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爸爸眼睛一瞪:“不去,還嫌丟臉丟得不夠嗎?”


    話是這麽說,但第二天他還是把女兒帶去了市招生辦,複核申請提交後,由省教育考試院普招處、信息處和市招生辦聯合組成了工作組,進行複核工作。


    兩天後,結果就出來了。


    掃描答卷顯示,牧甜選擇題一道未填,她覺得荒謬不已,她明明每道題都有寫答案,那麽問題到底出在哪兒?


    由於情況特殊,複核組又按照程序調出了牧甜原卷,證實了她說法,經過取樣調查,最終得出結論是:她是使用了假冒偽劣2b鉛筆,導致答案無法被機器識別,最終選擇題全判零分。


    這是目前這次高考中全省出現唯一一例因用筆問題導致選擇題全部失分案例。


    牧甜感覺事情並不簡單,她第一時間把情況告訴了遲芸帆。


    遲芸帆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牧甜長長地歎道:“全省就一例,你知道說明了什麽嗎?”


    “要麽是我真倒黴,要麽,這就是一個圈套,一場精心策劃陰謀。”


    “而且,一開始就是衝著你來,我隻不過是無意間成了替罪羊……”


    遲芸帆依然沉默。


    牧甜又提醒她:“小帆兒你忘啦,我用2b鉛筆,原本應該是你。”


    當時她看到遲芸帆文具袋裏粉色橡皮擦,剛好是她喜歡顏色,所以她就直接用自己文具袋和她換了。


    試想一下,如果沒有這場一時心血來潮交換,那麽誤用了鉛筆,導致選擇題零分人,就是遲芸帆了。


    若是這個猜測成真,那麽,那個人用心真是極其險惡。


    遲芸帆聲音聽不出起伏:“我知道了。”


    牧甜問:“接下來要怎麽辦?”


    遲芸帆望著落地窗外潑灑得金燦燦陽光,眸色微冷:“報警。”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報警。”


    牧甜不是沒有這個打算,反正這件事情不可能就這麽輕易過去,知道遲芸帆和自己有著同樣想法,她就像找到了主心骨,可是她也有所擔憂:“我們沒有證據,就算報警了,估計到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對方很謹慎,那支2b鉛筆我爸拿去專業機構檢測過了,上麵並沒有留下除了我指紋以外指紋。”


    遲芸帆輕笑:“誰說沒有證據?”


    啊?


    牧甜立即追問:“難道你有?!”


    “我沒有。”


    牧甜被她話繞暈了:“嗯?”


    遲芸帆聲線清淺地給出提示:“甜甜,教室攝像頭平時是不開……”


    牧甜反應很快,激動地打斷她話:“因為按照規定每個考場都必須設監控,學校提前一周調試攝像頭,文具袋發下來那天剛好是1號,所以!”


    “那個人所有舉動一直都在監控中!”


    牧甜說得心口砰砰亂跳,這麽看來,連上天都在幫她們,如果不是她換掉了文具袋,那麽遲芸帆就要遭受這次無妄之災,而自己呢,雖然遭了災,但因為已經提前確定要出國留學,所以高考分數無關緊要。


    另一方麵,她還在苦惱報警沒有證據,結果……監控就來了。


    牧甜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誰都不挑,偏偏挑上了遲芸帆,估計嫉妒心已經讓她(他)麵目全非了吧,現在知道陰謀沒有得逞,她家小帆兒最終還是順利拿下省狀元,不知道那人有沒有當場氣死過去?


    不,還是先別死了,還有後賬要和你算呢。


    這叫什麽?


    自作孽,不可活。


    牧甜躍躍欲試:“我現在就讓我爸去報警。”


    “不急,”遲芸帆心中已經有了明確計劃,她彎唇笑了笑,眸光深之又深,意味深長道,“既然她一開始是衝我來,那麽,理應由我爸爸親自出麵去解決事情。”


    她會非常期待看到他和他私生女間接在派出所“不期而遇”場景。


    牧甜覺得遲芸帆話有道理,這起事件畢竟不是針對她,隻是陰差陽錯落到了她頭上:“那我要做什麽?”


    “身為直接受害人你,”遲芸帆緩緩道,“當然是要和我一起去報警。”


    知道熱鬧有自己一份,牧甜開心得在床上打滾:“收到,時刻待命!”


    通話結束。


    遲芸帆把手機放在桌上,起身下樓。


    孟汀蘭在臥室午休,遲行健正在一樓客廳看財經新聞,空調溫度開得很低,遲芸帆在他斜右側小沙發上坐下,坐姿優雅,聲調輕柔:“爸爸,我有件事要和您說。”


    “什麽事?”遲行健和顏悅色地問。


    遲芸帆簡潔又清楚地講述起來,遲行健沒等她說完就暴跳如雷,咬牙切齒道:“還有這種事?!媽,欺人太甚,這簡直欺人太甚啊!”


    故意在考前調換2b鉛筆,這事得有多惡毒心才能做得出來?!他後背都出了一層冷汗,還好女兒沒有著了道,否則後果不敢想象,要是省狀元沒了,他還不得被那群人笑死?


    這是在啪啪打他臉啊!


    遲行健從發跡至今,還沒有人敢這麽挑戰他威嚴,被憤怒衝昏頭腦緣故,骨子裏粗鄙一下暴露,他罵罵咧咧地用生`殖`器將對方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那副怒不可遏模樣,讓人絲毫不懷疑,如果那人此刻就在跟前,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他掐死。


    遲芸帆默默欣賞著他難得動怒樣子,然而他罵那些話實在不堪入耳,而且還侮辱到了遲家祖先,這是大不敬,何況她需要並不是這些不痛不癢言語辱罵,而是一把能切中要害利刃。


    她適時地開口“提醒”:“爸爸,那我們……要不要報警?”


    “報!”遲行健被怒火燒紅了眼,斬釘截鐵道,“必須報!我倒要看看是哪個有爹生沒娘教斷子絕孫玩意兒向天借了膽,敢在背後搞這麽陰一出!”


    “我先去打個電話。”


    下午兩點半,遲芸帆牧甜分別在遲行健和牧爸爸陪同下來到派出所報案。


    民警了解了基本情況,雖然平時處理案件五花八門,卻是第一次接到這樣報案,難免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情節嚴重程度達不到立案標準,但輿情一旦發酵,將有不可估量社會影響。


    何況,這遲先生和牧先生都是棉城有頭有臉人物……


    遲行健語氣特別激動,態度也格外強硬:“還是個學生啊,小小年紀就有這麽惡毒心思,等以後出了社會,豈不就是要去殺人放火了?”


    “得虧我女兒運氣好,躲過這一劫,要沒躲過呢,丟了省狀元,誰來負責?”


    “擋人前途,就等於謀財害命!”


    牧爸爸更是不甘示弱:“我女兒就沒那麽好運了,辛辛苦苦讀了十二年書,結果被人擺了一道,高考隻考了279分!本來能考211,現在隻能讀大專。你們說說,這種糟心事落誰頭上,誰能吞得下這口氣?”


    民警兒子也是剛高考完,從私人感情上十分理解兩位父親心情:“請稍安勿躁,等我們先去了解清楚情況。”


    受案後,民警立即展開調查取證,從三中調取監控視頻,很快鎖定了目標,並按照程序對其進行傳喚。


    肖穎在暈過去後,被送到醫院急救,醫生幫她檢查了身體,並沒有出現什麽問題,隻是說她可能因為心理壓力太大才導致暈厥。


    她大病了一場。


    肖媛不知道女兒到底怎麽了,問什麽都不肯說,整天不是摔東西,就是安靜發呆,抑鬱寡歡,肖媛都不敢在她麵前提高考成績事,生怕對她造成更大打擊。


    她分數甚至都沒達到投檔線。


    肖穎消極了幾天,狀態才漸漸恢複,但她怎麽都想不通,那支2b鉛筆明明是有問題,為什麽遲芸帆偏偏還是省狀元?難道筆被換掉了?


    她疑問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就得到了解答。


    接到派出所電話,肖媛又是震驚又是害怕,急得六神無主,事情嚴重性超乎她承受範圍,剛好這時遲行健從外麵回來了,她楚楚可憐地哭著迎上去:“行健……”


    “怎麽了?”這兩天遲行健都沒怎麽睡好,滿臉疲倦。


    “小穎她做了件傻事。”


    遲行健揉著眉心:“這次她又闖什麽禍了?”


    肖媛還以為像以前一樣軟聲軟語認個錯,吹吹耳邊風什麽,就能把事情遮蓋過去,她沒想到是,自己剛說完,遲行健就臉色大變,接著,一個耳光扇到了她臉上。


    力度之大,全然不顧情麵。


    從房間出來肖穎就這樣撞見媽媽被爸爸一巴掌扇到地上畫麵,她歇斯底裏地衝過去:“爸爸!”


    遲行健麵目猙獰,舉起巴掌蠢蠢欲動要打肖穎,肖媛趕緊擋在女兒前麵,扒著他褲腿哭得稀裏嘩啦:“行健,小穎知道錯了,她真知道錯了……”


    “看看你生什麽好女兒!”遲行健幾乎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又想到先前說過那些咒罵話,每個字都如同一個耳光,打得他臉生疼,萬萬沒想到,他詛咒無數遍害人精,小畜生,不惜用盡一切手段去教訓人,竟然是自己女兒。


    這真是諷刺又可笑。


    他踹掉腳邊木椅,眯起眼睛,露出滲人冷光:“這麽多年,我是不是對你們母女太寬容了?以致你們到現在都還認不清現實!”


    肖媛和肖穎狼狽地抱在一塊瑟瑟發抖,尤其是肖穎,她從來沒有看爸爸發過這麽大火,而且這次事情還鬧到了派出所,她害怕到了極點。


    “你一個情婦,竟妄想著當遲家太太,嗬,做你白日夢。還有你,肖穎,上次我就警告過你,不要再去招惹芸帆,她不是你可以招惹人。”


    在遲行健心裏,她們雖然同樣是他女兒,但分量是完全不一樣,肖穎隻是一個意外,一個他背叛家庭和婚姻鐵證,所以他一直都把她藏得很好,甚至從不對外宣稱這是他另一個女兒。


    芸帆才是他名正言順女兒,她入了遲家族譜,是他遺囑中最大受益者,也是將來遲氏集團唯一繼承人。


    是他底線。


    肖媛知道遲行健還在氣頭上,沒有貿然求情,隻拉著肖穎不停地認錯,再三保證絕不會再有下次,等他臉色稍微緩和後,才動之以情地講述手心手背都是肉道理,希望他能出麵讓這件事情影響降到最低。


    遲行健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先去派出所吧。”


    去派出所之前,肖穎還抱著那麽一絲微弱僥幸,畢竟事情她處理得天衣無縫,萬萬沒想到是,換筆整個過程都被教室裏攝像頭拍下來了,鐵證如山,無可抵賴,她當場就身子發軟,全身冒冷汗,還好肖媛及時扶住了她,才沒有跌到地上。


    案情並不複雜,證據確鑿,事實清楚,按照一般做法,接下來,民警會安排雙方進行和解,但由於某些因素,和解這條路似乎並不太好走……


    牧先生還算比較講道理,可那位遲先生,報案那次,臨走前他還再三強調,一定要對謀財害命“凶手”進行嚴懲!


    在知道要求嚴懲對象是自己女兒後,遲行健也是心力交瘁,但又不能真坐視不管,幾番猶豫之後,他決定找遲芸帆談話,盡管他話說得很是委婉,但遲芸帆還是聽出了他意思。


    “爸爸,您是要我和肖穎和解嗎?”


    遲行健也知道自己態度和立場前後變化太大,難得心虛氣短,又不能太明麵地替肖穎說好話,隻好說:“爸爸是想著,這次有驚無險,最後結果是好,不管怎麽樣你還是省狀元,而且牧甜那邊,她不是要出國留學嗎?總體來說,並沒有什麽實質性影響……”


    早就料到會是這個走向,遲芸帆心毫無波瀾,她淡淡道:“爸爸,您也知道,肖穎不是第一次針對我了,上次您跟我說事情已經解決,可事實上並沒有,她更加地變本加厲了。誰知道她下次還會對我做出什麽事?”


    不會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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