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連一律都知道,萬事要講究證據,會選擇相信他。 可是他爺爺,卻在得知杜薔死後,第一時間就打電話給他,要接蓉蓉去b市。 生怕晚了那麽丁點,他就連蓉蓉也害死了。 靳鳳羽自持穩重,總覺得自己能保持情緒不動如山。 接到他爺爺這個電話,心裏某個地方,仍舊忍不住隱隱作痛。 一律看著他,表情很淡,眼神的裏飄著淡淡的傷痛。 就像是最靈秀裝闊的山川,被蒙上了不透光的黑霧氣,令山水失色,跟著就難受起來。 不想再讓他失望,抱著平板“噠噠噠”的敲字,“鳳羽哥哥,你讓我考慮的事情,我考慮好啦,等下山,我就去還俗好不好。 你別傷心啦,以後我就是你的親人,永遠都會相信你,站在你這一邊的!” 靳鳳羽,“……?!” 作者有話要說: 一律:總感覺我是中了美人計。 作者菌:所以,你為啥會想跟靳先生當親人呢。 一律:……怪我?我是不是你親生的,難道不是靳先生先讓我喊哥哥的麽。第38章 小和尚,還俗麽 空氣有些安靜, 照進屋內的陽光清淺明媚。 落在靳鳳羽身上,映亮了他臉上尤其明顯的驚訝神色。 他看著平板,眼神裏閃過絲疑惑, 隨即猜測到了前因後果,輕輕的伸出手指, 蓋住平板上的眾多文字。 溫和的看著一律, 低低的笑著, “不過是被人懷疑而已, 我沒事。” 一律看著他, 眼神裏麵, 飄著的都是不相信。 怎麽可能會沒事, 設身處地的想想,要是他師父敢懷疑他殺人。 他肯定會被氣得要死,抱著平板當場跳起來, 跟他師父決一死戰! 靳鳳羽溫和的笑著, 看他的眼神有些無奈, “我跟你的境況不同,不能設身處地的想。” 一律咬著牙,掰開覆蓋在平板上的修長手指,把平板抽出來。 氣鼓鼓的,用力的戳著平板,“不許你替壞人辯解, 也不許你原諒他!” 太過分了,不能因為靳先生脾氣好, 就各種欺負靳先生。 到最後,還能夠倚老賣老,隨便打兩張親情牌, 就能獲得原諒。 不管對方是誰,這種事情絕對不能發生。 靳鳳羽笑著搖搖頭,看著他的眼神滿是溫和寵溺。 一律見了,抱著平板氣繼續補充,“不許把我當小孩子,就想著隨便唬弄我,你要是這樣子,我會生氣的。” 靳鳳羽點頭,低聲應承道,“好。” 他願意在一律麵前,展露他的一起,包括所有的情緒跟想法。 怎麽會把人當小孩子,隨意的唬弄呢。 略翹著嘴角,眼神溫和的看著他,低聲解釋道,“我沒有替誰辯解的意思,隻是我跟你的情況不同,所以就算他懷疑我,我也不會太傷心。” 而且,他成年已久,這麽丁點的情緒,很快便化解了。 雖然很希望能借此機會,讓一律心疼安慰他,但不包括讓一律因此妥協,選擇還俗,這分明是兩碼事。 他的聲音低淺清透,如同山間淙淙流淌的泉水。 輕易的便能淌進人心裏去,“還俗的事情,咱們以後再慢慢討論,好不好。” 一律抬起頭,眼神奇怪的望著他,拿平板“噠噠噠”的敲著字,“你不希望我還俗麽?” 靳鳳羽輕輕搖頭,溫和的笑著,“自然是希望的。” 一律往後麵縮了縮,臉色也變得奇怪了,既然希望,幹嘛還要以後再慢慢討論呀。 趁熱打鐵,快刀斬亂麻,直接定下來不就好了麽。 他抱著平板,怎麽都想不明白,靳鳳羽到底是什麽意思。 最後得出了結論,拿平板慢吞吞的敲字,“你可真奇怪。” 靳鳳羽被他哽了哽,眼神飄起些無奈,隨即釋然的笑著,確實是挺奇怪的。 他希望能給一律準備再多點的選擇,表現出的就是自己思慮過多,瞻前顧後的。 前後自相矛盾,落在一律眼裏,可不就是奇怪麽。 溫和的彎起嘴角,笑著點頭,算是承認了,“是啊。” 一律抱著平板,“噠噠噠”的敲字,“不過我會參考你的建議,再好好考慮還俗的事情。” 討論完還俗,轉而說起下山的事,他拿平板戳著字,“等趙然他們回來,咱們再下山。” 按照他的推測,山煞的等級不及“大凶”,差那麽點火候。 凶險肯定有,但不致命。 有江魚在,林右還帶著桃木香,毫發無傷不太可能,安全歸來應該問題不大。 這種機會難得,小輩們就應該多曆練,他就在山莊裏等著就行。 ……絕對不是他嫌麻煩,懶得跑。 靳鳳羽自然同意,“好,那就等他們回來再走。” 略側過頭,目光透過窗戶,看著院子裏站著的人,神色有些淡冷淡。 一律跟著望過去,那人從他回來,就站在院子裏沒動過。 白胖的臉上神色慌張,眼神裏流露出些期盼和驚惶,頻頻望屋裏望過來,欲言又止,似乎想解釋什麽。 距離靳先生的屋子,相隔不到三、四米遠。 但礙於某些原因,卻絲毫沒有走過來的意思。 仿佛隔在他麵前的,不是短短的三米距離,而是到深不見底的天塹。 天塹對麵,也不是山水般的美人靳先生,是某種不知名的恐懼和危險。 一律趴在桌子上,“噠噠噠”的敲著字,“他看起來很怕你。” 靳鳳羽笑著,拿起腿上放著的書,神色冷淡,“做錯了事情,自然該怕我。” 獻殷勤邀請他來山莊玩,轉頭就將消息就露給了杜薔,大概是以為他腿的斷了,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想著早點討好靳夫人,兩邊都不得罪。 可偏偏天不遂人願,努力想討好的靳夫人,就那麽死在了山莊裏。 不僅兩邊都沒討好到,還暴露出山莊的安全問題。 像這種度假山莊,遠在深山,環境好親近自然是最好的噱頭。 但再好的噱頭,都抵不上山莊裏出過命案。 畢竟環境好,有檔次的山莊酒店那麽多,誰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呢。 若是這次,死得隻是個普通的遊客,哪怕身份稍微不敏感的。 那由山莊的主人出麵,事情很輕鬆的就能壓下來,偏偏死的是靳夫人。 身份特殊不消說,脾氣還被慣的忒差。 嫁進了靳家後,對待靳鳳羽,就跟對仇人差不多,可以說早就結下了血海深仇。 自從她丈夫遇空難身亡後,圈子裏明裏暗裏的,議論著她還能活多久的人,可不在少數,都在暗中觀望著。 這次她真死了,臨死前還給女兒開了場宴會,大家都知道她在山海山莊,還都知道靳鳳羽也在這裏。 就那麽巧,在遠離城市的山莊裏,夜深人靜的晚上,靳夫人就出了事。 這事鬧出去,瞬間就得爆,其熱鬧程度,可不是山海山莊能壓下來的。 得靳先生出麵,摁下靳夫人的死訊,暫時不往外放,才有可能把山莊摘出來。 這不,聽說靳夫人出事,負責人不就火急火燎的,跑來靳先生屋外站崗了麽。 他倒也有些自知之明,知道得罪了靳先生,都不敢進屋,就在院子裏站著,想等到靳先生消氣。 一律拿著平板,心情鬱悶的敲著字,“他怎麽能這樣啊,就想著把山莊宅摘出去,讓你不公布靳夫人的死因,可死了就是死了,她也不可能活過來呀,到時候你怎麽解釋她的死因。 要是真瞞著,外麵的人肯定會亂猜啊!說不定還有人會想,是不是你派了人去刺殺的,這個人會不會就是想這麽引導輿論,哇,細思極恐,鳳羽哥哥,咱們絕對不能搭理這個人啊!” 靳鳳羽在旁邊坐著,看他快速的敲著鍵盤。 纖細白嫩的手指在平板上翻飛,如同綻放出的美麗花朵,煞是好看。 眼神溫和的笑著,輕輕的點了點頭,柔聲道,“好,都聽你的。” 其實,不論杜薔死得有多離奇詭異,該懷疑他的人還是會懷疑他。 當初他大哥搭乘的航班出事,飛機上數十個近百個乘客,生還者寥寥無幾,都有人懷疑是他動的手腳。 對調查結果壓根都不關心,對他當時的處境也不關心,反正就是他幹的。 從各種巫蠱邪術讓飛機失控,到他控製威脅了機長,各種說法比比皆是。 誰讓他大哥想殺他的事鬧得人盡皆知,而且他大哥死後,最後的獲利者是他呢。 證據和真相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人願意相信什麽。 他大哥的死是這樣,這次杜薔的死也是如此。 這個道理,其實很簡單,他懂,山莊的負責人自然也懂。 大家都心知肚明,隻要山莊給的價格合適,他會配合把這件事摁下來的。 既然罪名都被安上了,他不介意,拿這點來獲取些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