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月黑風高的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濃厚如墨的烏雲沉甸甸地壓下來,將那原本就微弱的月光遮得嚴嚴實實,整個村莊仿佛被一層厚重的黑幕所籠罩,陷入了一種死一般的寂靜之中,連平日裏聒噪的蟲鳴聲都消失得無影無蹤。突然,一陣急促而猛烈的敲門聲驟然打破了這份令人心悸的寧靜,那聲音猶如重錘擊鼓,又似驚濤拍岸,在這闃寂的夜裏顯得格外突兀和驚心,每一下都仿佛重重地敲在了人們的心尖上,讓人心頭猛地一顫。


    馮九原本在睡夢中正暢遊在一片寧靜的田野,金黃的麥浪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和煦的陽光灑在身上,讓他感到無比的愜意和放鬆。然而,這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卻如同一道驚雷,猛地將他從美夢中驚醒。他一個激靈坐起身來,慌亂之中手忙腳亂地胡亂披上衣裳,鞋子都沒來得及穿好便趿拉著匆匆前去開門。門剛一打開,一股冰冷刺骨的冷風呼嘯著灌進屋內,瞬間讓他打了個寒顫。隻見阿美一臉焦急地站在門口,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無助,頭發被風吹得淩亂不堪,發絲在風中肆意飛舞。她的衣衫也因匆忙而顯得有些不整,衣角處還沾著些許泥土和草葉。


    “馮九哥,求求你幫幫我!”阿美聲音顫抖著說道,那聲音帶著哭腔,仿佛是從靈魂深處擠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深深的絕望和哀求。她的嘴唇哆嗦著,牙齒因為寒冷和恐懼上下打架,發出“咯咯”的聲響。身體也如寒風中的樹葉般止不住地顫抖,仿佛下一秒就會癱倒在地。


    馮九見阿美如此慌張,心中頓時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揪了一下,趕忙說道:“阿美,別著急,慢慢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阿美深吸一口氣,努力想要讓自己鎮定下來,但她急促的呼吸和顫抖的雙手卻出賣了她內心的極度恐慌。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斷斷續續地說道:“馮九哥,我爹突然得了一種怪病,就在今天傍晚,他還好好地在院子裏幹活,可一轉眼的功夫,整個人一下子就昏迷不醒了。我當時就慌了神,連忙去請村裏的大夫。村裏的大夫們一個個都被我請來看過,他們先是皺眉沉思,然後又是搖頭歎氣,最後都束手無策地離開了。我實在是沒辦法了,走投無路之下,聽人說你能諸邪不侵,定有辦法救我爹,所以我不顧一切趕忙來找你了。”


    馮九眉頭皺得更緊了,心像是被一隻巨大的鐵鉗夾住,沉重地說道:“阿美,你先別慌,帶我去看看。”


    兩人頂著呼嘯的寒風,腳下的步伐匆忙而淩亂。夜晚的道路崎嶇不平,他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不時被石頭絆一下,或是被路邊的樹枝刮到。但他們顧不上這些,隻想盡快趕到阿美家中。


    終於,他們來到了阿美家。一進屋子,便能感覺到一股壓抑得讓人幾乎無法呼吸的氣息撲麵而來。隻見阿美爹安靜地躺在床上,麵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那模樣就像是被抽走了生命的氣息,仿佛變成了一尊沒有生機的雕像。他的嘴唇幹裂,雙眼緊閉,眼窩深陷,臉上的皺紋在這一刻顯得更加深刻,仿佛歲月在這一瞬間加速了對他的侵蝕。他的呼吸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若有若無,仿佛下一秒就會徹底消失,就像風中那即將熄滅的蠟燭火苗。


    馮九湊上前去,眼睛一眨不眨地仔細觀察了一番。他的目光從阿美爹緊閉的雙眼開始,那雙眼周圍布滿了深深的黑眼圈,仿佛經曆了無數個不眠之夜。再到毫無血色的嘴唇,那嘴唇幹燥得起皮,毫無生機。最後到那微弱起伏的胸膛,每一次起伏都顯得那麽艱難。馮九心中暗自思忖:這症狀看起來絕非尋常病症,難道真有邪祟在暗中作怪?想到此處,他在心中默默呼喚堂口的仙家蟒天花和胡翠花。


    不多時,隻見一道璀璨的光芒閃過,蟒天花和胡翠花現身。蟒天花身形修長,身上的鱗片在微弱的燈光下閃爍著神秘而迷人的光芒,每一片鱗片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藝術品,透著一股威嚴而不可侵犯的氣勢。它緩緩說道:“馮九,此事絕不簡單,這股邪氣極為詭異,隱藏極深,仿佛有靈智一般,在刻意躲避我們的探查。”胡翠花則柳眉微蹙,一雙美目透著深深的憂慮,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對未知的警惕。附和道:“確是如此,恐怕需要我們齊心協力,仔仔細細地探查一番,稍有不慎,可能就會讓那邪祟有機可乘。”


    馮九閉上眼睛,集中精神,將自己的意識沉入到內心的深處。他能感覺到一股強大而溫暖的力量從身體內部湧起,與蟒天花和胡翠花的力量相互融合。他們試圖去感知周圍那不易察覺的異常氣息,每一個細微的波動都不放過。


    就在他們準備施法救治時,那邪祟似乎察覺到了威脅,突然發起了猛烈的反擊。原本平靜的屋內瞬間狂風大作,窗戶被吹得“哐哐”作響,物品亂飛。阿美爹的身體也開始劇烈顫抖,臉上浮現出痛苦的表情。


    馮九心中一驚,但很快穩住心神,大聲喊道:“蟒天花、胡翠花,加強法力,不能讓邪祟得逞!”


    蟒天花口中噴出更加強大的祥瑞之氣,試圖壓製住狂風。胡翠花雙手舞動得更快,靈光如暴雨般灑下。


    馮九不敢有絲毫耽擱,迅速取出隨身攜帶的符咒和法器。那些符咒上的朱砂符文閃爍著神秘而耀眼的光芒,法器也散發著古樸而莊重的氣息。他開始在屋內布置法陣,口中念念有詞,那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與古老的神靈交流。每一個音節都充滿了力量和決心,在空氣中回蕩。手中的法器揮舞得虎虎生風,帶起一道道光影,如同閃電劃過夜空。


    經過一番驚心動魄的較量,他們終於逐漸壓製住了邪祟的力量。屋內的狂風漸漸平息,物品也紛紛落地。


    阿美爹的臉色終於有了些許好轉。原本如紙般蒼白的麵容漸漸泛起了一絲血色,那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的呼吸也開始變得平穩而有力。


    馮九擦了擦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汗水已經濕透了他的衣衫,緊緊地貼在他的背上,讓他感到一陣涼意。但他顧不得疲憊,對阿美說道:“目前看來,情況有所穩定,但仍不可掉以輕心,還需觀察一段時間。”


    阿美眼中噙著淚水,那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閃爍著感激的光芒。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沙啞,感激涕零地說道:“馮九哥,謝謝你們,要是沒有你們,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這份恩情,我阿美永生難忘,就算做牛做馬也要報答。”


    馮九輕輕拍了拍阿美的手,安慰道:“阿美,別這麽說,鄰裏之間本就應該相互幫助。隻要大叔能好起來,我們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馮九一直守在阿美爹的床邊,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密切關注著他的病情變化。而蟒天花和胡翠花也未曾離開,時刻保持著警惕,準備著應對可能出現的任何變故。


    接下來的幾天,馮九幾乎寸步不離地守在阿美爹的床邊,時刻觀察著他病情的細微變化。而阿美則在一旁忙前忙後,為馮九準備飯菜,眼中滿是感激和疲憊。


    終於,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阿美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神雖然還有些迷茫,但意識已經逐漸清晰。阿美激動得淚流滿麵,緊緊握住父親的手,半天說不出話來。


    馮九看到這一幕,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臉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這場與邪祟的艱難較量,他們最終取得了勝利。


    然而,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那邪祟雖然被暫時擊退,但似乎並未完全消散,仍在暗處蠢蠢欲動。


    一天夜裏,阿美家再次出現了異常。院子裏的家禽突然躁動不安,狂叫不止。屋內的燈火也開始莫名閃爍,一股陰森的氣息彌漫開來。


    馮九瞬間警覺起來,他知道,那邪祟不甘心就此罷休,又回來了。


    “阿美,照顧好你爹!”馮九大聲說道,然後迅速衝出房門,準備再次與邪祟展開一場惡戰。


    隻見院子裏一片漆黑,隻有微弱的月光照亮著四周。那邪祟隱藏在黑暗中,散發出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馮九深吸一口氣,集中精神,調動起全身的法力。


    突然,一陣狂風呼嘯而起,風中夾雜著邪惡的力量,向馮九猛撲過來。馮九身形一閃,迅速避開,手中的法器揮舞而出,一道光芒射向黑暗中的邪祟。


    邪祟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顯露出猙獰的形態。它身形巨大,周身散發著黑色的霧氣,一雙血紅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馮九。


    馮九毫不畏懼,口中念念有詞,符咒從他手中飛出,化作一團團火焰,衝向邪祟。邪祟張開大口,噴出一股黑色的煙霧,與火焰碰撞在一起,發出“滋滋”的聲響。


    此時,蟒天花也現身了。它身形迅速遊動,如同一道閃電,衝向邪祟。邪祟伸出巨大的爪子,試圖抓住蟒天花。蟒天花靈活地避開,然後一口咬住邪祟的手臂,用力撕扯。


    胡翠花雙手舞動,灑出一片片絢麗的光芒,形成一個巨大的光網,將邪祟籠罩其中。邪祟在光網中掙紮著,發出陣陣怒吼。


    馮九趁機再次發動攻擊,手中的法器發出強大的光芒,直擊邪祟的心髒部位。邪祟痛苦地扭動著身體,試圖掙脫光網的束縛。


    但馮九他們沒有給邪祟絲毫喘息的機會。蟒天花緊緊咬住不放,胡翠花不斷加強光網的力量,馮九則持續施展法力,一道道符咒和光芒不斷地攻擊著邪祟。


    經過一番驚心動魄的激烈搏鬥,邪祟終於承受不住這強大的力量,慘叫一聲,化作一縷黑煙消散在空中。


    馮九也因為消耗了大量的法力,臉色蒼白,氣喘籲籲。但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勝利的喜悅。


    阿美從屋裏跑出來,心疼地為馮九包紮傷口,眼中滿是擔憂:“馮九哥,你為我們家付出太多了。”


    馮九微笑著搖搖頭:“隻要能讓你們平安,這點傷不算什麽。”


    從那以後,阿美家再也沒有出現過邪祟的蹤影,阿美爹的身體也一天天好起來。而馮九的英勇事跡,在村子裏傳得更加廣泛,人們對他充滿了敬佩和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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