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入骨相思,情繞兩心


    入骨相思,情繞兩心


    而這一切,隻是為了報仇嗎?


    是,也不是。


    將自己躺在冰冷海水裏好洗去這一身戾氣的時以樾,突然響起自己曾跟時思年講過的那個笑話。


    “你知道我為什幺叫時以樾嗎?因為我是十一月出生的。”


    三十年前。


    北城時家,偌大的別墅裏卻發生了爭吵,原因是時家的老爺子好像在外麵有了一個情人,被家裏的老夫人知道了?


    “你怎幺對得起我,對得起時銘!”


    當年剛剛接受時家企業的時銘,也不過二十出頭,卻猛然聽說了這樣的事情,一回來看見的便是自己母親跟父親的爭吵。


    以及一個繈褓裏的孩子?


    “以後這個孩子就是我們時家的樣子,時銘呀,你過來。”


    時銘一向很聽自己的父親的安排,更是畏懼於自己的父親的嚴厲,隨即上前。


    “這個孩子是我以為故去朋友的遺腹子,以後就在咱們家了,你要好好照顧這個弟弟。”


    “是,爸爸。”


    時銘看了一眼這好像還不足月的孩子,問了一句。


    “爸爸,弟弟叫什幺名字?”


    正低頭歎氣的時家老爺子擰眉看著外麵的秋色烏蒙,念叨了一句。


    “十一月,就叫時以樾吧。”


    從此,這個明義上是時家養子,實則是時家老爺子私生子的孩子時以樾,便這樣成為了時銘的弟弟。


    五年後。


    時銘跟自己的妻子年心悅領養了一個孩子,取名為時思年。


    往後的歲月裏,隨著老人們的故去,那些塵封的往事已經沒有人在提及,時銘跟自己的妻子年心悅不能生孩子,所以對這個領養的孩子視如己出。


    並且早已暗中決定要等時思年長大後,跟時以樾成婚。


    可變故卻來的那樣得快。


    正如今天的晚宴一樣,身為高官的市長看上的女人無論是誰都予貢獻,於是容承璟的父親不願意貢獻自己的妻子,唯有聯手操刀滅了別人家。


    一段段的仇恨就是這樣積累下來的。


    兩天後。


    警方將病危通知單下達,上麵寫著“時以樾因為遭人陷害而丟入護城河中,目前扔在搶救室裏觀察”。


    而偌大的別墅裏,除了年邁傷心的老管家外,時思年的失蹤卻是不敢讓人知道。


    一時間,容家跟蕭家被記者媒體們,還有時不時來問話的警察們堵得水泄不通,唯一的安全堡壘就是容承璟的公寓。


    “年年?還疼嗎?”


    已經睡了一天一夜的時思年,也不過是早上剛剛醒來的,隻是醒來後一句話也不說的她,讓容承璟有幾分挫敗。


    “年年你別多想,你隻是被那個渾蛋打了兩下,我進去找你的時候,他根本沒碰你,我保證!”


    知道時思年在想什幺,容承璟的一句句解釋緊張卻又篤定。


    隻是。


    “年年!”


    看著她翻個身,將身子縮成一團不願意麵對的樣子,容承璟著急的抱著她不放手。


    “你相信我,我從來沒騙過你的,我已經知道了時以樾的計劃,無論他想怎樣陷害我跟蕭家,我都不在乎,我從始至終在乎的人隻有你一個。”


    “年年,告訴你吧,我已經跟容家斷絕關係了,從此以後,沒有什幺容家,隻有我容承璟,我隻想守著你,護著你,不讓你受一點苦!”


    背後的眼淚落在自己的臉頰上,跟自己的熱淚的相比,算不得哪一個更為滾燙。


    時思年閉著眼,再也無力去思考什幺,甚至都不知道那個躺在醫院裏的人怎幺樣了。


    北城市中心醫院。


    因為時以樾是被警車送來的,所以當莫倫來看望的時候還要錄口供才能進入病房。


    這一場戲,已經開始了,誰也沒權利說結束。


    “咳咳………”


    “時總?你怎幺樣。”


    避開外麵的警察,莫倫扶著虛弱蒼白的時以樾靠在床邊上。


    “外麵的情況怎幺樣了。”


    “已經按照您吩咐的都安排好了,現在警方都往蕭家跟容家身上調查取證,而容承璟則誰避而不見,至於那兩個被中央下達追捕令的人已經失蹤了,找不到人。”


    聽著這樣的回答,時以樾的心裏微微一鬆,這才抓著莫倫撐了最後一口氣道。


    “年年呢?”


    “時小姐她被容承璟帶走後,便再沒有傳來消息,我想應該還是跟容承璟在一起。”


    原本莫倫以為時以樾會生氣或者著急,卻發現他反而有一種死心般的放鬆歎息。


    “也好,等我的病情好轉了就可以出院了,你先回去暫時穩定公司的局勢。”


    “是,我知道了時總,你多保重身體。”


    無聲的閉著眼睛躺好,時以樾卻是在病房房門闔上的那一瞬間,咬著被角讓自己不要哭出聲來。


    內心的哽咽可以被掩蓋,但身上的罪孽跟仇恨要如何掩蓋。


    從自己決定要做這件事情開始,從他握著屠刀的那一刻開始,這一切都是自己願意承擔的後果。


    距離爆發性事件後的第三天,警察局將當地的情況上報,經過中央審批正式對外公布結果。


    麵對容承璟跟蕭瀟的沉默,時以樾的受傷陷害,還有那兩個罪犯的失蹤,中央的態度很堅決,隻有兩個字。


    “徹查!”


    在警方將所有的調查都做完之後,時以樾正被莫倫照顧著出院,可是一出門卻對上了意外的人。


    “時總,你好像欠我一個人情。”


    對麵走來的蕭瀟又不是傻瓜,怎幺會看不出這個局麵是誰在幕後操盤。


    他容承璟之所以不發聲是因為時思年,而自己也不發聲,卻是為了時以樾。


    “蕭小姐的話,我時以樾聽不懂,我剛剛大病初愈,沒時間跟蕭小姐浪費口舌,還請自便。”


    “哼,時以樾,你這樣可不厚道吧,利用完了就想走,你當我蕭瀟也是肯吃那過河拆橋的虧嗎?”


    盯著時以樾蒼白的臉色,蕭瀟的話音雖是壓的極低,可這裏麵的氣勢卻是思考不減。


    然而,此刻的時以樾連殺人放火都不怕,還怕什幺呢。


    “蕭小姐請隨意,恕不奉陪。”


    側身扶著莫倫上車,時以樾那張蒼白的連一點血色的俊臉就這樣一閃而過,看的蕭瀟滿心的複雜。


    她敢肯定,時以樾之所以做這個局,那幺也一定不會放過罪魁禍首,那幺?


    被自己的想法驚到,蕭瀟慌張的看著周圍的人群,快速的隱沒在人流之中,不敢多加停留的一路返回南城。


    可她還不知道呢,就在她自動找上門來的時候,時以樾已經將罪證放在了她的身上。


    借刀殺人,從來都是他們慣用的手法。


    這一次,也不例外。


    一路開回家的勞斯萊斯幻影將疲憊的時以樾送回了別墅,這出來迎接的老管家一張口就是老淚縱橫。


    “少爺您可算回來了,小姐已經三天沒回來了。”


    老管家攙扶著時以樾往屋內走去,身後的莫倫也想跟上,卻被時以樾擺手阻止道。


    “不用管我,你也回去吧。”


    “時總?”


    還想說點什幺的莫倫隻能看著時以樾一經此事而瘦了不少的身影離開,無聲的遠離。


    也許,此刻的時以樾正是需要安靜的時候。


    臥房裏,時以樾將自己泡在浴池中一直不可離開,仿佛覺得那一股罪孽般的血腥怎幺也洗不掉了。


    “年年,我終於親手將我們的關係斬斷了,也許你現在會恨我,但我真希望你將來會更好。”


    修長的手指上,摸著相框裏的全家福,時以樾失去的親人比任何人都要親。


    而他也明白,自己的離開,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至少是時思年的開始。


    容公館內。


    一直予容承璟打去的電話不是沒人接就是關機,到了最後甚至連座機的電話線都予拔了,氣的容老爺子差點暈了過去。


    好在這蕭家也沒有找上門來,不然老爺子還真是沒法交待。


    但問題是,眼下在公寓裏的容承璟,哪裏有接電話知道外麵事情的心情。


    “年年,吃點東西吧?”


    “要不,喝點水也行?”


    看著這已經三天不吃不喝也不說話的時思年,容承璟氣的一肚子火沒處可發。


    “時思年!你予我起來!這是什幺意思?你要等死嗎?好!你要死,你委屈,你難過,你先把我捅死了再說!”


    氣急的容承璟哪裏還有什幺太子爺風度,科學家之風範,隻管拉著她從床上拽起。


    可是看著她才不過三天已經瘦成一把骨頭的樣子,沒有半點神采的迷茫之色,又忍不住抱著她入懷掉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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