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同行和媒體比她想象的來的還要多,前排是給一些合作公司留的位置,中間靠後是記者,最後麵架著的是長槍短炮。


    宋攸寧不太適應閃光燈,也不太適應舞台。


    但是這款手機寄托了宋攸寧全部的希望,沒有人比她更了解這款手機,所以交給別人來做產品演示,宋攸寧不放心。


    在介紹產品的環節,自然少不了秦司白的幫忙,他們兩人都沒有排練過,但配合起來還是有默契在裏麵。


    整場演示下來,宋攸寧能感覺到現場不少人對這款新手機有很大的興趣,相信線上的很多網友,也會購買。


    一切,看起來都非常順利。


    隨後,主持人拿著話筒,對台下的記者說:“下麵是自由提問時間,如果各位有任何關於此款手機的問題,可以踴躍提問,同時,我們也將收集線上網友的一些問題來進行接到。”


    在到了自由提問的環節當中,現場的氣氛明顯活躍了不少,記者朋友們踴躍舉手,最後話筒交給了中間靠後的一個年輕女記者手中。


    女記者拿著話筒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提問道:“現場的各位朋友們好,我是娛樂周刊的記者,今天我主要想提問薛氏的宋攸寧宋總,您是如何做到在毀了一位著名大提琴家的手之後,還能這麽心安理得地在這裏開發布會?”


    女記者尖銳的問題一提出來,現場安靜幾秒鍾,隨後爆發出激烈的討論聲。


    會議廳內似乎瞬間失控,主持人馬上說道:“這位記者朋友,今天是薛氏新款手機的發布會係,請您提與本次發布會有關的問題,謝謝。”


    女記者拿著話筒不放,也沒管台上的女主持,繼續對宋攸寧發難:“昨天,本應該是這位大提琴家全球巡演的首場演出,卻因為手毀了,音樂會被迫取消。她昨天現身音樂廳,整個人憔悴不已。在整件事情之後,她沒有在任何公開場合指責過你,但是你卻像個沒事人一樣享受她的善良與好心。你這樣的人,難道不該原地爆炸五百回?”


    被質問,宋攸寧站在台上,臉色慢慢地沉了下來,她看著會議廳裏的人,他們用異樣的神色看著她。


    覺得她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壞人,是個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人。


    她有預料過這個局麵,卻沒想到真的到這一刻的時候,她會緊張到手心冰涼,那種孤立無援的感覺慢慢襲上心頭,她告訴自己不要緊張。


    那個女記者說道:“宋攸寧女士,請你給我們一個解釋!”


    “好,我給你們一個解釋。”宋攸寧開口,清冷的聲音透過揚聲器在會議廳內響徹。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婚途脈脈》,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第152章 我不知道大家對我的私生活這麽感興趣


    宋攸寧其實先前聽唐寧說現場來了很多娛樂刊的記者,還聽到了祁慕顏的名字,就猜到事情可能沒有那麽簡單。


    她預想了很多種局麵,當然也考慮到了被質問祁慕顏的事情。


    這些天網絡上鋪天蓋地的都是她傷了祁慕顏的消息,說她人麵獸心,說她做錯事不敢承認,說她逍遙法外……


    再加上秦遇時昨天默許祁慕顏承認他們婚禮這件事,讓宋攸寧覺得如果她不主動,可能最後什麽都沒有了。


    最主要的是,祁慕顏手傷這件事,其實一直都是宋攸寧心中的一件大事,得不到解決,她也不會安寧。


    所以在那個女記者提出質疑的時候,她沒有選擇回避,而是選擇解釋清楚。


    她站在台上,接受來自媒體以及線上幾千萬觀眾的審讀,她緊了緊手中的話筒,開口:“我……沒有心安理得地接受祁慕顏小姐的善良與好心,那件事情之後,我也很自責很歉疚,想做些什麽來彌補她。我沒在任何公開平台出聲,不是心虛或者想要逃避責任,是想做更多的事情……”


    “那你做了什麽?”那個女記者打斷宋攸寧的話,“你搶了人家青梅竹馬的未婚夫,試圖破壞他們的感情。像你這樣鯉躍龍門的人,想盡辦法在不屬於你的圈子裏麵找繼續留下來的機會,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


    那個女記者說完之後,她旁邊的另一個男記者也開始發問:“宋攸寧女士,現在事情瞞不住,你是否想借用今天這個平台,向七小姐道歉來換取同情?你前些日子插足堂姐與其未婚夫的感情,其實你是個慣犯,專門做這些不入流的事情?”


    “我……”


    “呲——”


    宋攸寧剛剛開口,手中的話筒就被還在台上的秦司白給搶了過去,他動作粗魯,拿著話筒直接走到台前,對著台下的媒體,說道:“你一個大男人在記者會上這麽為難一個女人,你爸媽沒教你怎麽做個人嗎?”


    秦司白的忽然出聲讓會議廳裏麵的媒體都驚訝不已。


    沒等那些記者反應過來,秦司白繼續說道:“人家沒在公開平台說人家做過什麽,不代表她什麽都沒做。難道要把日常貼出來讓你們看看她到底有沒有懺悔?現在她公開道歉,你又說人家是慣犯。道不道歉都被你們說,你們怎麽那麽難伺候?”


    宋攸寧愕然地看著秦司白拿著話筒對台下的媒體咆哮,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做什麽。


    倒是秦司白的經紀人林東反應最快,什麽都不管什麽也不顧,直接衝上台將秦司白的話筒給抽走。


    “祖宗,我求求你下去吧!”林東軟硬兼施,大概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都要將秦司白從舞台上拽下去。


    “你鬆開!”秦司白衝林東吼道,“這些傻逼記者我早就看他們不爽了!”


    宋攸寧知道秦司白脾氣古怪,但是沒想到他會當眾說記者是傻逼。


    他怕是以後不想在娛樂圈裏麵混了吧!


    宋攸寧頓了半秒之後,立刻上去幫忙,想要幫林東一起先將秦司白給弄下去再說。


    她明白秦司白在幫她說話,但是這種和記者互嗆的方式……雖然簡單粗暴,但會有反效果。


    幾步走過去之後,宋攸寧抓住秦司白的手臂,“秦司白,你先下去!”


    那麽多攝像機拍著,試圖將秦司白罵人的畫麵都拍下來。


    秦司白那個性格是別人越攔著他,他就越不聽。尤其是在看到那些記者恨不得拿著攝像機湧上來的時候,他天靈蓋似乎都冒煙了。


    “下什麽去?那群傻逼那麽說你,你就不能反抗一下?你以前不是挺能說會道又天不怕地不怕的,現在怎麽回事?”


    天不怕地不怕?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兒了!


    “秦司白,這在直播!你注意一下場合行嗎?你先下去,這邊交給我來處理。”


    “道歉嗎?有什麽用?”


    推搡間,秦司白為了從林東的手中掙脫出來,沒少用力氣,也不知道推了林東,還是推了宋攸寧。


    台下記者醜態畢露,紛紛擠過來想要拍照。


    宋攸寧看著失控的場麵,一時心急,沒有注意到秦司白推過來的力氣,她穿著十公分的高跟鞋,根本站不穩。


    “啊……”宋攸寧腳下一崴,重心不穩,直直地往地上摔去。


    一屁股坐在堅硬的舞台上,疼得宋攸寧半個身子都沒了知覺。


    她坐在地上,好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那也太疼了吧,疼到她顧不上混亂的現場,顧不上還要和記者互懟的秦司白。


    動都不能動。


    她聽到有人喊她名字,但顧不上,她現在連形象管理都做不到,怎麽去回應別人喊她名字?


    她現在更擔心的是,好好的一場發布會,大概會以失敗告終。


    最後熱度是有了,但他們薛氏估計會被拉入消費者的黑名單。


    還有……


    就在宋攸寧心灰意冷,心如死灰的時候,一件帶著餘溫的西裝外套披在宋攸寧身上。


    衣服上淡淡的尼古丁的味道讓宋攸寧心神一怔,尚未抬頭,就看到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將她腳上掛著的一雙高跟鞋給脫了下來。


    溫熱的手掌隔著輕薄的打底褲,揉著她泛疼的腳踝。


    男人沒管喧鬧的場麵,也沒管吵吵的秦司白,他隻是看著宋攸寧的腳踝,揉了幾下之後,問她:“還站得起來嗎?”


    宋攸寧看著麵前的男人,怔住了。


    秦遇時。


    他……


    “好像……不能……”剛才摔得太疼,不光是腳踝,屁股也疼得不行,所以根本沒辦法站起來。


    哪怕現場的情況再混亂,宋攸寧現在似乎也隻看得到秦遇時,不知道他為什麽會來,不清楚他這樣出現在鏡頭下將她從地上扶起來是什麽操作。


    但現場的確比剛才還要精彩,那些媒體都要炸了好麽!


    本來以為在記者會上能挖出點宋攸寧的什麽料,沒想到秦司白出其不意地懟了記者,以為那就結束了嗎?


    不,寧城首富的外孫,在法庭上殺伐果斷的秦律師,現在出現在發布會上,並且恍若無人地給宋攸寧揉腳之後,將人從地上扶了起來。


    今天的記者會,夠吃瓜群眾吃半個月了。


    秦遇時將宋攸寧扶起來之後,並沒有立刻下去。


    倒是看到秦遇時來了的秦司白,自覺這個舞台上不再需要他,便揮開林東,一言不發地下了台。


    林東看著這魔幻的局麵,也管不了什麽,先去住秦司白再說。


    舞台上獨留秦遇時和宋攸寧兩人,反應過來的記者將攝像機和各種錄音設備都對準兩人,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環節。


    倒是宋攸寧,在站穩之後下意識地想要與秦遇時拉開一點距離。


    她現在身上一堆別人潑來的髒水,她並不覺得現在和秦遇時站在一塊兒,對他來說是一件多麽好的事情。


    但她越是往邊上站,秦遇時就越是緊緊地扣著她的手腕,她走不掉。


    台下的記者都要瘋了,也不管什麽秩序,要不是先前宋攸寧讓助理多安排一倍的安保,估計現在那些記者都已經衝上台來了。


    “宋小姐,請問您和秦公子是什麽關係?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宋小姐,盛傳您插足秦公子與七小姐的感情,您是否承認?”


    “宋小姐……”


    接二連三的問題向宋攸寧拋來,而那些記者顯然是專門挑軟柿子捏。


    明明站在台上的除了她之外,還有秦遇時,但所有的髒水都往她身上潑。


    而且他們連向秦遇時發問的勇氣都沒有。


    宋攸寧深呼一口氣,在沒有話筒的情況下,對台下的記者說道:“我沒有插足秦遇時與祁慕顏的感情,也不像網上寫的那樣用盡手段靠著男人上位。”


    那些網友說一遍兩遍她是狐狸精是第三者,她可以不放在心上,不去追究,當沒看到就是了。


    但是他們將她的沉默當成默許,當成她的懦弱,於是他們就變本加厲地將故事說成他們想要的版本。


    好像宋攸寧原本就是一個專門喜歡破壞人家感情的女人一樣。


    可她不是。


    她知道自己的解釋在他們看來很無力,很搞笑,但她什麽都不說的話,心裏會難受,會堵得慌。


    她……做不了一個超凡脫俗,可以不在乎別人如何談論她的智者。


    “那宋小姐您和秦公子什麽關係,難不成隻是朋友?大家都是成年人,何必說這種大家都不相信的謊話?”女記者咄咄逼人,好像讓宋攸寧難堪,她能得到天大的好處一樣。


    “我和他——”夫妻兩個字差點脫口而出,但宋攸寧生生地止住了。


    她覺得昨天晚上秦遇時對她的評價挺正確的,她想要什麽從來都不願意自己說,非要別人主動給。


    他要和祁慕顏劃清界限這事兒,要他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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