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唇上的力道猛然加重,有粘稠的液體流出來,大概是被咬出了血。“鬱森!”視線裏,司宣陽轉過身後看向他,眼神驟變,臉上的血色褪得幹幹淨淨,飛速地向他跑來。但這海妖死前的不甘心和怨恨似乎點燃了他身體裏最後的力量,發狠地抱緊了鬱森,纏著他一頭撞破他身後的船身,抱著人從數米高的上空,直接摔進了海裏。短暫的失重後,在被海水撞擊到內髒都快四分五裂時,鬱森恍惚間似乎看見了司宣陽在上空跟著跳下來的身影。他還沒來得及感歎這人真傻,意識就陷入完全的黑暗裏。天空中,數個古舊物品迎風而現。作者有話說:對於我來說,愛他,就讓他戰損或病弱,雖然鬱哥很慘很痛很受傷,但大家不要懷疑我對他的愛好嗎!!沒關係,恨我的話請用你們的評論海星玉佩來砸死我吧!第80章 夢到你說想我了身體像是被摔裂成了無數塊,一根手指都動不了,劇痛侵襲著每一寸皮膚。但這些似乎都不是最要緊的,他胸腔異樣的難受簡直是前所未有的,鬱森微微張嘴,吸入的卻似乎是洶湧躥進他身體裏的海水,窒息與堵塞讓他的肺部像是要炸開一般腫脹。他呻吟出聲,才霎時間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回到了那張和司宣陽相擁入眠的大床上。周遭兵荒馬亂的嘈雜動靜逐漸湧進大腦,他慢慢意識到已經沒有冰冷的海水了,張著嘴想呼吸,可猝不及防地就嗆出了一口腥甜的血。他聽到離得最近的一個模糊人影口中溢出悲慟至極的嗚咽,那聲音讓他很難過。鬱森閉上嘴,不再掙紮。再然後,他感覺口鼻被罩上了什麽罩子,衣服被褪下,身體多處都插上了一些管子,疲憊的精神再也撐不住,於是放任自己沉沉睡去。......兩天後,舒玉卿打電話去家裏,她想起之前去過的一處溫泉旅社,想邀請鬱森他們同遊,那地方安靜,泡溫泉也適合療養,對身體極好。本來連行程都計劃好了,在電話裏才聽張嬸說鬱先生差點都沒了,兩天前的清晨經曆了三次搶救,血吐得染紅了大半身,才把人從鬼門關上拉回來,這會兒都沒醒過來。而她的寶貝小兒子煎熬著守了人整整兩天兩夜,寸步不離,連眼睛都不敢閉。怔愣地掛了電話,舒玉卿才發現自己握著手機的手都在不自覺發抖。分明前幾天她才見過那個孩子,臉色是有些蒼白病氣,可司楠不是說都快治好了,隻是在調養恢複嗎?怎麽會又這麽嚴重?嚴重到搶救的地步?舒玉卿有些心慌。她深知自己兒子的個性,也將他看向那個人時的眼神變化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是這樣她才會覺得心慌,才會覺得後怕。如果鬱森要是沒搶救過來,她是不是也要失去這個兒子了?舒玉卿的手指猛然痙攣,手機落到厚厚的地毯上,隻發出一點輕微的聲響。她抿緊發幹的嘴唇,倏地站起身來:“老李,備車!”......趕到他們家的時候,整棟房子都是靜悄悄的,一樓做事的人不少,廚房裏一直煲著東西,溫度適宜,隨時都能吃。張嬸來迎她,問情況,說是呼吸機一直插著,人還沒醒,昨天又送了波器械過來,當時搬東西的動靜大了些,不小心驚著那位了,心跳曲線亂了好一會兒,二少都快瘋了......舒玉卿一陣揪心,低聲問她:“那醫生怎麽說?是哪裏出了問題,危險期過了嗎?”“過了過了,”張嬸連忙道,“說是肺上出了問題,吸入性肺炎還是支氣管擴張什麽的,有點難將養,不過生命危險是肯定沒有了的,太太您放心。”舒玉卿微微點頭,臉上的憂慮卻沒有減輕,將包和外套遞給張嬸:“我上去看看。”......門沒有關嚴,輕輕一推便推開了。房間裏沒有什麽消毒水的味道,清新幹爽,窗簾全都被拉上,隻開了些壁燈,光線幽暗柔和,因為擺了些醫療儀器,倒顯得房間不那麽空曠。隻是房間裏的大床寬敞,被褥厚實,便顯得床上那人愈發地虛弱蒼白了。若不是呼吸罩上時不時出現的白霧,舒玉卿甚至都看不出來人是否還活著。不過走近了就發現,鬱森的狀況還是不算太差,顯示屏上各項身體指標都比較正常,她鬆了口氣,將目光投向床邊的司宣陽。隻一眼就差點掉下淚來,她沒看過之前鬱森受傷時他的樣子,隻覺得現在這人都不像是她那個意氣風發、天不怕地不怕的兒子了。那雙澄澈的眼睛布滿了漲紅的血絲,臉上盡是偏執陰霾的表情,嘴唇毫無血色,直勾勾地盯著床上那人,也不知道盯了多久。舒玉卿忍住淚,捏住司宣陽的肩膀,俯身道:“兒子,下去吃點東西吧,別到時候鬱森醒過來,你反而倒下去了,那你還怎麽照顧他?”司宣陽身體微微一顫,似乎是才反應過來麵前這位是誰,怔忪地對上舒玉卿的眼睛:“......媽?媽媽......”那語調很柔軟,舒玉卿終於忍不住心中的酸澀,將兒子的腦袋按在懷裏,輕輕拍著他的背,放低的聲音裏都帶著哭腔:“沒事了啊沒事了,醫生都說脫離危險了,你別這樣,媽媽受不了......”肚子上的衣料慢慢被溫熱的眼淚浸濕,她知道是司宣陽在哭,卻沒哭出一點聲音,連片刻後開口的嗓音也沒有一絲潰意。舒玉卿卻聽得出,那是極度絕望崩潰後的平靜,是想通了什麽決意之後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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