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車,靳先生送的,跟別人送的肯定不同的呀! 靳先生在他這裏,從來都是這麽與眾不同的! 他心裏麵“咚咚咚”的敲著鼓,就算靳先生送他輛玩具車,上電池還不能遙控的那種,他肯定也會很喜歡的呀! 不過……摸著手腕上的七寶佛珠,他還是最喜歡靳先生送他的佛珠啦!也不能打擊靳先生對他的熱情。 摸著平板敲字,很含蓄的想提醒可以換個禮物,“我其實……開車技術不太好的,所以不是特別喜歡車。” 說技術不太好,其實都是勉強的,他壓根就沒學過開車,連駕駛證都沒有的。 楊醫生聽他說完,看他的眼神就有些怪怪的,嘴角也清微抽搐著。 就有點想笑卻不敢笑的樣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 伸手摸了摸他光溜溜的腦袋,“你技術不好沒關係,靳先生會開的,我猜技術應該還不錯,你就放心吧。” 讓靳先生給他開車麽?這不太好吧。 靳先生可不是趙然,平日裏都很忙的,自己的事情都處理不完哩,哪裏有時間給他開車。 一律略瞪大眼睛,輕輕搖了搖頭,“噠噠噠”的敲著字,“還是算了吧,這樣子太麻煩了。” 楊醫生終是沒能忍住,“噗嗤”笑出聲來,“沒事,沒事一點都不麻煩,相信我,靳先生肯定願意開車帶你的。” 摸了摸他的光頭,嘴角上翹著,“不過這得等你把頭發留起來才行。” 一律,“……?”這跟他的頭發有什麽關係呀。 楊醫生忍著笑意,重重咳嗽了兩聲。 那關係就大咯,靳先生再會開車,看到你這圓溜溜的光頭,那也開不起來呀。 畢竟,這可不是開去幼兒園的車呀! 雖說他們的這圈子裏,很多人就喜歡玩些cosy,整天都琢磨著要玩些新花樣。 製服誘惑啥的,都滿足不了他們了。 若是讓那些人看到小和尚,肯定就會跟瘋狗見了肉骨頭似的,用盡手段都要把人勾到手,拐到床上去。 他們是真敢想,也是真能夠幹的出來。 但他們這位靳先生不同,他是位克己守禮的舊派紳士。 小和尚當多久的和尚,靳先生就能跟人做多久的朋友,想看小和尚跟靳先生開車? ……也就隻能在他腦子裏想想咯。 他們在車牌下站了會,趙然跟江若走過來,楊醫生笑容溫和,“我帶你們進去吧,在這站著有些熱騰騰的。” 馬上就要到六月了,頭頂的陽光開始變得毒辣,就算山上海拔足夠,周圍又都是森林,溫度並不算高。 但就那麽曬著,也是熱氣騰騰的,渾身難受的很。 一律點點頭,他也不想在這裏站著。 他是來見靳先生的呀,在這裏站著能見到嗎,很明顯是不能的嘛。 跟著楊醫生往裏麵走,踏進山莊大門口,迎麵而來就是空調吹出來的涼風。 吹得人精神百倍,渾身舒爽。 山莊整體是中式古典風,依著山體建造出來的,房舍中間種了許多的奇花異草,頗有些古時亭台樓閣的味道。 貫穿前後的回廊,都是實木搭建製作,手摸著質感很好。 楊醫生見他感興趣,笑著給他講解,“這都是上好的鬆木,聞著都有股香味的。” 山海山莊作為度假山莊,占地麵積廣闊,各種建築都極有特色,用料也都是很好的實木。 總體下來造價不菲,打造出來成品效果自然也好。 按照“一步一景”的建築風格,各處都是精致小巧,從大門口走來,處處都是美景,讓人看都看不過來。 從他們路過的地方,遠遠還能看到片荷花塘。 荷葉團團,鋪散在池塘上麵,連半點縫隙都沒有,托舉著或白或粉的蓮花。 離他們還有些距離,隱隱能聞到清甜的荷花香,伴隨著輕言淡語的交談聲音。 荷塘邊的空地上,聚集了好些盛裝打扮的人,正三三兩兩的圍成圈,低頭隨意的交談著,看著還挺熱鬧的。 楊醫生見他看向荷塘,跟著看了過去,“荷塘的麵積很大,你要想去劃船的話,我待會帶你走另外的方向過去。 那些是靳夫人邀請的客人,她女兒今天過生日。” 說到靳夫人的時候,楊醫生語氣有些冷,神色也是。 一律沒注意,他就顧著震驚去了。 啥玩意兒,哪裏冒出來的靳夫人!? 難道靳先生他,已經結婚啦,連女兒都有了嗎?! 楊醫生看著他震驚的眼神,暗道靳先生也不是單戀啊,就小和尚這表情,明顯的是雙箭頭。 哎喲喂,小和尚還俗,指日可待啊。 他可不想做棒打鴛鴦的那根棒,棒不棒的不要緊,主要是怕惹火了靳先生,單手把他給折成小木棍扔咯。 趕緊笑著解釋道,“那不是靳先生的女兒,是他的侄女。” 哦,侄女啊,一律鬆了口氣,侄女好,侄女好呀。 他拍了拍自己胸口,不讓自己那麽緊張,抱著平板“噠噠噠”的敲字,“靳先生還有個侄女嗎。” 楊醫生點頭,淡淡的道,“是啊,靳先生有個侄女。” 現在的這位靳先生,其實並不是靳家原定的繼承人。 靳先生上麵有個大哥的,在八年前,死於場突發性空難,就留下個兩歲的小千金。 那位靳先生不在了,擔起靳家家業的重任,就落到如今這位靳先生身上。 要說靳先生也是厲害,他上麵有個大哥,原本不是作當繼承人養的。 從小到大學的東西,也都是跟自己興趣走的,對江家家業了解的不多。 卻在他大哥因故死亡後,隻用了短短的三、四年時間,就將偌大的靳家撐起來。 不僅穩住了腳跟,還比以前站得更高,走得更穩了。 已退居幕後,在b市安心修養的靳老爺子,就經常跟他爺爺感歎著,幸虧他們靳家,還有個靳鳳羽。 才沒落得個後繼無人的地步,不然就前些年經曆的變故,靳家恐怕早就散了。 要說靳先生力挽狂瀾,讓靳家屹立洪流而不倒,算得上是靳家的大功臣。 靳家上上下下,就沒有不服他的。 除了他大哥的妻子,也就是現在的這位靳夫人。 在她心裏,靳先生他大哥的死,是因為靳先生覬覦靳家的產業,在飛機上動的手腳。 包括小千金身體病弱,也是因為靳先生在背後搞鬼。 平時最喜歡做的,就是各種明裏暗裏的,跟靳先生做對。 這次也是,靳先生腿傷漸好,受邀來山莊消暑,覺得這邊環境不錯,就讓他問問小和尚,要不要過來玩。 想著山上涼快,可以玩的項目也多,比待在市區好清靜些。 靳夫人看靳先生來了山莊,趕緊就帶人趕過來,要在這裏給小千金辦生日宴會,還非得嚷嚷著讓靳先生給安排。 楊醫生被派去處理這事,也就是他跟一律說的意外。 穿過清涼透氣的回廊,他們停在個渾圓的月亮門前。 楊醫生攔住趙然跟江若,“靳先生怕吵鬧,一律,你自己進去就行,我帶他們去別處玩兒,有事發信息聯係。” 一律點點頭,表示沒問題,拎著包跨進了月亮門。 這是個獨立小院,裏麵栽種著許多高大喬木,開著滿樹的火紅色繁花,陽光穿透花枝上,轟轟烈烈的落下來。 隻剩下火焰的顏色,映得整個院子都帶著淺紅。 猶如傍晚時分,飄散在天邊的晚霞,從天上落到地上。 他穿過整片的紅霞,慢慢往前走了兩步。 靳先生就坐在棵花樹下麵,修長的手指捏著枚白子,似乎在思考怎麽落子。 聽見動靜,緩慢的抬起頭來。 山水交融的眼眸,隔著緋紅的霞光,沉靜而溫和的望著他,嘴角略微帶起點笑意。 一律停住腳步,挽著桃木念珠,默念了兩段經文,才慢慢的走了過去。 靳鳳羽將手中的棋子擱下,目光沉靜的看著他,聲音被滿院子的紅霞染上了溫度,“你剛剛念的是什麽經文。” 一律抱著平板,慢吞吞地敲字,“清心咒。” 剛剛有瞬間,他覺得自己看到的,並非是真正的人間真實,而是誤入了某個仙人遺留的幻境。 要不然,他怎麽能看到執棋不語的仙人呢。 靳先生略愣,隨即彎了眉眼,露出個絕美的清淡笑容。 剛剛被他那位大嫂鬧出來的不快,瞬間就煙消雲散,絲毫都沒有殘留。 抬手指著對麵的位置,示意他坐下來,低聲詢問道,“你會下棋麽,一律。” 看著麵前擺了許多棋子的棋盤,上麵的黑白棋子相互糾纏不休,看著都有些頭疼。 一律有些為難的抓了抓光頭,拿著平板慢慢的敲字,“唔,我會下五子棋,行麽。” 靳先生略愣了愣,嘴角微微翹起,伸手拂過棋盤。 隨著“嘩啦啦”的聲響,在棋盤上激烈廝殺的黑白棋子被攪亂成堆。 撿著白子往棋盒裏扔去,聲音裏帶著些溫和寵溺,“行啊,就五子棋。” 棋子被扔到盒子裏,撞擊出清脆的聲響,“叮叮當當”的,像是曲最美妙的音樂。 一律摸著棋子,抬頭看向對麵坐著的靳先生,胸口跳躍的動靜略大了些。 拈著棋子的靳先生,也好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