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七:“你好像在轉移話題,夏先生。”“……也就覺得現在小朋友發育得還不錯。”夏驕陽有點惱羞成怒,“差不多行了啊!”時七低下頭遮掩笑意,配合著別開了話題,他看向那個黑布蒙著的展示櫃:“那個雕像還沒有名字?我以為它會和‘昨日重現’一樣有個代號。”“這種還沒有名字的特殊物品才是最危險的。”夏驕陽活動了下脖子,“這證明它是還沒有經過鑒定的,誰也不知道它會引發什麽問題。”“你看咱們倆,我物防高,你魔防高,基本能麵對大部分怪異事件,這就是被當坦克扔來探雷了。”他話還沒說完,黑布下突然傳來了一聲異動,就像是有什麽在敲擊玻璃展示櫃。時七挑了挑眉毛:“剛剛好像沒有顛簸,要掀起來看看嗎?”他們在出任務之前已經看過了照片,這個石人雕刻手法不算精巧,有種粗獷的魅力勉強能看出他伸出雙手,一邊朝上一邊朝下,嘴部類似一個電池正極的符號。“你好奇的話可以掀起來看看。”夏驕陽看起來並不在意,他甚至打了個哈欠,“常有的事,撲通兩聲勾引別人去看它嘛,要是沒什麽特殊的,也不會被送到博物館去了。”“那就算了。”時七也收回目光,“我也沒有那麽好奇。”自那以後,直到半夜,那尊石像都沒有再出現什麽異常。夏驕陽好笑地走過去,隔著玻璃敲了敲櫃頂:“怕不是我們不搭理它,傷了人家尊貴的保護文物的心了。”……入夜。夏驕陽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淺淺的睡眠。時七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確認他呼吸平穩真的睡著了,動作輕巧地把他的腦袋悄悄扶過來,靠著自己的肩膀,這才露出笑意,也跟著閉上了眼睛。夏驕陽的睡眠很淺,他其實察覺到了時七悄悄挪動了他的腦袋,但他還是決定假裝沒有察覺到。但他忽然覺得有點不對,時七的肩膀怎麽堅硬得像是鋼鐵?夏驕陽猛地睜開眼睛,發現原本時七坐著的那張椅子上空無一人,他靠在了貨車的車廂上。夏驕陽眨了眨眼,扭頭看向這次幫忙運送的物品——玻璃展示櫃上的黑布已經掉落,石像雙手一上一下,緩緩轉動沉重的軀體,麵向夏驕陽。它的聲音如同山穀回鳴,氣勢磅礴帶著天然的壓迫,它問:“你選擇,金錢還是權力?”他向上的手示意權力,向下的手示意金錢,夏驕陽忽然產生一種衝動,差點下意識跟著他比劃回答。他抑製住了這種衝動,眯了眯眼,走近玻璃展覽櫃,伸手敲了敲,聲音有些詫異:“你一個史前文物還會將普通話呢?”……時七現在心情很差。他明明記得夏先生是靠在自己肩膀上睡著的,怎麽突然一轉眼就變成了空氣?至於那個突然顯靈的石像,時七隻覺得吵鬧。“你選擇,金錢還是權力?”看他長時間沒有選擇,石像不厭其煩地再次詢問了一遍。時七歎了口氣:“都不想選。”石像短暫的沉默之後,它再次開口:“你選擇,戀人還是家人?”時七忽然抬起了頭,他眯了眯眼,如果說第一個問題不知所雲,那麽這第二個問題,就好像是……它讀取了自己的想法,找到了他必然感興趣的問題。但即使這樣,時七也依然沒有回答,他隻是勉強把注意力挪到了這個石像身上。它並沒有特地說明規則,但時七像是自然而然知道了規則,做出向上的手勢代表選擇戀人,做出向下的手勢代表選擇家人。時七眯起了眼,他正打算嚐試給這個石像來點心理暗示,卻發現眼前的景象忽然一變——夏驕陽已經打開了玻璃展示櫃的蓋子,徒手把那個十分沉重的石像抬了起來。“……夏先生。”時七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您在做什麽?”夏驕陽抬起腦袋:“哎?你出現了啊?我研究一下這個石像,我懷疑裏麵是不是裝了麥克風,這史前石像還能講普通話,太不可思議了吧?”時七看著被夏驕陽拎在手裏的石像,居然從這個沉重的龐然大物身上看出了一絲脆弱,仿佛夏驕陽隻要稍微用力,它就會粉身碎骨。時七:“夏先生,如果弄壞了……”“那商先生可能會殺了我。”夏驕陽幾乎是脫口而出,他嘖了一聲,動作輕巧地把石像放了回去,“你提醒我了,這玩意不能隨便碰,要是碰壞了,咱們以後可別想問博物館那群小氣鬼借東西了。”他小心翼翼地把玻璃展櫃的蓋子蓋好,隨口問時七:“它問你問題了嗎?”時七:“嗯,問我權力和金錢選哪個。”“巧了,問我的也是一樣的。”夏驕陽露出笑臉,“咱們還替博物館省事了,它代號都取好了——複讀機。”時七:“你有回答嗎?”“沒有啊,我沒搭理它,直奔它的本體,然後幻境就消失了。”夏驕陽聳了聳肩,“你回答了?”時七:“我說都不想要,算回答嗎?”“哈哈!也算吧。”夏驕陽饒有興致地問,“然後呢,它有什麽變化嗎?”它就問了第二個問題。但時七停頓了一下,他說:“還沒等出什麽反應,幻境就消失了,應該是受到你影響的緣故。”“可惜。”夏驕陽遺憾地嘀咕,“早知道我就耐心點再等一下了。”時七幫忙撿起地上的黑布,再蓋到了玻璃展示櫃上,他問:“你說它問這些問題,是想要什麽?”“嗯?”夏驕陽沒理解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