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裁月:“第二件事。證據我放在我自己的屋裏,你想要,就陪我回去拿吧。”


    項信先想也不想便拒絕道:“於理不合。叫人看見,怕會誤會。”


    如果可以,他甚至連麵都不想見,立場劃得幹幹淨淨,怎麽可能再去她的家裏,甚至是她的屋裏呢?


    葉裁月也冷下臉道:“那就算了。自然有別的人想要。”


    項信先冷冷叫了一句:“葉姑娘!”


    ·


    邱季深那邊正煩惱聽不到關鍵內容,腦海中直接響起一道提示。


    【聽二人談話,葉裁月手中握有能證明你“身份”的證據,且無意害你,然是真是假傷無從得知,你隻知道此事大意不得,你決定:


    【a:相信項信先的為人,他應該會幫你,先靜觀其變。


    【b:表妹或許隻是在假言試探,現在出去,與她對質。


    【c:已知證據在表妹閨房,趁他二人尚在爭辯,悄悄潛去,銷毀證據。】


    第27章 藏匿


    邱季深焦躁等著結果出來,最後前兩個選項一起變黑,隻剩下第三個還亮著。


    邱季深馬上想到……她手腳那麽廢,還玩兒潛伏?怕不是會跟小雞一樣被人拎出來?


    而且,葉疏陳現在還蹲在她旁邊呢?要怎麽跟他解釋,又要怎麽騙過她呢?


    邱季深正在遲疑,那邊葉疏陳直接拍拍她的肩膀,用嘴型示意道:她說東西在她屋裏,我帶你去。


    邱季深驚了。


    這貨一定是係統給她開的外掛吧?


    葉疏陳指著窗口,示意她趕緊動作,再慢說不定就要撞上了了。


    他拉著邱季深,一起從窗戶口跳出去,來到後麵的草坪上。貼心地將窗口合實,再熟練地翻上矮牆,返身過來拉邱季深。


    葉疏陳的手勁比她預料的還強,直接將她拉了上去。鬆開手的時候,邱季深還覺得右手手臂有些發麻。


    等出了巷口,邱季深才小聲問道:“你剛才真的聽得到?”


    葉疏陳說:“耳聰目明嘛。聽不清楚,但也有七七八八。如果你不在我旁邊老是大喘氣,我就能聽清楚了。”


    邱季深:“……對不住啊,我活著有礙你發揮了。”


    葉疏陳問:“你表妹家在哪兒?”


    邱季深在腦海中回憶了一遍地圖,然後報了個大概的位置。葉疏陳對京城熟悉,直接找對方向,回頭朝她催促道:“快點跟上啊。”


    邱季深趕緊邁動步伐跑在他身邊,腦海中的脈搏在有力跳動,她想及時補救一下,幹笑著道:“其實我都不知道她說的究竟是什麽,才覺得那麽奇怪,如果我不是她表哥,她跟我定這門親算什麽?你說是吧?說不定她隻是在騙項信先罷了。”


    葉疏陳側過臉,說道:“你欲蓋彌彰的樣子,特別蠢。”


    邱季深不說話了。


    兩人之間好像有點心照不宣的東西在慢慢泛濫。


    葉疏陳不經意說:“你是太緊張了,你的呼吸告訴我的。你如果想裝得冷靜,好歹眼珠子也動一動,不要老是盯著一個地方,也不要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邱季深自嘲說:“沒關係,我平時就長了一張苦臉。”


    葉疏陳認真對著她的臉看了會兒,笑道:“分明就是一張很討喜的臉嘛。我看見的時候,就挺開心的。”


    邱季深:“……”


    她又不說話了。


    總能應得人啞口無言,也是一種本事。


    ·


    葉疏陳在前麵領路,兩人真的進了葉裁月的宅院。


    邱季深發現他竄得比自己還快,幾乎不用多思考,腳已經動起來了,邱季深為了跟上他,都來不及看地圖。


    “你對這裏怎麽這麽熟?好像你來過很多遍似的。”


    葉疏陳回過頭說:“京城的宅院不都這樣嗎?四四方方,會客、後廚、偏院。幾個小輩一字排開,該住哪邊住哪邊,不是講規矩的嗎?”


    邱季深支吾道:“我……”哪有那麽多的宅院給她學習啊?


    葉疏陳想起來,同情說:“你家是特別,你住的根本是下人房。我第一次去的時候翻了好久,還以為自己走錯門了。”


    邱季深:“……”


    聽起來簡直想要哭了。


    葉疏陳老前輩一樣地教導說:“我告訴你,做賊嘛,動起來肯定要比靜下來來得安全。一個是受製於人,一個是先發與人,區別很大的。”


    邱季深無奈說:“我沒有很想學做賊的經驗。”


    葉疏陳:“那道理都是相同的,‘流水不腐,戶樞不蠹。’,不你們讀書人說的?不過我的更通俗易懂。”


    邱季深心說,自己一個讀書人,都沒聽過這一句呢。葉兄你很棒棒啊。


    可是別說,他雖拐了好幾個彎,但一直不停,所以動作真的快。邱季深還沒反應過來,葉疏陳已經將她帶到了。


    他指著前方一個閉合的木門問:“你說,她的屋子是這一間?”


    邱季深都來不及喊不,人已經衝了進去。她隻能跟著一步跳進去,急道:“你怎麽那麽大膽,說不定屋裏有人呢?”


    葉疏陳說:“有人我就聽到了。在外麵磨磨蹭蹭,才容易叫人看見。快點關門!”


    邱季深已經反身將門合上。


    二人站在門口,沒有走動,而是縱觀全局地看了一遍。


    屋裏不能翻,一翻就亂,容易叫人看出端倪來。何況是他們連所謂的證據是什麽,放在什麽地方,甚至連有沒有都不知道,就算翻個底朝天,也翻不出個所以然。


    這種時候隻能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進行中路截擊了。


    葉疏陳的想法顯然跟她一樣,他在屋子裏小心轉了兩圈,最後選了木床後麵的一小塊空隙,將自己藏進去。


    他在牆後伸出手指勾了勾,誘惑道:“來啊~”


    邱季深其實更心水前麵的那個衣櫃。曆來衣櫃還有床底藏人都能鑄就不朽的傳奇,是一代人的回憶——雖然這一代人並不是當代的人。


    葉疏陳的手指還在孜孜不倦地誘惑:“快點來呀~”


    邱季深隻能跟過去。


    葉疏陳讓出自己的位置,叫她躲在裏麵。


    兩人肩並肩地貼在牆上,不舒服地站在一排。


    邱季深小聲說:“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才過來。”


    她覺得項信先會答應,隻是快慢的差別而已。


    會擺下鴻門宴,是因為知道對方一定會來赴約。所以明麵上的威脅就不在乎了,隻管大膽地將利益拋出來。


    用葉疏陳的風格來說,太過聰明的人,總以為自己能把一切做好。太過血性剛直的人,總會將別人的意外與他人的錯誤攬成自己的責任。項信先正正好就是這樣的人。


    隻不過,用站軍姿的方式躲在這兒。久了還真是有點支撐不住。


    葉疏陳突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小心將手放下來。


    隱隱聽到兩個人的對話聲。


    項信先說:“葉姑娘,這裏我就不方便進去了吧?”


    “你這樣避我如蛇蠍,在你眼裏我就如此卑劣?”葉裁月聽著有股冷笑的意味,“方才我不是已經聽你的話,將奴仆都遣開了嗎?”


    項信先:“還是要講禮的。沒有哪個道理,說男人可以進入未婚女子的閨房。實在不雅”


    “你百般懷疑我,就是禮了?”


    葉裁月推開門,直接走了進去。冷冰冰地丟下幾個字。


    “你如果不想進來,那就算了。”


    項信先頗感無奈地歎了口氣,還是走了進去。


    都已經到這地步,再矯情也沒有用。難道退縮嗎?退縮又要心裏不安。


    他本來以為葉裁月還會找別的辦法要他留下,他想如果再來一次,他就直接走。結果對方從書架上拿下一卷畫,直接交到他的手裏。


    項信先看著手中物品,困惑道:“一幅畫?”


    葉裁月說:“你看過就知道了。”


    項信先不明所以。


    邱季深同葉疏陳對視一眼,也很迷茫。這次是真的不知道。


    葉裁月在書桌後麵坐下道:“你覺得我還會使手段逼你留下?不過看你手無足措的樣子真挺有趣的。我想沒人見過你項寺丞這樣的模樣吧?”


    邱季深心裏默默應了一句:有,咱們仨。


    葉裁月說:“你回去吧。”


    項信先朝她抱拳,然後轉身離開。


    邱季深示意葉疏陳,什麽時候才能走。要去追項信先才行。


    葉疏陳搖了搖頭。


    果然沒走多遠的項信先又折了回來。


    他手執畫卷,聲音急促道:“你父親來了。”


    葉裁月站起來,望向門口。


    “失禮了!抱歉。”


    項信先說了一句,無奈開始找地方躲藏。


    不得不說,有時候男性的眼光是相似的。


    他慌亂下徑直走到床後,與另外兩人進行了革命的會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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