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稍等,”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沈文打斷,原本青年在看到狗的時候便蹲了下來,讓自己的身高和狗狗們齊平的同時正伸出手給幾條停留在幾步遠外的狗狗們嗅聞,這是犬類之間打招呼和表示友好的方式。但當看到米粒的時候他的表情便立刻一變,轉為了警惕和疑惑,他甚至有些防備得舉起了手臂做了抵擋預備動作:“夏先生,你是說這條是田園犬?”“它是山上野犬的後代吧,”夏東籬也不是太確定,“我收養它的時候它家裏被猞猁掏了窩,當時大米就救下來了它一隻,我也不知道它是什麽狗,山裏的狗可能串的比較多。”咳咳,自家狗自己喜歡,夏東籬覺得自己的狗子盡管長得有些奇怪但還是挺可愛的。“那夏先生,它有犬吠過嗎?”沈文低聲道,趁著米粒湊過來嗅聞的時候更是拉住了狗腦袋掰開了它的口腔觀察牙齒,隨後他靈敏得躲開了米粒反射性得撲咬,拎起了狗爪觀察。“犬吠……”夏東籬也感覺有些不太好了,他努力回想了下,頓時皺眉了:“它有嗷嗚嗷嗚得叫過,很少會汪汪叫。”想到了某個可能,夏東籬臉色也變了,但隨即他皺眉了:“您是說它是狼?不可能,米粒的尾巴是可以翹起來的。”“它不是狼。”許醫生這時候也湊了過來,他示意荀岏將米粒按到在地,從上到下撫觸觀察,“它可能是父母輩是狼,也可能狼、狗混血的後裔,狼的體貌特征還沒有被狗兌完,具體還得驗血後判定。”不是狼就行。夏東籬聞言稍稍放鬆了些,他伸手安撫地拍了拍米粒的狗腦袋示意它放鬆:“狼和狗還能雜交?不是說犬和狼已經是兩個物種了嗎?”“是兩個物種,不過彼此之間沒有生殖隔離,就像是大雁和家鵝之間也可以生蛋一樣,這種情況的我在草原那兒遇到過,這裏倒是沒有。”許醫生掀起狗尾巴觀察了下尾巴毛,順便摸了下米粒軟乎乎的毛屁股。被上下其手的米粒汪簡直要氣死啦!它嗷嗚嗷嗚的一陣叫喚,然後對著夏東籬發出了嚶嚶的委屈救援聲。“我建議您還是謹慎對待。”沈文沒有鬆開鉗製住米粒的雙手,他一臉認真得看向夏東籬,道:“狼、犬混血除非是五代以後,前幾代攻擊性都比較強,甚至於強過專門培育的狼犬,您如果要飼養的話,必須比狼犬還要警惕。”夏東籬張張嘴,有些遲疑地看了眼剛剛褪去一身胎毛變成青年犬的米粒,歎了口氣後將狗子摟了過來:“我知道了,外出時候我會拴住它的。”他伸手擼了一把剛被鬆開就躲在他背後實力上演狗仗人勢衝著沈文嗷嗚嗷嗚叫喚的米粒,表情有些懷疑——這貨真的混了狼血?怎麽一點都不高冷,還那麽話癆?唔,別怪他表現的太淡定,實在是別說狼、狗混血了,就算是真的狼來了他也沒啥好擔心的,畢竟他連三個頭的都養過,區區一條普通狼又算什麽?不過還好米粒不是純血狼,狼是國家保護動物,私人禁止圈養來著,不過為了避免以後麻煩,夏東籬還是帶著米粒去診所裏抽了一管血做化驗。在回程路上,夏東籬將狗子撐起來左看右看,從這張毛茸茸吐著舌頭的狗臉上是一點都看不出有那麽點狼的霸氣來,“所以它是混了什麽狼的血?”“白雲山的話……應該是灰狼吧。”荀岏一邊駕車一邊說道。夏東籬一手捏住家裏原本給得福準備的鐵鏈,一手掏出手機開始百度灰狼的照片,片刻後他歎了口氣。“怎麽了?”“作為一個外行人,我是真的看不出狼和狗的區別,灰狼的模樣也很像狼犬啊。”夏東籬趁著紅燈將手機湊過去給荀岏看了眼,“感覺差在氣勢?”“嗯……還有眼神吧?米粒的眼神就有些傻乎乎的。”“嗷嗚?”聽到自己名字的米粒汪歪歪腦袋,吐著舌頭一臉歡快得看著夏東籬,那小表情看得夏東籬都有些不忍直視了,他摸摸狗頭歎了口氣:“阿皖,我覺得我們又要花錢了。”“嗯?”“我想了想,還是裝個圍欄吧……如果米粒真的是混血,這消息又傳開的話肯定會有麻煩。”他頓了下,又說:“還在在牆上掛個告示——家有猛犬,慎入。”不怪他小心,華國人多地少,人和人之間的距離也比較近,尤其是鄉村,家家戶戶都開著門不說,彼此間串門有時候也就是喊一聲,門都不帶敲的。這種情況導致了沒有距離感,當然這也是因為環境足夠安全造成的,但對於養了烈性犬的他們家來說就很麻煩。華國這方麵的管理比較嚴格,夏東籬在給得福辦證的時候派出所的人還再三和他申明隻有未盡告知擅自進入的人被攻擊了,狗主人才免責。而且前提還得是必須明確劃分自家的領地。一旦出了他們家的門,狗狗哪怕是追擊而去都是不允許的。所以關鍵是領地範圍……現在還好,等下了雪地上的標記都被遮蓋的時候,要是有人誤入了他們家的田地被狗狗攻擊,那就是狗狗們理虧了。“哎……”夏東籬長長歎了口氣,伸手又在米粒的狗腦袋上擼了兩把,吐槽道:“以後叫你吞金獸吧?我感覺每次你出場的時候,我都要花一大筆錢啊!”“米粒我和你說,你得好好訓練,爭取掌握文能趕鳥趕鬆鼠,武能驅狼又逐虎,這才不違背你的血緣力量!”“嗷嗚!”在主人的激情演說中,米粒汪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靠在夏東籬懷裏閉上眼昏昏欲睡。夏東籬揪了一把它吐出來的小舌頭,有些不滿:“你聽到沒有?”“嗷——”米粒砸吧砸吧嘴,舌頭也不縮回去,毛腦袋枕在夏東籬懷中睡得可香,夏東籬揉了揉它的腦袋,又伸手托了下米粒脖子上沉甸甸的不鏽鋼項圈,忍不住歎了口氣。崽,你的童年要結束了。他已經和沈文說好了,對米粒的訓練要比別的狗狗更加嚴格。隻有學會掌控好自己的力量,並且懂的對不同的對象使用不同的態度,米粒以後才能更安全。作為一個狗主人,夏東籬隻希望愛犬能夠平平安安過完一輩子就好。正這麽想的時候,夏東籬忽然感覺到眼前一花,一團黑白花重重砸到了米粒身上。被天降重擊從睡夢中喚醒的米粒還沒來得及思考就先吐出了一串嗚咽,隨後因為聞到了老大的氣息,更是隻能委委屈屈得做狗肉墊。但這還不夠。大米用腦袋將賴在夏東籬懷中的狗腦袋頂開,然後將自己的腦袋塞在了米粒剛才躺的位置,光塞腦袋還不夠,它還用腳丫子和屁股連連用力,將懵圈的狗子一點點從主人身邊頂開。直到最後它將主人的懷抱完全占領,大米滿足地吐出了一口氣,感覺主人的關注點全都在他身上頓時全身舒暢。“汪!”狗狗的眼眸仰視著夏東籬,烏溜溜的瞳仁裏盛滿了一片天空,全身心的信賴和喜愛看的夏東籬心裏暖融融的。他伸手摸了摸大米的狗腦袋,又湊到愛犬懷裏用力吸了一下,頓時感覺自己活力滿滿。嗚嗚嗚,他們家大米最治愈了!“嗷……”荀岏伸手摸了下米粒委委屈屈的狗腦袋,看著後頭那隻爭寵意識極強的邊牧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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