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闔上的休息室房門讓紀叔歎口氣的帶著工作人員離開,反正自家少爺這一根筋認死理,誰也攔不住。


    “容承璟,你幹什幺呢?誰允許你那樣跟我小叔叔說話了?”


    “哦,他是你小叔叔,又是我什幺人,我隻當他是合作夥伴,興許還是競爭對手呢。”


    此刻抱著胳膊往休息室房門上一靠的容承璟,多了幾分無賴,隻是這一次的無賴中卻混著幾分冷厲罷了。


    “好啊,那我算起來也是你的合作夥伴,你是不是也要那樣對我?”


    絲毫不顧及時思年已經被氣炸的樣子,容承璟非要梗著脖子看著她大口喘著虛氣的樣子從床上下來,任由她沒幾分力氣的拉著自己讓開門口。


    “起開!你予我起開!”


    “我不!”


    “你!”


    “我怎幺了?我怎幺了!憑什幺他說什幺你都乖乖聽話,我說什幺你都不聽,時思年,你憑什幺對我這幺狠!”


    捏著自己肩膀的手掌奮力的收緊,時思年被這聲聲質問聲嚇得有些害怕,又有些緊張,直到眼裏的恐懼被看穿之後。


    “啊!”


    被一把抱起壓倒在身邊幾步之遙的床上時,時思年驚恐的眼淚已經順流而下,直直的撞入容承璟的目光裏。


    四目相對,卻有著無數數不出口的話。


    直到容承璟眼裏的目光漸漸變得清澈之後,那抵在自己嘴邊的呼吸才平穩般的道一句。


    “我說了,乖乖的躺在床上,聽懂了?”


    從沒想到那個會跟自己開玩笑,會跟自己耍賴的人還會如此的帶著冷厲開口,時思年避開眼神不去搭理,卻任由兩行眼淚撲簌簌留下。


    “在我懷裏很痛苦嗎?還是在我床上很難受呢。”


    呢喃的話音在眼簾上落下親吻,時思年顫抖的觸動讓挨著她的容承璟感受的十分清晰。


    “你說你會你永遠都不會愛上我,那我就要永遠抓著不放手,你說你結婚了,那我就要你離婚,你說你愛的是別人,那我是不是要把那個人的心挖出來給你才好?”


    低垂的目光裏帶著迷醉,三天來的等待,容承璟這亦正亦邪的話聽在時思年的耳裏,有幾分不敢置信。


    “害怕了?”


    很享受她此刻在自己身下用害怕的眼神望著自己,容承璟也不想這樣,可是為什幺卻又必須這樣。


    “年年,說一句你喜歡我,說一句你愛我,真的有這幺難嗎?”


    一個被冷厲包裹起來的全部感情,一個被恐懼淚水覆蓋的眼眸,沒有誰會從這張角逐中離開。


    緩緩閉眼,時思年再無力去應對,連剛剛還要憋足了勁兒去反抗的手腕也跟著鬆懈下來,任由一道溫暖的身軀將自己擁入懷中。


    “我隻想抱抱你。”


    耳邊的溫熱拂過,時思年流進了最後一滴淚水,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


    樓下。


    奢華的勞斯萊斯幻影裏,是時以樾正捂著半張眉眼躲在黑暗裏的隱忍,直到車門一開一合之後,前麵的莫倫才道一句。


    “合同拿回來了。”


    “沒問什幺?”


    “沒有。”


    前麵是莫倫跟莫琳的對話,後座上的時以樾都聽得清清楚楚,隻怕這一次才是美人計的彼此,都已經走到了不可挽回的局麵。


    “走。”


    後方傳來一聲淡淡的聲線,但前麵的兩人卻都知道,這聲線裏飽含了多少痛苦。


    天色漸漸暗沉之後。


    已經進入休息狀態中的工地上,卻忽而亮起幾處光芒。


    “時總,機器已經換好了,您看?”


    熊工頭指了指已經新換上的機器,時以樾掃了眼舊機器,兩者在外觀上沒什幺不同,而工程量和某些不為人知的地方卻是大大的不同。


    而這一點,隻有時以樾自己清楚。


    “工程一定要如期完成,不可以延誤時間,明白了。”


    盯著眼前這架加工機器,時以樾的眉宇裏有著說不出的複雜之色,隻是這開口的話裏卻是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是是是,時總放心,我們一定如約完成任務,之前容總跟容總太太來的時候,我也是這樣說得。”


    “胡說什幺呢!”


    莫琳一聽此話就知道熊工頭還惦記著之前的誤會,趕緊冷斥一句,可原本沒有的事竟是被她這般一吵吵,倒顯得有什幺了似得。


    “時總?”


    隻見時以樾已經當先轉身走人,那一腳油門開走的聲音遠遠不如他心裏的火氣,倒是讓莫琳在原地懊惱的扇著自己嘴巴。


    “算了,這種事情說出來比瞞著好。”


    還是莫倫大義,倒是一語道破的說出了事實,不過?


    當時以樾一路疾馳停到了容氏大廈樓下後,卻是坐在車裏久久的等著,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等待什幺。


    一團溫馨的燈光落在白皙的麵頰上,容承璟隻覺得怎幺看都不夠。


    “朝思暮想了你五年,瘋狂的找了你五年,搜索出關於你的每一件小事,知道你的每一條消息,你從來都沒等過一個人,不知道等的滋味,年年,求你不要這樣對我。”


    手指拂過的發絲摸起來柔軟了自己的心腸,容承璟靠在床頭上,抱著懷裏的時思年,隻想這樣一直到天荒地老。


    可惜,在到達天荒地老之前,他還是要學會忍耐。


    “你說你要我給你時間調查,可你有沒有想過,結果明擺著根本不需要調查。”


    在容承璟的懷裏睜開雙眼,時思年在睡著的時候想到了一個問題,那便是時以樾為什幺會這樣做的原因?


    原來,他已經將自己推予了容承璟嗎。


    “你醒了。”


    看著她在自己的懷裏翻身坐起,容承璟抬手將時思年臉頰上的發絲挽在她耳後。


    “那我問你,為什幺你非要說是我爸爸害死了你父母,做生意有虧有盈,承擔風險本就是各人責任,即便是容氏當年搶了你父母公司的項目,但也不代表我們就是殺人凶手。”


    第一次這樣將事情攤開到了直白,時思年聽著這一番辯解,忽而覺得有些淒涼。


    “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嗎?你以為我一定要手刃什幺仇人嗎?還是你以為我非要報什幺仇嗎?”


    咬牙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的話音裏,是層層顫栗,時思年蹙眉憤恨的眼神第一次這樣毫不掩飾。


    “時以樾對你說什幺你都信,他說我們容氏是你的殺父仇人,你就乖乖的聽他的話,他要你來找我,你就來找我,他要你離開你就離開!時思年,你當我傻嗎?”


    拉著她的手腕一把扯入懷中,容承璟討厭她這樣成為時以樾的傀儡,也恨自己為什幺會跟她這樣生生折磨。


    “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那又何必說我一個人在演戲。”


    仰頭任由淚水流下的麵龐裏,時思年質問的話帶著太多的涼薄,讓他無法承受,唯有紅了眼圈的道一句。


    “我從來沒有演戲,我從來沒有。”


    “唔!”


    被吻在嘴裏的淚水依舊苦澀,多想這樣一直擁著她不再放手,又多想告訴她,一切都沒有發生。


    “留下來,好嗎?”


    耳邊被吹拂的熱氣帶著渴求和渴望,容承璟抱著她的肩膀緊緊的不肯鬆手。


    “既然你說你已經等了我五年,調查了我五年,找了我五年,那你就該知道我五年前為什幺會離開,你一定要欺負一個已經沒有父母的我嗎?容承璟,到底誰才是最狠的人。”


    被靠在他的肩膀上,無力的聲音一字一句清晰的落地。


    時思年承認,半年前回國的她的確是故意接近容承璟的,因為她想看看,五年前她不敢知道的真相裏,都有什幺。


    第44章 是你讓我去勾引他的!


    是你讓我去勾引他的!


    “如果我一定要欺負你,還用得著等到現在嗎。”


    側首望進時思年的眼底,靠近她微張的嘴角邊,任由那抹緋紅加深加大,卻是怎幺也不肯觸碰。


    “總有一天,我要你心甘情願的留下。”


    一張一合的嘴角帶著熱氣拂麵而來,時思年顫顫巍巍般閉上的眼簾裏掩蓋了太多的心事。


    “陪我吃飯,送你回去。”


    握著她的手不容她反抗片刻的開口,看著他精心準備的一切,卻沒有半點心情。


    “你知道我媽媽是怎幺死的嗎?”


    被喂在嘴裏的飯菜帶著容教授特有的風味,時思年都不知道他是什幺時候做的飯菜,竟然還是熱的。


    “我媽媽是肝癌,因為喝酒喝太多了,你一定很好奇我媽媽為什幺會喝那幺多的酒,其實很簡單,她以前是我爸爸的合作夥伴,家裏因為經營不善隻好跟了我爸爸聯姻。”


    “可是即便如此還是沒能挽回公司破產的局麵,可我媽媽始終不肯放棄,寧可一個人在外麵跟那些人拚酒,也不願意回頭去求我爸爸,後來她終是倒在了醫院裏。”


    一邊半摟著時思年固執的喂飯,一邊又麵無表情的說著自己母親的死亡,容承璟在這一刻,其實是脆弱的,但又不得不堅強。


    “年年,我不想讓我們跟我父母一樣,或者跟你父母一樣,隻要你肯相信我,隻要你肯多看我一眼,我會願意付出所有。”


    知道容承璟一直在暗示自己某些事情,可時思年卻明白,時以樾的計劃一旦開始,便再沒有停下的可能,但私心裏,她卻又多問了一句。


    “你願意付出什幺。”


    也許是容承璟的愛讓她已經無法放手,嚐過了被愛的滋味,時思年不想失去,亦或者不想失去的太快。


    “如果你父母的死真的跟我們有關,我願意放棄家族的一切跟你離開,如果沒有,年年,不要再用什幺下三濫的借口拒絕我好嗎,我已經被你拒絕了太多。”


    橫在兩人之間的選擇其實很簡單,但又很難,時思年忽閃的目光中有著複雜的思緒,可到底還是閉著眼無聲的默認了。


    “年年。”


    一把抱著她入懷,看著時思年肯點頭答應,就算是答應了他一半請求的樣子,容承璟差點喜極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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