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M,輝月製藥,上世紀七十年代初創建於德國,二十年前被中資業並購重組,成為世界五百強企業中屈指可數的醫藥巨頭之一。時至今日它的業務範圍早已經不僅局限於醫療領域,同時也包括生物化學,基因重組,仿生義肢等等高新學科。


    輝月製藥的領導者,那位曾經在過去半個世紀的曆史中叱吒風雲,被稱為“鐵漢”的李牧明一輩子都沒有結婚,隻有早年間收養的一子一女。女孩取名叫李福壽,男孩取名叫做李雙全,合起來就是福壽雙全。


    雖然“傳統”了一點,但人家確實錢賺得不能再賺了,祈求一點福壽也沒什麽毛病。然而很可惜的是,他既沒有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也沒能延長自己的壽命。堂堂製藥巨頭的董事長,居然不到七十歲就因病醫治無效死在病床上,這對於整個醫藥行業來說無異於一個巨大的諷刺笑話。


    但人家已經去世了,再說這些也沒什麽意思,真正重要的是他留下來的那筆巨額遺產。李牧明在自己的遺囑中將價值約一百三十億元的固定資產留給了養女李福壽,而將自己名下價值五百五十億元左右的金融資產留給了養子李雙全。


    李雙全拿到的份額雖多,但其中大部分都是不可變現的證券、基金、股權和投資款項,而在這裏麵最重要的一筆財產,就是李牧明個人所持有的輝月製藥集團7.5%的股份。


    7.5這個數字看起來似乎不怎麽起眼,但如果以輝月製藥目前的市值來計算的話,差不多可以抵得上一個加勒比海島國的全年國民GDP。


    如此重磅級的遺產分割事件,在網絡上卻幾乎找不到相關的新聞鏈接,就連李牧明的死亡訃告也僅僅是在各大網站的財經版塊占據了一個不起眼的位置,24小時的瀏覽量居然不到五百。


    那些高聲呼喊著要求知情權的網民們,其實並不關心這種新聞,他們之中的絕大多數人就連國內的十大富豪都認不全,更不會在意一份毫無爭議的合法遺囑。沒錯,如果那對狗男女為了爭遺產打出腦漿子來,那麽吃瓜群眾當然是喜聞樂見的。如果沒有樂子可看的話,那就算這份遺產再膨脹十倍,也比不上隔壁那位雌雄難辨的小鮮肉愛豆酒駕吸毒的新聞更能吸引眼球。


    他們更不可能理解,李牧明留下來的遺產會給輝月製藥帶來怎樣的動蕩,以及進而對整個世界產生了什麽樣的影響。


    下午兩點三十分,輝月製藥總部大廈二十三層的會議室內,氣氛異常的安靜。


    輝月製藥對於企業文化的培養極為重視,公司福利待遇也極為優越。正如現在召開的董事局會議,所有參會的董事都可以享用到正品的藍山咖啡或者正山小種紅茶。不過現在這些衣冠楚楚的先生和女士們都沒有任何心思去理會自己手邊的高檔飲料,隻是任由咖啡與紅茶的濃鬱香氣在空氣中交織,然後慢慢冷卻。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地集中在兩個人的身上,一個是年過不惑看起來敦厚儒雅的中年男子,一個是年紀三十出頭,身體健碩虎背熊腰氣勢淩人的年輕男人。


    前者就是李牧明的養子和合法繼承人李雙全,而後者則是李牧明養女李福壽的丈夫,現任輝月製藥下屬晶華原子材料科技公司總裁的齊少秋。


    “李牧明先生因為心髒病醫治無效過世,這件事情已經給輝月帶來了極大的負麵影響。請各位捫心自問,換做你們是輝月的對手,會不會借題發揮?”齊少秋朗聲說道:“當然逝者已矣,我們隻能盡力去解決。但現在我們最需要解決的問題是,李雙全先生是否適合接替李牧明先生在董事會的位置。”


    繼承了養父的股份,繼續做董事長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問題在於董事長同時也代表著企業的形象,而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李雙全沾上了一件很糟心的事情。


    他的妻子雇凶殺人,而他試圖花錢封口。


    這件事的真相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李牧明去世的陰影尚未散去之前,輝月製藥能否再一次承受負麵消息的衝擊。


    某製藥公司的總裁,和輝月製藥的董事長,這兩個身份所代表的含金量天差地別。用普通人都可以理解的比喻來說,這次事件很可能會變成投資者做空的導火索,讓本來就岌岌可危的輝月製藥股價出現崩盤——那將意味著數百甚至上千億的企業市值在短時間內蒸發!


    這個責任,李雙全承擔不起!


    但是,他也沒打算放棄。


    7.5%的股權不僅意味著數百億的財富,同樣也象征著權力,換做任何一個人也不可能放棄如此巨大的一塊蛋糕。


    “全都是無稽之談。”李雙全麵無表情地說道:“我自己做沒做過什麽事我心裏清楚,反倒是齊少秋你用這麽下三濫的招數來潑髒水,實在是令人鄙夷。我知道你心裏在打什麽主意,在座的各位董事也不是傻子。諸位請試想一下,輝月製藥如果讓這種人來掌舵的話,以後會不會鬧出更大的笑話?嗬嗬……”


    “李雙全先生,大家都是成年人,講話請放尊重一些。”齊少秋微笑著回應道:“你家裏到底鬧出什麽幺蛾子來,其實我們並不關心。你的夫人被警方扣留,你要怎麽解決我們也不關心。但我需要提醒你的一點是——我從沒有表示出要取你而代之的意思!”


    在李雙全憤怒的目光注視下,齊少秋不緊不慢地端起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口,繼續說道:“我從來沒有說過我要掌舵這種話對吧?雖然我確實有這種想法,但我並不覺得有這種想法就很可恥。人往高處走,這是大家都能理解的道理,但我就算要謀求更多的話語權,也不會采用你以為的這種下三濫的招數,因為這種負麵消息會給我們所有人帶來損失。我剛才說的,如果你沒聽清的話我可以再說一遍——我隻是認為你不適合繼續做董事長這個職位,僅此而已!”


    旁邊一位董事恰到好處地接話問道:“那麽齊總你到底是什麽意思,還是把話說清楚吧。”


    “我話說的還不夠清楚嗎?”齊少秋站起身抬手指著李雙全大聲說道:“你拿出五個點分給大家,我們重新選舉一位董事長。或者我現在發起不信任投票,直接踢你出局!”


    齊少秋和李雙全的恩怨由來已久,具體是什麽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自古以來兄弟鬩牆爭家產這種破事兒從未斷絕,實在是見怪不怪了。


    相對來說齊少秋的地位要弱勢一些,但相對於李雙全的老成穩重來說,他可以算得上是年輕有為,以三十出頭的年紀成為一家下屬公司總裁並列席輝月的董事局會議,絕不是外人眼中吃軟飯的小白臉那麽簡單。


    從程序上來說他提出來的這兩條建議都沒有什麽問題,兩個人自己控股不多,但也都有各自的盟友,發起不信任投票沒問題,但想要把李雙全徹底踢出去恐怕不太現實。相對來說另一個提議就很有建設性了。


    讓李雙全拿出5%的股份大家來分的話,這就照顧到了所有人的利益,就算是有傾向於李雙全的董事,也不得不重新考慮這個提議的可能性。


    李雙全意識到了對方的險惡用心,但是一時之間卻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化解局麵。7.5的股權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在李牧明手裏就可以達到絕對控股權的效果,但他還沒有豎立起那樣的個人威望,拿在手裏就跟肉包子沒什麽兩樣。


    談錢的時候永遠都別談感情,資本家的良心是最靠不住的東西。


    李雙全當然不願意就這樣被迫出讓自己的股份,所以他需要找到一個對自己更有利同時也能夠說服董事會的提議。


    想要保住自己的蛋糕,又要喂飽這群貪婪的餓狗,那就隻能尋找新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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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必須掀開自己的底牌。


    “有關於我家裏的事情我會進行處理,不勞外人費心,也不會給輝月帶來更多影響。”李雙全看了一眼齊少秋,沉聲說道:“至於我是否能勝任董事長這個位置,取決因素也不在於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而是更切實的未來發展戰略。不知道各位是否還記得,我的養父李牧明先生去世之前,由我主持的‘深海’計劃……”


    齊少秋搖搖頭,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但是眼角的笑意卻減少了幾分。他確實沒有想到李雙全會翻出這張底牌,但即便如此也動搖不了他逼宮的決心。


    同一時刻,距離輝月製藥總部大廈直線距離二十公裏之外的特勤局情報室中,項城拉下監聽耳機,對旁邊負責記錄的警員低聲說道:“聯係市局網警司,把那起車禍的案子接過來,跟我們手頭這個案子放一起並案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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