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他迅速前衝幾步,已經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呆的阿丘任何反應機會,便被一把卡住脖子摜到了牆上。他甚至來不及收回他不小心具象化出來的火紅色的大尾巴。於牧對他可沒有對程鈺溫柔,手指稍一用力,瘦弱的男孩便被掐得直翻白眼,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了。他試圖用手去掰那幾乎讓他窒息的禁錮,但本就疏於鍛煉又加上缺氧的消耗讓他微弱的抵抗毫無意義。然而直到這時,他仍然沒有絲毫放棄抵抗的打算,具象化出的狐狸尾巴在他身後胡亂擺動著,瞪視著於牧的目光充滿著仇恨,幾乎堪稱惡毒。“你幹什麽!“程鈺雖然被摔了一下,但柔軟的沙發讓他絲毫沒有受傷,很快就爬了起來。見這邊突然出現的巨大變故,還在被”法術“影響的他自然著起急來。“你以為自己很聰明。“於牧突然開口說道,之後看也不看用另一隻空著的手抓住了程鈺伸到前方的手臂,用力往自己這邊帶了一下,再一次運用了和幾秒鍾前相同手法,抓著程鈺的手腕讓他轉了半個圈,閃電般地從空中撈到他的另一隻手。他不可能像對阿丘一樣粗暴地對待程鈺,便隻是把他的雙手控製起來,同樣壓在了牆上。於牧現在手底下同時控製著兩個人,但他表現得頗為遊刃有餘。不理會程鈺的叫囂和謾罵,他繼續著和正在夾縫中汲取空氣的阿丘之前的對話。“放棄吧,你沒有別的幫手,不會再有人來救你。“哪怕已經勝券在握,於牧的話語仍舊十分冷靜而自持。“如果你在想我會為了解開你下在他身上的術而放過你,你還是放棄吧。”他過分平靜的語氣反而讓阿丘產生了一個不好的預感。“沒錯,你的術會在你不露麵的時候持續發揮作用,但我想你我都知道,在很多傳說和寓言中,如果施術人死了,他的法術就會全部解除。如果這是一種可能的方法,我想我不介意在你身上試一試。”說完,他甚至稍稍把阿丘往上提了提,這讓紅狐狸的腳幾乎夠不到地麵。阿丘眼中彼時還高漲的囂張已經完全被恐懼取代。他的尾巴不再亂揮,而是筆直地夾在兩腿之間,戰戰兢兢地看向於牧的臉,卻被他不知何時具象化出的藍色犬類眼眸和不經意間露出的尖利犬齒嚇得更加心驚膽戰。“別再試圖耍花樣了。”於牧總結道。“狐狸雖然狡猾而善媚,但任何故事裏卻大多聰明反被聰明誤。當他們的陰謀敗露,狐狸尾巴被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注定失敗了。”阿丘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眼神也開始有些渙散,眼淚不受控製地從眼眶流出,在他因為缺氧而通紅的臉上劃出兩道透明的晶亮道路。“現在,讓程鈺恢複正常。別說任何多餘的話,除非你想和我比一比誰動作比較快,我不介意。”於牧知道,這個剛才還趾高氣昂的男孩已經徹底被從心理層麵上擊垮了。他並不是真的想要了這個年輕人的命,再這麽下去保不齊這個年輕人會有失禁的風險。他可一點都不想處理這個,所以於牧決定見好就收。阿丘在於牧放手之後立刻萎頓在地上,雙手捂著喉嚨,弓著背劇烈咳嗽起來,幾乎像是要把肺咳出來一般。“阿丘!你怎麽樣!沒事吧?”程鈺倒還是和之前一樣。“你到底要幹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他!放開我,我絕對饒不了你!”於牧此時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的人展示著和平時完全不同的一麵。跪在地上的阿丘在又一陣幹咳之後,用手背擦了下嘴唇,看著還在不斷掙紮的程鈺,啞著嗓子說道:“誰他/媽認識你,給我滾蛋。”第七十一章 狐狸3阿丘坐在沙發上從懷裏掏出個煙盒熟練地彈了彈盒底,取出一隻細煙叼在嘴裏,問道:“有火麽?”一旁叉腰站著的程鈺終於翻了個大白眼,忍無可忍地轉向了於牧:“要不然還是把他弄死算了,你要是不想動手的話就我來,你幫我捂著點他的嘴,到時候給我作證是他先動的手就行。”“什麽嘛!”阿丘叫了起來。“有種來啊!就憑你也想對我怎麽樣?做夢呢吧!”他說到這裏,突然換了個語調,神情也變得一臉嬌羞:“不過要說能對我怎麽樣的,當然是……”他偷眼看了看於牧,誇張地用手捧住臉。“怎麽到了這破地方淨碰上花癡了!”程鈺不滿地往前走了兩步,擋住了阿丘□□裸的火熱視線,卻隻惹來對方一個輕蔑的嗤笑。“還沒挨夠揍嗎?有空惦記別人對象,你還是快點把自己幹了什麽老老實實地說出來吧!”程鈺瞪著對方,恨不得把他裝進麻袋狠揍一頓解氣,心裏暗暗覺得於牧剛才的威脅應該再狠一點。“你明明應該還在d城監獄蹲著才對,怎麽會在這裏?這個狗屁不通的什麽天鑄教也和你有關係吧?還有我就不明白了,你是怎麽找到這個舞廳的?你怎麽知道我們在這?還有……”“有病啊一下提這麽多問題!我看著像有八張嘴嗎?”見沒人有掏出打火機的意思,阿丘隻能把煙別在了耳朵上,不耐煩地打斷程鈺連珠炮似的問題。他現在對程鈺的傲慢態度,讓人根本想不到十分鍾之前他還在抱著對方的手卿卿我我地撒著嬌。而更加稀奇的是他對於牧的態度。看著他現在一臉蕩漾地看著麵無表情的小保鏢的樣子,誰會想到他剛剛還被對方掐著脖子抵在房間的牆壁上,甚至恐懼到哭出來了呢。“你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於牧似乎是看不下去他們兩個人幼稚的爭執,決定出手推進一下,以便獲得自己需要的信息。“看嘛!看人家多會說話!”阿丘斜著眼看一旁震驚得睜大眼睛的程鈺,嫌棄地說道。“你要是有他一半好,剛才至於成那種場麵嗎?還害我給人家留下了這麽糟糕的印象!你賠得起嗎?”程鈺一點不覺得於牧的問話和自己的到底哪裏不一樣了,怎麽他就成了會說話的那個,自己反而總是被嗆。還有剛剛明明他才是受害者吧?在於牧麵前做出那麽多丟臉至極的行為,說了那麽多讓他想起來都一陣犯胃的肉麻話語,讓他前一晚上剛在對方麵前樹立起的一點偉岸形象完全被摧毀殆盡,連點渣渣都沒給他留。而阿丘已經開始回答於牧的問題:“我可沒想找你們呀!這個舞廳我常來的,這個包間也是我常訂的!這次老板跟我說包廂來了奇怪的人,我就想來看看是誰呀?結果我就看到,誒?是我認識的人!”“可別聽他胡說八道,說的自己跟朵白蓮花似的啥也不知道,不認識你的還以為你是川劇演員呢,變臉這麽熟練。”早就知道阿丘真麵目的程鈺無情地揭穿了他的說法。“這種可以作為擺脫他那不知道為什麽變得異常強勁的‘法術’的店,既然開在這裏,很有可能就是他們這幫人用來釣魚執法的地方!為了抓住那些識破他和他那些同夥詭計的極個別人!我最近真是變傻了,怎麽連這麽明顯的陷阱都沒看出來。““嘁,就算你說對了吧。“阿丘的謊言被揭穿對他來說好像也沒什麽影響的樣子。”不過這麽長時間了,你們還是第一次能到這裏的人。看吧,這肯定是因為人家牧哥的功勞,憑你是不可能了。”“不許這麽叫他!”程鈺氣憤道。他實在是納悶,怎麽所有人都在惦記著於牧。而後者如常的麵色也讓他生出不滿。但他隨即又想到了一個問題。“他們居然讓你來查看這間舞廳?不怕你有什麽閃失,這個□□騙局就進行不下去了?”程鈺問道。“一天天的無聊的要死,還不許我找點樂子?”阿丘滿不在乎地說道。“好好跟他們說說,有人會不同意我出來喝杯酒嗎?”“他對那些看守他的人施了術。”和阿丘對話,程鈺覺得自己提煉關鍵詞的能力已經爐火純青了。“而你現在能和我們正常對話?”於牧問了出來。“當然啦,我可喜歡和哥聊天呢!”阿丘的語氣沒打動於牧,倒是讓旁邊的程鈺一陣惡寒。他察覺到的也是這一點。“你到底是怎麽一下子對那麽多人施術的?”程鈺抱起手臂。“我最開始沒往你身上想的原因,就是因為我知道,你這個催眠法術雖然強勁,但不可能一下子影響幾十萬人。”“而且就剛才程鈺的經曆來看,你的法術應該屬於高效型的,可以非常具體地控製別人為你做事。但據我們了解到的消息,那些登記入會天鑄教的教眾們收到的消息,或者說受到的控製相比之下卻相當模糊,有些人甚至連自己為什麽加入都不知道。”於牧完全無視掉阿丘對自己含情脈脈的注視,問著問題。“做這個法術呢,我通常隻能一個一個來。我當然能給幾十萬人做暗示,但一個個來可要把我累死的!”阿丘說道。“所以那些人給我提供了器材,我又聰明地加上正確的操縱術語,才能做到這樣的!當然啦,精度就真的沒辦法啦,為了更多人注冊登記,隻能放棄一部分咯。”“為什麽要讓人們登記入教?”於牧問道。“還有前天不讓漁民出海的事是什麽情況?原因是什麽?”“”哎喲,哥哥,你一次問這麽多,讓我一個一個回答嘛。“阿丘這雙標的回答讓程鈺差點被氣笑了,翻了翻白眼。“那些人說了,登記入教的人,按人頭給我提成,我可缺錢了,不能放棄這個機會呀!“阿丘說道,擺出一副可憐的樣子。”漁民的事,也是那些人讓我在上一次和大家對話時傳達給大家的,之後給了我錢。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做呀!““你說的那些人,是指青陽麽?“於牧問道。“這樣就通順了。“程鈺也說道。”把你從d市監獄弄出來,放到x直轄區和其他獸化能力者罪犯一起養蠱,確實是他們的作派啊。““你們知道青陽?“阿丘這次是真的驚訝了,而於牧覺得這是他進到這個房間以來最真實的表情了。“可以了,不用問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所以現在我們可以把這混蛋掐死之後跑路了吧?“程鈺翻了個大白眼。“哎!”阿丘剛開始還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態度,但是轉頭看到於牧真的把手伸進懷裏像是要掏出什麽武器,他立刻就慌了。“你們怎麽這樣!”“把你施給民眾的術解掉,之後去碼頭找最年長的老人,讓他給你安排回內陸的船。把天鑄教這個事件徹底解決了,你就還有一條生路,唯一的生路。”於牧清晰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