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很快,宋攸寧眼中的驚喜與意外被擔心緊張所取代。


    她盯著秦遇時的肚子看了兩眼,而後再看著他,眼神詢問他傷口有沒有事兒,他這樣也太讓人擔心了吧!


    秦遇時隻是走到宋攸寧身邊,一隻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對秦老爺子說:“爺爺,我還有點感冒,就不到您那邊去了,可能真的會傳染給您。”


    秦老爺子的臉色也是瞬息萬變,什麽表情都有,但是最後,歸於平靜,隻說道:“感冒了就好好在醫院待著,跑來跑去幹什麽?”


    在麵對老爺子的嗔怪時,秦遇時淺笑,“爺爺的壽宴十年一次,我要是錯過了,下次得等十年。”


    “哼。”老爺子哼了一聲,也是十分傲嬌了,“坐下坐下,都要開席了!”


    秦遇時親自到來這事兒,應該是化解了秦城剛才質問宋攸寧,他捐肝這件事。


    坐在椅子上的秦遇時眼神淡淡地往自己堂兄的方向看過去。


    秦琛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畢竟這麽多年來,秦琛都是活在秦遇時父子的幫助之中。


    剛才是趁著秦遇時不在,所以多說了兩句來發泄發泄,哪兒想得到秦遇時會忽然出現。


    真的是見了鬼了。


    秦琛眼神飄忽,不敢和秦遇時對視。


    倒是秦遇時主動開口,問:“不知道堂兄從哪兒聽說我開刀住院了?”


    秦遇時落座之後,輕輕靠在椅背上,伸出左手掌心朝上。


    意圖很明顯。


    宋攸寧將手放在秦遇時的手心當中,他掌心很燙,手掌寬厚,被他握著,很心安。


    秦琛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含糊說道:“就聊天的時候……聽你說的,我還以為是真的。而且我還聽說,弟妹的母親最近的確做了手術,所以我……”


    秦琛雖然懼秦遇時,但說這話的時候,聽著還非常的有底氣,好像親眼看到秦遇時做了手術一樣。


    或者,他知道些什麽,所以才敢在這個時候說這些話。


    但秦遇時始終是做了手術的,宋攸寧覺得他們是心虛的那一方。


    可沒成想,秦遇時說道:“那堂兄的消息一點都不可靠,我剛從美國回來就得了感冒,又是掛水又是吃藥,還真沒做什麽移植手術。”


    “是嗎?”秦琛虛虛地問了一句。


    “多謝堂兄時時刻刻關心著我,要是堂兄不放心,過來檢查一下,看看我身上有沒有手術後的傷疤?”秦遇時慢悠悠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他西裝外套的紐扣在坐下來的時候就已經解開了,露出裏麵黑色襯衫,一副任由秦琛檢查的模樣。


    宋攸寧有那麽一秒鍾的時間在想,也許秦琛真的會不管不顧地衝過來,扒開秦遇時的襯衫,給秦家老爺子看秦遇時腹部上的手術疤痕。


    不過……秦琛沒有那麽剛。


    秦家老爺子更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讓秦遇時脫了衣服檢查他有沒有做手術。


    “行了,你們兩還有完沒完?”老爺子低嗬一聲,“好好的壽宴被你們弄成這個樣子。”


    老爺子生了氣,一聲嗬斥之下,不管是秦遇時還是秦琛,都閉了嘴。


    秦遇時淡淡地瞥了秦琛一眼,那眼神中有警告,還有什麽別的意味,反正秦琛看了,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應該是認慫了。


    最終,秦遇時也沒有脫下衣服給大家檢查他有沒有做手術。


    但其實,在座的這些精明的人,應該都猜到十有**,秦遇時給他媳婦兒的母親做了肝髒移植手術。


    很快,晚宴開始,大家各懷心思地吃飯。


    宋攸寧知道秦遇時傷口應該還會隱隱作痛,所以一直給他夾菜,仔細地照顧著他。


    倒是秦遇時,瞧了眼宋攸寧身上的禮服,不鹹不淡地說道:“這條和昨天我選的那件禮服,不是同一件吧?”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兩件不一樣的禮服。


    “那件……沒有合適的尺碼。”宋攸寧隨便找了個理由。


    秦遇時沒有戳穿,隻是說道:“你現在說話,也是一套一套的了。”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婚途脈脈》,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第207章 要讓他在秦家和宋攸寧之間選一個


    宋攸寧沒和秦遇時說她昨天與陸星辰在精品店內發生的事情,理論上來說她們兩人都沒有發生爭執。


    不過是陸星辰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宋攸寧沒有給半點回複。


    真要有什麽的話,宋攸寧覺得陸星辰大概是錢多了沒地方花,買了那麽多件她未必會穿的禮服就為了一時的發泄,真的是浪費錢。


    宋攸寧假裝聽不懂秦遇時的話,給他夾了清淡的菜。


    可能是考慮到老爺子口味比較重,所以桌上的菜基本上都比較重口味,秦遇時做好手術不久,吃不得那些東西,她就專挑清淡地給他。


    秦遇時見宋攸寧試圖蒙混過關,他也沒有再提那事兒,估摸著宋攸寧已經知道他知道了。


    都是不想給對方添麻煩的人,所以不管有什麽事都想著自己先抗。


    比如他給宋攸寧母親移植肝髒的事情,比如宋攸寧與陸星辰不和的事情。


    一頓飯看起來吃得風平浪靜,席間,秦遇時擱下筷子,跟老爺子說了聲先離開一會兒,具體什麽事他沒說。


    但是離秦遇時近的宋攸寧能看到他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他的左手更是無意識地撫了兩下肚子。


    傷口出現問題了?


    秦遇時起身,輕輕按了一下宋攸寧的肩膀,顯然是不想讓她擔心。


    可宋攸寧怎麽能不擔心?她現在就想著知道秦遇時的傷口怎麽樣了。


    但秦遇時就那麽一個眼神,示意宋攸寧宴會廳內還有那麽多人,他們桌子上也有那麽多雙眼睛盯著。


    宋攸寧在內心掙紮之後,壓抑著坐在椅子上。


    秦遇時離席,並沒有去衛生間,而是在出了宴會廳之後,往樓梯那邊走去。


    上樓去了書房。


    秦遇時對秦家老宅非常熟悉,輕車熟路地就去了書房。


    因為老爺子年事已高,每時每刻都有可能出意外,所以在老爺子常去的幾個房間裏麵都備有藥箱。


    他剛才和秦琛當麵對峙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腹部隱隱作痛。


    估摸著是因為從醫院到秦宅的這段路上有幾百米在修路,盡管他的大g很穩,坐在車上的他仍然感覺到傷口的疼痛。


    到了書房,秦遇時找到藥箱,放在書桌上,再脫掉西裝外套,解開黑色的襯衫。


    他腹部的位置的確貼了一個術後貼,隱約見到一點血色。


    他輕輕撕開術後貼,看到一條完美縫合疤痕。大概衛容謙有強迫症,可以說縫得非常工整與對稱了。


    雖然秦遇時不是專業的醫生或者護士什麽的,但簡單地處理一下傷口,避免傷口感染的事兒,他還是做得來的。


    藥箱裏的究竟棉球被用了一半,桌上堆著一些沁血的棉球。


    也就是在秦遇時處理傷口的時候,書房的門被人從外麵打開。


    他眉頭一擰,瞬間抬頭,看到站在門口笑得一臉陰森的秦琛。


    秦琛看著桌上的沾血究竟棉球,以及秦遇時尚未穿上衣服沒有被遮上的貼著術後貼的傷口,說道:“所以剛才就應該讓你脫了襯衫。”


    這樣大家就都知道秦遇時做過手術,才不是什麽感冒發燒。


    見是秦琛進來,秦遇時沒有剛才那麽煩,說道:“你敢嗎?”


    書房沒有開太明亮的燈,暖橘色的燈光打在秦遇時身上,一半明亮,一半昏暗。


    明暗交替給秦遇時增添了許多森冷的氣息,他單單隻說了三個字,就足以讓書房裏麵的氣氛凝固下來,而他本人,卻覺得沒有任何異常。


    秦琛笑了一聲,關上書房的門走了進來,“我的確是不敢,誰讓你才是老爺子最疼愛的孫子?而且我剛才,也不是真的要讓你在那麽多人麵前承認你給你媳婦兒的媽做了移植。”


    的確,秦琛的目的不是為了讓秦遇時當眾脫衣服檢查,而是讓老爺子起疑。


    這種事兒不會空穴來風,而且老爺子隻要讓人去查一下,就會知道秦遇時有沒有給宋攸寧母親做移植。


    而這件事導致的最終結果是,老爺子越發不會同意秦遇時和宋攸寧在一起這件事。


    隻要宋攸寧沒有得到承認,老爺子死後,沒有媳婦兒的秦遇時按照秦家家規,是得不到多少財產的。


    當然了,如果宋攸寧有了孩子,還生下了男嬰,那一切又得另說。


    秦遇時對秦琛這樣拐彎抹角地搞那麽多事情,就是讓老爺子不喜歡宋攸寧。


    那原因,秦遇時也明白。


    那就是秦司白。


    本來在這樣一個全家人都給老爺子來賀壽的日子裏,唯獨秦司白沒有來,而且不是秦司白因為工作的原因來不得,是因為他並不被允許出席秦家任何公開的宴會。


    相當於,秦家並不承認這個孩子。


    追根溯源,還得是秦司白當年被國家隊退了的事情。


    秦司白父母都將這件事的責任推到秦遇時身上。


    畢竟,總得要有一個人為整件事情買單。


    秦遇時穿上襯衫扣上紐扣,將剛才用過的藥箱整理好,再將酒精棉球什麽的丟進垃圾桶裏麵。


    他也沒管這麽做是否會被發現,其實並不重要。


    做好這一切的秦遇時,走到秦琛麵前,“堂兄,我勸你做有些事的時候,三思而後行。在機關裏麵幹了那麽久,這點察言觀色的本事都沒學到的話,不知道堂兄還能勝任什麽工作。”


    秦琛能有工作,其實多是秦遇時父親疏通的關係,給他弄了個有頭銜,工作還輕鬆的,不上不下的工作。


    他這麽說,就是在暗示秦琛說話做事注意點分寸,如果真的惹到他,秦琛的工作必然沒辦法再繼續幹下去。


    秦遇時不喜歡威脅人,但總有人在挑戰他的底線。


    在聽到秦遇時這話之後,秦琛臉上盡是冷厲。


    估計在機關裏麵工作,別的沒學會,光學會任何發脾氣了。


    不過顯然,秦遇時並不吃秦琛那一套,“堂兄,該還給小白的,我在盡力還。就算我有什麽做得不好,也該是小白來說,希望你和堂嫂別打著小白的旗幟,在我麵前……橫行霸道。”


    想要在他麵前橫行霸道,是不可能的。


    上一個敢這麽在秦遇時麵前這個幹的,是宋攸寧,現在成為了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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