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桑當然知道了,那天她查過歲臨的信息,她又問,“‘臨’是你名字中的‘臨’麽?”


    沈臨州多看了她一眼,回答,“對。”


    緊跟著,陸桑輕聲問,“那‘歲’又是誰的‘歲’?”


    沈臨州從後視鏡裏看了她幾秒,那幾秒時空像是靜止了。實際上,車子也確實因為前方紅燈停了下來。陸桑的胸口在這短暫的沉默裏越來越悶,呼吸漸緊,她眼睛一瞬不眨地盯著沈臨州,生怕錯過他臉上的一絲表情。


    然而沈臨州臉上無波無瀾的,平靜極了。


    半晌,他道,“歲歲,我們養的貓,不然還會是誰?”


    歲歲才多大,沈臨州大二那會還沒有歲歲呢,他的回答破綻太大了,偏偏陸桑沒法出言質疑。因為她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麽,於是繼續低頭吃她手裏的老酸奶。


    沈臨州開車左轉的時候,借著看路況的功夫對著窗外歎了口氣。


    那口氣太輕,沒有任何聲響就散了。


    有些事,不是他不想說。


    而是不能,不敢。


    如果這僅僅是他跟歲歲之間的秘密,他何至於瞞到現在。可惜,還牽扯到許老師、老陸和陸宸。他承諾過苦苦哀求的許老師不說出來,也不能那麽自私。


    而且說了,未必就對陸桑好。


    “帶你吃飯去吧,”沈臨州在前麵道,“想吃什麽?”


    陸桑知道他此時肯定於心有愧,她吃什麽他都會答應,指了指前麵,“過了這個紅綠燈,路右邊有家炸雞店,我想吃炸雞。”


    “隻吃炸雞?”


    果然!陸桑小小地斜了他一眼,“它旁邊還有個小店賣鍋盔。”


    那一絲怨念的微表情被沈臨州捕捉到了,他心裏有數,陸桑肯定是聽人說了什麽,還能是誰呢,應該就是那個楚夏。江鐸說得對,哪怕楚夏跟陸桑沒什麽,就算他現在知道楚夏是女人,他心裏還是會不踏實,因為怕陸桑之前跟楚夏無話不談,擔心一旦被戳穿了,夫妻恩愛的戲演不下去。


    車子在路邊停下。陸桑下來後被沈臨州扶進了炸雞店坐著,他則去旁邊超市的停車場泊車。等他回來,陸桑已經點好了,手邊有杯可樂。


    她把菜單遞給他。沈臨州接了過來,摸了摸那杯可樂的溫度,她要了常溫款,他收回手,給自己要了一個套餐。


    “你吃得完嗎?”陸桑不禁問。


    沈臨州笑道,“吃不完不是還有你嗎?”


    陸桑哼一聲,“我又不是飯桶。”


    陸桑要了一隻整雞,沈臨州幫她取了餐,她就戴上塑料手套埋頭苦撕。


    沈臨州點的餐做好以後,她已經消滅了一半。沈臨州那個套餐裏有雞腿堡、炸雞腿和雞米花,她把自己的推到中間。


    “怎麽了?”沈臨州問道。


    陸桑眼睛不離他點的東西,“你的好像更好吃的樣子。”


    沈臨州看她神情,了然道,“想跟我換?”


    “可以嗎?”她抬眼,眼巴巴地瞅著他。


    兩個人相處雖然比她剛醒來時自然許多,但還有許多時刻,她會不自覺忘記他們是夫妻的事實,就比如現在。沈臨州也把那三樣放中間去,“不用換,我的就是你的,你想吃就自己拿。”


    “那我不客氣了。”


    她先客套地拈著手指嚐了一塊雞米花,見他吃自己的,沒別的反應,又撈過一根雞腿。


    咬了一口,果然比她的好吃!


    陸桑吃下這些其實已經差不多飽了,但又覬覦沈臨州的漢堡。沈臨州見她眼睛一直盯著雞腿堡看,推過去給她。


    “吃吧。”


    “我就嚐一嚐,”她伸手比劃了一下,“給我這一點就行了。”


    沈臨州拿起漢堡往她嘴邊一遞,示意她張嘴咬。


    嘴邊的美食太誘人,陸桑忍不住咬了一口。沈臨州收回手,就著她咬過的地方吃了一口。


    陸桑見了,臉上有些不自在。


    雖然在家吃飯,他也會把她剩的米飯、饅頭吃掉,但現在是外麵,還是有點不一樣。


    沈臨州看了看時間,忽然說:“要不要給陸宸帶一份回家?”


    陸桑心不在焉地回,“陸宸?”


    沈臨州沒說話。


    陸桑反應了一會,一看手機,陸宸已經給她發了無數條消息,都是在喊餓,問她什麽時候回家的。


    最後一條能看出陸宸的無奈:“算了,姐,我自己叫了外賣。”


    “他叫了外賣。”陸桑對沈臨州說。


    “那就不著急回家,一會等天涼了,載你兜風?”


    “為什麽忽然……”


    “不想去的話,一會回家。”


    陸桑沒有不想去,她好不容易出門一趟,才不想那麽快回去。


    去車上以後,沈臨州開了導航。陸桑在後座照看著從炸雞店買的幾瓶啤酒和rio,一個沒察覺就發現沈臨州開上了高速。


    “我們這是去哪?”


    “w市新修了一個玻璃棧橋,帶你去看看。”沈臨州道。


    路途很長,車速卻很快,開到隔壁市要走山路,沈臨州這才放慢車速。陸桑坐在後座欣賞夕陽,拿手機拍了幾段錄像發給陸宸。


    陸宸氣地哇哇叫,“你們去w市玩不帶我!”


    “你怎麽知道這是w市?”


    “我跟我同學去過。”


    “你也沒帶我啊。”


    “你強詞奪理啊姐!”


    陸桑自知理虧,不理他了。


    遺憾的是,一時衝動的安排並沒有如願以償。


    兩人到達時接近七點,山底入口已封,隻準下山不準上山了。但是來一趟不留點什麽總覺得不對,陸桑指了指旁邊,“我想去洗手間。”


    陸桑出來的時候,門口一個小販正要收攤,她借著山底燈光挑了幾個紀念品,遞給沈臨州一個。


    “給我的?”


    “嗯。”


    是一個檀木珠子穿的手鏈,三十塊一個,很明顯就是個玩具。沈臨州接過來就戴到手腕上。


    陸桑默默地想,怎麽他的手戴一個假貨也這麽好看呢?


    陸桑的拐杖在車上,沈臨州扶著她往車邊走的時候,陸桑借機摸了一下他的手。怕他發現,她的手掌很快移開了,改為握著他的小臂。


    陸桑心虛的時候總有些欲蓋彌彰的小動作,沈臨州低頭看了她一眼,勾起唇角,又在涼爽的山風中沉下去。患得患失的感覺真不好受啊。


    歸途中,陸桑在車上問沈臨州什麽時候喝酒。


    沈臨州問她,“我現在在做什麽?”


    “開車啊。”陸桑反應了一會,“開車不喝酒,那我能喝嗎?雞尾酒,沒事吧?”


    沈臨州當然不同意,車裏沒開燈,陸桑嘴上說“那不喝了”,背地裏偷偷摸摸開了一瓶rio,從包裏拿了根吸管。


    味道到舌根又至咽喉,並不好喝,還有點古怪。但是陸桑閑著無聊,一口一口啜著玩,等到小區的時候,她一瓶喝光了。


    到家的時候,客廳裏黑漆漆的,隻有遊戲室門上的小窗戶透出橘黃色的光亮來。沈臨州的手摸向牆邊開關,被陸桑伸手按住。


    “怎麽了?”


    陸桑抓著他的手,手指無意識地在他手上蹭來蹭去。黑暗裏,她看見沈臨州望著她的眼睛越來越亮,脫口喊,“臨州……”


    “嗯?”沈臨州湊近了些,聞到她身上淺淡的酒味,沉聲質問道,“偷喝酒了?”


    “就嚐了一口。”陸桑說。


    沈臨州摸黑從袋子裏抽出一個空酒瓶:“……”


    “這次不疼……”陸桑沒什麽底氣地抓著他胳膊晃了晃,沈臨州被她晃得剛張嘴又忘了斥責的話。借著黑暗和酒意,陸桑臉也不要了,她趁熱打鐵地轉移話題道,“我一直有個疑問,我們既然是夫妻,為什麽這麽久了你都沒有……”


    一瞬間,沈臨州意識到什麽,頓時心髒狂跳,有種隱隱喘不過氣的感覺。


    隻聽陸桑說:“你為什麽一次都沒有親過我呢?”


    作者有話要說:  沈·無中生女·臨州vs陸·自己綠自己·桑


    紅包照舊


    下章入v,屆時三更,感謝支持正版~


    明天更新時間是0點,也就是今晚24點,早睡的小可愛可以明天早上再看~


    順便求個作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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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霸王票:


    西河山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9-07-08 18: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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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一下下一本的文案,求預收啦~(年紀大了實在寫不來校園所以校園那個先放放)


    文名《和醋王的戀愛花絮》


    買下一棟二層別墅不久,江妍喜提室友顧稚。


    顧稚高冷喜靜,沉斂話少,一個月來與她樓上樓下從不幹涉打擾,直到樓下的淋浴器壞了,江妍去樓上蹭熱水洗澡……


    -


    後來兩人在一起了,江妍開始思考一個問題,為什麽好好一個男人,戀愛之後就會變醋王?


    最初顧稚吃醋,人畜不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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