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出了兩件衝鋒衣去掉夾絨後套在了自己和荀岏身上,又往兩人口袋裏都塞了呼叫口哨和多功能工具刀,想了想,又丟進去了幾塊糖果和小瓶礦泉水。雖然這天氣乍看之下穿衝鋒衣有些熱,但夜裏上山水汽重,衝鋒衣口袋多能裝,還有反光條,穿上更安全些。最重要的是,夏東籬買的衝鋒衣是有束口的,北方的森林雖然不像南方的昆蟲那麽多,但難免也有些小蟲子,褲口袖口和下擺紮住可以避免很多麻煩。別看他準備得那麽齊全,甚至連補充體力的零食都帶了,事實上因為螢火蟲出現的高峰時間是天剛黑的時候,所以他打算最多待到八點,找不到就下山,滿打滿算留在山上也就三個多小時。臨走前,他又繞了一圈將荀岏的手機塞進了他衣服口袋,想了想,還是沒帶上大米,大米今天玩了一天已經累了,吃完飯就一直趴在狗窩裏小憩,就不要打擾愛犬的休息啦。他將同樣玩得很累的小狗崽往它懷裏一揣,又摸了摸氣定神閑躺在風口乘涼的的三兒那圓滾滾的狗腦袋,便鎖上門出了家門。兩人騎上了小三輪,踏著尚且明亮的天色一路向著白雲山登山口駛去。二人是從上次采竹筍的山口上山,夏東籬順便去找了下兔兔老師,想要問問哪吒那邊的情況,不過兔兔老師依然不在自己的洞裏。“這是去哪兒了……自從上次割牧草之後好像就沒見過它了。”夏東籬嘀咕了句,倒也沒多在意,反正三兒現在看起來已經適應了居家生活,和大米它們相處得也挺愉快的,工作也認真,老實說家裏有這麽一條戰鬥力爆表的狗狗夏東籬感覺還是很安心的。咳咳,尤其是在對方工資特別低的情況下,對比三兒的貢獻,那些肉塊什麽的還真不算什麽,更何況三兒現在也跟著大米開始吃起狗糧了。荀岏看了眼空蕩蕩的兔子窩,沒說什麽,他提著手電筒手裏拿著趕蛇棍走在了前麵,他們的目標是白雲山裏頭的溪水流經之地。螢火蟲有陸生和水生兩種,但無論哪種都喜歡草木蔥蘢相對濕度比較高的地方,溪流、山澗、湖泊周圍是最容易找到它們的地方。當然容易在這裏與它們不期而遇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螢火蟲幼蟲的食物多半也生活於此。黃昏的山林十分熱鬧,夏東籬抬頭看著飛鳥入林,踏著蟬在落日前最後的狂歡曲向山上攀登。白雲山隻是輕度開發,山林間基本沒有正式的水泥路,隻有村民們春天集體上山挖野菜時候留下的小徑,偶爾還有些以前山民留下的用石頭堆砌而成的小道。不過在經過植物的茂盛生長期後,這些道路也變得不那麽明顯了。但在最近,夏東籬家每天都要上山的羊群給他踩出了一條尚且不太明顯的小道,雖然因為時間還短腳印還不是很明顯,但是仔細看還是能分辨出它們活動的痕跡。兩人現在正順著這道被羊蹄踏出的痕跡向山上攀登。在這條道路的末端,有一片地勢較為平坦的區域,那裏是一小片有明顯開墾痕跡農田和房舍聚落,當然,現在這兒已經沒有人居住了,房屋隻剩一小片殘垣,田野中也長滿了雜草。但平整過的田地以及開鑿出的水利設施使得那兒成為了一個天然的草場。大米平時就是將羊群散放在這裏的。羊群在曾經的田地裏吃草,渴了就喝灌溉設施引來的山泉水,而三條汪則是在山民搭建的石屋中玩耍和歇息,偶爾還會利用地勢玩追捕遊戲。在跟著羊群上山並且發現這個地方後,夏東籬也非常驚奇,他立刻拍照去問了小李助理,生怕侵占了私人用地。不過小李助理查閱了當地文獻後得知,那裏其實是在戰亂時代退居山上的先人所居。這些人在戰爭結束後他們接受當地政府的邀請已經下山,山上的舊屋自然就完全廢棄了。因為時間過去得太久,現在小錦村人知道這塊區域的人也不多,也虧大米能把這地方找出來,要知道當年先人為了避免敵人找到還是藏得相當隱蔽的咧。既然是廢棄的區域,他自然可以安心使用啦!對於四條腿的小動物們能夠輕鬆翻閱的道路對人類來說卻不是輕鬆事,在不規整的道路上需要花費更多的力氣穩住中心,夏東籬走得有些吃力,於是他隻能邊走邊和荀岏聊天分散注意力。“羊群的破壞力還是挺厲害的,這還是大米每天隻帶著它們走一次的情況下,路都被踩出來了。”“下次給它們換一條路線?”對比已經開始急促喘氣的夏東籬,承擔了更多的開道以及認路任務的荀岏反而要輕鬆許多,此刻他聲音都不帶喘的。夏東籬想了想後點頭,也不管他能不能看到接著說道:“先換一條吧,稍微繞點原路也行,然後我們過幾天在下雨前往這裏撒點雜草種子,雜草長得快,下了雨之後就能把路重新長起來,否則光禿禿的好難看。”他拉著荀岏的手一個借力跨上了一個小土丘,擦了擦汗後繼續道:“現在不弄等地被踩實了估計就更難處理了。”別看小黑臉們長得可愛,但它們可是肉羊,一頭就得百八十斤,這樣來回走很輕易得就能把土地夯實。土層一旦夯實了再怎麽撒種子可都沒法發芽了,到那時候整治起來隻會更難。順便說一句,現在羊群吃草的那塊區域夏東籬隔一段時間都會去撒種子,雖然種子被鳥雀也吃掉了一部分,但發芽的也不少。而且那兒地方大,20頭羊散下去破壞力倒不是很大,至今還沒有斑禿的痕跡。荀岏應了一聲,沒有鬆開手,拉著夏東籬就向前方走去,夏東籬一愣,看了看自己被握住的手,又看了看前頭的荀岏,嘴唇動了動但最後沒吭聲,隻是默默的跟著走。原本交談的聲音沒了,林子裏的聲音就更加明顯。隨著夜幕降臨,竹蛉和蟋蟀接過了鳴蟲的重任將蟬換下,不過比起蟬那堪比噪音的大合唱來說,它們的叫聲就可愛多了,一般都是獨唱。夏東籬還聽到了零散的蛙鳴,不過並不明顯,雨後才是蛙們的主場,現在估計都忙著狩獵。偶爾林間還會傳來幾聲鳥鳴,鳥叫過後林子總會安靜片刻,如果考慮到鳴叫是小動物們在求偶的因素的話,那鳥鳴可以算得上是林間警察無情棒打鴛鴦了。夏東籬的腦子各種思路亂七八糟得運轉著,然後在想到關鍵詞的時候他的臉忍不住就紅了。求,求偶什麽的,啊啊啊!他怎麽會想到這個!快刪掉刪掉!然而人的腦子不以人的意願作為轉移,一旦想到關鍵詞,他的目光就落在了荀岏拉著他的左手上了。不知是為了拉住他還是怕他掙脫,荀岏握得有些用力,加上手心有點潮濕,兩人的手掌緊緊相貼。多巴胺還是血清胺手拉手一起發揮作用,夏東籬感到心跳加快,臉頰到耳根都開始充血,他仿佛都能聽到自己的心髒咚咚跳動的聲音了。喂,你矜持一點啊!別那麽大聲,小岏都要聽到了!他伸出空著的一隻手按了按胸口。幸好現在太陽已經沉下,林子裏現在唯一的光源就是荀岏手中打開的電筒,夏東籬可以藏住自己滾燙的臉。“怎麽了?”仿佛感覺到他的遲疑,荀岏停下了腳步扭頭看他,夜色中夏東籬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可以感覺到握住他的手又緊了緊。不知道誰的手心在流汗,而現在他感覺自己的手和荀岏的手粘在了一起,有了一種如果鬆開一定會很痛的錯覺。那就,不要鬆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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