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仙尊魔尊們,說到底就是平常肆意妄為慣了。就算他們行事卑劣,手下的人也隻會誇他們是大將之風,形式不拘小節。強大到一定程度,手段如何根本就不重要了。直接捏死一隻螞蟻,還是用水淹用火燒,還是幹脆拿去喂雞,又有什麽區別?隻要結果都是螞蟻死,中途所用的手段,自然是什麽趁手用什麽。別說是這些高高在上的修行者了,就算是在現代社會,那些有了一點小錢,一點小權力的人,都恨不得淩駕於普通人之上,將法規道德視為無物。以此類推,就也還好。“……本座自然和這些凡夫俗子不一樣。”師無咎輕哼了一聲,隨即反應過來,“不對,你剛才直接喊了我名字。你最近,膽子見漲啊。”現在小騙子都已經對他這麽沒有尊重之心了?“咳,我們一同經曆如此多的生死,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周長庸神色一黯,似乎有些傷心,“朋友之間,互相稱呼名字不是常事麽?”這稱呼既然改了,便幹脆改到底吧。道理好像是這麽個道理。等等,不對。“既然是朋友,不如你先將生死簿上的契約給我解開。”師無咎如今倒也不傻了,天天跟著周長庸這麽一個詭計多端的,再不學聰明一點,他哪天成聖了都可能被周長庸給坑死。“等前輩修為恢複,我自然將契約解開。”周長庸隻能先將此事拖延一二,要是早早的解開契約,師無咎跑了可怎麽辦?“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師無咎也沒指望周長庸現在就能將契約解開。等他恢複準聖修為,契約效力減半,到時候天大地大,他哪裏去不得?契約隻是不讓他傷害周長庸,他現在也沒想傷周長庸。“收九命星鬼誠然重要,不過我認為風氏姐弟也好,紫山君他們也好,他們都有各自的人生軌跡。既然命不該絕,我幫上一把也是無妨。”能夠成為九命星鬼的人,本就命途坎坷。風小樓且不提,那風細細死而複生,成為鬼修,中間也不知道曆經了多少劫難。那紫山君和葉蕭,更是糾纏兩世,還被迫卷入準聖鬥爭。但他們都在很努力的活下去。若是不曾遇見也就罷了,既然有緣能夠遇見,周長庸就覺得,自己不該是結束他們目前所擁有一切的那一個終點。相反,他可以讓他們變短了的人生路,延長那麽一些。說起來,也是功德一件,好事一樁。周長庸說到這裏,不由笑了起來,“應竹春和白童子是已經沒有了生路,沒有選擇。但既然他們有選擇,我等等就是了。等到他們壽元終了,我再去找他們也不遲。”到那個時候,他問心無愧,想來也不必為此愧疚。而以這幾個人的為人,恐怕也會心甘情願的成為他的九命星鬼。“那個時候也不知道要多少年後了。”師無咎瞥了他一眼,“他們一旦脫離劫難,便如龍飛九天,日後道途一片坦蕩。說不定等他們自然隕落的時候,你早已經不需要九命星鬼了。”“等得到的話,就是緣分,等不到,就是有緣無分,倒也不必強求。”周長庸看的十分灑脫,“一直借助九命星鬼之力修行,也是弊端。我既然已經有生死簿在手,自身慢慢修行也是一樣的。而且,我若見死不救,良心上過不去。我以前考陰官的時候,曾遇孽鏡台。孽鏡台言,善惡一念間。一時惡念,便是一世惡念。底線這東西,退不得讓不得。”“可你時間不多,想要殺你的人多得是。”師無咎心裏已經對周長庸的回答極為滿意,臉上卻還裝作擔憂的模樣。“有無咎你在,抵得過任何一個九命星鬼。”“才一個?”“不,是所有。”師無咎這下總算滿意了。言歸正傳。和師無咎聊完天之後不久,周長庸總算知道易枝春為什麽要跑了。因為阿清城城主的護衛們來報,說妖族大長老玉思突然到了阿清城,還不知其意在何處。哦,順便一提,葉蕭臨走前,將這個城主之位留給了周長庸。這阿清城上下對葉蕭是心服口服,加上周長庸和師無咎的實力,也足以讓少數幾個聲音閉嘴,於是這件事居然就這麽順理成章的定了下來。反正阿清城也不需要如何費心治理,直接沿用葉蕭以前留下來的政策就好了。魔族和魔修們都養的糙,也沒有那種上位者一定要為普通人謀幸福的想法,故而管理起來也頗為省心,隻要他們不鬧騰的話。周長庸還是想了一會兒這個玉思是誰的。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個玉思不就是現任玉霜妖皇的爺爺?同時,也是曾經師無咎擔任妖皇時候的大長老?能夠讓易枝春如此著急的,怕也隻有這麽一個人物了。仔細想想,也能理解。畢竟妖族現在沒有一個足夠強大的人坐鎮,玉霜妖皇在資質上或許還是略遜一籌。玉思身為妖族大長老,必定是想要尋一個厲害的人來當妖皇的。而易枝春在師無咎口中,都是一個高評價人物,對方甚至是和神藏聖人交好的友人,難以想象對方的修為會高深到何等地步?這玉思隻要腦子不進水,肯定會盯上易枝春的。植物妖修,就是活得長,沒辦法。不過相比之下,易枝春對周長庸來說,隻是一個比陌生人稍微好一點的家夥罷了。周長庸比較在意的,還是師無咎如今的態度。“玉思居然也來了?”師無咎一時左右為難,難以抉擇,“怎麽要麽都不來,要麽全來了?”“無咎,您……您在擔憂什麽?”周長庸不免好奇問道,這清邪燈都到手了,怎麽師無咎又突然不高興了呢?“我打算明日就去見是非天內的準聖,我若是現在趕路,到那裏已經是深夜。雖說修士不在乎日夜,但對方是準聖,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師無咎歎了口氣道,“這清邪燈我拿著也是無用,還不如早早的換了準聖承諾更好。”“那去就是了啊。”周長庸眨眨眼道。“可玉思我也想要去見見。”師無咎扶住額頭,“我和你說過,我有很多記憶都記不太清楚了,但是玉思是我少數幾個記得清楚的。等我和他相見,我就能想起當初我為何被封印,又是哪些人衝我下手的了。”“那現在就去見好了。”周長庸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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