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他們聽起來算是溫和的問題,其實字字句句都讓她陷入尷尬的境地當中。


    她看了眼台上的秦遇時,他站在他剛剛宣布已婚的妻子身邊,他保護他的妻子,卻將他們二十多年的友情丟棄。


    哪怕她現在被圍攻,他也可以做到坐視不理,不聞不問。


    祁慕顏收回眼神,淡淡地看著麵前那些記者,說道:“我和阿時的確是從出生就認識的朋友,我們互相了解,互相幫忙,他對我來說,是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裏是對過去的懷念。言辭間似乎還像是表白,“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除了父母親人之外,那就是愛人了。


    很多人大概都是這麽想的。


    “在先前我的手被誤傷之後,阿時也幫了我很多忙,如果不是他,我不知道怎麽走出這段艱難的時光。”祁慕顏眼眶微微泛紅。


    她沒有刻意賣可憐的樣子,讓大家想起來她才是這件事當中的受害者,她手廢了,未來毀了。


    現在,她還被記者堵在這裏逼問。


    記者們覺得他們好像過分了……


    “我的手是誤傷,先前我也讓經紀公司解釋過一遍,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再繼續提起。每次看到那些新聞,其實都會讓我想起以後我再也不能拉琴的事實,而且,也會造成無辜的人的困擾。”祁慕顏平靜地說道,“而且,我的婚禮,新郎不是阿時,是……”


    就在祁慕顏要說出新郎是誰的時候,忽然來了一個人,直接將記者給轟開,再將祁慕顏給拉到身後。


    “滾開!”祁景和將自家姐姐拉到身後,怒斥那幫記者,“我姐是受害人,你們圍著她幹什麽?”


    祁景和的突然出現讓祁慕顏有了保護她的人。


    她這麽一個千金小姐,從來不缺保護她的人。


    在祁景和吼完記者之後,抬頭看著台上的兩個人。


    他眼神中有恨,再也不是將秦遇時當成未來姐夫的那種崇拜,而是厭惡。


    他對台上的秦遇時說:“秦遇時,既然你選擇和害了我姐的凶手在一起,那麽以後,我們祁家和你們秦家,分道揚鑣,你走你的陽關道,我們過我們的獨木橋!”


    “景和!”祁慕顏拉著祁景和的手,想讓他別那麽激動。


    但祁景和不聽,他說:“姐,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我們走!”


    祁景和來得突然,走得風風火火。


    一個脾氣暴躁的二代,臉上帶著殺氣,沒人敢攔著。


    於是乎,他就那麽將祁慕顏帶走。


    留下剛剛決裂的秦遇時。


    是的,決裂。


    祁家和秦家從此以後要在寧城井水不犯河水!


    現在是井水不犯河水,也許以後就是勢不兩立。


    ……


    台上,宋攸寧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樣,沒想到祁景和忽然出現要和秦家斷交……


    她……下意識地緊了緊秦遇時的手。


    她想……她是不是又做錯了?


    剛才讓秦遇時過去幫宋攸寧解圍,好像她也不會少一塊肉……


    可她因為害怕,因為嫉妒,所以不想讓他過去。


    而他,沒有當即就甩開她的手往祁慕顏那邊走去。


    所以,宋攸寧隻能緊緊地握著秦遇時的手,好像隻有這樣才能更冷靜一些。


    彼時,秦遇時反手拉著宋攸寧的手,轉身往後台那邊走去。


    那些記者在看到祁慕顏離開之後,自然是不想放過宋攸寧和秦遇時這個大料的。


    他們好不容易得到點眉目,就這麽走了好像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


    但是他們剛想追上去,那些安保就將他們攔在外麵,根本不讓他們靠近舞台半步。


    很快,主角們紛紛離場,現場隻剩下一大批的記者,以及線上觀看了一出好戲的幾千萬觀眾。


    ……


    秦遇時將宋攸寧帶到後台。


    她有太多話想和秦遇時說,不管是剛才秦遇時當眾宣布他們已婚的消息,還是祁家那邊要和秦家斷交這件事,都讓宋攸寧有許多話想和他說。


    但秦遇時隻說了一句:“你先等等,我處理點事情。”


    剛才秦遇時上台去扶宋攸寧的時候,就想到這件事引發的一係列後果。


    但他當時的確沒辦法看著自己妻子在台上被逼問,後又摔倒而無動於衷。


    所以,他幾乎是想也沒想的,就上台扶著宋攸寧起來。


    麵對記者犀利的問題,他其實很想用一句“關你屁事,關我屁事”來回答,或者像秦司白那樣不分青紅皂白地就懟回去。


    如果是十**歲剛二十歲的秦遇時,他可能會選擇那樣簡單粗暴又解氣的方式來回應記者的問題。


    但是二十六歲的秦律師,在經過社會的曆練之後,他知道怎樣能更有效地回擊那些記者,還能優雅從容地退後。


    不過,需要善後的事情很多。


    所以現在,秦遇時沒辦法聽宋攸寧對這件事的看法。


    秦遇時拿了手機出來給程池打電話,電話接通,那頭激動的聲音就傳了過來:“秦律,原來你和宋小姐已經結婚了啊!我一直以為你隻是對宋小姐情有獨鍾,沒想到秦律出手這麽快!”


    “……”秦遇時揉了揉太陽穴,“有事找你。”


    看來不光是程池,應該是幾乎整個寧城,都知道今天記者會的事兒了。


    “這件事的熱度盡量壓下去,不管花多少錢,熱搜上不能有我、攸寧、小白和小七的名字,別讓有心人鑽了空子。”秦遇時首先想的必然是將這件事的熱度給壓下去,不然越鬧越凶,到時候才是真的不好收場。


    “另外,給娛樂周刊發律師函,告他們惡意誹謗,這件事你讓孫律師跟,賠不賠償不要緊,要殺雞儆猴。”


    宋攸寧靜靜地看著秦遇時吩咐電話那頭的程池,他條理清晰,一件接一件地安排。


    所以……宋攸寧能想到素來對所有事都安排得井井有條的秦律師,剛才去台上扶她,甚至是宣布他們已婚的事實,可能都隻是……衝動之後的結果。


    現在,他要為他的衝動負責。


    吩咐完程池該做的事情,秦遇時擰眉想了想,看是否有什麽遺忘的。


    事發突然,就算再事無巨細,他也不可能每件事都想得那麽周到。


    好像……都差不多了。


    “差不多就這些,你盡快去處理,別耽誤。”秦遇時吩咐完,掛了電話。


    後台現在就他們兩個人,秦遇時站著打電話,宋攸寧坐著安靜地看他打電話。


    先前的激動現在慢慢冷靜下來,剩下對這個男人的……喜歡。


    誰能不喜歡在自己陷入困境的時候對自己嗬護的男人?尤其這個男人還是自己本來就喜歡的?


    但喜歡之餘,宋攸寧也會擔心這件事帶來的一係列後果。


    她就隻看著秦遇時在打完給程池的電話之後,又從電話簿裏麵翻出來一個號碼。


    正要打出去的時候,看到了宋攸寧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他沒有立刻按下通話鍵,而是對宋攸寧說:“秦太太,以前凶我的勁兒哪去了?記者凶你,你就不敢凶回去?”


    “我……”宋攸寧頓了一下,想著自己先前的確沒有凶回去,而是試圖和他們講道理,“我在和他們將道理,在解釋……”


    盡管,他們並不聽。


    “和野蠻人講道理,有用嗎?”


    “那不然我還能怎麽辦?”


    “你忘記你一開始非要和我結婚的目的是什麽了?”秦遇時問。


    提到這個,宋攸寧就有些不自然,畢竟當初是本著利用他的想法來的。


    宋攸寧其實不太願意提著個,這樣會顯得她在這段感情中摻雜了利益的因素。


    秦遇時看她有些尷尬的表情,說道:“現在,我同意讓你打著我的旗子招搖過市。”


    招搖過市?


    嗯?


    這個詞是這麽用的嗎?


    但聽到這話的宋攸寧,心裏的確是有點開心的。


    是有多縱容,才能說得出讓她打著他的旗幟招搖過市這樣的話?


    “我不要……我才不是那麽不講道理的人。”宋攸寧不想對所有人狐假虎威,仗著自己是秦遇時的妻子就目中無人。


    她想對付的,不過是薛崢嶸。


    “希望你晚上見到爺爺的時候,能不講道理,他最怕不講道理的人。”秦遇時給宋攸寧打了預防針。


    “晚上要見你爺爺?”宋攸寧忽然一緊張。


    秦遇時給宋攸寧看了眼自己的手機界麵,是給老宅去的電話。


    “出了這麽大的事兒,難道不該回去解釋一下?”


    宋攸寧沉默了,這事兒是該好好解釋一下。


    而且不能等到老爺子來問,得秦遇時主動去找老爺子,否則這事兒的性質會更加嚴重。


    最嚴重的情況,可能是秦遇時被家規,而宋攸寧得不到家族的認可。


    電話撥通,秦遇時的表情嚴肅起來,哪怕是隔著電話。


    他沉聲開口:“爺爺,是我遇時。”


    宋攸寧屏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以她所知,秦遇時的爺爺是某軍區首長,雖然已經從位置上退了下來,但多年的位高權重讓他到現在還備受尊重。


    不知道對麵說了什麽,秦遇時的表情有些低沉,卻又格外堅決,“晚上,我想帶我媳婦兒回家吃個飯。”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婚途脈脈》,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婚途脈脈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笛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笛爺並收藏婚途脈脈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