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無色的空氣以他為中心,往外泛起了一圈水波紋,鬱森腦子裏陡然傳來一陣刺痛,他無處可避,蜷著身子呻吟一聲,驀地睜眼。房間還是那個房間,隻是小窗戶不知什麽時候被打開了,冷風颯颯著灌進來,床腳的地板上出現了一灘不小的水痕,像是什麽東西在這裏站過而留下的。鬱森半闔著眼,艱難地喘息,腦袋的昏沉和沉重重新回來,身體四處的酸痛酸軟也順著神經反饋給大腦。他苦笑了一下,若不是這段時間對身體反反複複的病痛已經習以為常了,他在剛才渾身輕鬆舒服的狀態下,還真有可能沒意識到那是個幻境。此刻脫離了幻境,恢複平常,他難受掙紮的這兩下已經足以讓司宣陽驚醒。身旁的人先是條件反射地收緊手臂,隨即立馬睜開眼,發現了鬱森的不對勁。司宣陽探身和他額頭相抵,摸著鬱森渾身滾燙的身體,語氣裏是火燒般的憂心焦慮:“寶貝兒,你發燒了。”你的寶貝兒不僅發燒了,剛剛還差點被迫失身睡了別的男人!鬱森懨懨抬眼,眼底因發燒而起的水光顯得無比委屈可憐。冷風躥進被子,凍得他一哆嗦,輕軟地哼唧了兩聲就往司宣陽懷裏鑽。還是他的小火爐最好,他隻想睡他。司宣陽蹙眉抬眼,瞥見大開的窗口,心裏一驚:“窗戶怎麽是開著的?”他臉色微變:難道昨晚忘了關?不可能啊,鬱森吹不了風,他不可能連這種紕漏都沒發現。他鬆開環抱著鬱森的手臂,在他發燙的額頭印下一個吻,小心地起身,重新關好窗戶。轉身的時候卻瞧見鬱森的床腳地板上多了一片水窪,心髒陡然一沉。作者有話說:謝謝大家對鬱哥陽陽的投喂~回去就給他們買藥第70章 海盜船(五)第二日白天的海上天氣比夜晚好了許多,風平浪靜,日光和煦,萬裏無雲。海盜船上較之小木船要平穩不少,加上幾乎沒有海浪作祟,若不是天生非常暈船的人,一般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但鬱森例外。他的起床過程還是無比艱難,原因無他,隻因為......發燒再遇上低血糖,簡直就是要了命了!被叫醒的時候,頓時感覺腦子裏宛如一鍋漿糊,不動的時候還靜靜的,身體一動,那鍋漿糊就像加了攪拌器,高速地旋轉起來,把他的精神搞得一團糟。被司宣陽連哄帶騙地抱起來,喂了一些熱水進腹中,陣陣發冷的身體才稍微有了些知覺。鬱森的四肢漸漸回暖,卻依舊帶著一股驅之不散的涼意,神色懨懨,虛軟地靠著司宣陽不說話。“我帶你去吃早飯。”司宣陽攥緊他的指尖。鬱森嚶了一聲,不情願地歪倒在他懷裏:“不想吃......這種地方能有什麽好吃的啊?聞著那個味道都想吐。”“萬一還可以呢,這船看著不錯,估計船裏的海盜搶的東西也多,不至於吃得太次。”司宣陽好聲好氣地哄他。船艙的窗戶狹小,透進來的光也明明滅滅地照不遠,給四處都罩上一層朦朧的輕紗,鬱森埋在司宣陽的小腹上,側臉被這層晦澀的光暈所攏著,顯得不那麽蒼白,透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味道,恍然間像是一抹脫俗靜謐的夢,讓司宣陽下意識地收緊手臂,似乎稍稍鬆手,這夢就會散了。“別躲,你必須得吃東西......”鬱森見實在躲不過去,幽幽歎了口氣,在他小腹上狠狠咬了一口:“那走吧。”司宣陽悶哼地縮了縮肚子,呼吸有些不穩,將人摟著帶起身,緊緊箍住:“你給我老實點兒!”門外傳來敲門聲,估計是剛剛去洗漱的司楠和洛雨回來了,司宣陽給他們打開門,司楠便拍著胸口闖進來,嘴裏還一邊‘嘖嘖嘖’地直念叨,臉上帶著絲難以言喻的複雜表情。“你發什麽神經?”“出事兒了,”洛雨跟在他後邊走進來,往門外點了點下巴,“我們隔壁那間房,有個人死了。”這個地方,死個人並不是件很值得奇怪的事。“怎麽死的?”鬱森若有所思地眯著眼。“不知道,”洛雨搖搖頭,表情有些微妙,“身上沒看見傷口,躺床上死的。”“內傷?”司宣陽想了想,“或許有小傷口也說不定。”洛雨也跟著司楠嘖了一聲,道:“那人是全身赤裸著死的,而且周圍沒有紅色液體痕跡,倒是有點兒......黃白色液體幹涸的痕跡。”鬱森愣了愣,紅色液體自然是指血液,那黃白色液體......他‘哦’了一下,音調意味深長地拖得老高,恍然大悟道:“死之前還享受過一次啊,看來跟我昨晚遇到的情況一樣了。”司宣陽渾身一震:“你昨晚遇到什麽了?有危險?我怎麽不知道?”他想起半夜看到的那灘水漬,頓時陰沉了臉色。果然有古怪!“你有沒有受傷?”司宣陽護著鬱森的腰,一刻也不停地將人左摸摸右看看,生怕這人身上有他沒看見的傷口。“嘶!”鬱森啪地一下拍開他的手,怒目而視:“哥還病著呢,大早上的別在我身上撩火。”司宣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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