捅了過去。


    在劈啪作響的電流聲中,青年雇傭兵咧嘴一笑,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隻聽噗嗤一聲輕響,兩股煙霧從他的肩膀兩邊同時噴射出來,身邊所有的保鏢包括韓晉在內都不由自主地軟倒在地。


    山崎野原對此似乎早有準備,自己直接拉出領口的簡易防毒麵具貼在口鼻上,同時拿出另外一個麵具扣在齊宣的臉上。


    兩秒鍾後,煙消雲散,除了他們三人之外,會客廳內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昏迷。


    齊宣一把拽開口罩,從地上爬起來惱怒道:“托尼!你搞什麽飛機?”


    “他想弄死你啊老板。”名為托尼的白人青年雇傭兵沒心沒肺地笑道:“我隻是履行合同在保護你的安全,為什麽要指責我呢?”


    “WTF!我跟你說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動手的吧!”齊宣用力拽開領結喘了幾口粗氣,惱羞成怒道:“你以為我是來幹什麽的?我是來賠禮道歉的!他要打我一頓把氣兒消了這事兒就擺平了!”


    他低下頭看著躺倒一地的保鏢和韓晉,捂住額頭有氣無力地說道:“這特麽叫什麽事兒啊?這讓我怎麽弄啊?啊?”


    “抱歉老板,我不是很了解你們中國文化。”托尼攤開手嘿嘿笑道:“你看他的這些保鏢空有一身肌肉,居然都不配槍,看起來也不是什麽大人物。要我說還不如還不如把他抓走,按照我們的手段處理一番,保證叫他老老實實的聽話。”


    齊宣伸手指了指托尼,想要罵人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一口惡氣憋得老臉通紅。


    用力揉了揉太陽穴,齊宣歎氣道:“我們簽合同的時候特別注明,一定要懂行的人手……”


    “我就是啊!”托尼毫無自覺地舉手說道:“你看我中文普通話說得這麽好,我還會粵語。我還會喝白酒,用筷子……”


    齊宣頭疼欲裂。


    “老板的意思是你不懂中國的規矩,比如說比如說最基本的為人處事的哲學,講究取舍。有句老話說打而不罰,罰而不打,就是這個道理。”山崎野原耐心解釋道:“不過老板你也要冷靜,現在禍已經闖了,我們還是要想想怎麽解決。”


    齊宣緩緩呼出一口氣,點頭說道:“山崎醫生,你有什麽辦法?”


    山崎野原想了想說道:“我不知道韓老板的真實身份和地位,但像他這樣的人肯定不能輕易劫持,否則會引來更多關注。但是我們可以帶走他的女兒作為人質,這樣一來可以讓他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二來老板您也可以利用他的勢力來做一些事情。雖然這樣也會留下後患,但隻要一切結束之後我們將那位小姐完璧歸趙,然後再以誠意賠罪,相信韓老板也會體諒我們的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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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才啊!


    這麽有天賦的人才做什麽雇傭兵?來橫店拍抗日劇做反派主角豈不是要賺翻?


    齊宣用力點點頭,強忍住沒吐槽說呦西,山崎君你真不愧是我大日本帝國的精英……


    “不是吧?你們要綁架一個小女孩?”托尼聳聳肩說道:“我確實不懂你們亞洲人的規矩,但是要按照我們好萊塢的套路,這是妥妥的作死啊!當然工作就是工作,老板你說了算。”


    “別廢話!讓史努比黑進這個會所的網絡!”齊宣說道:“讓他找出那個女孩的位置,我們立刻離開!”


    ~


    為什麽晚了?


    沒存稿了啊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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