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四公子……別……”


    錦繡伸手,推搡著伸了脖子就要壓下來的男人。


    “這是幹什麽,剛剛不是你勾著爺過來的嗎?怎麽,現在摸一下又裝矜持了?”


    “……爺……奴婢哪來的膽子勾引您呀!”


    “沒膽子敢把爺往這兒引?我那日可是聽說大哥毫無憐香惜玉,把你從房裏趕出來了,怎麽沒男人陪你,是不是就耐不住寂寞了,小騷.貨?”


    “爺這話太傷奴婢心了,既然爺不喜……那奴婢走就是了。”


    錦繡眉眼含春,輕捶男人一拳,捏著嗓子嬌嗔完,就作勢要走。


    “別啊……跟爺玩欲擒故縱,雖然膩味,但要是你伺候得好,爺從大哥那兒收了你也不是不可!”


    季安被這丫頭撩撥得心癢難耐,說完就將她壓在牆上,上下其手。


    錦繡看著在自己身上不規不矩的男人,眼裏閃過得意,也總算吐出了那股憋悶的鬱氣。


    想她長了這樣一副好樣貌,世子居然還瞧不上她,甚至看也不看她一眼就將她給趕了出來。


    這府裏的侍衛小廝們哪個不是對她又好又殷勤的,唯獨他,居然連個正眼也不給她。不過她現在也不稀罕,那世子一直不碰女人,指不得就有什麽不能人道的隱疾,她可不想一輩子在大房當個丫鬟,總得想個出路。


    這二房四公子雖然渾,但她也不是吃軟的,隻要她進了四公子的門,總有辦法讓他找不了其她女人。


    男人麽,還不都是這個德行!


    錦繡看著麵前興致高昂,就要在廊上扒了她衣服的男人,心裏又是興奮又是暢快。隻不過她現在可不能真讓他得逞,他沒抬她進門,休想真的碰她,不然這浪蕩公子嚐了新鮮再不找她了,那她可不知找誰哭去!


    見準了時機,錦繡紅著臉別過頭就要去推他:“……四公子……別……這裏――表小姐?”


    錦繡一臉驚愕。


    ……


    對於這次對季瑜的試探,郭嬈心裏其實也是沒底的。


    隻是,季瑜在京城眾貴女中的受歡迎程度,實在給了她莫大危機感。趁著他還未與別的女子有什麽重大瓜葛之前,她想確定下與他的關係。


    明明他對她是不同的,那些被縱容的曖昧,還有隱秘的親吻還曆曆在目,她用姚真刺激他,她清楚地看見了他眼中的憤怒,可她不懂,為什麽他還是不肯承認。


    難道他真的隻是可憐她,同情她?看見她與姚真一起,也隻是天生的占有欲在作祟?


    若是他對她沒有一絲愛,她還堅持選擇依附他,這無疑是不理智的,若選擇姚真,起碼他愛她。


    也許是對自己的容貌太自負,也許是太想偏信心中那種直覺,她實在不甘心就這樣放棄,於是正想最後賭一把,賭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對自己無動於衷。


    隻是沒想到,剛甩了季瑜穿過河池,光天化日之下,花園長廊上,就碰到這麽一對兒明目張膽辦事的。


    這要是有外客入了國公府,不小心碰著這等場麵,那國公府的正統威嚴,貴族清譽怕就是要毀了。


    她並不想與他們的事兒沾上,於是當做沒看見,轉了身就要另尋道走。


    季安正在興頭上,本來被推開有些不愉,但聽丫鬟喊表小姐,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就見到了那嬌媚可人的小表妹,頓時心裏起了一股邪火。


    上次他後知後覺才發現這個表麵小奶貓似的表妹居然敢耍他,原來一直是他看錯了,她哪裏乖巧,明明就是個狡猾的小狐狸!


    不過不管是小奶貓還是小狐狸,都逃不了他的手掌心!


    郭嬈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一隻手臂,眼裏閃過厭惡:“請四表哥讓一讓。”


    這季安,她運氣不好遇見過兩回,更是從府上丫鬟那裏聽過幾十回,風流好色。據聞二房院子裏的丫鬟個個都被他染指了遍,這樣的浪蕩公子,她一句話也不想跟他多說。


    季安恍若未聞,厚著臉皮:“嬈表妹,怎麽見了表哥連聲招呼也不打就要走?”


    他邊說著邊靠近她,拿了扇子就要去抬她的下頜,“上次你那樣騙哥哥,可把哥哥騙得好苦啊,哥哥左思右想,隻要你親哥哥一口,哥哥就放了你。”


    郭嬈見他無賴模樣,揮開他的扇子,警告:“四表哥自重。”


    小奶貓變成了小野貓,露出了爪子,季安更喜歡,笑眯眯就要去抓她的手摸兩把:“自重?哥哥見了嬈妹妹魂兒都飄了,哪裏還重。嬈妹妹,不若你嫁了哥哥,哥哥.日日帶你輕飄上雲霄!”


    郭嬈躲開他,她本來心情就有些不好,現在被這人一煩,正想反擊幾句發泄怒氣,卻好像突然看見了什麽,腦子一轉,話鋒陡轉,冷笑:“四表哥,便是要嫁人,阿嬈也隻會嫁給大表哥那樣的坦蕩君子,怎會嫁給你這種潑皮無賴!”


    “嫁給大哥?”季安仿佛聽了什麽笑話,“嬈妹妹,你可別開玩笑,這闔府誰不知大哥是個性冷淡。你看那錦繡,也是大哥房裏出來的,不一樣耐不住寂寞來求我收了她。嬈妹妹,你可要考慮清楚,與其嫁個不會疼人的日日獨守空閨,倒不如嫁給哥哥天天疼你如寶!”


    “你在府中這樣亂來,連大表哥房裏的人也敢碰,就不怕他找你麻煩嗎?”


    “嬈妹妹莫要不信,要不我與你打個賭,我去向大哥要了錦繡,你看大哥答不答應?”


    “是嗎?”郭嬈笑得有些玩味,她抬了抬下巴,眼睛向他後麵示意,“大表哥就在你後麵,要不你現在就問問他?”


    季安心裏先是一個咯噔,後見她笑得狡猾如狐,下意識覺得她又在騙他,便放鬆下來,道:“嬈妹妹總是想騙哥哥,然後跑掉對不對?不過這次哥哥可不上當!”


    “你要向我要誰?”聲音清淡無波,輕飄飄自季安背後傳來。


    聲音太熟悉,季安笑臉一僵,一顆心直往下沉。


    僵硬著轉身,果然對上一雙熟悉又平靜的眼。他想起自己剛剛說的話,莫名一個寒顫,舌頭也打了結。


    “……大……大哥。”


    季瑜眉眼平靜,抬步往前走,每走一步,季安就感覺心往下掉一寸。


    最後停在季安麵前,居高臨下睥睨:“既然這麽閑,就去京畿衛待兩個月,徐雍正缺個打雜手下。”


    季安雖然浪蕩,但京城一些名人兒還是知道的。


    徐雍,京畿衛大統領,不僅人雷厲風行,訓練軍隊更是死板嚴苛,軍規多得是十張紙都寫不下來。聽說當初靖王進營曆練的時候,也得守他的規矩,端得那是鐵麵無私,毫無情麵,在他手下做過事的沒有哪個不膽寒他。


    季安整日流連花叢,連穿個衣服都是丫鬟伺候的,如今季瑜讓他去徐雍手下打雜,這擺明了是要給他些教訓。


    季安嚇得唇無血色,大腦發懵:“……大哥……我……徐雍……”


    季瑜無視他的驚恐,毫不留情:“五個月。”


    麵前的男人說話不緊不慢,威嚴凜冽之氣卻足矣震煞旁人,郭嬈看著他,心裏五味陳雜。


    他終究是過來找她了。


    季安心中現在哪裏還有美人,滿腦子漿糊,求情的話還沒出口,大哥就又給他加了三個月。他怎麽就忘了,這位大哥雖然鮮少管事,但一旦管起來,那是比誰都無情。


    他額上冷汗直下,說什麽都不敢再求,就怕這輩子也回不了國公府了。咽了咽幹澀的嗓子,稍一鎮靜就抬頭,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多……多謝大哥。”


    季瑜見不得一個大男人這麽副慫德行,一嗤:“還不走?”


    季安擦了額上的冷汗,應是後連滾帶爬離開,哪還有一點剛剛風流邪肆的模樣。


    錦繡早在季安大放厥詞的時候就瞥見了季瑜,登時嚇得軟了腿,低頭將自己縮在角落,直到世子一聲放人,她逮著機會忙跟在四公子身後溜了。


    一場鬧劇過去,廊上就隻剩了季瑜與個人兩人,孟安幾人都在遠處候著。


    郭嬈看著麵前人熟悉的眉眼,心中說不清楚什麽感受,隻是有一點她可以確定,她賭對了。


    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裏也多了幾分底氣,並妄想得寸進尺,她乜他一眼,語氣淡淡:“你來做什麽?”


    細細聽去,聲音有幾分賭氣的嬌嗔。


    看見她與姚真又糾纏在一起的那一刻,季瑜的確是非常生氣,盡管知道她並不喜歡姚真,但還是很不喜歡看見她與覬覦她之人親近。


    後來冷靜下來,從她與姚真說話的言行舉止中,他隱隱猜出了她的目的。


    畢竟是個善良的小姑娘,手段太青澀,以為別人看不見她眼中時而流露出的利用姚真感情的愧疚。


    心裏好笑的同時又有些心疼,他知她父母雙亡,她寄人籬下心中難熬,又被曾敬慕過的老夫人打擊過,整個人非常敏感,所以他從不逼她,一直順著她。


    眼下聽她置氣的話,想起她這幾日跟他鬧脾氣的緣由,他有些無奈,但心中卻並未有不耐,甚至有些柔軟,主動想和好:“你還在生氣?”


    他的語氣太包容,帶著和好之意,反倒顯得她有些無理取鬧。


    郭嬈淡淡的麵上閃過一絲怔然,接著就笑起來:“我生氣做甚?”她看著他,“四表哥搶人都搶到你頭上了,該生氣的是你才對吧?”


    她的語氣頗為幸災樂禍,季瑜一時沉默。


    這沉默在郭嬈眼中卻成了默認,她心中突然就生了絲惱怒,扯了他衣袖借題發揮:“錦繡那麽漂亮,你喜歡她是不是?”


    語氣儼然質問紅杏出牆的丈夫。


    季瑜低頭,眼睛瞥著那拉他衣袖不放的白皙玉手,而後又沉默著轉向手的主人,看向她的臉,她的眼裏有執拗,瞪著人時眼睛晶亮水潤,他無故覺出幾分可愛。


    他彎了彎唇,解釋:“我不認識她。還有――”


    “那日的信,我不知道那是柳三姑娘寫的,那也是我第一次收到她的信,我沒有拆開過,後來還讓人送回去了。”


    他道:“阿嬈,我沒和別的女人牽扯不清過。”


    他微微俯下腰,聲音輕輕,帶著絲哄意。


    郭嬈被他的湊近無端激得心頭嘭跳,手裏攥的寬袖也仿佛變成了火爐,燙得她一下子鬆開手。


    隻是唇角還是忍不住翹起了一個弧度,眉梢輕揚,這幾日的沉悶好像一下子散去不少。


    感受到她的愉悅,季瑜又輕輕說:“我都解釋清楚了,你還要繼續不理我嗎?”


    這話說得,好像一直都是她在無理取鬧似的,雖然貌似是這樣,但他還是朝她彎腰了。


    郭嬈心裏一下子變得舒坦,眉眼彎彎,順著台階下:“看在你幫我教訓了季安的份上,我就大人大量不跟你計較了。”


    女孩子笑起來眼中波光流轉,她的皮膚很白,如上好瓷玉,毫無瑕疵,甚至透著皎潤暖意,讓人忍不住想去觸摸,去感受那靡顏膩理。


    季瑜手指微蜷,喉結半滑,最後視線從她的眼睛轉移,偶然落在了那光潔的額頭。


    “你的傷好了?”


    “嗯。”郭嬈不知他話題怎麽這麽跳躍,但還是點頭,腦子裏忽然靈光一閃,心頭起了些捉弄的惡意。她狡黠一笑,猛然踮起腳,湊近了他,兩人呼吸可觸,她說,“你看看呀,一點疤痕也沒有了。”


    兩人靠得幾乎沒有距離,季瑜可以聞到麵前女孩身上的甜甜馨香,像沁入了他的心底,熟悉又撩人。


    黑暗裏的喘息湧動剎時湧入腦海,他猛然倒退一步。


    郭嬈見他神情不對,有些奇怪:“表哥,你怎麽了?”


    “無事。”季瑜深深看了她一眼,按下心中波動,對她說:“現在時間還早,幾日不曾下棋,不知你長進沒有,現在去下一盤吧。”


    “唔,好。”郭嬈有些心虛,既因為隱瞞的棋技,也有這幾日無厘頭的小脾氣,她巴不得這篇早些揭過。


    兩人定了主意便往晚風亭走去,早有丫鬟擺好了棋,正烹著茶隨侍在側。


    郭嬈一路心情好,順手摘了朵茶花放在桌旁,她從盒中拿出一枚白玉棋,笑意盈盈看了對麵人一眼,然後落下。


    “表哥,該你了。”


    煙染回府,匆匆從花園趕去藥圃的路上,就見到亭子上俊男玉女悠然下棋的畫麵,她看到亭外站立的孟安,好奇心起,一下子閃過去。


    “孟總管!”


    孟安感覺肩膀被人一拍,接著就見身後露出個腦袋,笑眯眯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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