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要是有事兒,就大喊爸爸媽媽,我們會保護你的。”


    男人目光真誠,說話語調沉穩,一雙眸子望向顧西洲,滿滿地都是關愛,然而顧西洲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思考了一下叫npc保護自己和自己保護自己兩種情況,大概還是自己更靠譜。


    聽過男人和女人的叮囑,顧西洲應了聲後,很快司予和方執兩人同時過來找他,還和男人女人聊了起來。


    “叔叔阿姨,你們知道田家的那條死掉的狗是怎麽回事兒嗎?它是一到我們院子就咬我們?”


    幹幹淨淨的嗓音,顧西洲不用去看,就知道司予又在發馬蚤了,顧西洲回頭默默看向雙眼正噙著笑,嘴角微牽的司予。


    騷啊,兄弟。


    女人倒是沒有被閃到的跡象,皺了皺眉頭道:“能有什麽原因?那狗性格不好,城裏的狗嬌氣,剩菜剩飯不吃,非要吃什麽罐頭,狗糧,還是土狗好,隨便吃點剩菜剩飯就行。”


    “我聽說那條狗在家裏的時候就愛亂咬東西,因為這個被打過幾次,那年國慶田家回來,帶著那條狗一起回來。”


    “它第一天就不吃東西,天天叫,夜裏叫,白天叫,吵得院子裏的人睡不著。”


    “它見到你們幾個孩子就狂吠,特別凶,田家人為這個狠狠打過它好幾次,但是一到夜裏,它還是叫喚個不停,院子裏的八條狗也跟著叫,不僅僅我們院子,隔壁的鄰居都有意見。”


    “我記得那天田家人也沒辦法,就決定提前回城裏,那天他們是去一個親戚家,所以當時家裏沒人,就你們幾個小子在家,那條狗咬斷繩子,追著你們瘋咬,家裏那幾條狗為保護你們也被它咬了,那狗死咬著人就是不鬆口,那狠勁兒簡直就是不要命!簡直就像和你們有深仇大恨一樣。”


    “直到我們拿著扁擔把它活活打死,那狗都沒鬆嘴。當時那狗渾身都是血,血濺了滿院子。”


    女人回憶到,那畫麵她至今還記憶猶新。


    那狗太狠了,最後被打得骨頭全都碎了,依舊狠狠咬著李家的孩子不鬆嘴,最後硬是被打得血肉模糊咽氣,他們才把李家的孩子從狗嘴裏救出來。


    “謝謝阿姨。”司予英俊的眉頭微擰,情況和田家的男主人說的差不多。


    三人離開後,把剛剛詢問的情況告訴謝文火等人。


    那條薩摩耶可能是因為不習慣這裏的生活,白天夜裏的叫,惹得院子裏的小孩討厭,他們有可能在田家人不在的時候,打過那隻狗,狗咬斷繩子後報複性咬人,最後那隻薩摩耶被活活打死。


    而這十幾個小孩因為被狗咬過,所以對家裏的土狗也產生了心理陰影,聽見狗吠就害怕,所以幾個小孩商量後毒死家裏的土狗。


    小畫有些感歎,“那八條狗保護他們反被毒死,也許真的是因為這個,它們想要複仇吧……”


    周圍人一時沉默,的確這八條土狗並沒有做錯什麽,從女人的言語也能知道,這八條狗不僅沒有咬人,反而在那隻薩摩耶咬幾個孩子之時挺身而出保護他們,最後卻被主人毒死。


    它們因此心生怨恨,合情合理。


    “睡吧。”謝文火嘴裏叼著煙,應該是跟著手機那些一起帶過來的,他抽著煙吞雲吐霧,淡淡地說道。


    眾人散了,顧西洲三人剛關上門沒一會兒,突然院子外響起一聲慘叫!


    “啊——”


    與此同時整個院子內響起狗吠聲,這犬吠此起彼伏,但很快就消失。


    方執還沒來得及反應,顧西洲就已經打開門衝到院子裏,黑暗中,從巷道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小畫站在長廊邊上,一雙眸子露出恐懼和驚恐,“有、有狗……有狗在外麵……它……”


    謝文火和薛笑等人也全都到了院子裏,隻見那巷道向外流淌著猩紅色的鮮血,時不時還有鮮血向外濺射,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撕咬,發出骨頭被嚼碎的聲音。


    顧西洲剛想向前走一步,司予就伸手攔住了他,“別出去。”


    顧西洲看了司予一眼,沒有停下腳步,反而三步並作兩步,黑暗中他隱約看見一雙眼睛看向他,顧西洲的腳跨過一步,突然犬吠聲再次響起,在他的周圍仿佛有七八隻狗在同時叫喚!


    “你找死啊?”司予毫不客氣地對著顧西洲喊了一聲,同時把他拉進院子內,在他進入院子的同時,狗吠聲停止。


    “嗚嗚嗚……嗚嗚……”


    “你都看見了什麽?”司予問。


    顧西洲搖搖頭道:“太黑,我沒看清,隻看見一雙眼睛。”


    聽了顧西洲的話,謝文火轉頭看向小畫,抓著她的衣領,急聲問:“發生了什麽?”


    小畫渾身顫抖著,指著外麵:“我、我看見了,就是狗,有狗,它們突然衝出來,咬住海哥……把他拖……拖出去了……”


    那種咬著骨頭的聲音持續了很久很久,就仿佛一隻動物在細細的咀嚼那些骨頭,那些聲音一直都在,顧西洲聽了很久,本來想要說話小畫被這種聲音嚇得渾身發顫,崩潰的哭了起來。


    終於快天亮的時候,聲音漸漸消失,可是小畫此時唇色發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後他們隻好讓薛笑這個唯一的女性陪著她,薛笑耐著性子安慰小畫半天,這姑娘的情緒才穩定下來。


    “剛剛我們離開謝哥的房間,我想去廁所,可是我一個人害怕,就叫海哥陪我去,他就站在那裏等我,我出來的時候就看見……看見那些狗正在咬他。”小畫說道。


    顧西洲詫異地看了小畫一眼,問道:“他自己怎麽不叫?”


    小畫:“叫不了……有隻狗咬……咬住他的脖子,他說不出話……”小畫說道這裏,痛哭起來,“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不叫海哥陪我上廁所,他就不會死……”


    聽到小畫的話,謝文火臉色發白,他下意識地看向外麵。


    “小海有做出什麽特別的舉動嗎?”謝文火眼眶赤紅,眼底都是紅血絲,他急切地想要求證死亡條件。


    小畫仔細回憶片刻,最終搖搖頭,她臉色慘白,顯然心有餘悸,吞了吞口水道:“沒有。”


    顯然周圍的幾個老人都露出失望的神色,沒有找到相關的死亡條件,對他們很不利。


    大約幾十分鍾後,天已經大亮。


    顧西洲等人看見巷道上的屍體和昨天那一具死狀差不多,身體殘缺不全,死狀極其慘烈,血濺淌了一地,被咬斷的腦袋就那麽隨意的丟在角落裏。


    見到這樣慘烈的場麵,其中一個男人臉色蒼白,仿佛隨時都會暈倒一樣。


    早飯後謝文火帶人出去打聽消息,並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消息。


    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巷道上屍體和鮮血同時消失,和昨天那人一樣,院子裏也是到中午才發現又少了一個孩子。


    ……


    在謝文火的房間內,幾人都沉著臉,其中一人不確定地說:“我們現在就像無頭蒼蠅,亂竄。”


    “難道真的是要以命抵命,它們才能平息自己的恨意?”


    八條狗,以命抵命,也就是最少要死八個人。


    來這裏的有十一個人,如果真的要以命抵命,那就說隻有三個人可以活著離開!


    “又不是我們毒死它們的,憑什麽!”


    此話一出,周圍人都變得有些緊張,小畫又哭了起來,謝文火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道:“算了,晚點再說吧,下午繼續打聽和狗有關的事。”


    午飯後。


    顧西洲他們就跟著謝文火他們詢問家裏的npc關於狗的事情,沒有任何新情報。


    因為都是土狗,而且小鎮上的人對這些並不講究,狗死了屍體都是隨便丟的,更何況是幾隻被毒死的狗,直接用火燒了,連屍體灰灰都沒剩下。


    昨天夜裏沒有摸清死亡條件,所以今夜顧西洲明顯能感覺這個團隊氣氛很壓抑,可能是因為那東西能隨意進出院內,所以這天夜裏,顧西洲看了一眼窗外的幾個房間,那些房間的燈還開著,隻有顧西洲他們這一間房間的燈是關了的。


    司予和方執各自躺在他的兩側,方執和其他人差不多,輾轉反側地睡不著,他看向司予,此時司予已經閉目養神醞釀睡意。


    顧西洲則想著這兩天收集到的信息,有些不確定。


    顧西洲昨天夜裏雖然隻是匆匆一瞥,但是他可以確定,他隻看見了一雙眼睛,但是那時候他也的確聽見來的無數條狗的叫聲。


    大約是淩晨三點左右,正睡得迷糊的顧西洲聽見了一聲慘叫!


    這聲慘叫是來自斜對麵的房間,顧西洲下意識地起身衝了過去,和昨夜不同的是——其他房間的人都沒有離開自己的房間,不過倒是有人打開窗戶。


    “怎麽回事兒?”顧西洲踹開呼救的房間,房間裏一男一女,女的哭哭啼啼地指著院子內,“有……有狗,我看見了,它們……它們在向裏麵看!”


    顧西洲看向哭得聲嘶力竭的小畫,她顫顫巍巍地指著外麵,但是顧西看了一眼,外麵什麽都沒有。


    “啊!它們過來了!”小畫哭著喊道,她猛地推開身邊的男人,瘋狂地衝出去,同時焦急地對顧西洲三人還有那個男人大喊,“快跑!它們在你們的後麵!”


    顧西洲看見任何影子,仿佛隻有那個小畫才能看見那些狗,但就是這樣,突然寂靜的夜裏,犬吠聲起剛好印證小畫的話!此時仿佛有無數條狗在院子裏叫嚷,嚇得那個男人下意識地渾身發抖,軟癱在地上。


    等顧西洲追出去的時候,小畫已經不見蹤影。


    回到房間後,顧西洲皺眉對司予道,“我們找的方向會不會有問題?”


    司予微微點頭,“我也覺得有點問題,任務世界絕對不會讓我們以命抵命,那樣死的人太多。”


    這時候顧西洲突然看向方執,方執突然拉開房間裏的抽屜,到處翻找起來。


    顧西洲見他這樣,笑了,“你幹什麽?”


    方執說:“換個方向啊,田家沒有線索,或許我們自己家裏有,而且司哥不是說了嗎?任務世界不會給出必死的條件。”


    顧西洲點點頭,陪著方執在房間裏翻找,可惜顧西洲的房間裏並沒有什麽有用的東西。


    清晨,所有人再次聚到一起,有人輕聲道:“我看那個小畫和小海肯定是觸碰到必死條件了,才會這樣。要不然我們其他人都沒看見那東西,隻有她一個人看見!”


    可是幾人回憶了一下小畫和小海兩人,這兩人都沒有做過任何特別的事情,一直都跟他們在一起,如果真的說他們觸發了死亡條件,那他們所有人都應該觸發了條件才對。


    上午顧西洲拒絕和謝文火他們出去打探消息,選擇在家中翻找,最後在方執的那一間屋子裏的一本相冊裏找到一張照片。


    照片上有十三個九、十歲的孩子,對著相機比了剪刀手,背景是鬱鬱蔥蔥的小樹林,沒什麽特別的,但是因為不想錯過任何線索,顧西洲還拿著照片找了一下自己的npc母親。


    女人看見照片後道:“這張照片應該是你們自己去木官山上玩的時候照的。”


    照片似乎並沒有什麽用。


    一直到下午晚些時候,顧西洲也沒有找到其他有用的線索。


    顧西洲三人正犯難,這時候外麵響起竊竊私語的聲音,聽聲音很熟悉,似乎是薛笑在和誰說話。


    他們打開門,剛好看見回來的謝文火等人,謝文火的眼底帶著笑,仰著下巴,“猜猜我們找到了誰?”


    顧西洲看了他一眼,“?”


    “她?”方執愣了愣,看見從薛笑身後鑽出來的小畫,“你沒事啊!”


    小畫渾身都是血,不過顯然有人給她的傷口做過處理,她啜泣著,渾身上下都在發抖,顯然還沒從昨天夜裏的事兒緩過勁兒來。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就看見那幾隻狗盯著我,我特別害怕,當時失去理智,我就一直往外跑,”小畫顫聲說道。


    “我一直跑到小鎮的邊緣,就看見白天我們爬過的那座山,我被追……一時情急,我就上去了!然後那些東西就一直在山下麵叫,它們也不上去,就在山上呆了一晚上,直到今天上午聽見謝哥他們的聲音,我才敢出來。”


    謝文火因為確定了一個條件,十分輕鬆地說:“就算那些東西找上我們也不用怕,它們不敢上木官山。”


    他的嘴裏叼著煙,神情寫意還有幾分淡淡的慵懶。


    因為找到破解的方法,謝文火心情好了很多,一掃之前的不快,下午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夜裏就到木官山上住著,幹脆等七天後離開這個世界。


    顧西洲三人對視一眼,顧西洲問司予:“你經曆的世界多,你覺得呢?我們要和他們一起去?”


    “我不想出去,大半夜在山上,想想都很危險,而且那座山的名字聽著就不吉利。”司予淡淡道。


    方執:“不吉利?”


    那山的名字方執有點印象,木官山,木官兩個字合起來就是棺材的‘棺’,的確很不吉利。


    顧西洲點點頭,“我也不想上山。”


    他們三人決定留在院子裏,顧西洲相信那幾個npc的話,留在院子很安全,就算不安全,隻要不是像鏡碎人亡這樣的規則,顧西洲都能應付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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