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蟲草花獅子頭、瑪瑙魚圓、油浸脆皮魚。點心類水晶蝦餃、蘿卜絲餅、豌豆黃、蜜麻花、奶油炸糕,種類繁多,讓人吃到過癮。


    潘麗娟呲溜呲溜地吮著魚翅,夾著油燜大蝦吃,最後喝一口佛跳牆,感覺人生都美滿了。她嘖嘖稱奇地道:“這些菜好好吃。”


    好吃得能讓人哭出來,要不是肚子已經撐了,否則她還能繼續吃下去。


    餘詩說:“瞧你這幅傻樣,以後咱的冰箱弄出來,等咱自己掙了錢也來這裏吃一頓。”


    任盈盈用力地咳嗽了一聲,微笑地提醒著姐妹們:“這個酒店平時多是用來接待外國元首、重要人物,想吃還有些困難。”


    ……


    婚宴還沒結束,葉青水就被送回了新宅子。


    這裏是他們以後的新家,屋子裏點了一對嬰兒臂粗的喜燭,除此之外還點亮了幾盞明燈,暖黃的燈光十分溫暖,動人。


    謝庭玉跟著鬧洞房的人一起回來,看在新郎大病初愈的份上,洞房也沒怎麽鬧得起來。


    謝庭玉鬆了一口氣,等人散完後鄭重地掀下了新娘的紅蓋頭,燭火隱約地跳動,紅蓋頭下新娘子麵頰漾著微微的紅意。


    果然還是中式婚禮更動人,繁複的禮節令人更有歸屬感,紅蓋頭下掩蓋不住的含蓄柔美,此刻令謝庭玉的心為之觸動,心旌搖蕩。


    他慢慢地取過了媳婦手裏大紅的繡球,替她拆下了沉重的鳳冠,小心翼翼地脫下了嫁衣喜服。他溫柔地說:“等我一會,我很快回來。”


    他戀戀不舍地看了她一眼。


    葉青水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聲,“你這樣,會讓我以為……我們今天才剛剛結婚。”


    他傻得像愣頭青似的,即便他們已經有過了肌膚之親,連孩子都有了倆,


    葉青水在等待的時間裏,吃了一碗佛跳牆。


    等到晚上九點,謝庭玉才送走了客人,回到新房。


    兩個寶寶今天被葉媽和謝奶奶照顧著,新房裏隻有年輕的夫妻倆,沒有了奶香味、也沒有嬰兒半夜吵嚷的哭鬧聲。


    葉青水被這新婚的氛圍感染得都徒生了幾分“新媳婦”的錯覺。


    謝庭玉笑容灼灼,紅色的喜服襯得他更清雋雅致,他用著專注的目光看著葉青水。


    葉青水被看得有些躁動。


    他吻了吻她,細碎的月光在床前鋪就了一地。


    “今天歡喜不歡喜?”


    “我們睡吧。”


    他摟著她,一件件地脫下了繁重的衣物。


    春光融融,喜燭流淚到天明


    ……


    盛夏,不到六點天就大亮了。


    葉青水渾身都酸痛,回憶起昨夜的甜蜜和迷亂,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謝庭玉見媳婦醒來了,彎下腰來親了親還在被窩裏的她。


    他把熱騰騰的豆漿、湯麵盛出來,隔著瓷碗用井水散熱。


    男人臉上的笑容就像九點鍾的太陽,不灼人、卻和煦溫暖,“快漱漱口,來吃飯。”


    “吃完了我帶你看看咱們的新家。”


    葉青水漱完口,吃上了男人親手做的早餐。這兩年來,他的廚藝越來越好了,麵湯做得清潤爽口,荷包蛋嫩嫩的能流出溏心。


    謝庭玉用手蒙住了媳婦的眼,牽著她來到了第一間房。


    “這是咱們的書房,你喜歡在陽光燦爛的日子看書,這間屋子的窗很大;你喜歡聽風吹過樹葉嘩嘩響的聲音。於是我在院子裏栽了一棵玉蘭。”


    盛夏,玉蘭花次第開了,擁有著濃烈的香氣。葉青水昨夜就聞到了。


    她點點頭。


    謝庭玉又帶著她來到了下一間房,“這是咱們的孩子住的地方,外邊有秋千,裏麵有他們小馬紮,以後你可以在院子裏蕩著秋千,看孩子們騎小馬紮。屋子裏還有很多玩具,都是我一件件淘回來的。等他們長大了可以一塊玩。”


    葉青水忍不住笑了,點了點頭。


    謝庭玉牽著她繼續往下走,“這是阿娘住的地方,門前有一塊菜圃,一塊花圃,以後她想種菜就種菜,想種花就種花。”


    葉青水腦子裏浮現起了兩塊不大的地,唇角彎起。


    別說,阿娘還真的喜歡打理一塊地,閑來料理農事。種種菜、養養花,他真的很用心。


    “這裏是留給奶奶和爺爺的,爺爺喜歡下棋,奶奶喜歡養鳥,我在樹下做了一塊石頭棋盤,閑來無事時,咱們可以和爺爺切磋棋藝。”


    謝庭玉親了親媳婦,帶著她依次逛了廚房、浴室、衛生間。


    他最後說:“你喜歡在春天的時候采茶花,夏天的時候到樹下乘涼、秋天的時候摘果子,冬天的時候做柿子釀。我搭了一個葡萄架,種了棗樹、柿子樹、玉蘭樹,花圃裏也有小叔特意從葉家村帶來的茶苗。”


    “我希望等我們老了的時候,能一起在葡萄架下納涼,看著孩子們打棗子,吃柿子……”


    他把手緩緩放下,葉青水看清了他們新家的模樣。


    庭中假山流水,養著一池小魚兒。院子裏樹木高低相間,錯落有致,青磚地板樸實而溫馨,整個四合院寬敞、幹淨,布置雖然很多,卻井井有條。


    她跑到他們的書房,看了一眼,有她喜歡的寬大的書桌,能夠容納她同時攤開許多書;


    庭中樹下有個秋千,夏天在樹下蕩秋千,會有點點斑駁的陽光落在身;


    孩子們的小馬紮是木製的,被磨得光滑油亮,矮矮的很可愛;


    回頭一看,屋子裏的架子上擺著一件件玩具,有撥浪鼓、小風箏、陶哨、泥塑的兔爺兒……


    她的眉眼彎了起來,忍不住對謝庭玉一遍遍地說:“真好。”


    “這裏我喜歡。”


    “這個我也好喜歡。”


    “阿娘一定會喜歡這裏的!”


    “奶奶也會喜歡、爺爺也喜歡……”


    謝庭玉看著高興地穿梭在院子裏的媳婦,忍俊不禁地道:“你喜歡就好。”


    葉青水的心充滿了感動,她曾經說過的話他全都記住了,難怪這些天他忙得連人都見不著,原來是親手布置新家了。


    這裏的一草一木、小到一件飾品、一塊石頭都是她喜歡的模樣。


    謝庭玉看著她快活得像鳥兒似的,嘰嘰喳喳地分享著她的驚訝,最後她坐在了秋千上,含笑地摘了一片葉子,吹了起來。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象花兒開在春風裏,開在春風裏。


    在哪裏,在哪裏見過你。


    你的笑容這樣熟悉,我一時想不起。”


    一陣暖風吹來,吹掉了玉蘭花的碎瓣兒,空氣中夾雜著幽幽的香氣,花瓣落在葉青水的身上。


    和煦的陽光落在她的身上,她的笑容比曲子還甜,美好得令人恍然間覺得猶如夢中見過。


    謝庭玉怔怔地站在原地,臉上緩緩湧出了笑意。


    第117章 尾聲(二)


    七月盛, 暑假。


    謝庭玉從醫院醒來的時候,學校那邊的考試已經陸陸續續考完了。因為這場車禍他錯過了所有的考試。


    葉青水已經開始放暑假了, 他卻仍要趕回學校參加補考。


    新宅子除了家什之外,一點生活用品都沒有。於是搬家的任務便落在了葉青水的身上。


    謝庭玉這些年積攢下來的雜物特別多,偏生還是個念舊的人, 一個屋子都裝不完他的東西。葉媽找了輛拉貨的板車,跑了好幾趟。


    炎熱的夏天,葉青水屋子裏裏裏外外地忙活著。她穿著一身深藍色格子的裙子, 用綢帶紮著兩根辮子, 看上去十分素雅、清淡。


    葉青水終於把他所有的物品都取了出來,他的書籍有很多都是很珍貴的資料, 葉青水收拾打包起來的時候格外地小心翼翼。


    她企圖找箱子把書裝起來, 而她從角落找到了一口落了灰塵的木箱。當葉青水打開它的時候,她忽然愣住了。


    這口箱子已經被用得很久了, 箱角邊緣的油漆已經被磨損得掉了許多。葉青水記得它, 謝庭玉在鄉下的時候用的就是這種顏色的箱子。


    葉青水的目光流連在箱子,她怔怔地看著裏麵盛滿的東西, 發了許久的呆。


    她伸出手拾起了箱子裏的一隻淡黃色的草蟈蟈, 這隻草編的蟈蟈已經上了年頭了,觸須被風幹腐蝕得已經斷了一根。


    那破舊的身軀, 足可以見它曾經被人用漿糊精心地修複過,這個當年她隨手編的玩意兒得以保存了三四年。


    這是葉青水某一次撞見謝庭玉難過, 為了哄他而編的。


    三年過去了,它早已經不複當年的金黃油亮。編蟈蟈的草也變得極為脆。


    葉青水又撿起另外一遝東西, 這是泛黃的試卷,上麵有她稚嫩的字跡,旁邊也有他用心標注的批語。


    “1976年6月10日,進步很大但仍需努力,她有些不服氣。”


    “1976年7月26日,受傷了,抬不起筆。水丫照顧我。”


    “1976.10.6,物理很好,但國文尚弱。”


    ……


    “1977年冬至,默完一篇古文,她答應同我回家一起過年。”


    “1977年秋,在穀場和她看星星,下定決心要送她和孩子一縷燈光。”


    厚厚一遝的試卷和草稿紙,葉青水從頭看到尾,一張一張地翻著,仿佛透過它們看見了當時寫下這些話的青年時而皺著眉頭、時而彎起唇角。


    葉青水把它們一頁頁地整理好,捋平那些發卷的頁角。


    葉青水忽然意識到,這不會就是……他從來不許她碰的那口箱子吧?


    77年春天的時候,他終於鬆口給她這口箱子,可是葉青水打開它後看到的全都是書,完全沒有料到它居然裝著這些“無用”的東西。


    葉青水回憶起了前世,不禁感慨萬分。


    上輩子的她一直耿耿於懷,為著謝庭玉當年的嚴厲和嗬斥而難過、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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