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盡快抵達目的地,安納提斯艱難施展了漂浮術,去除了自身的重量,這才被他順利帶回家。自從他發現安納提斯掌握著這麽方便的法術,每逢掃除日都會叫安納提斯給自己搬冰櫃。畢竟冰櫃後麵和底下那一塊,總是很難掃到,他已經為此惱火很久了。而他找人幫忙隻是為了節省力氣,絕對不是因為他太弱雞,絕對不是。在將安納提斯置放到浴缸裏以後,夏茨有意在衛浴室外麵停留了一會,透過縫隙觀察安納提斯的動向。他這麽做是出於少許的憂慮,而他看到的情況也證實了不好的猜想。安納提斯滑進了浴缸底部,一動不動,仰躺著麵朝天花板。安納提斯沒有像之前所說的那樣去睡覺,也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安納提斯隻是單純躺在那裏,沒有活動,沒有反應,宛若時間靜止。夏茨縮了回去,內心的擔憂開始彌漫起來。安納提斯有些不對勁。也許是精神狀態?也許是生理原因?夏茨又探頭看進去,這次卻發現安納提斯閉上眼睛睡著了,胸口一起一伏。剛才的憂慮瞬間煙消雲散,夏茨帶上門悄悄離開了。隨著每件事被推進,秋季的氣色愈發顯現出來。天氣開始轉涼了。夏茨有一天忽然打了好幾個噴嚏,意識到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毫無準備。「我想去添置些東西。」夏茨告訴管事嬤嬤,「可以拿到下半年的氣溫津貼嗎?」其實夏茨對此不是很確信。他隻是聽說每年可以領兩次氣溫津貼,但不曉得具體的時候。「什麽?你還沒領?」管事嬤嬤驚訝地說道,「每個人都在降溫前就領了……讓我看看。」她從一堆文檔裏精準地找到一個文檔,像在數紙幣那樣嘩啦啦迅速翻閱起來。動作在最後停住了,她確認了一件事,「光神的七弦琴!你還真的沒領。」在拿到遲來的津貼後,夏茨樂顛顛地出了門。他現在不缺錢,特別是沒了能量石的開銷,蜥蜴又學會自行冥想。之前他收到的賞賜都被存進金庫,以備不時之需。夏茨早聽聞附近有一條著名的良衣巷,這兩天剛好在推銷秋冬新裝。他到了巷口那裏,望見裏麵熙熙攘攘,討價還價,大聲叫賣,別提有多熱鬧。這種濃厚生活氣息振奮了夏茨的精神。他上前邁出一步,作勢要紮進人海裏,忽然背後伸來一隻手,抓住了他的領子,迫使他轉過身麵向對方。「李特?你怎麽在這裏?」他的好友深深糾擰起眉毛。「應該說你怎麽在這裏才對吧。」李特放開了他,表情充滿嫌棄,「我隻是看到一個人覺得很像你,就叫師傅停下車。然後我下來一看,還真是你!別告訴我你要進那種貧民窟。」「貧民窟?」夏茨看了一眼人擠人的巷子,「這是老百姓消費的地方。」李特翻了個白眼,不想跟他爭辯,直接拉著他就走了。「你要帶我去哪裏?」「正常人消費的地方。」半個小時後,人力車在一個金碧輝煌的商業街入口處停了下來。跟剛才的良衣巷相比,這條街可謂是安靜有序,但這並不意味著冷清,相反,在夏茨目及之處,每個商店裏麵都有客流。這是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每個步行者都優雅從容,穿著高跟的鞋子,走在整潔光滑的路麵上。在這裏,喧嘩仿佛是原罪。「我……」夏茨原地轉了三百六十度,俯到李特耳邊,小聲說,「這種地方的衣服我買不起的啦,還是回去……」李特用食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成功讓夏茨乖乖閉上嘴,剩餘的話語都吞進肚子裏。接著李特掏出一張卡,上麵刻有芒羅通達國際支付憑證的字樣。「有什麽喜歡的就買,嗯?算在我頭上。」有錢真好。沒錢但是身邊都是學音樂的有錢人也挺好。夏茨出來的時候,兩手各拎著購物袋,身穿貂皮金線大衣,頭頂酷炫太陽鏡,感覺自己快要飛升了。隨便買買買不用看價格標簽的感覺真是太好了。李特還笑話他扭捏,又給他挑了些東西。到了返程的時候,夏茨將購物袋給了李特,並沒有上車。「你先走吧,李特,我還要去一趟布料市場。」「幹啥子?」李特的腦袋探出了車窗。「找點材料給蜥蜴做冬裝。」夏茨捏了捏肩膀上的小爪子。李特再次翻了個白眼,「你知道你這叫什麽嗎?愛心泛濫。」他受不了地抱怨,「你去哪裏都要帶著這個拖油瓶,還把它當成祖宗一樣供起來。這已經屬於變態了,我跟你說。」「你隻是嫉妒我了。」夏茨說。「嫉妒?我家裏可是有一個專門的馬場。」李特嘀咕,「算了,我急個屁,等你以後交了男朋友,估計轉眼就把這個拖油瓶給丟了。」夏茨不解地歪頭,「為什麽你假設我會交男朋友?」「拜托,你看上去扭曲得不能再扭曲了。」夏茨看了看自己,聳肩不置可否。他對自己的性取向是男是女,並不是很在乎,畢竟他從來沒動過這方麵的念頭。既然他的朋友這樣認為,他也覺得有幾分道理,雖然這聽著更像是玩笑話。同樣的話落到蜥蜴的耳朵裏,幾乎立刻就在它的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這個一直以來強忍著情緒的爬行動物突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機。怒火,倏地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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