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忘記軍訓時期他們還用各式法子求雨呢。


    事實證明,糟心事總會一件接著一件的來。


    好不容易雨季過了,宿舍樓突然起火。


    大概是學校電路的問題,起火時那宿舍又沒有人在,火勢迅速蔓延,宿舍門都被燒沒了。


    恰好那宿舍對著樓梯,火焰竄到樓道口,蜿蜒向下。


    從樓下往上看,整棟樓電源都被掐了,都黑了,唯有那間宿舍和樓道是亮著的,火光魅紅妖冶,像是和樓下的人示威——嗬,你們拿我沒辦法。


    宋燦這層樓住的都是大一新生,許是氣氛使然,也可能是沒經曆過這種,宋燦聽見旁邊有人打電話說自己很害怕,各種不良後果都出來了。


    梁燁原本不怕的,聽著旁邊人染著哭腔的聲音也有些毛毛的,下意識緊緊挽著宋燦手臂,問:“媽啊,我們宿舍也被燒了可怎麽辦。”


    倆人的宿舍就在著火宿舍旁邊,起火時倆人出來吃飯了,回來時火勢已經蔓延了。


    瞅著火勢,十有八九自家宿舍也遭殃了。


    宋燦麵色淡淡的,語調很輕快,“搬出去唄。”


    “……”


    大兄弟您是不是太樂觀了點。


    梁燁扶著宋燦的肩膀搖了搖,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說搬就搬呐,搬哪兒?住哪兒?東西都燒沒了怎麽搬!?”


    “學校會安排住的地方,這是意外事件,保險公司會賠償損失。”宋燦頓了頓,順手拿過梁燁的手機敲了會兒,最後微微笑起,“嗯,賺了。”


    “……”


    沒毛病。


    她竟然難以反駁。


    “瞎想沒用,”宋燦抬頭看向霧蒙蒙的天空,黑煙和火光並行衝天,像是把夜色都染紅了,她微微眯眼,“倒不如找個能充電的地方蹲著,今晚可能要去酒店住,沒電連房費都給不了。”


    ???


    梁燁神情複雜的看著她。


    祖宗。


    你就不能給點女生被嚇到的正常反應嗎。


    “不是老說我嘴是開過光了嗎?”宋燦抬手在那束黑煙上畫了個圓,唇角勾出一抹笑,“半小時內,火就滅了。”


    “不用半小時,十分鍾就夠了。”兩人身側傳來沉淡富有磁性的男聲,“梁燁同學,你看學生會的群了嗎,知道大家都在找你嗎?


    驀然被點名,梁燁忙摸出手機瞧,被群裏的艾特嚇了一跳,“我……我剛剛沒看手機。”


    “嗯,”鬱弈航見到某人好端端站在那兒時暗自鬆了口氣,麵上依舊是慣有的雲淡風輕,看不出端倪,“你的宿舍離起火宿舍很近,你又沒在群裏報平安,大家都在找你。”


    梁燁忙鞠躬:“我這就報平安。”


    “還有,身為學生會的一員要負責穩定秩序。”鬱弈航目光若有似無落在梁燁旁邊那人身上。


    某人一會兒低頭盯著地麵,一會又側身撓撓頭發,眼神四處飄著,哪兒都飄了——就是不看他。


    鬱弈航嗓音趨沉,“二辦集合。”


    “好,我這就過去。燦燦,我們等會兒電話聯係。”梁燁捏了下宋燦掌心,隨口道,“鬱會長,這是我閨蜜,和我同寢的,您有空的話照顧一下她吧。”


    說完人一溜煙跑沒影了。


    宋燦非常識相:“學長,我也走了。”


    她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幹把人拉黑的壞事。


    同時也是第一次幹壞事後直接被人抓了個正著,當場淩遲。


    想起麵試那日的場景,宋燦閉了閉眼,隻想找條地縫鑽進去。


    鬱弈航似乎沒看出宋燦的窘迫,眉心微凝成個川字,“宿舍門鎖好了?窗戶關了沒?重要財物放在保險櫃了嗎?沒放的話你覺得保險櫃公司會給你賠嗎。”


    “鎖、鎖了吧。”宋燦被男人一連串問題砸暈了,好一陣才回過神,嘟噥著:“……學長能再重複一次嗎,剛剛講太快沒聽清。”


    鬱弈航眯了下眼。


    宋燦默默縮了縮肩膀,從善如流改口,“啊,當我沒說過。”


    鬱弈航這人太難揣摩了。


    總是莫名其妙出現,又莫名其妙消失,偏偏她又忍不住揣摩他的一舉一動,聽著他的話去行動。


    宋燦你怎麽那麽不爭氣啊。


    作為一個成熟的大一新生還能不能自己做主了!?


    剛起來好嗎!


    宋燦內心上演各種小劇場,麵上還是乖巧地很,垂著頭,看長壇新長出來的花。


    等了兩三秒,才聽到他說:“你沒事吧?”


    宋燦茫然點了點頭。


    有人越過人群擠了過來,匆匆跑到鬱弈航身側,“鬱學長,總算找到你了,剛剛書記在到處找你呢。”


    “我這就過去,你留這裏確定各班人數情況。”鬱弈航頷首,轉過頭來看宋燦,頓了頓才開口,“你……以後記得多看手機。”


    宋燦無聲望著男生身影融入人群中,忍不住問剛過來找鬱弈航的那人:“鬱學長不是來找人的嗎?”


    那人似是無語,頭也不抬,“鬱學長哪兒需要找什麽人啊,學生會長嘛,杵在最前端幹的是組織的事就夠了。”


    宋燦:“……”


    那人說完後也匆匆走了,火災來的突然,這棟樓又是大一新生多,光是穩住心理防線就是一麻煩事了。


    宋燦發了會兒呆,鬼使神差拿出手機。


    屏幕上顯示有19個未接來電。


    同一個來電人。


    ——鬱弈航。


    宋燦咬了咬唇,心跳變得有點兒快。


    -


    失火理由很快查出來了,是空調和電路不兼容的問題。


    幾番偵查後,校方下令電路改修的通知,為期三個月,失火那層的宿舍全部搬遷至南苑宿舍樓。


    眾人叫苦連天,偏偏學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愣是當聽不見學生的哀怨。


    南苑宿舍樓是a大現年最老那批宿舍樓了,80年代修建的宿舍樓,六人寢,一層樓一個洗漱間,還是不出熱水那種,想洗熱水澡的話那還得跑到澡堂去洗。


    地理位置也不好,在學校最偏僻的角落,旁邊還是一荒廢的操場,據聞那兒曾經發生過搶劫案,被搶的還是男孩子。


    梁燁瞅見南苑宿舍外圍環境都絕望了,連搬都懶得搬,直接讓人在外找了房子,索性住外麵去了。


    本想把宋燦也拉去外麵合租,然而宋燦這學期早課多,住外麵趕不回學校,宋燦便拒了,也讓梁燁不用擔心,她在找房了。


    找房的事宋燦丟給宋燃了,對方應得好好的,然而第二天被導師丟去外地開會了,一周後才回來,讓宋燦這周暫時住著南苑,回來就給她消息。


    好在南苑宿舍新室友都挺好相處的,條件雖艱苦,但大家相互扶持著,熬著熬著日子也就過去了。


    天氣還算熱,新室友們懶得去澡堂,都洗的冷水澡。


    宋燦洗了一次冷水澡後腦殼疼了一天,心知自己沒這個本事洗冷水澡,宋燦隻得提桶去澡堂洗澡。


    南方澡堂和北方澡堂還是有點差別的,南方澡堂裏分成了一個一個小格子,不知校方是不是考慮到最近去澡堂的人多了,也裝了小簾子。


    說是澡堂,其實和洗漱間沒差,隻是要稍微走遠點。


    正好這周課多,宋燦得作業忙到□□點才從課室趕回宿舍,再趕去澡堂洗澡,澡堂九點半關門,怕趕不上洗澡,宋燦都是抄近道過去的。


    也就是從荒廢操場繞過去,操場平時沒什麽人,但路燈光線很足。


    第一第二天宋燦洗澡都很順利,路上也沒遇到什麽妖魔鬼怪。


    可第三天,就不對勁了。


    夜盲使然,宋燦都往亮的地方走,過拐角時,眼角餘光瞥見有倆男人跟著自己。


    那兩男人也很警惕,見宋燦看過來了,便聊起了天,佯裝隻是同路的樣子。


    可宋燦一過岔道,那倆人迅速跟了上來。


    宋燦捏緊手裏的洗澡桶,正思忖著是自己動手把人揍一頓呢還是交給南苑保安大叔處理。


    可沒等她想出個結果,便被驀然冒出來的人打斷了。


    那人站在陰影處,宋燦隻顧著留意身後的人情況,一時半會忘了看前麵的情況了。


    渾身的警戒細胞都被調動起來,手掌握成拳,蓄勢待發——


    那人語調親昵,嗓音不大不小,正好讓那倆男人和宋燦聽到,“你總算來了,等你很久了。”


    是鬱弈航。


    宋燦一愣,手勁默默鬆了,抱著桶任憑鬱弈航把她拽到他懷裏。


    那兩人似乎沒想到宋燦會有人接,相視一眼,默默走了。


    鬱弈航鬆開她,語氣很嚴肅,“就不能早點去澡堂嗎,這麽晚一個人還在外麵瞎逛什麽呢?”


    男人語速很快,透著點煩躁。


    “早點澡堂沒水啊,你——”宋燦被訓得不敢反駁,默默揉著被抓疼的手腕,聲若蚊蠅,“好凶啊,比我班主任還凶。”


    鬱弈航本還要說,宋燦沒由來的一句噎住,數落的話重新咽了回去,沉吟片刻,緩下聲說,“晚上這裏不安全,那些事故不是謠傳,大部分是真的,你別亂晃。”


    “那……被搶的是男孩子啊,”宋燦輕輕吐了口氣,嘟噥道,“男孩子出門在外才要保證安全。”


    “……”


    宋燦抿了抿唇,半是試探半是認真:“學長是特地過來的?”


    男生宿舍離這兒可遠了,實驗樓和教學樓離這裏也有段距離。


    她垂眼,視線黏在男生黝黑深邃的目光上。


    心間多了點期許,便連說話時呼吸都停了兩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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