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人當眾調戲良家婦女,你不好好管束他,反過來對受害者又打又罵,我現在特麽懷疑你腦子有問題,我勸你還是去精神病科掛個號,好好讓醫生看一看吧。”


    宋西汐實力補刀,淡淡地說:“我認識一個精神病科的醫生,你需要他的電話嗎?”


    “你……”阿琪快要被氣瘋了,可所有人都幫著宋西汐,而她隻能落得一個被臭罵的下場。


    阿琪拉著她男人,怒氣衝天,“我們走!”


    “趕緊走吧,別在這裏丟人。”


    “就是,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今天開眼界漲知識了。”


    本來以為阿琪和她男人會跟隻喪家犬一樣落敗而逃,可誰也沒有想到,她真的跟一個犯病的神經病人一樣,趁所有人放鬆警惕的時候,突然回過頭來用盡渾身的力氣將宋西汐推進湖裏。


    江時臨一時疏忽,實在沒有料到阿琪的行事竟然這麽偏激,反應稍微慢了半拍,結果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宋西汐掉進水裏。


    宋西汐嚇得花容失色,像這種乍寒還暖的初春,雖然看著有陽光,可是水裏的溫度卻很低,尤其是早上的,當寒冷徹骨的湖水將她包圍的那一刻,宋西汐腦子頓時一片空白,喘不過氣的窒息感如同密密麻麻的枝藤將她緊緊地纏繞在一起,動彈不得。


    心底裏湧起無邊無際的恐懼,就像八年前墜江掉海裏,感覺身處伸手不見五指的萬丈深淵,滋生的恐懼張牙舞爪地吞噬她。


    宋西汐頭腦一片空白,她忘記自己懂得遊泳,放棄了掙紮,任由身子慢慢往下沉。


    江時臨想也沒想,縱身跳過了湖裏。


    就在宋西汐害怕得瑟瑟發抖,以為見不到明天的太陽的時候,江時臨焦慮擔心的臉突然出現在眼前,他摟住她的腰帶她迅速浮出水麵。


    他來了,宋西汐感覺自己深深鬆了一口氣,安心地閉上雙眼,疲憊不堪地暈了過去。


    江時臨把人送到岸邊,此時岑沂南結束了與導師同窗的談話往這邊走來,沒有想到一來就看見宋西汐掉水裏這一幕。


    見江時臨往湖裏跳救人,他立即請求圍觀者的幫忙把試圖逃跑的阿琪和男人給抓了起來,還叫來值班的警員。


    而趕過來的人警員正是莫惑和林雨琦,另外還有兩名交警。


    莫惑見渾身濕漉漉從湖裏出來的人竟然是江時臨,神色驚訝,“頭兒,你怎麽在這裏?今天不是休假嗎?”


    “主辦方邀請我過來當嘉賓……”江時臨的視線落在宋西汐蒼白的小臉上,眼裏是掩飾不住的擔憂。


    “西汐,你沒事吧?西汐……”岑沂南雖然擔憂焦慮,但也沒亂了心神,讓江時臨把人平躺仰臥在地上,好整以暇地替她做人工呼吸。


    宋西汐吐了幾口水,微微睜開眼睛,眼神茫然若失,陽光直直射落讓她感覺眩目,她似乎還未能從剛才的恐懼中緩過神來,再一次緩緩閉上眼睛。


    “西汐,西汐……”岑沂南連忙抱起她,圍觀的人見狀連忙讓開一條道。


    “把這兩個人給我送回局裏。”江時臨沉聲交代莫惑幾句後,抬腳去追岑沂南和宋西汐。


    岑沂南把宋西汐送到附近的醫院,江時臨一直開車跟他們後麵,也進了醫院。


    醫生一輪檢查下來,對擔憂不已的岑沂南說:“她沒有生命危險,隻是體力不濟暈過去了,若是沒意外的話,很快就能醒過來,你別擔心。”


    “我知道她沒有生命危險。”岑沂南雙眉緊蹙,語氣放緩了半拍,“她曾經有墜江的經曆,差點丟了命,從那個時候起,她對水產生了深度恐懼感,我是害怕她潛意識不肯醒過來。”


    站在病房門外的江時臨在聽見岑沂南說宋西汐曾經有過墜江經曆時,心頭一震。


    相同的名字,相似的眉眼,同樣的喜好,而且曾經墜江,至於容貌為什麽不同,昨晚已經在莫惑那裏得到了答案。


    這就是他的宋西汐,毋庸置疑的!


    江時臨推門而進,聽見動靜的岑沂南和醫生雙雙回頭,見是衣服濕透還沒換的江時臨,岑沂南驚訝問道:“江警官,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剛才聽見你說宋西汐她曾經有過意外墜江的經曆,”江時臨答非所問,“我想知道她意外墜江是不是發生在八年前的夏天,那時大概是七月末。”


    岑沂南並沒有回答江時臨,而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半天。


    江時臨繼續問道:“她當年墜江,是你救了她對嗎?”


    “你到底是誰?”岑沂南沒有承認也沒否認。


    “這些年來,她從來都沒有跟你提起過一個叫江時臨的人?”


    岑沂南心底警鍾敲響,那天晚上在禦芳庭大門外的情景畫麵一一在他的腦海裏掠過,雖然宋西汐不說,但是直覺告訴他,江時臨於她而言還是不太一樣的。


    現在看來,他們以前是認識的,而且關係匪淺。


    可到底是什麽關係呢?這個宋西汐沒有告訴他,這些年來她的確沒有跟他提起過江時臨這一號人物來。


    岑沂南對醫生略帶抱歉一笑,“劉醫生,麻煩您先出去一下,我有話要跟這位警官談。”


    “好的,有什麽事情隨時叫我。”劉醫生起身出去,順手把病房的門給關上。


    “江警官,西汐她以前確實是有意外墜江的經曆,但不是發生在八年前的什麽七月份,而是兩三年前的事情。”


    岑沂南平靜地看著江時臨,薄唇微勾,“江警官和西汐是什麽時候認識的?在我們上次見麵之前,我的確從來沒有聽西汐提起過你來。”


    江時臨同時也上下打量著岑沂南,原本略有陰沉的麵色突然會展開來勾唇一笑,“之前聽說宋西汐是岑家失散多年的女兒,曆經千辛萬苦終於被找到,可在我看來,這未必就是事實的真相,對吧?”


    “西汐她的確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岑沂南的語氣放慢了半拍,卻放重了幾分,“至於江警官你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抱歉,我並不感興趣。”


    江時臨依舊保持淡漠的笑意,“你確定她是你的親生妹妹?”


    “確定。”宋西汐曾經說過想要跟過去的生活徹底告別,這些年來大家一致達成共識,對她過去的事情絕口不提,更別提隨便對人涉露她過去的身份。


    “江警官,如果不是看在剛才你救了我妹妹的份上,我是不會回答你這個問題的。”岑沂南向來溫和的雙眼變得鋒利了起來,“畢竟我不是犯事的嫌疑犯,這種涉及私隱的事情,我想我還是有權利拒絕回答的。”


    “話說起來,我得好好感謝江警官你救了西汐。”岑沂南試圖繞開話題,“這樣吧,江警官什麽時候有空,我請你吃飯吧。”


    兩人目光對峙,仿佛迸發出激烈的電石火花,還發出刺耳的金石交鳴之音。


    氛圍一下子就變得劍拔弩張了起來。


    “你確實有拒絕回答我的權利,但是我想我很快就會知道我想知道的答案。”江時臨的笑容驟然加深,“你別忘記我是做什麽工作的,我想知道的事情,從來沒能隱瞞過我的雙眼。”


    “堂堂刑警隊長放著保家衛國的大事不做,淨做些窺探人家隱私的事情,你覺得你對得起政府組織和人民群眾的信任和支持嗎?”岑沂南嘲弄道。


    江時臨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我在找我失散多年的未婚妻,又何來對不起祖國和人民一說?”


    第26章


    江時臨知道他是沒有辦法從岑沂南的嘴裏套出有用的信息,在接到莫惑的電話後,便轉身回了警局。


    阿琪因推宋西汐下水,並且對她人身體造成傷害,處以一個月拘留。更可笑的是,在聽見自己被判拘留一個月後,阿琪終於從一種懵逼的狀態裏回過神來,對著身邊的男人一輪捶打,“都怪你,要不是色心大起調戲那女人的話,我至於要被關一個月嗎?”


    她下手狠,那男人本來就窩了一肚子的氣,現在終於憋不住了,接連打了阿琪兩記耳光,“你他媽的,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誰讓你發神經推那女人下水。”


    “對,你他媽的就是腦子進水了,明知道那女人是刑警隊長的老婆,你還犯賤推人下水。”


    刑警隊長的老婆?


    莫惑和王道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怎麽聽著好像有一隻很大的瓜?


    阿琪直接被打懵了,哭著撲向男人,很快兩個人就在警局裏扭打成一團,像殺父仇人見麵似的,莫惑他們隔都隔不開。


    論打架,在力氣上阿琪肯定不是男人的對手,一輪幹架下來,阿琪被揍得鼻青臉腫,雙手叉腰罵道:“你個王八蛋,我要跟你離婚!”


    臉上也掛了彩的男人不甘示弱,“離就離,誰怕誰?”


    莫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猛一拍桌麵,怒喝道:“我說你們夠了沒有?還嫌不夠丟人是嗎?要我請媒體記者來給你們做一個現場直播嗎?”


    王道也跟著開口嗆,“兩人年齡加起來都七八十了吧,你以為還是七八歲的孩子是嗎?一個見了美女就管不住自己下半身,一個不分事事非黑白,瘋起來不管他人死活,我都替你們丟臉,你們還好意思在這裏鬧,當這裏是你們家嗎?要打要鬧回家關起門打鬧個夠,敢在這撒野,小心我關你們一年半載。”


    夫妻兩人麵麵相覷,相當有默契地冷哼了一聲,然後擰過頭誰也不再理誰。


    把兩人帶走後,辦公室終於安靜下來了。


    “說宋醫生勾-引他,這大概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王道說,“追她的人能從這兒排到大街上,什麽青年才俊、富二代、官二代,她瞧都沒瞧一眼。”


    這時,江時臨從外邊進來,聽見王道這話,心情瞬間由陰轉晴。


    “頭兒,宋醫生她沒事吧?”莫惑關心問道。


    “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江時臨走到王道跟前,“你對岑家了解多少?”


    “岑家?”王道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你的意思是說宋醫生家?”


    “嗯。”


    “頭兒,你這是要調查岑家?”王道疑惑的語氣中帶有幾分緊張,“岑家是犯什麽事了嗎?”


    “不是,是宋醫生。”


    王道:“什麽?!宋醫生?!”


    莫惑:“什麽?!宋醫生?!”


    兩人麵麵相覷,王道追問,“頭兒,宋醫生她到底犯什麽事了?”


    江時臨不徐不疾地說:“偷竊,然後畏罪潛逃。”


    “不可能!”王道滿眼不可置信,“頭兒,你是不是搞錯了?我不相信宋醫生是這樣的人。”


    “據我所知宋醫生家境富裕,出入是百萬豪車代步,背的是幾萬甚至幾十萬的奢侈包,我沒有辦法把她跟一個偷竊犯聯係在一起。”


    “頭兒,這事情是不是有什麽誤會?”莫惑見江時臨一臉篤定,又想到他辦案向來嚴謹,如果沒有證據,他是不會隨便開口說這樣的話的,於是話鋒一轉,“頭兒,需要我幫忙做什麽嗎?”


    王道仍然是一臉懵,喃喃地說:“不可能,宋醫生怎麽可能偷竊。”


    江時臨淡定地拍了拍王道的肩膀,“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偷竊。”


    王道猛然抬頭,腦袋更懵逼了,雙眼迷茫,“頭兒,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江時臨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偷的是這個。”


    莫惑和王道的目光齊唰唰地落在江時臨健碩的胸膛上,反應弧慢了半拍,然後神同步露出一個發現新大陸的表情。


    “頭兒,你的意思是說……”莫惑磕磕巴巴,“頭兒,你的意思是說,你喜歡上宋醫生了?”


    江時臨並沒有正麵回答,而是轉身走進辦公室。


    身後傳來王道的聲音,“頭兒,你放心,我現在馬上整理岑家的詳細資料給你,保證幫你順利追到宋醫生。”


    莫惑涼涼瞟了王道一眼,“你小子行啊,這馬屁都拍到大腿上了。”


    王道全程姨母笑,眼神驕傲滿滿,“我家宋醫生魅力就是大,連我們不近女色的頭兒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奇怪。”莫惑手指摩挲著下巴打量著江時臨辦公室的門,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頭兒不是一直對彩虹姑娘念念不忘,還說要一輩子為她單著嗎?怎麽一轉身就移情別戀喜歡上宋醫生了呢?


    男人都是善變的,難道連他們心腸比石頭還硬的頭兒也逃不掉這魔鬼定律?


    宋西汐醒來已經是傍晚時分了,腦袋昏沉,心神恍惚。


    “西汐,你沒事吧?”見她醒來,岑沂南重重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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