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不瑜回過神,將手放鬆了一分,道:“忘了問車夫了,約莫前麵不遠,我們去看看。”


    挽著手一起走的感覺,沈不瑜總覺得有些不自在,林子舟刻意放低了手讓她適應,可心裏還是很難過去那別扭的坎兒。


    這林子舟不說話,一路十分安靜。


    沈不瑜看著走動的小販,清清嗓子,問林子舟:“你以前,也有這些嗎?”


    林子舟一開始還不知道她問的是哪些,後看到小姑娘的目光四處亂飄,才明白,道:“有過,不過甚少。”


    他感慨道:“這世道變化真快。”


    沈不瑜有些好奇了,問:“你們那時是怎樣的?”


    “雖有屋子,卻也隻是一隅之地,隔世島多是普通草屋,當年我也曾到大陸遊曆過,雖有城鎮,卻不及現在繁華。”林子舟道,“就譬如方才來的車駕,若是我們,隻坐飛鳶,鮮少會弄上這富麗的事物。”


    沈不瑜心想,那可要到多久之前了,難不成星寰大陸還未統一之前,這林子舟便早已存在?如果真是這般,那隔世島世外之地未納入星寰大陸的版圖之中也是有可能。


    真老。


    徐家商號不遠,兩人走了一段路就看到鎮上牌麵最大的那處店鋪,牌匾金燦流光。沈不瑜鬆開林子舟的手徑直走進去。迎麵來的是店家小兒,臉皮帶笑問:“客官,歡迎歡迎,您是要典當靈寶,還是兌換錢幣?”


    沈不瑜打量著殿內事物,櫃台上擺著各式靈寶,另一旁的櫃台前還排著人拿著錢票。沈不瑜餘光看了小二一眼,道:“此地藏寶閣,何日開啟?”


    小二被那乍一飄來的目光驚了一下,這美人好看是好看,可這眼神也太滲人了吧,他趕忙道:“您稍等,我這就去請掌櫃出來。”


    林子舟在她身後見到她這副模樣,小姑娘不笑的時候渾身氣勢完全不同,上位者的高傲與本身的氣質相合。這怪不得,平日笑容會可愛一些,這沉著臉色與人說話,倒將那居高臨下的高傲發揮盡致,加上她那明麗的麵容,凜冽的目光,讓人膽戰心驚。


    掌櫃掀開後院澄黃簾子出來,摩挲著兩手,一出來便揚聲問:“兩位貴客,久等了,久等了。”


    掌櫃看到這一對男女,男的黑紋紫袍,生得俊俏,氣質溫和,而氣勢更強應該是站在這位公子前麵的姑娘,一身華貴紫袍也壓不住那張明麗又凜冽的臉,就像是刀尖美人,稍不注意就被那渾身凜冽的氣勢驚駭到。


    不似蛇蠍美人,也不是冷豔,卻容不得他人靠近半分。


    “兩位,這邊請。”掌櫃讓開一路,麵上帶笑躬身迎道。


    他領著兩人到裏麵的廳堂,又遣人上茶水。這天下第一商號走的雖是典當與兌錢的路子,可最能揚名的就是藏寶閣,掌櫃從事此行多年,見過多數人,像這樣外表不凡的客人來問藏寶閣事宜,自然求的是靈寶,應奉為上賓,好好伺候。


    沈不瑜無意跟他玩奉承那一套,開門見山問:“最近一次藏寶閣開啟之日,在何時?”


    掌櫃忙道:“三日後,在金鳳樓。”


    金鳳樓可不是錦華鎮上的地方,它所在之地離此處不遠,乃是西蜀雲嶺州。


    沈不瑜道:“可有哪些靈寶?”


    掌櫃一揮手,身旁伺候的人剛忙拿來了一本冊子,他將冊子遞給沈不瑜,後解釋道:“西蜀的藏寶閣每月一開,這一次恰好離錦華鎮不遠,這是最新的靈寶單子,此次拍賣的靈寶,玄階三件,黃階三件,多數功法偏多,有一部地階功法,其他多數是些較為珍稀的材料,盡在單子上,您可看看。”


    沈不瑜粗略翻了一下,她對這些功法靈寶的品階並不在意,但主要看的,是這些靈寶上麵可有什麽可萃取的材料。林子舟要跟常人一樣吐息納靈,說簡單是簡單,最簡單就是妖獸的妖丹,妖丹天生帶靈,這妖丹不毀妖身便可重生。可普通的妖丹不行,這樣林子舟的氣息就更像是妖,且不說氣息上的劣勢,就說這沈家姻親,人妖相戀,她父親那邊不好交代。


    妖丹自然是要,不過是要處理煉化過的妖丹,才不會被人看出端倪。


    妖丹要生人息,那就不是妖丹,而是人的金丹。


    偽造金丹。


    沈不瑜曾在秘境中得到一個詭異的秘法,這個秘法就是上古時期某大妖留下之物,名為煉丹寶典,其間記載了偽金丹的煉製方法,這偽金丹是一外帶之物,它能讓修者身上散發出金丹修士的氣息,從而掩蓋住本體的氣息。


    林子舟沒有本體氣息,他就是借屍還魂,憑借著沈不瑜的傀儡術才得以如常人一般活動,這偽金丹正好為他增添一些靈息,讓他以金丹修士的身份立足。


    這按秘法上的煉製方法來,需要準備的東西其一便有妖丹,其二再是零散的珍稀靈植。其他材料沈不瑜還是有的,最主要看的,還是高階妖丹,以及靈效更好的靈植。


    這單子上的妖丹普普通通,靈植也沒見幾樣用得上的。沈不瑜心略急躁,又反複翻了幾遍,確定這上麵沒有她想要的東西。這可難辦了,若是不能及時為林子舟找到偽造靈息的辦法,她也沒辦法把這人領到家裏去。


    林子舟坐在沈不瑜旁邊,看她微微蹙眉,輕聲問她,“你可要找什麽?”


    第 8 章


    沈不瑜微微歎息,捏了個法訣屏蔽了掌櫃,才說道:“妖丹,高階最好,還有一些偏木屬的靈植。高階妖丹為底,木屬的靈植有生靈之效,才能給你煉製偽造靈息的寶貝。本以為靈植更容易找,可這次藏寶閣拍賣的多是功法靈寶,靈植沒幾樣,妖丹的品階也參差不一。”


    林子舟從她桌前拿過那本冊子一翻,開頭幾頁是靈寶,隨著越往後,這冊子上的靈寶功法的品階越來越高。他也許久沒有見過這些,乍一看有些印象,卻也想不起更多,他問:“藏寶閣的拍賣之物,隻有這上麵的這些嗎?”


    “不止,單子是藏寶閣前十天定下的,期間如果有其他物品加入,一般是沒寫在冊子上,不過這種情況要少一些。”沈不瑜有些失望,“也許我們的行程要耽誤了,藏寶閣拍賣後若無合適材料,我們便去看看哪裏有惡妖,殺了取妖丹罷了。雖然麻煩些,但總比這些破妖丹要好一些。至於靈植,西蜀花州陳家,是我娘親母族,陳家世代從醫,木屬靈植也多一些。”


    林子舟看她眉頭微皺,顯然對這樣的結果不滿意。林子舟將目光重新放在冊子上,翻回前麵幾頁,看了那些略顯熟悉的靈寶。


    掌櫃看那兩位貴客低聲討論了什麽,似乎是對這藏寶閣冊子有不同見解。他過了好一會,見他們不再低聲說話時,才開口問:“兩位可商議好了?”


    林子舟將冊子放回桌上,眉眼微垂,一副隨和模樣。沈不瑜二話不說,從乾坤袋裏拿出一袋靈石,放在桌上。


    掌櫃馬上明白了,連忙遣人去拿來了兩張請帖,請帖上鎏金字寫著藏金閣三字,印著藏寶閣的憑證。掌櫃雙手將請帖遞給沈不瑜,恭敬道:“兩位,這是三日後雲嶺州金鳳樓藏寶閣的的請帖,二位的雅間房號也已刻在裏頭,到時二位出示請帖,自然有人帶您們去拍賣之地。”


    沈不瑜接過請帖,帶著林子舟往外走。


    出了徐氏錢莊的門,沈不瑜才道:“三日後再去看看,如若沒有,我們再想辦法。”


    林子舟接過沈不瑜遞過來的請帖,上頭藏寶閣三字甚是奪目,他指尖摩挲其上,微微感應其中陣法,道:“此中陣法很是巧妙。”


    沈不瑜才恍然想起身邊這位可是半個老古董,她解釋道:“這藏寶閣請帖中是徐氏本家的陣法,徐氏陣法也不算太巧妙,隻是投機取巧了些,借由本族印記做的一些小手段,不過若非徐氏主脈的人,卻仿不了其中精妙。這藏寶閣借此來鑒別這進場的賓客。”


    林子舟點頭,將請帖遞還給沈不瑜。


    天色見晚,兩人還未走至錦華鎮口,沈不瑜突然問:“林子舟,不若我們再走一會?”


    林子舟略有疑惑,卻也未阻止,道:“嗯。”


    沈不瑜輕輕一笑,便做主拉了他的手,轉身另一方向行去。


    林子舟知道這姑娘肯定不會無緣無故提出多走一會,自然有她道理,果不其然,沈不瑜拉著他走到了大街繁華的地段,映入眼簾的,是地處其中一座刻著錦華牌匾的酒樓。


    酒樓所在地方不遠,兩人很快就走到了地方。


    此時正是鎮上熱鬧時刻,雅間已沒了位置,兩人隻好在一樓的大堂裏坐下。


    酒樓內來往人頭讚讚,沈不瑜與林子舟擇了一處較為靠窗的位置坐下,恰好與酒樓中央處的閣台相處不遠,台上此時擺了個案台,身穿灰白長衫的男子拿醒木拍案驚人,帶著鄉音說著下一回書。


    沈不瑜點了幾壺美酒,側頭看到那書生模樣的說書人,道:“正好,這酒樓還有個說書的,你聽聽,也能多長些見識。”


    林子舟麵色未改,看似平靜,其實目光打量著酒樓內的一切,從物到人,盡攬入眼中。這酒樓內部同那錢莊一般,跟他從前所見之物變化甚大,若說他那個時代這民間酒樓僅僅是個雛形,那如今所見,已經趨向完善,也令他驚歎新奇。


    沈不瑜托著腮看著不遠處拍案的說書人,隻聽他道:“那麽我們再來說說,這西蜀的廣為流傳的幾件奇事。”


    說書人話音剛起,沈不瑜伸出手在林子舟桌前敲了敲,道:“開始了。”


    林子舟回過頭,輕笑道:“好。”


    “這西蜀啊,要真說起來,有三大世家奇事。”說書人語調輕快,開篇道:“這第一,眾人皆知,聞名星寰的天下第一錢莊是哪家開的,可不是那西蜀浮安城徐家?徐家看似低調,誰不知底蘊富可敵國。徐氏這一世家從商數千年,如今能有這般成就可離不開徐家當今主脈,主脈雖在外界傳聞甚少,可有一件事,惹人好奇。而我們要說的這第一件奇事便是這徐家大少爺徐清光。”


    沈不瑜聽到此,嗤笑一聲。林子舟疑惑地看向她,隻見沈不瑜微微擺手,道:“無事。”


    “徐家世代從商,按道理來講,這徐家大少爺徐清光可是要繼承家業,再續徐氏主脈。可這徐清光非但沒有繼承家業,反而淡出徐家,轉而向那縹緲仙道去。您們說奇不奇,這徐清光放著偌大家業不要,偏要去做苦行僧。您們可知為何?”說書人問。


    台下有人答:“那你倒是說說。”


    “繼承不了家業還有能有什麽緣故,這徐公子沒那從商本事,年紀輕輕便遊曆西海,還拜入修道界名門,成了一名劍修。徐家主脈人丁稀少,這徐清光又不是個人才,徐家可愁了心,隻好將這大少爺的身份往其他地兒放,您們瞧這江湖上哪還有徐少爺的名號,說得都是那劍修徐清光。徐老家主可沒琢磨這事,這徐清光沒天賦就算了,這主脈人丁稀少,可總要有人給這徐家主脈添香火。據說這從劍道清心寡欲,這徐清光相貌不凡,芳心相許的女子可不少。可這從仙道若與凡界女子牽扯上了,這徐清光的仙途還能走成?”


    “所以這徐家現在能這般和善讓徐清光去從劍道,是因為徐清光早有血脈誕下,這徐家怕是要傳孫不傳子,才這番淡定。”


    酒樓內小二上酒菜,沈不瑜就著酒杯一抿,笑道:“老徐還有兒子了,我怎麽不知道。”


    林子舟偏頭看了她眼,繼續聽。


    台下有人問,“這也不太稀奇啊。”


    說書人拍案搖頭,淡定道:“各位看官別急,還有兩件奇事呢。這第二大奇事,便是西蜀花州陳家,花州陳家,這可是西蜀有名的醫修世家,古往今來走出了多少位醫修奇才,傳聞皇家太醫院,這陳家人就占了半數。嫁人當嫁陳家郎,娶妻當娶陳家女,這話可不是亂說的,可奇就在於,這陳家主家大小姐陳三思啊。”


    “陳三思陳大小姐,出身陳家主脈,承修家學,當了濟世天下的醫修。這醫術高明不說,聽說也是沉魚落雁的美人,陳家前頭投拜帖相見的世家公子可不在少數,傳聞中原那地,皇城裏人也曾投貼想娶這陳氏姑娘為正妻。”


    “可陳姑娘不若其他女子,她門前慕客無數,卻無心成家立業。陳家可招女婿入贅,她皆不要,也不持女子陳規,花名在外。她不僅讓這些投了帖的公子上門,隔著垂簾對談,談不談感情另說,沒談出感情來,就幾杯茶水伺候,隻要秉著談情說愛的念頭上門,談得好的多去幾回,不好的隔日拜帖就遞不進去,陳大小姐雖是女子,可論起風流,無數浪子都比之遜色。您說這是才子有意佳人無情,還是陳三思陳小姐異於常人,傷風敗俗?”


    沈不瑜捧腹笑道:“這也能傳,這些人也不仔細想想,若是陳三思真風流成性,這哪家的公子還敢要她”


    林子舟也覺得那說書人話裏的意思清奇,不太合常理,他問沈不瑜:“可陳小姐又是怎樣的人?”


    “先說這徐清光吧,徐家與沈家世代交好,我與這徐清光小時候也算玩伴。徐清光並非不接著徐家生意,相反他在經商之途上天賦異稟,不僅如此,藏寶閣這密令上的陣法就是他改善的。可惜此人是個劍癡,少年時被遊曆的清虛門的長老領了去,從此入了劍門,便很少回徐家,可他要真回來,這徐家的支脈又能蹦躂出什麽事來,這徐清光是個能人,徐家主脈也非愚昧,要真是老徐不接徐家家業,徐家也另有他解,修道人長壽,這傳承家業也不急。”


    “再者說這個陳三思,此人是我表妹,那些上門的公子可不是慕名來求姻親的,而是上門求醫,陳三思的醫術青出於藍,可無意上門看脈,這人看病不就得自己上陳家的門,隻是剛好,美人醫師,求醫的男子多了些。不過啊……”沈不瑜嗤笑一聲,道:“你別看陳三思表麵冰清玉潔,沉魚落雁,此人就個嘴特別能說的女子,這沈陳兩家的密事她知道最多,你回主家要是看到我這表妹,可記得別與她多說話。不過三句,她總能從你隻言片語裏看出點名堂來。她不應當學醫,應去做那神棍。”


    林子舟了然道:“原來如此。”


    沈不瑜輕笑道:“聽聽也行,這說書人說的,倒也不全是假。”


    沈不瑜話音剛落,那說書人的聲音再次響起:“那這第三件奇事,便是開陽城沈家。”


    “沈不瑜沈少主。”


    第 9 章


    沈不瑜一口酒險些沒咽下去,她輕咳幾聲,這前頭才看了老徐跟表妹的笑話,這沒想到一杯酒還沒喝完,這運勢就到了自己頭上。


    林子舟倒了杯茶水推至她的麵前,似笑非笑地問:“說得可是你?”


    能不是我嗎?


    沈不瑜莫名覺得林子舟在看笑話,她接過茶水一飲而盡,清了清嗓子,道:“可不是嗎……”


    這說起沈家沈不瑜,這台下眾人可熱鬧多了。林子舟明顯感覺到熱烈的氛圍,而主人公卻陰沉著臉,咬牙切齒地看著台上那個說書人。


    台下有人道:“沈少主啊,您倒是快講,最近有什麽新奇的 ”


    “那倒不急,各位看官也聽了好幾回了,可這不也有新人來嗎,容我細細道來。”說書先生從袖裏掏出一把扇子,“啪”地一聲打開,繼續道:“這三件奇事,先頭說了徐陳兩家,可西蜀三位少年天才,還差了大名鼎鼎的沈家沈不瑜。這沈不瑜乃陳大小姐的表姐,徐公子的青梅,三位可算是年少相識,關係甚好。可有一點,這三位可相同了,那便是今日之奇的由來,這三位人中龍鳳,與姻緣此道,都不大順遂。”


    “這沈家,是西蜀開陽城沈家,沈家,大家知道吧,聞名星寰,傀儡道第一世家。這修行上的事情,我們這些凡人也不大懂,隻需知道這名號很大便是。沈家家主乃是傀儡道鼎鼎有名的沈獨行,沈獨行之女,便是這沈少主了。據說沈少主長得不差,較之陳三思姑娘,不落下風。沈獨行為女廣招賢婿,不看出身,不看資質,這沈家之底蘊,那可深厚著呢,這話一放出去,愣是沒人上門。你們可知為何?”說書先生搖了搖扇子,故作懸念道。


    可這沈家沈少主的傳聞,江湖人眾皆知,台下有人起哄道:“還能為什麽?誰敢娶啊。”


    周圍嘻嘻哈哈的聲音響起,林子舟一愣,看向沈不瑜,問:“你先前與我說,你不愁嫁?”


    沈不瑜咬牙切齒:“他們的話你也敢信?”


    台下還有人不清楚,問:“這為什麽啊?”


    知情人回他:“說沈家少主你可能不知道,那沈魔頭的名號可聽說了?”


    “沈家沈少主,那聞名天下的傀儡道天才沈不瑜啊,不過此人還有另外一個家喻戶曉的名號,叫沈魔頭。”說書先生一拍案,台下熙攘的聲音收斂,他才繼續道:“這沈不瑜性格陰晴不定,可令小兒啼哭,一手傀儡術心狠手辣,手下傀儡大多是是死人殘肢拚湊,別人的傀儡道走得正經,而她,手段邪惡得很。”


    “這不論她修行之事,據說啊,在沈家,沒有一個人都不怕她的,跟她說話,稍不注意就沒了半條命,指不定看你不順眼就地煉成傀儡,活脫脫一個蛇蠍美人,這沈魔頭的稱號也因此而來。”說書先生繼續道:“而且還是天煞孤星的命,十歲那年克死親生母親,為人孤僻不愛說話,陰冷邪乎。這沈家納婿不是一天兩天了,傳言這天煞孤星最好命的時刻要到了,這沈家家主沈獨行想借此命格趕緊把她親事給定下,免得終老一人。”


    “兄弟,沒聽說過吧,都說娶妻莫娶沈家女,這話便是從這來的。”


    “這沈不瑜還能嫁出去?這得哪個男的才熬得住她這命格。”


    “哪個世家敢要她?豈不是拖累家族,要是她那克夫克家,命格硬得很,保不定就家族興衰就按在她頭上,一克就沒了。”


    “可沈家也不像是被克啊,這天煞孤星隻克了她母親?也未必會影響他人啊。”


    “等你見了那沈不瑜就知道了,沒台上那個說的好看,聽說麵相醜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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